杀死玫瑰（哨向）

【弓凛】马卡龙工坊（短篇集）

许之

2025/03/18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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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哨兵×普通向导
名字有点意识流但是包甜的！

**要么杀死我，要么拥抱我。
**
………………
“如果是你的话，凛，一定可以做到的。”
最后一次从宅院前转身走向战场的男人这样对女儿说。
………………

Archer是来到这栋古典洋房送信的。
按理说，这种死讯是不需要他亲自来送的——哪怕他还只是一位少尉，也是这一代独一无二的黑暗哨兵。
但是这位牺牲的向导也非同寻常。
远坂时臣，战功堆起来的名门家主，强大又高贵的黑暗向导，哪怕并不平易近人，也是公认的优雅与绅士的代名词。
他不是位合格的父亲，不算任优秀的军官，却毋庸置疑是一流且意外仁慈的向导——在他手底下，不仅仅是低级哨兵，甚至连普通人的生存率都是最高的。

收信的是个女孩，年纪不大，是远坂家的继承人，也是仅剩下的女儿。
看得出来被娇养的很好，通身名门功勋人家的矜贵气质。像初露花苞的玫瑰，一线色泽也足以被窥得风情。
可在今天之后，她只会是豺狼眼中一块上好的肥肉。越是珍贵越是令人垂涎欲滴，越是美丽越是惹人肆意攀折。
那双碧色的猫瞳轻飘飘落在Archer身上，就好像什么都不必说，什么都已经有所觉悟。但是男人向来没有什么婉转心思，只平铺直叙地告知了。
稚嫩的女孩面色苍白摇摇欲坠，连Archer都要犹豫是不是该做好接住她的准备——她实在太年幼了，除了穷凶极恶的敌人，哪怕是最冷酷刻薄的男人也忍不住予以几分优待。
可她到底不需要。
“谢谢您的送讯，少尉。”
那双碧色的眸子微微垂下，哪怕看上去仿佛下一秒就要全然支离破碎，这位贵族千金仍优雅地行出一个完美的礼仪。
纯黑的猫从同样黯淡的门后走出，安静伏在她的脚边。温柔，隐秘，弱小。
与那条血蟒何其相似。却又截然相反。
Archer忍不住想到那位一向游刃有余却陨于背后刀锋的黑暗向导，他的女儿与他如出一辙的优雅、完美、神性。
这样可不好，他想。
小女孩，你不知道，越是具有这样的特性越是容易招惹此世之恶。足够强大的长者尚且为此丧命，失去庇护的稚女又该如何逃生呢？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来送讯而已。最多只是在临走前再多问一句……
“你有什么需要军部援助的事情吗？”
那双清澈的碧色瞳孔里几乎下意识要曳出些轻飘飘而尖锐的笑意，旋即想起什么似的很明显地顿了一下，但最终都归于平静。
“没有，谢谢您的关心，少尉。”

黑暗向导与普通向导的区别是什么呢？
是1与∞，是指挥官与后勤，是父亲独自撑起一个门第，而孤女连被军部拉拢的资格都没有。
黑暗向导是普度众生的救世主，与黑暗哨兵势均力敌。而普通向导，拼尽全力也只能匹配普通哨兵中的一个。
就像高高在上照耀所有人的太阳与竭尽全力也只将将照亮一台手术的紫外灯，凛想。
她不是太阳，她只是想找回丢失的太阳花。

Archer在十年后知道了这位遗孤是怎样保全自己的。
她上了前线。
已经成为少将中最破格一位的男人向来轻慢的神态都几乎维持不住。
当年亲赴战场的远坂时臣已经掀起过一场风暴，可他好歹是位黑暗向导，在战场上也是坐镇为主。而面前这看似乖巧的少女，却以普通向导之身更甚一步地上了前线。
“啊啊……可真是低估了你啊。”
来自没落门第的少女向导被分进了黑暗哨兵带领的队伍。
英雄末路，美人迟暮，如尘埃般熙熙攘攘的普通人最爱看那高楼坍塌，他们会在你盛时蜂拥而至阿谀谄媚，然后在你衰时争先恐后地想要踩上一脚。所以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
所有人都近乎幸灾乐祸地想看这位名门之后会怎样被排挤、厌弃，话题的中心却抬起那双碧色的眸子，依然清凌凌的，飘飘扬扬，如从世外扫来的一眼，像在安静地问他：“那你怎样看呢？”
却含着锋利的暗芒。
被狠狠拿捏了啊。
Archer扬起眉，像在嗤笑，又像在纵容。
——在哪一刻露出的破绽呢？是曾经初见时将倒未倒的脊骨？是此后再遇时迎难而上的锋芒？抑或仅仅在不久前的，临战火而不乱的镇定容色？
不是什么女人或容貌的“优势”，而仅仅是被看透了——从十年前开始，她就看出了面前这个男人傲慢、冷酷、却绝不轻浮。他所认可的不是单薄的“男性”、“哨兵”这样的词汇，而是真切强大的人与灵魂。
恰巧，远坂凛，也不是什么失去怙恃就会一无所有沦为金丝雀的贵族菟丝子。

持续了几十年的战争陷入白热，也陷入胶着。为了打破这一局面，军部做出的安排是“尖刀计划”——以不曾明面出现过的顶尖哨兵为主，配以比哨兵更稳定平和的向导为辅，少数——乃至两三个人深入敌营直接“擒王”的行动。
看似任命条件严谨公正，实则出身战场孤儿、身为黑暗哨兵却不肯领首席一位、在掌权者眼中无疑一根肉刺的Archer于公于私都是必选项。与此相对的，在他们敢点名其他任意一位向导白塔就敢公开批驳当政者的情况下，主动加入军队的远坂凛也无可避免。
但Archer毕竟是不需要也难以被向导维护精神图景的黑暗哨兵。
“所以，你可以选择，去或者不去。”
凛只是睨他，碧色的眸子是最生机盎然的湖水，最清透内敛的玉石，也是最尖锐刺骨的刀锋：“然后留在营地里等着您没有人收尸的消息？”
“……女人太过牙尖嘴利有时会有损魅力的，凛。”
“虽然在战场上哨兵是主力，但在潜入科目，向导才是唯一的主导者，少将先生。”

战争是什么模样呢？
在普通人眼里，是数字，是电报，是经年不绝，遥不可及。而在被白塔保护得如同稚儿的向导眼中，是莫名的课业，纸面上的功勋，伴侣异性的荷尔蒙。
凛在加入前线的第一天就看到了战场上的硝烟与死亡，而潜入敌营的风景和在前线厮杀的目光所及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两个人沿着零落的尸体、被鲜血渍了一层又一层而泛着浓黑的红色土地横跨战场，披上敌人的制式服装，在脸颊抹上灰烬与血迹，跌跌撞撞伪装成逃兵然后被带入了敌营。
虫子。这是凛对这黑色营地的第一印象。
铺天盖地的虫子，携着无孔不入的阴森威压朝着人密密麻麻地飞来。
向导抿着唇撑开通过同化营地中精神波动进行伪装的精神力屏障，黑暗哨兵对她的谨慎嗤之以鼻，却到底没有开口——强攻击性的精神图景让他不惧怕这些飞虫，却也让他无法做到悄然潜入。

逃兵，在战线正急时作为负面案例理应被处死以儆效尤，在拉扯阶段也逃不了一套处罚再去继续服役。
然而在敌营里似乎不太一样。
不见天日的关押，陆续被拉出去的同僚，没有死刑的通报，没有处罚的归者。
是仁慈？
凛只垂着眼睫，在黑暗中映不出丝毫光泽的碧色眸子里闪烁着森意。精神触角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拂过面前逃兵们蜷缩成球状的图景、门外守卫们炯炯有神的精神体、远处愚昧吵闹的虫群……最后落在主帐上。
远坂凛不是黑暗向导，没有能击破一切精神力屏障的压制性力量，擅长的只是通过[转换]，同化些许、伪装些许，然后以其超乎寻常的灵活达到高效解决问题的效果。
……然而，那根落在主帐上的精神触角，理应遇到最紧密的防护、最坚实的屏障，甚至极有可能在第一时间被警戒到的精神触角，以比探入面前哨兵精神图景更快的速度，仿佛溶入般地，延伸到了厚重帐幕的另一侧。

关押逃兵的帐子里一片死寂，但外面尚未入夜，普通士兵们所维持的安静对于感官更敏感百倍的黑暗哨兵而言依然喧闹。
但Archer以黑暗哨兵最快的反应速度察觉到了身侧向导的颤栗。
“……凛？”
能在失去父亲后，孤身一人从花房走到战场的少女向导几乎被超出人类承受极限的扭曲欲望压迫到呕吐。她倏然捂住嘴，脸色苍白，眼眶却猩红，失力的一瞬间被黑暗哨兵用一支臂膀强硬地撑住，几乎握不住的五指软绵绵搭在男人的肩上，痉挛着在防水的战衣上洇出一片潮意，又滑落到他胸膛。
她知道Archer在注视着她，却难以控制着自己作出反应。被无数虫子蚕食的痛苦，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的绝望，这一过程被无限拉长中精神的反复清醒与崩毁。
——以及作为媒介，即将被那欲望黑泥与其中裹挟的痛苦淹没的，空洞。
“怎么……在这里啊？”

这座属于间桐的营地里没有处罚，军棍、鞭刑、斩首……这些在其他部队里常见的刑罚，在此无处可寻。但这不代表犯了错的哨兵们还能活着。
在那扭曲欲望虬结所在，凛看到的是涌动的虫潮，和其中间或露出的属于人体组织。
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Archer不知道向导的精神触角感知到了什么，但他听得到远处在深夜中才显出端倪的粗重喘息与痛苦呓语，含混不清，仿佛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伴随着的是鞘翅摩擦产生的大量窸窸窣窣和有什么液体或固体被穿透的喑哑模糊声。
只握过刀与弓，或硬生生掰断敌人桡骨的男人动作生疏地轻抚着少女被冷汗浸湿的脊背，凛不知道那在寒凉夜晚格外滚烫的温度是黑暗哨兵所属还是这男人独有，但在炽热的包裹下逐渐止住不自觉的战栗和生理性的作呕，几次深呼吸后才能尽量平稳地开口。
“……所有人，都成为了虫群的巢床。”
被束缚在冰冷的金属床上，被逐渐撕裂不见血肉的伤口，被清醒着蚕食直到连白骨都腐朽成灰。
这就是间桐的秘密，是这座黑色营地处理逃兵的方式，也是维持虫群的能量源泉。

Archer和凛没有等到最好的时机。
相溶的精神力像一根最尖锐的刺，始终扎在凛的心底。而身为向导的感知力也让他人的无垠痛苦化作她所背负的沉重枷锁。
也许是怜惜，也许是傲慢。注视着向导越发苍白的脸色，Archer在等待了几天的“信息收集”后，哪怕黑色营地的铡刀尚未指向他们，也决定在找到最好的时机以前，有合适的机会就直接动手。
这个“机会”，是多方因素一同带来的。
——曾经的背叛者如今将刀锋指向这座黑色营地，虽与他们非友，却为同一个敌人带来了麻烦。
——一个不知来处的野生哨兵也闯入了这座营地，在其急忙调兵迎敌的混乱中又额外加了一笔。
两位刺客就这样莫名得到了合适的机会。但饶是混乱如此，凛依然敏锐地察觉了Archer对那位同样不请自来的红发哨兵持有着微妙的敌意。
“那帮老不死的想要的首席，就是这种家伙吧？”
他这样说。
直到男人把间桐脏砚化作的虫群杀了一遍又一遍，安静守在一旁的凛仍在回想这句话。
有点犹豫，有点愧疚，有点微妙的背叛感。
但在看到那男孩抱着的人时，凛仍是悄悄望着男人沉迷于杀伐的背影，放生两只小动物似的，默不作声地为他们引开了一路的哨兵。

身为黑暗哨兵，Archer当然不会对一个年轻娇弱的向导大动肝火。
……但一路阴阳怪气还是免不了的。
明明是在敌军的全面搜捕下狼狈逃跑，听了一路碎碎念的凛却从唇角勾出点不怀好意的狡黠来——他们大名鼎鼎的黑暗哨兵，可不是什么绅士的人设。
白色冠羽的角雕无声地从高空掠过，男人疾速移动的身影在下一秒毫无阻碍地停滞在废墟之中，不忘拢住怀中少女向导飘扬发丝的同时若有所思地垂眸：“凛，你好像在想一些不礼貌的事情。”
凛原本随着他的动作同样警觉凌厉起来的碧色眸子里粲然迸出亮晶晶的笑意，虽然没有出声，只用了轻柔的气音，语气却戏谑：“啊啦，以桀骜冷酷闻名的少将先生居然也会在意别人的礼仪么？”
Archer扬了扬眉，正想说什么时却又眯起了眼。
“被你放走的小老鼠好像不怎么会逃跑啊，凛。”

卫宫，一个在战争时期难得一见的野生哨兵，或者说流浪哨兵。
——在战火中流浪的逃兵有很多，称其难得一见在于，他从始至终都不曾被哪个势力所招揽，却诡异地与许多势力有着难以区分好坏的联系，并因此小有名气。
比如爱因兹贝伦家的向导对他持有着莫名的爱意与杀意，间桐的哨兵也对他恶劣又亲近。
抛开那正义的空想不谈，Archer深以为这就是那些掌权者们心目中最好的首席哨兵——天真愚蠢，单体作战能力不至于脆弱到不堪重用，更不至于强大到难以握住缰绳。
“听起来就是相当傲慢的偏见啊，Archer。”
纯黑的孟买猫游走于被战火抛弃已久的废墟阴翳之中，编织出无声无形却绵密的网。
追兵们被强行拉入精神恍惚的那一瞬，战斗也就结束了。
男人甩了甩刀上的血，闻声只轻嗤。
“这可是看透现实是个什么东西之后的客观发言。”
撕裂了所有敌人的角雕仍在半空中盘旋，却看不到被粉红眼镜蛇支撑的精神力屏障掩盖住踪迹的赤狼。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看到。
隐隐沸腾的精神力之中，黑暗哨兵铁灰色的鹰眸里闪烁着冷厉的锋芒。

黑暗哨兵不需要向导的精神力安抚，也不能被普通向导安抚。这是这个世界的常识。
然而，黑暗向导同样充斥攻击性的精神力其实也不能对黑暗哨兵区别于普通哨兵的高攻击性精神力进行安抚。
但这不意味着黑暗哨兵不会发生精神力暴动。
他们只是比普通哨兵更能承受精神力暴动对精神图景造成的伤害，并能通过向外宣泄一部分暴动精神力缓解负担。
也仅仅在后者的情况下，黑暗哨兵可以识别到屏蔽能力顶尖的黑暗向导的精神力。
“……还以为怎么都算同伴了，Archer。”
眼看着原本已经准备对那两个人置之不理的男人随着失控的精神力又开始躁动起来，眉眼被杀意盘踞而上的脸面无表情地朝向她，凛勉强笑了笑。
黑暗哨兵黏稠、凌厉的精神力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沸腾弥漫着，如同无形的风暴席卷整片废墟。比起普通哨兵都格外脆弱的向导却稳稳站在他面前，包容性极强的精神触角织成网，随着他的精神力波动，隐隐同频。
哨兵与向导的分化不过两百年，百分之一的人类才能分化，成功者中又仅有万分之一的黑暗向导或黑暗哨兵。因此没有任何相关记录能让人知道，黑暗向导的精神力不一定会搅碎所有哨兵的精神图景，黑暗哨兵的精神图景也不一定会吞噬所有向导的精神力。
凛感受着牵扯自己精神触角的黑洞似的巨大引力，只是镇定地与那双铁灰色的眸对视。
——极端的轻视，完全的信任，万中无一的怜惜。赌桌的这一头是最脆弱的血肉之躯，而另一头，你真的能肯定，没有其中之一吗？

“选吧，Archer。”
“爱我，或者杀死我。”
男人垂眸望进那双总是盈着湖光的眼，心绪几乎翻涌至喉口，最终却只是意味不明地几乎是叹出声：“不愧是你啊，凛。”
明明身处绝对的弱势，却合该高高在上的神态，骄傲又明媚。
哪怕一身光芒更委婉也更锋利，却仍是与从前一般无二的姿态。
“这就是远坂家的继承人吗？”男人近乎轻慢地笑笑，放松脊背向后一靠，“那就来试试吧，凛。”
在原本的对峙中明显更坚实的猩红色精神力也在这一刻肆无忌惮地轰然炸开。哪怕能接触精神力的只有精神力，被血气喷了一脸的感观也鲜明地烙在了凛的身上。如附骨之疽，摆脱无能。
她抬眸，男人也正恶劣地盯着她，和角雕捕猎一样的姿态。声音也低哑，像刻意吐出一个烟圈似的，轻慢又狎呢。
“让我来教你吧，凛。”
“——像你这种小女孩，男人最会做的事情，就是玩坏再抛掉。”
以这幅带着满身血气的姿态，凛坠入了那个满是残刃焦土的图景。

该装出一副意外的模样吗？
少女向导伸出细嫩的手，肉眼可见的沙尘被强风席卷着呼啸而过，却毫无痛感。
——这是一场早已看到结果的赌局，从初见的难得沉默，再遇的目不转睛，战火中的心知肚明，和敌营里主动伸出的手。
“很心软呢，Archer。”
黑发的向导轻易抱住神色冷酷的白冠角雕，沿着锈迹斑斑的剑与齿轮的空隙在暗红土地间穿梭。这里不像最坏的想象般是漆黑空洞或无底深渊，却也没有丝毫的生机，甚至称不上荒芜。
凛按着裙子蹲下身，抚过刻着硝烟痕迹的焦土，触碰深埋进地底的旧剑，于是一段一段的旧日剪影也从她眼底掠过。
“……什么啊，”她几乎要笑出声，音色却哽咽，“这不是自己也怀抱着正义走了这么久吗？”
垂眸靠坐在废墟中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捋着怀中孟买猫的毛发，日以继夜的赶路和无穷的战斗只能让他的衣摆沾上尘埃，却不能使那张刚硬面庞上显出丝毫的狼狈疲倦。铁灰色的瞳孔沉沉，像在出神，又像在听某个人泪珠坠落在坚石上的轻弱破裂声。
鲜红的精神触角拂过猩红色精神力构建的图景，两者接触的位置泛着难抑的痒意。是领土被冒犯的敏锐神经，也是在无声发芽的种子。
“如果你无法到最后都坚信自己所走的道路，那就来相信我吧。”少女向导仰起头，像在看赤橙色的天空，又像在看某双逐渐空虚轻蔑的眼，“不是说，我一定会到最后都坚信着吗？”
她走过的地面开始崩裂，有色泽暗沉的枝叶蔓延而出，蕴养出鲜红的花。
“那你就专注地坚信我……你的道路，由我来相信。”

间桐的首领身亡，营地破灭，潜入敌营本已不被期许存还的黑暗哨兵安然无恙地回归。
但掌权者们已经顾不上在意自己的私欲是否得逞，他们被白塔掀翻了高座，等想起来本想用到碎成铁片的刀时，才发现他早已被人安稳收入了鞘。
男人不再后悔，却也不再虚情假意地俯首。而曾经落满了灰的庭院被人仔细打扫修剪，在第二年夏日的葱茏中迎回久别重逢的女主人。
修养半载的少女用相似却温软的眸子望向她：“欢迎回家……姐姐。”
凛从战火中捡回了遗失的花朵，又从恶人手中抢到了被欺骗的战利品，把自己的生活掰回了正轨。
就像无人得见的世界里，被割碎的花瓣跟着少女的脚步零落一路——但未被剑刃杀死的玫瑰，都正在焦土上肆意绽放。

※虽然用烂了但果然一写反派下意识就是间桐……
※灵感来源是杀死汝爱，虽然实际上差了十万八千里吧，主打一个意识流（？）
“杀死玫瑰，杀死汝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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