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铳镜】拥有能让人微笑的魔法

回响形态

2025/02/19 0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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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打，又名：摄影师让你笑你就得笑
    枫丹的入伍季和其他国家没什么不同，照例安排在春天，一个咬着夏季开头的春天。
    夹着暖湿气息的海风吹乱夏沃蕾的长发，此时成年不久的她刚拿到入伍通知书，本想还有几天清闲日子可过，却被一纸信件通知前往枫丹庭拍证件照。
    牛皮纸刻着暗纹，夏沃蕾指尖轻碾着信封上的每一行字，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枫丹庭的行政速度，但现实就是她第二天确确实实站在那把她梦寐以求的椅子旁，椅子后是一块有些年头的背景布，等着下一位将来的同事离开，然后自己再坐上前去。
    不远处铃一样的声音响起，夏沃蕾下意识抬头转移视线，就这样隔着人潮看见不远处揣着手低着头大打哈切的红黑色制服身影。
    “诶，下一位下一位——”
    那人没抬头，粉色的侧发把她的脸挡了个大半，发丝里透出的青色的眼睛盯着面前相机屏幕的一亩三分地，确认照片可用后随意挥了挥手招呼行列后的人，沙哑的声音把这句话不知道重复了几次。
    椅子前是这位被请来代班的...摄影师？姑且以这个职业称呼她吧，只是那蒸汽鸟报地标志性制服还是让夏沃蕾一眼认出来这位粉色短发的姑娘真正的职业，只是...
    她手指正搭在快门上，腰板都撑不起来，隐隐约约能见着一片乌青病恹恹地躺在眼皮子底下。叹息...然后接着更重的一声叹息，摄影师扭扭自己的脚腕，丝毫不在意小皮鞋尖会磨损的样子，她暂时垂下双眼乘着下一位落座前核对信息的时间偷着休息，可这一下差点没趴在三脚架上美美睡去。
    岂止是睡意，站久了小腿肚还有一阵抽抽的迹象，蒸汽鸟的新人记者对天发誓站一上午还不如让她绕着枫丹庭跑两圈再写篇短文鼓励枫丹庭市民践行全民健身理念，或者是去梅洛彼得堡给探照镜找找监控死角再写篇报告控诉这片自治之地缺乏有效管理。
    不管怎么样...！夏洛蒂感谢自己头上有顶帽子，要不然头都会给挠秃噜皮。夏洛蒂扶着额头强撑起精神，可眼皮子拦不住打架，她接着心里想：我怎么样都不要再接欧芙姐给的什么“美差事”了！
    一个哈欠还没打完，被派来顶班的小记者就感到那双新到镜头前的眼睛正上下打量着自己，催什么？谁让思绪一不小心飞到天边...夏洛蒂揉揉眼睛秉承着最后的职业素养扯出一个还算明朗的表情，一睁眼却看见一个比碰见倒霉学生犯错时的老师还严肃的面容。
    温亨庭先生的镜头里，那位有着紫色长发的女人端坐在椅子上。记者敏锐的视力让夏洛蒂察觉到她和自己一般高，可特训队的制服把她的身子衬着格为笔挺。她正襟危坐，双手自然搭在膝盖上，唯一不自然的地方就是她略略侧着头，眉头紧蹙，一脸疑惑地看着太不正经的自己。
    “不要那么严肃...？”连忙直起身子，夏洛蒂调了调三脚架的高度，垂下眼眸多看了几眼相机中的女人，生活在新闻前线的记者当然听过这位女士的事迹...即使她父亲出事了，长存于灰河的暗淡也没能抹去她凌冽的眼神。这让夏洛蒂想到几位她之前在灰河的采访对象，人性总是最险恶的东西，但能在灰河摸爬滚打下来，就需要这般的品性。
    如果自己现在是记者的话，没准就会摁下快门...
    但今天不是记者的人像摄影专题啊...夏洛蒂叹了口气，心里却燃起一点坏心思。她半张脸从温亨庭先生后面探出来，向镜头前的人招了招手， 半勾起嘴角示意道：“可以笑一下的。”
    夏沃蕾一时语塞，她当然不是第一来拍摄证件照，这种奇怪的建议还是第一次遇见，于是她眉头拧得更死了，“反正贴的不是你的照片？”
    眨了眨眼，夏洛蒂早想到会有这副反应，她假装漫不经心的答到：“这可是要陪你一生的照片，你不会想这张苦脸贴在讣告上吧。”
    夏沃蕾嘴角抽动，“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真会说话？”
    “你看上去就有很多故事，不过现在是拍证件照呢...”她无视旁边工作人员想来劝劝的动作，接着哄劝道：“笑起来肯定很好看。”
    “这也是你们枫丹庭的规定？”夏沃蕾望了望那些穿着制服的人，竟然每一个人对她的提问有回应...真当如此？
    “你就当是这样吧...来了”看见面前人局促不安像在回忆如何微笑，夏洛蒂语调突然上扬，找准时机摁动快门——　　“三...二一，茄子！”
    清脆的快门声响起，伴随着轻微的机械声响，胶卷被推进了一格，夏沃蕾瞪大眼睛，表情比来时生动多了，“你拍了个什么？”
    “此后将伴你一生的照片，”夏洛蒂轻轻取出胶卷，好巧不巧这已经是最后一格，自己也得以先窥见方才拍下的照片。
    脆弱的胶片容不得自己在这光亮处细细欣赏了，夏洛蒂在放进胶卷盒之前认真·偷瞄了几眼，那人像固定在她试图保持嘴角扬起后的那一瞬，眼神略微有些恍惚，但好歹还是看向了镜头——确认这点就足够了！
    我还是有职业操守的嘛...夏洛蒂低头捂着嘴偷偷藏起一个笑，可没想到这一上午唯一让她提起些许兴趣的人起身站在自己身边，冷着的面容又恢复到两人刚对眼的时刻。
    夏沃蕾保持了最基本的礼貌，“请问我能看一下吗？”
    “等拿到特巡队证件的时候”夏洛蒂第一次那么近看见那双紫色的眼睛，浅色瞳仁里跳动着黑白打印机印刷不来的感情，看上去她是真的想教训自己一顿了，不过夏洛蒂还是打趣道：“自然就会看见啦。”
    夏沃蕾一口回绝，“不行。”
    “什么不行？”夏洛蒂眨眨眼睛，手上还是老老实实把胶片盒教给自己的助理，“我拍的不行吗？”
    “特巡队需要保持严肃，”夏沃蕾补充，话越说越扭捏，“虽然证件照可以自然一些...但是我刚刚根本没....”
    “没有啊，很好看的！”夏洛蒂把助理摁在三脚架前帮着拍摄后面的人，两只空下来的手搭在夏沃蕾肩膀上，以诚恳动作掩饰心虚语气，“呃...反正可以用啦。”
    特巡队队员的下意识让夏沃蕾捕捉到了重要信息，她愣了愣回到：“只是可以用吗？”
    夏洛蒂感觉仿佛冷汗流下，“大家都是可以用就行啦...那个什么来着——效率至上。”
    “好吧...”夏沃蕾用手背将肩膀上两只陌生的手拍开，眼眸盯着对方胸前的工作证上，“如果摄影师都这样说了。”
    呀...没想到那么容易被说服，不愧是摄影师让人微笑的魔法吗？夏洛蒂对她本人个性了解不多，一开始单纯是好奇心作祟，但现在回想镜头前生涩的微笑...或许这个人平时确实很少露出笑容。
    这样想来，夏洛蒂今天头一次觉得被叫来当帮工也挺不错的...那张证件照，也许要拜托同事多洗一张。——————————
    “等我下班，我请你去露泽咖啡厅吃下午茶怎么样？”　　“为什么？”　　“就当是你配合我的报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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