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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落在我生命里的光
26
荆棘里的斑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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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看着搂在一起亲亲密密的方绪和那个萧朗，偷偷拉拉俞亮的袖子低声问他：“咋回事？你师兄什么时候开始交男朋友了？” 俞亮把头靠近他，也低声回答他：“我不知道啊，这个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他俩在这儿嘀嘀咕咕，就听见一声酒杯坠地的脆响，只见白川老师手里的红酒杯跌在了地上摔得粉碎，红酒撒了一地。 白川勉强笑到：“对不起，我不小心没拿稳，惊扰大家了。” 说着，他对着方绪和萧朗一笑，“真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时光、小沈，你们多玩一会儿。”说完，他拿起沙发上自己的背包挂在肩上，出门离去。 方绪的笑容在白川的背影消失的瞬间一下子凝固，他对着众人说了一句，“抱歉，我去去就来。”就追了出去。 俞亮很少看见师兄的脸上有这种又冷又硬的表情，很显然，他和这个萧朗之间并不像他所说的，是恋爱关系——真正的爱人之间的亲昵是自然而然、做不得假的，就像他对时光，借着打台球的机会都想亲近他！ 他本能地觉得可能要出事，他拉了拉时光的手，“我们跟着去看看，师兄不对劲！”又转头对穆清春和周思远说：“你们先在这儿招待一下大家。” 时光对洪河和沈一朗说了一句，“我去去就来。” 俞亮和时光追着方绪出了酒吧，就看到了在路边拉扯的方绪和白川。 方绪个子比白川高，人也比他壮一些，他紧紧地捏着白川的右手手腕，扯着他往回走，时光拉了俞亮一把，躲在墙拐角处。 听见白川大声地斥责方绪，“方绪，你是疯了吗？你快放开我！” 方绪不理他，拉着他进了楼，却没有往酒吧里去，而是钻到旁边的消防通道里。 俞亮和时光听到了消防门打开和关上时沉闷的撞击声，赶紧跟了进去，不知道方绪要干什么，又不敢贸然闯进去，只好趴在消防门上偷听里面的动静，里面的两个人在激烈地争吵…… “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在乎，我和别的男人谈恋爱，你一点也不在乎，你说～”，是方绪声嘶力竭的声音！ “你疯了吗？方绪，你是不是要把自己毁掉你才甘心？”白川的声音颤抖着，痛苦清晰可辨！ “我已经毁了，在你口是心非拒绝我的时候已经毁了！”方绪继续喊着，里面又是一阵挣扎。 “白川，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狠心、最冷血、最混蛋的人，事到如今，你依然不肯面对你的真心吗？难道喜欢上了我，是那么让你难以接受的事吗？”他的声音里开始带上哭腔。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只能听见隐忍压抑的啜泣声。 终是方绪开口到：“师兄，我以前不懂，为什么我谈过那么多次恋爱，交了那么多女朋友，却从来没有尝到过爱情的滋味！我从7岁开始学棋起一直跟着你，一个碗里吃饭，盖一条被子睡觉。我依赖你，亲近你，连跟我父母不说的话我都会告诉你。原来，我也不明白我们俩这样的感情究竟该怎么定义？所以我就去交女朋友，看看和她们是不是也能有这样牢固又令我安心的关系？但是，没有，师兄，一直都没有，我无法让她们进入我的心里。直到，那天，名人战最后一场，老师宣布退役，我被记者围困，你来把我救了出去。师兄，那一刻，我确定了自己的感情！” 白川还是沉默，只能听得见方绪的声音，“我敢承认自己对你的感情，可是你呢？你绝情地一句：我不喜欢男人，打发了我！你如果不喜欢我，刚才我宣布有男朋友时，你为什么痛苦？为什么摔了红酒杯？为什么要逃？” 白川终于开口：“我没有痛苦，我只是不小心摔了酒杯，我也没有逃，我是真的有事要先走！” “哈哈哈，事到如今，你还要口是心非，好，白川，你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方绪，我不爱你，我自始自终都没喜欢过你！说完这一句，我就放你走，老死不相往来，就当你我从来没有认识过对方！你说啊～” 方绪的吼声在消防门后的通道里震出阵阵回声，让门外偷听的两个小孩心惊。 片刻之后，终于听见白川的哭声，压抑痛苦的哭声…… “是，我是喜欢你，那又怎么样？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吗？你忘了自己是谁了吗？你是方绪，是世界冠军、是围达的老板、是方氏企业的继承人！如果你是同性恋的丑闻爆出去，等待你的是什么后果你想过吗？方绪，我不能自私地拉你走上这么一条不归路，我不想害了你！你听我的，不要任性，跟那个男的断了吧，你已经三十一岁了，找个好姑娘，成个家，你不是天生的同性恋，你可以的！” 方绪笑了，“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关心我啊！既然你喜欢我又不选择跟我在一起，那么，就请你不要管我了，我跟谁在一起，都跟你没有关系！伟大的白川老师，我现在要去陪我的男朋友了，再见！” 有人拉动消防门，俞亮和时光赶紧躲到墙后面，方绪摔上门去了。 两人赶紧拉开门去看白川，他正靠着墙蹲在地上哭，脸上全是泪水，时光心疼，上去拉他起来抱住，“白川老师……” 酒吧对面的咖啡馆里，俞亮和时光坐在了白川的对面。 “我和方绪的事，其实你们听得也差不多了。是的，我喜欢他，比他喜欢我还要更早。他这个人，一身的臭毛病，娇气、臭屁、浮夸、爱出风头，可是，他又是那么耀眼的一个人，天赋异禀，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没什么是不成的，下围棋，他成了中国最年轻的九段、最年轻的国内冠军，当人人都以为他伤仲永的时候，他又触底反弹拿下头衔，甚至获得世界冠军。做老板，他的战队是围甲亚军、他的围棋网是全世界最大的围棋网络对战平台——这样的一个人，我控制不住的被他吸引，忍不住去爱他！可是，我知道高处不胜寒，他有多成功，就有多少人看着，想要拉他下来。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让别人抓住他的把柄，拉他坠入泥坑。所以，我不能接受方绪的爱，我不想害了他。” 时光听了白川的话，突然间很难过，总有一天，他和俞亮也会面临同样的困境，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俞亮突然伸手揽住时光的肩膀，语气轻松地对白川说：“白川老师，我和时光在一起差不多半年了，地下恋，知道的人只有时光的几个朋友和我师兄。当初我们决定在一起时，确实没有像你这样考虑很多现实的事。这些东西将来我们必然会去面对，或许很艰难，我父母那一关、他家里那一关，还有你说的来自外界的诋毁，甚至是恶意的攻击，想要摧毁我们的职业生涯。这些都有可能！但是我不愿意因为这些可能就放弃时光，和不能跟他在一起孤独终老的痛苦相比，家庭也好，外界也罢，带来的压力和攻讦都是微不足道的！所以，我选择和时光在一起，至于其它的一切，我相信我们一起去面对，一起去承受就不会那么糟糕。白老师，就看你要哪一样，是孤独终老和师兄老死不相往来，还是选择在一起，共同面对以后的风风雨雨？” 时光扭头，惊讶地看着他的小俞老师，俞亮侧头对他笑笑，凑过来，当着白川的面，亲了他的嘴唇一下，又转过头，继续对白川说到：“白老师，有时候爱情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一腔孤勇就行了！” 白川愣住，过了一会儿，才自嘲地笑到：“我竟然还不如两个孩子勇敢，看得通透？！谢谢你，俞亮。” 俞亮笑了，“不用谢，白老师，师兄马上就过来了，我和时光陪你一起等他，你放心，他和那个萧朗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保证！” “你怎么知道啊？” “小傻瓜，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那种发自内心的眷恋和欣赏是做不得假的！” 时光笑了，小梨涡甜不拉滋，“哦～，怪不得，江雪明能在高中围棋联赛上一眼就看出你喜欢我！” 俞亮搂他的腰笑了，“对，怎么都藏不住！” 白川看着恩恩爱爱的两个小孩，笑了，真正开心的笑容。 三个人正在说话，咖啡馆门上的铃铛“叮铃”一声响起——方绪出现在咖啡馆门口。 时光赶紧拉俞亮站起来，叫方绪到：“绪哥，这边。” 方绪走过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白川。 “绪哥，洪河跟沈一朗还在酒吧呢吧？” “他们都在，穆清春周思远他们也都在，在玩游戏，打台球。” 时光催促俞亮，“赶紧走，我今天台球瘾还没过足呢，你再教我几样技巧好不好，小俞老师？” 俞亮点头说好，两人跑了，留下方绪和白川在咖啡馆里…… 那天，一大帮十七八岁的大孩子在方绪的酒吧里闹的沸反盈天，打台球、掷飞镖、摇骰子，后面干脆下起了快棋，不许中盘认输，数子喝酒，输一个子喝一杯。 俞亮时光两人不喝酒，就看他们下棋喝酒，最后全醉了，在酒吧里睡得横七竖八，半夜才醒来各自打车回家。 回家的路上，时光问俞亮：“你说，绪哥和白川老师的感情问题应该解决了吧？” “我们的话已经说到那个份上了，如果这样都不能解决，那大概他们也没什么缘分吧！”俞亮拍拍他的手。 “要不然，你打电话问问绪哥？” “我打过了，师兄的手机关机的，我就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他看到了应该会回的。” 回到家，洗澡上床，时光很快睡着了，俞亮收到了师兄发来的短信：谢谢你，小亮！ 升段赛后，俞亮和时光报名参加的赛事纷纷开战，首先打响的就是头衔战，两人顺利晋级进入复赛。 头衔战才刚告一段落，CCTV杯快棋赛预赛拉开了帷幕，预赛阶段的对手都是和时光一样的二段、三段的低段位小萌新，虽然同为三段，但时光的棋力是绝大多数的同段位棋手望尘莫及的，他轻轻松松冲进了复赛。 今年的亚洲杯6月即将在日本东京举行，所以CCTV杯的赛程非常快，等到四月份国家队选拔赛开赛时，时光已经冲进了快棋赛的八强。 CCTV杯的决赛阶段和国家队选拔赛都在北京举行，时光开开心心地和俞亮一起，登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 “俞亮，这是我第一次来北京，我想去天安门，我还想爬长城、游故宫！” “好，比赛结束如果有时间我陪你一起去。” “你说，如果我们都入选国家队了，是不是要经常呆在北京？” “有集训任务的时候必须，平时可以回俱乐部所在地训练，每年有半年时间在吧！” “啊？！那你的房子不白买了！” 小猪的脑回路太可爱了，俞亮忍不住笑着捏捏他肉嘟嘟的脸颊，“那是我们的家，无论我们走多远，离开多久，家始终都在。其实，即便是我们不入选国家队，以后我们也要常年呆在外面比赛、集训、访问这些，以前我爸就是这样的，呆在家的时候很少很少。” “绪哥也是国家队队员，他怎么长期待在方圆？” “师兄每个月都在两地跑，他的俱乐部、围棋网都在方圆，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时光想了想，说到：“其实我无所谓，呆在哪儿都行，只要是跟你在一块儿就可以。” 小猪这句朴实得不行的情话在俞亮听来犹如天籁之音——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他看着他有些兴奋的侧脸，喃喃到：“我也是，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归宿！” 说完他凑了过去…… 飞机载着他们飞往北京，中国围棋史上一个名为“双子星”的时代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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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终章
番外一 共郎长行
番外二 一时瑜亮？！
番外三 俞亮和糖豆
番外四 执子之手
番外五 我最好朋友的婚礼
番外六 朋友一生一起走
番外七 他一定很爱他
番外八 双子星
番外九 铃儿响叮当
番外十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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