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番外】【Brook】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航海王 x 原创主角】风与木之诗

不莱梅森林的黑山羊

2024/12/20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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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oiler=[带插图版全文阅读地址][https://pukofantasycastle.lofter.com/post/221a15_2ba1be4e2]]
> 个人认为插图版阅读体验会更好。

>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ウミネコが桟橋で鳴いたから
> 
>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有黑尾鸥在码头悲鸣
> 
> 波の随意に浮かんで消える 過去も啄ばんで飛んでいけ
> 
> 随着浪花起伏消没 叼啄着往昔飞离不见

——啊啊，他又回到了这里。他的船、他曾经的船，他的牢笼、他的居所、他音乐梦想萌发的摇篮，他……

令他魂牵梦萦，却又撕心裂肺的地方。

布鲁克先生从甲板上坐起来，以外来者特有的谨慎打量着这艘破破烂烂的船。

「先生。」骨头自言自语地冲看不见的侍者说：「就这么喊我吧，倒也没错。啊！想起来了，我该有个姓。……不碍事，就这么写吧，访客——」

「布鲁克先生。Mr.Brook。」

对，对，是这样。自己跟自己讲起话来，熟悉的感觉就回来了。布鲁克先生挥挥手，轻飘飘地走过一段又一段原本熟悉的风景。踏过某块木板时这儿该发出怎样的声响，哪儿断裂了一处又给嘻嘻哈哈地补上，哪儿能在某刻突然闻到厨房飘来的香味，又突然转成男人寝室里特有的味道，他都记得，也都忘了。

画面早已模糊，他记得的也不过就是这些时刻，身边的人，建筑记忆的那些……声音、气味。早已不在了。人的记忆，是世上最残忍的东西之一。该忘记的，永远都不会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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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誕生日に杏の花が咲いたから
> 
>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生日那天杏花开放
> 
> その木漏れ日でうたた寝したら 虫の死骸と土になれるかな
> 
> 若是在那洒下的阳光里打盹 能否与虫之死骸一同化为尘土呢

「怎么又回到这儿来啦，哟嚯嚯。」

布鲁克先生停在了船长室门口。他不是自己走到这儿来的，是清晰的腐烂气味，和他——五十多年前竭力收集来的，那些均匀地洒在船员床边，掩盖气味的花香带他来的。

「好怀念啊，真是太怀念啦。」布鲁克先生轻声地说。他比谁都要清楚，梦里闻不到气味，也听不到声音。梦再真实，那也只是『梦境』而已。不过，他是一具骨骸，传输五感的神经早已随着时光风化掉了，所以梦境和现实，对当时的他而言，也并没有什么分别。

「哪怕睁开眼，也无法听见什么，闻到什么。还真是有趣啊，那些日子。」

「不有趣吗？你们一定都笑得弯下了腰吧，哟嚯嚯——咳——」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这股对生者而言难以接受的味道在他身上留得更久些。布鲁克先生轻轻关上了门，把寂静留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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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荷飴 漁港の灯台 錆びたアーチ橋 捨てた自転車
> 
> 薄荷糖 渔港的灯塔 生锈的拱桥 丢弃的自行车
> 
> 木造の駅のストーブの前で どこにも旅立てない心木造车站的暖炉前 无处可去的心灵
> 
> 今日はまるで昨日みたいだ 明日を変えるなら今日を変えなきゃ
> 
> 今天与昨天如此相像 想改变明天 必须改变今天
> 
> 分かってる 分かってる けれど
> 
> 我知道 我知道 但是...

布鲁克先生在甲板上走了一圈又一圈，他以前曾经这样做，因为船上唯一的一本日历已经翻不了了。请相信他，你不会想要知道纸粉从骨骸间飘散而去的感觉的。于是，布鲁克先生决定把自己当作树的年轮，看看能够转上几圈。

当你活得够久，或者说，死得够久时，时间就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数字了。布鲁克先生想，人总得找些什么去纪念时间，所以产生了『生日』『纪念日』乃至『忌日』吧。

本着对时间的尊敬，布鲁克先生努力地玩了十年树木游戏。

对普通人来说——请把他当作一个老年的普通人吧——这也是很了不起的成就呢。他从78岁玩到了88岁，那时，真实的甲板已经腐朽到走不了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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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心が空っぽになったから
> 
>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心中已空无一物
> 
> 満たされないと泣いているのは きっと満たされたいと願うから
> 
> 感到空虚而哭泣 一定是渴望得到充实

「布鲁克——」

旋转的脚步停下了。布鲁克先生已经知道那是他的梦魇，是三角洲迷雾中寄宿的幻影。

尽管如此，他仍旧握紧拐杖，以一具骨骸能够作到的标准去微笑。

「船长，过得好吗？」

「哟嚯嚯！你们还是这么有精神啊！」

「——喂喂，要把你们的音乐家抛下吗？我可是饿得不得了，肚子咕咕叫啊——」

其实这儿本该加上一句『但我是骷髅，所以不会饿啊』。不过，布鲁克先生想，那时他还不是骷髅耶！——就算加了，他们也听不懂的吧？

「所以带上我好吗？」

现在他已经能笑着这么说了，不用拿脑袋锤击地板，也能保持清醒啦。

「我可是你们的音乐家啊？」

只有风穿过船舱，呜呜地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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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靴紐が解けたから
> 
>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鞋带松开了
> 
> 結びなおすのは苦手なんだよ 人との繋がりもまた然り
> 
> 不擅长重新系起 与人的牵绊亦是如此

对音乐家而言，生命是什么？

一万个海贼船上的音乐家，也许有一万个不同的答案——哪怕是现在，布鲁克先生也可以轻而易举地讲出好几个。他想过很多次，答案也变过很多次呢。

「用于演奏的灵巧的手，当然很重要，对吧？」

「——啊，最适合自己的乐器也很重要！可是重要的不得了啊！」

「激情，创作的激情，演奏的激情！注入激情才能为音乐带来灵魂啊！」

布鲁克先生刻意地避开了几个明显的答案，好像在等人指出自己的错误。他等了五分钟，再等下去就有违于布鲁克先生故地重游的初衷了。于是，骨架中的上颚骨不自然地磕巴两下，慢慢地努道：「一起演奏的伙伴……」

他没有了。

「还有……听觉。」

他……也曾经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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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少年が僕を見つめていたから
> 
>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少年深情凝视着我
> 
> ベッドの上で土下座してるよ あの日の僕にごめんなさいと
> 
> 抱膝跪在床上 向那天的我说抱歉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啦。布鲁克先生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有趣呢。

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感受肌理组织从身上慢慢干瘪、脱落的奇妙感觉。他在无尽的冥海中徘徊徜徉时，就清楚地感到熟透的果子自树上落下。最后一颗果子坠地时，他就回来了。

学会用只余骨头的『手』演奏小提琴，费了布鲁克先生好一番功夫。他失去了听觉，只能凭着记忆判断这儿会出现什么声音。说起来有些尴尬，但这样，好像船医配药啊。

这对弦乐器来说，是极大的不尊重。因为，弦乐器……弦乐器可是一支乐团的灵魂啊。虽然现在没有人会指责他，他也不能这样马虎了之。

「真抱歉啊，一定很难听。」布鲁克先生有些惭愧地总结道。他叹了口气，摸上了钢琴盖子，按下中央C。

「好吧，我回来啦，老朋友。」

——有没有声音呀，该有人在欢迎他吧？侧耳倾听的布鲁克先生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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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パソコンの薄明かり 上階の部屋の生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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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幕的微光 楼上的噪音
> 
> インターフォンのチャイムの音 耳を塞ぐ鳥かごの少年
> 
> 电话的铃声 紧塞住双耳 那笼中的少年
> 
> 見えない敵と戦ってる 六畳一間のドンキホーテ
> 
> 与看不见的敌人战斗着 六畳一间的堂吉诃德
> 
> ゴールはどうせ醜いものさ
> 
> 反正目的也是一样丑陋

还有呢，其实他还有一个老朋友。想到他，布鲁克先生在演奏中，不忍心地皱起了他空无一物的眉头。

——原来他可以这么强啊。

这可算得上是 不会死的 布鲁克先生少数不愿意面对的事了。他今年88岁，算上离开人世的时间，这位老朋友可能还比他大呢。

被放进了自己影子的僵尸剑士击败，即使对活人而言也是个很有趣的故事呢。加上被击败之后还表现得那样窝囊丢人，一定会有很多人关注吧。

气得骂他也好，一味地期望他能够重振旗鼓也好，布鲁克先生只能双手合十，诚挚地感谢所有朝他扔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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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冷たい人と言われたから
> 
>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只因被人冷嘲热讽
> 
> 愛されたいと泣いているのは 人の温もりを知ってしまったから
> 
> 想要被爱而哭泣 是因为尝到了人的温暖

作为音乐家，他不算是最有才能的那种人。布鲁克先生很清楚，连乐团即兴时，他都不是总能跟上——就不要提什么流芳百世啦。

作为战斗员，他……好像也算不上多么厉害。如果他再强一点，也许伦巴海贼团就能……也许能在西海留下更耀眼的传说。

布鲁克先生老老实实地想。作为船员……

「嗯……作为船员，这样没用的我，还是有了容身之处啊。」

他突然高兴起来了。

「作为船员，」布鲁克先生大声地重复一遍，讲给自己听：「我——我还是找到了——容身之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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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あなたが綺麗に笑うから
> 
>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你灿烂的笑容
> 
> 死ぬことばかり考えてしまうのは きっと生きる事に真面目すぎるから
> 
> 净考虑着死的事 一定是因为太过认真地活

「我还是找到了容身之处啊！」

「太好了——我还是找到了——容身之处啊！」

「找到了啊——」

「我有爱好、有伙伴、有等待着我的孩子、有要去做的事、有这样多、那样多的麻烦要处理，冷笑话有人听，遇到困难时求助他人也会得到回应，真——真棒啊！」

布鲁克先生第一次讲出这样多的话。他颇受鼓舞，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就像演奏一样，任何事情只要足够熟悉、足够熟练，重复过一遍又一遍，就能形成刻在骨头里的记忆。

「我能活着真好，」他哽咽着说：「我——能活着，真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感觉呢？原来这是『活着』的感觉啊。他以前为什么没意识过，从没尝试去理解过，直到失去又获得，他才这样后知后觉呢？

他下意识地抓住自己的西装口袋。那本该是『心脏』的位置。

「在跳动呢！」布鲁克先生高兴地说：「我可真是个很棒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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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まだあなたに出会ってなかったから
> 
>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还未与你们相遇
> 
> あなたのような人が生まれた 世界を少し好きになったよ
> 
> 因为有像你们这样的人出现 我对世界稍微有了好感

一如既往的夸张反应，咋咋呼呼的搞笑风格，不太协调的肢体运动和排练过无数次的四十五度冷笑话——

这已经是布鲁克先生能拿出来的全部啦，毕竟，他还以为任何人见到他，都会拔腿就跑呢。

他坐在餐桌边，不由自主地想，还好，他还记得唇语怎么读。不然叫他们发现自己真是一具骨架，那不太好吧？太失礼了吧？

「……所以你这家伙……」

布鲁克先生刚刚举到嘴边的一勺食物洒了。

「——这家伙一直都这样啊，」绿头发的剑士先生不耐烦地说：「喂，那个谁，餐巾就在你旁边——」

* 越来越吵，声音越来越多，四面八方东南西北汇进他空空如也的颅骨。*

「嗨，骨头先生？」

有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头。布鲁克先生应声点了一下他的头骨，引来餐桌旁众人的一齐惊叹：「掉下来了？好厉害啊！」

咦？他刚刚洒出来的食物好香啊。布鲁克先生愧疚地想。

* 越来越香，越来越繁杂，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气味涌进他呜呜作响的鼻骨。*

「先生，还是擦一下吧。」黑头发的小姑娘说。

「我来！我来我来我来我来！」戴草帽的船长伸长了手，把布鲁克先生撒出来的菜肴擦得乱七八糟。

*乱七八糟手忙脚乱斑驳陆离语无伦次一塌糊涂统统一锅粥———— *

他坐在混乱的中心，傻乎乎地呵呵笑着。其实要说这阵声音是哭，也没什么不对。不过对一具骨架来说，也没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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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あなたのような人が生きてる 世界に少し期待するよ
> 
> 因为有像你们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上 我对世界稍微有了期待

「已经死过一次，所以不能再死了啊。

余下漫长的生命，我又能拿来做什么好呢？

哟嚯嚯——如果你们愿意的话，都拿去也没有关系。

不过，诸位一定是不会要的吧。我自己的责任，果然还是要自己背负才行。」

拿性命来报恩是再愚蠢不过的事了，就像从前的布鲁克先生一样。他慢慢地弹奏着钢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他们的名字，记住此时此刻挂在众人脸上的微笑。

「从路飞先生到弗兰奇先生，再加上我。

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让我来将大家的传说编进音乐里，传颂下去吧。

没有什么敌得过时间，人会死去，陆地会被淹没，海洋会被填平，拉布也终有一天会离开我……

或许『恶魔果实』，也终有一天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布鲁克先生也笑了。

** 「哟嚯嚯，那一定会很有意思！这样有趣的世界，可不能缺少了我们精彩的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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