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 【花黑邪】赢家

【花黑邪】赢家

40

落花斋

2025/03/09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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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黎簇发病了好几次。
少年人瘦骨嶙峋地蜷在一起，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此刻他也顾不上在意这些，只用手在身上到处乱抓，一道道血印子渗出来，登时染红了他身上的衣服。吴邪把人按着，黎簇在他的压制下仍然痛苦地挣扎，牙齿直打颤，先是喊冷，而后又说烫，不多时又歪头一阵干呕。吴邪不忍心看，还是黑瞎子上前将黎簇捏晕了，把人捆好了扔到了后座上。
“这样下去不行。”吴邪点了根烟，抬头看后视镜里的黎簇，“我怕他撑不了多久。”
黑瞎子一手搭着方向盘，他懒得点烟，握着吴邪的手侧头在他那根烟上抽了一口，“没办法，我们没有可以缓解的药，他只能撑着。”
吴邪皱眉道，“这要怎么撑？”
黑瞎子看了他一眼，“撑不下去，他还可以去死。”
吴邪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你说话能不能，委婉一点。”
黑瞎子笑了，空着的手在吴邪肩膀上捏了捏，“别担心，我看这小子天庭饱满，是个有福的，没那么容易死。”
吴邪道，“你连面相都会看吗，技能点也太杂了吧。”
黑瞎子笑道，“混饭吃而已。”
吴邪转向他，指了指自己，“那你看我呢？”
这一段的高速道路笔直，车辆很少，黑瞎子暂时将注意力停留在了吴邪身上，他用视线仔仔细细去描摹，良久后才低声轻笑道，“我看小三爷，富贵双全长命百岁。”
吴邪眨眨眼睛，耳根有些发烫，他把烟咬在嘴里，含糊道，“……听你鬼扯。”
黑瞎子收回视线，脸上还带着笑，一脚油门提了速。

车队加快了速度，只在必要的时候到服务区吃饭或加油，终于在第四天的清晨赶回了静城。
安排好伙计们后，吴邪没有回家，而是带着黎簇前往解家的疗养院。
他在路上给解雨臣打了电话，电话里小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郁闷，“你刚一回来就给我找活儿干，是嫌我平日里太清闲吗？”
吴邪连忙赔笑道，“哪儿能啊，这不是给你们送病例样本嘛，到时候研究出什么特效药造福人类社会时，军功章你可得分我一半。”
解雨臣笑着骂了他一句，“行吧，我在疗养院等你。”

疗养院门口已经有医生和护士等在那里，吴邪的车一到，几个人便围上来，将黎簇从后车座移到了转运车上。主治医生问了吴邪关于黎簇的具体情况，吴邪能提供的有效信息并不多，医生只能先为黎簇做一些常规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还要一些时间，吴邪让黑瞎子在车里等他，而后自己跟着医护人员往休息室走。
解雨臣在休息室等了有一段时间，见吴邪进来后，便起身走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吴邪与他很久没见，心里也是同样的激动，他环着解雨臣的后背，用力抱了抱。
“瘦了。”解雨臣退后一步，仔细打量他一番，“也黑了。”
吴邪笑道，“山林里太阳毒。”
解雨臣抬手去摸他短到扎手的头发，啧地一声，“太阳把你脑袋都晒秃了？”他顿了顿，微凉的指腹按在吴邪的头皮上，“这又是怎么弄的？”
吴邪满不在乎道，“被子弹擦了一下，你要晚两天看，它自己就愈合了。”
他说得轻松，解雨臣却蹙着眉，绕着吴邪又转了几圈，满脸的不满意。吴邪怕他再念叨什么，赶忙拉着人往沙发里坐，“这段时间怎么样，陈家的搅屎棍们没为难你吧？”
解雨臣坐在他旁边，侧着身，很随意的将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听他这么问，便笑着摇摇头，“他们忙着内斗呢，哪有那么多闲功夫来挑我的场子。”
“嚯。”吴邪道，“还没完呢？”
解雨臣道，“一时半会消停不了，老头子的掌控力确实不行了，一个月前，陈家内部还发生过一次规模不小的火并，惊动了上面的人，警方出面，直接带走了其中一个代理人。”
吴邪闻言来了精神，“这么说来，陈家现在形势很严峻啊，有没有可能……”
解雨臣摇头道，“带走的那个是陈金水，我怀疑陈四是故意的，他毕竟还是看重本家，陈金水的罪名不大，在牢里反而对他是个保护。”他说完，看吴邪叹气，忍不住去拍他的胳膊，“别着急，咱们慢慢来。”
吴邪只能压下心底的不甘，勉强点了点头。
解雨臣看着他，神色温柔道，“我还以为你这次要年后才能回来呢，现在看我们能一起过个年。”
吴邪听他这么说，才惊觉已经快到年尾了。时间过得飞快，他不禁有些感慨道，“是啊，快过年了。”而后，一种难言的悲伤慢慢拢上心头，一年前，他还和家人们一起在老宅里守岁，而如今，老宅里就剩了他一人。
解雨臣靠过来，手臂揽着吴邪的肩膀，头贴着头，无声地安慰着。
他们静默了一阵后，解雨臣才对他说道，“老九门有年尾聚会的习俗，虽说道上也没剩几家了，可规矩还在，你第一次参加，别有心理压力。”
吴邪神色恹恹，这种虚与委蛇的宴会是他最厌恶的，可如今他代表着吴家，这种场合也不能不打起精神，去应对那些不怀好意的牛鬼蛇神们。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没多久，吴邪就等到了黎簇的检查结果和后续治疗的方案。他仔细看了一遍，将一沓资料递回去，“麻烦了。”
解雨臣道，“别担心，过几个月，这孩子就能活蹦乱跳地出来了。”吴邪笑道，“有你帮忙，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搞定了黎簇的事情后，吴邪起身准备告辞。临走时，他想起了什么，一边喊着小花，一边往口袋里摸，最后翻出了一个小巧的方盒子，“把这个忘了，说好的伴手礼。”
解雨臣看着他递过来的黑色小方盒，心脏猛地一跳，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震惊，他用力攥了下拳头，指甲刺入掌心的疼痛让他冷静下来，“给……我的？”
他的声音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吴邪没听出来，只将盒子往他面前又送了送，“拿着啊。”
解雨臣接过来，手指有些僵硬，小盒子第二次才被他成功打开。
里面的红色绒布上，静静躺着一枚小巧玲珑的翡翠观音，透亮温润的玉色如水般流动，是水头极好的玻璃种，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解雨臣将它拿在手里，心底里的失望已经被他很好地掩饰过去，“成色不错，看来这趟是发财了。”
吴邪觑见了他的神色，不太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这个太小了，你别嫌弃，等有机会我再挑个更好的。”
解雨臣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我很喜欢，谢谢了。”

解雨臣本想送吴邪下楼，但他临时接了个电话，吴邪便让他留下来自己下楼。
电话里只是些寻常的汇报，解雨臣有些漫不经心地听着，分神站在窗边去寻吴邪的身影，不多时便看到他从门口出来，向着自家的越野走过去。
绝佳的眼力让解雨臣很轻易便认出从驾驶座下来的是黑瞎子。他看着黑瞎子一手拉开车门，另一手环在了吴邪的肩膀上，将人请进副驾驶。
汽车很快就开走了，道路上已经看不到越野的影子。
可不知为何，一种难言的怪异感萦绕在解雨臣心头，他伸指敲了敲窗棱，慢慢地眯起眼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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