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 【花黑邪】赢家

【花黑邪】赢家

83

落花斋

2025/03/09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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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色很美，银色的月光流水般落在庭院内，四周虫声微弱，夜风和煦，原本是极其惬意的一个夜晚，吴邪的内心却被一种难言的情绪击中。
解雨臣勉强维持着面上的平和，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风轻云淡，可吴邪离他太近了，能够清晰地看到他微颤的睫毛，还有眼底一寸寸淡下去的光。
吴邪忽然觉得非常难过，小花为什么要道歉，该道歉的不该是他。吴邪这么想，他叫了一声小花，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又沉默下去。
他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可偏偏只有这个，他毫无办法。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黑瞎子，他已经很长时间尽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他，此时这种控制力明显失效。曾经的记忆翻涌而出，纤毫毕现，他甚至能回忆起黑瞎子吐烟时唇角细微的弧度。那个时候，他向对方要了同样的东西，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
黑瞎子说，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现在，同样的情景几乎是完全复刻，他看着解雨臣苍白的脸，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原本以为胸腔里跳动的家伙已经不会再感觉到痛了，但此时细密的疼痛令他无法呼吸。他没有办法承诺什么，面对小花，那些拒绝的话又无法说出口。
最后，他犹豫着，艰难地说，再给我点时间吧。
解雨臣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好，他深知，吴邪的这般妥协，已经是极限了。他不在乎等待，他已经等了十年，再等十年也并非难事，毕竟，吴邪身边，只有他了。
他们重新瘫在躺椅上仰头看月亮，谁都没有再提方才的事情，两张椅子依旧极近地挨着，犹如他们小时候般亲密无间。

陈家的骤然溃散，让下面不安分的小势力们有了崛起的空间。不过他们很难成气候，随着吴家在静城一家独大，这些散乱的小团体也只能在吴家无法顾及的夹缝中勉强求生。
静城的地下世界重新洗牌，老九门当真成了过去式。
在一切即将尘埃落定前，吴邪的压力少了很多，其中最令他惊讶的来自于官方层面，他敏锐地察觉出上面对待吴家态度的暧昧和纵容，不再像之前那样，三天两头以各种理由对吴家的场子进行闭店检查。
他与解雨臣聊起这些，心里有些犹疑不定。
解雨臣道，“其实上面的意思一直很明确，他们不希望有不安定的因素存在，老九门式微，所构建的秩序已经接近崩溃，年轻人们又要出位，必然会打破这种勉力维系的稳定，地下世界一团乱麻才是上面最不想看到的。他们需要一个能够统领全局的人，甚至不在乎这个人是谁，这个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陈金水，他们只在乎结果。”
吴邪闻言，无声地叹口气，沉默片刻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一些凝重，“我现在有点怀疑，爸爸和二叔的事，上面也掺了一脚。”
解雨臣看他的眼神带了点怜悯，轻声道，“二叔当时就有所察觉，不过他志不在此，也不想让吴家越陷越深，只可惜，其他人并没有给他全身而退的机会。”
彼时，他们刚参加完一场政府主导的晚宴，稍晚一些还有一个酒局，在等待的间歇，索性到解家旗下的酒店套房内稍作休息。
两个人站在露台上吹着夜风，彼此间暂时没再说话。
吴邪静静地凝视着灯红酒绿的主城区，不免想起了家中长辈们。二叔当年努力想把家族从泥沼里拔出来，可到了他手上，却是完完全全陷了下去。命运这种事情玄之又玄，谁都不知道下一个岔路口会通向何方。他长长久久的沉默，解雨臣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额头抵上来，无声地安慰着。
末了，吴邪叹息道，“好不好的我们都已经走到了现在，以后也只能这么走下去了。”
解雨臣用额头碰一碰他，柔声道，“别怕，吴邪，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吴邪笑了笑，这条路不好走，他们都心知肚明，可解雨臣还是做出了承诺，这让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战。他不由低声感叹道，“这样的话，我欠你的永远也还不清了。”
“不用你还，”解雨臣道，“我也没想过让你还。”
吴邪偏头看向他，身后厅堂的柔光让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柔和，他眨眨眼睛，问，“真没想过？”
解雨臣被他的眼睛注视着，露出一个清浅的笑，道，“也是偷偷想过几次的。”
吴邪脸上的表情没变，可心里却沉甸甸的。他不能保证自己真的可以对小花的感情做出平等的回馈，只好从别处去弥补，他甚至想过，如果解雨臣能够接受，他们也可以这般不问心迹的长久地相处下去。可他再明白不过，这对小花而言，实在是一种轻视和侮辱。
吴邪心情复杂，忍不住掏烟出来，解雨臣看着他点烟，道，“也跟我一根吧。”
他把烟盒递过去，解雨臣取了一支含在嘴里，探身向前，凑近，与他的烟头碰了一下，点燃了自己的这根。
两人慢慢吸完了一根烟。
吴邪的视线从腾起的烟雾移到解雨臣低垂的眼睑，心想，他给不了小花想要的，但也是可以一直陪着他走下去。

悠闲时光非常短暂，解家的瑞恩置业在今年签了很多大单，也承接了政府的一部分工程，其中最棘手的是老城区拆迁改造，那片地方原本是陈齐两家势力的交界点，属于三不管地带。陈家崩盘后，齐家底下的堂口蠢蠢欲动，都想来争上一争，甚至在竞标的时候搞出了不小的动静。吴邪只好请人将齐当家及其家眷请来喝早茶，这场纷争才平息下来。
中标后，拆迁牵扯面太广，老城区鱼龙混杂，解雨臣顶着上层压力，又要防备下面狮子大开口，忙得焦头烂额，吴邪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虽然他从未经手过这种脏活儿，但手底下也是有一批有相关经验的伙计，加上他在地下世界的话语权，总算是勉勉强强，赶在政府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
奠基那天，吴霍两家也受邀参加，解雨臣剪彩完毕后便匆匆离去，吴邪替他留到了最后。
政府的代表在上面总结陈词，下面坐着的吴邪也在听偷偷溜过来的胖子低语。
王胖子蹲在他旁边，硕大的身躯实在是很难让人忽视，他脸上的表情是少见的古怪，先是看了一眼吴邪旁边坐着的霍秀秀，这才低声道，“刚齐家的人过来，送了个礼物给你……”
霍秀秀也听到了，看过来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吴邪也是如此，问，“什么？”
胖子顿了顿，说，“我看了，那个礼物是夏池塘。”
吴邪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谁？”
胖子一字一顿，夏池塘。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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