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章：天使视角

明

又鸟

2024/12/25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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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莱恩特一位天使。
就是
活得有点惨。
2.
天界是存在阶级的。
神明是上等阶级，天使是中下等阶级，而神明与天使内部又有细分的小阶级。
而莱恩特，很不凑巧，生活在天使的最底层。
他幼年丧父丧母，流落街头，性格古怪，受尽欺凌，不仅不合群，还要打工养活自己。
又惨又俗套。
当然，还有更俗套的。
3.
莱恩特本来不叫莱恩特。
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他本来叫什么，时间一长，连他自己都忘了。现在这个名字，是明莱赐予他的。
主神，明莱。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还在少年阶段的他被堵在小巷里，他正打算还手，主神却突然出现。
“你们在做什么。”
面前堵着的天使突然跪下，对面前的“人”伏拜
“滚。”
天使们麻溜的滚了。
他看着面前的“人”，满眼疑感，却不知为什么生不起丝毫戒备。
“你叫什么。”
“不知道。
“……”
“刚刚是想还手吗？”那人看着他，问。
他不受控制的点点头。
“不错，以后跟着我吧。”
“跟了我，好好做事，日子还算轻松。”
“没名字的话......就叫你莱恩特吧。”说完，“他”便要转身离开。
但他纹丝不动。
“他”侧首，诧异：“不走？”
他默默跟上。
走了一段，他问：“为什么？”
“看你顺眼呗。”
“……”
“你叫什么？”
那“人”顿住，回头看他，脸上微讶，旋即，笑了声，回头接着走。
“明莱。”
于是从那天起，他成了莱恩特。
4.
“收拾一下，人看着还是不错的。”
主神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后，双手交叉，抵着下巴。
来到这里后，菜恩特才知道这位领他回来的，是主神。
他很惊讶，却又觉得这很正常。
“诺斯伯伯，麻烦您带带他了。”主神对站在一旁的老人说。
“我的荣幸。”老人将手放于胸前，腰微弯。
“莱恩特，”主神看着他，眼中带笑，“诺斯伯伯是位很好的老师，但同时祂也很严格。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遵令。”
5.
十几年后
“如何？”主神看着面前气质温和的天使，问老人。
“他天赋很好，学东西很快，也很勤奋，我没什么可教的了。”
“您辛苦了，去休息一段时间吧，我给您放个假。”
“可……”
“没事，这儿不是有莱恩特吗。”
“遵令。”老人退下。
主神在老人走后，掏出一份文件，递给莱恩特：“来，让我验收你的学习成果。”
莱恩特接过，浏览了一遍，思考一阵，做出回答。
主神听着莱恩特的想法，眼睛逐渐变亮。
“不错，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你，来，”主神又掏出一沓文件，“这些就交给你了，我休息去了。”
莱恩特：“？”
莱恩特：“诺斯大臣让我监督您。”
“而且这是您处理的事务，不应该交给别人处理。”
主神倒在一旁的沙发上，懒懒地摆手：“诶～没事，就是一些不重要的事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莱恩特：“细节决定成败。”
主神：“莱恩特，我这是在锻炼你，你现在没处理过什么事务，经验少，你将来要帮着我做不少事，需要提前适应适应。”
莱恩特：微笑.jpg
主神：“……”
主神：“莱恩特，你行行好，近来事务多，我几天没休息了，你让我歇会儿吧。”
莱恩特不为所动。
主神：“……”
主神叹了口气：“拿你没办法，行行行，我处理完这些再歇。”
莱恩特露出欣慰的笑容。
“实心眼的家伙……”主神小声地嘀嘀咕咕。
莱恩特：“……”
6.
然而
主神之后换了种方式偷懒。
祂直接在莱恩特来之前溜出了神殿，还留了张小纸条：“好好干哦，我相信你可以的。”
莱恩特：“……”
莱恩特叹了口气，认命坐下处理起了公务。
7.
再后来，主神看莱恩特那么自觉，也干脆不跑了，就直接在书房里明目张胆地偷懒，莱恩特也拿祂没办法。
有时主神也会靠在办公桌旁看他处理，时不时给他提出一些建议，甚至还会偷溜出去，回来时端着几碟点心，两人一起吃。
渐渐的，两人间的感情变得深厚，不一样的情愫在暗处悄然滋生。
而主神也开始将一些重要事务交予莱恩特处理，甚至将自己的部分权力给了莱恩特。
莱恩特刚开始是拒绝的，但主神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句：这只是为了让你能够更好地办事，就收着吧。”莱恩特无法拒绝，只得收下。
莱恩特以为日子会这么一直过下去，而那不太见得了光的情感或许会永远藏在心底，或许会曝光于人前。
但他无所谓，他只要他的神明大人好。
然而，世事难料。
8.
诺斯大臣死了。
那天，天气正好，阳光明媚。
老人躺在床上，双眼闭着，表情温和安详，双手交握置于腹上，放松又柔和。主神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老人，垂下的眼睫盖住情绪。
莱恩特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主神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微侧首：“来了。”
“嗯。”
“过来看看祂吧，好歹是你的老师。”
莱恩特走过去，站在主神旁边。
沉默在两人间弥漫。
“惊讶吗，”主神打破了沉默，“神也是会死的。”
“神从来不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例外。”
“也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只是时间很长很长罢了。”
“我知道，”莱恩特开口，“我一直都知道。”
神明转头，凝视着莱恩特，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莱恩特毫不回避，直视神明的双眸。
良久，神明低头，笑了
然后，祂说：“最近小心点，有些家伙啊，不太安分。”
莱恩特一愣，单臂贴于胸前，弯腰：“遵令。”
9.
那以后，主神仍与往常一样，该工作工作，该偷懒偷懒，就好像那天说让莱恩特小心的不是祂。
只不过主神开始给莱恩特神力了。
莱恩特仍旧不肯接受，但这次主神态度很强硬，不由分说地硬输给他，他连反抗机会却没有。
他问神为什么，但神只是沉默。
10.
一天，天气晴好，办公室内气氛却有些压抑。
主神：“莱恩特，这次……只能麻烦你出去了。”
莱恩特：“无事，您能需要我是我的荣幸。”
主神看着莱恩特，神色复杂，叹了气，捏了捏眉心：“北部这次动乱得突然，却又在情理之中。”
“诺斯死了，”主神眼色泛冷，“那些家伙的动作也越来越大了。”
“啧，真烦。”主神低声喃道。
“你这次去，注意一些，”主神抬头望着莱恩特，难得严肃，“切记，不要冲动。”
“遵令。” 
“去吧，早去早回，我等你回来。”
如果等得到的话。
莱恩特闻言一愣，随机展颜：“好。”
（上帝视角）
主神坐在那，看着莱恩特渐渐变小的背影，脸上没什么表情。
在莱恩特走后，主神仍是一动不动的坐着，看着门的方向，仿佛在等着什么。
良久，主神低下头，低声一笑：“这么快就等不及了？我以为还要再久点。”
“外面的，要进来就进来吧。”主神朗声道。
门，开了。
是位神明，带着部分神明和天使，鱼贯而入。
“想不到你还挺敏锐的。”
“不过—— 那又知何呢？”
“今日起，你便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主神了。”领头的那位说道，眼中带着阴毒。
“呵，就这么想要这位置？”
“给你便是，我早就不想当这主神了。”
“事务又多又受拘束，难受得很。”主神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尔郎当的模样。
“你以为你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别天真了。”领头的那个满脸轻慢。
主神脸色一沉：“你们还想如何！”
领头身旁的一位轻嗤一声：“这些年来你出台的那些政策不知损害我们神明多少利益。”
“果然，后天神就是后天神，吃里扒外的东西。”
那位神还想说什么，但被领头的制止了。
那领头的说：“我们不是来与你谈判的。”
“你现在已经位于我们早已布好的阵法中，逃不掉了。”
“本来这是给前任主神准备的，现在用在你身上，倒也算没浪费。”
“哦，对了，”领头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瓶子，拿着把玩：“我记得你有一个心腹，叫，莱恩特是吧。”
“这小子这几年跟着你干了不少‘好事’。”
“身为天使，却如此不懂尊卑。”
“你说，”领头的勾起一抹笑，“我把他带过来，让他在你面前被折磨致死，怎么样？”
“三位神明，会不会太高看他了。”
“你们……”主神“噌”得站起身，忽然后脑一痛，眼神涣散，一些东西正缓缓淡去，又有新的东西覆盖其上。
另一边，一位神明正好将手放下。
领头的伸出手，拔开瓶塞，瓶口对着主神，口中念念有词。
几秒后，主神化为一缕烟，飞入瓶中。
“让你死了太便宜你了，好好尝尝痛苦的滋味吧。”
这明莱彻底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11.
“把这瓶子带到人间去，随便找片海投了。”领头的将瓶子扔给下属，吩咐到。 
“是。”下属得令，退了下去。
“总算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那莱恩特……”
“无妨，”领头的说，“那家伙总会回来的，等着就好。”
“那天使还挺聪明，出去就隐藏了气息，防着我们呢。”领头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上帝视角结束）
12.
莱恩特赶路途中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咔嚓。
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莱恩特脚步一顿，眼睛蓦得瞪大，旋即回头，以极快的速度往回赶。
他下在主神身上的保护阵法，碎了。
或许是太慌乱了，一个不小心没隐好踪迹，被人堵在了半路。
缠斗到半途，一个神明出现加入了战局。
莱恩特知道，那是明莱派来保护他的。
心中的不安感更加强烈。
他迅速跟那神明一起结束了战斗，同那神明道了声谢，咬牙原地开了个传送阵把自己直接传了回去。
但等他赶回主神殿时，一切一成定局。
诺大的殿堂，唯有正前方的座位上坐着一位神，但却不是祂。
莱恩特伤得不算轻，再加上传送阵的损耗，眼前阵阵发黑，但还是死撑，抬头盯着面前的神：“祂呢？”
“你说明莱吗？”那神得意一笑，“你大概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放心好了，他没死，只是往后都要受苦了。”
莱恩特怒视着他，胸膛起伏剧烈。
“啧，你这眼神可真讨厌，太放肆了。”神手一挥，莱恩特便撞在一旁的墙上吐出一口鲜血。
“说来我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藏得太深，连你的神明大人都瞒，我还真不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让他漏出破绽。”
“他可真是在意你啊。”
那神起身，缓缓向莱恩特走来：“间接伤害你的神明的滋味如何？”
莱恩特忽得抬手，提起手中的剑向那神砍去，却被轻易接住。
那神叹气：“别徒劳了。”
莱恩特另一只手疑起力量，对着神袭去，仍旧被躲过了。
那神却乐了：“哟，我说明莱那吸收来的神力怎么少了些，原来在你身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神说着，便以手画阵，对着莱恩特攻去。
莱恩特早已体力不支，躲不开这一击，眼缓缓合上，手垂下。
明莱……
骗子。
再也见不到了啊。
13.
“决定好了吗？”
“是。”
“那主神的位置？”
“属于主神的力量都在那个瓶子里，你们可以自行推举一个人来当。”
“祂不会回来的。”
我也不会让祂回来的。
“……”
“行，那你保重，有需要可以说。”
“多谢。”
俊美的天使对着眼前的神明鞠了一躬，带着留恋最后看了眼眼前庞大的宫殿，走了。
14.
莱恩特当时没死成，他被救下了。
虽然本来也不会死。
来者是一位平时根本不起眼的神明，他还带了其它实力不低的神明。
祂们围了上去，迅速控制往那反叛的神明。
那位后来神明走到莱恩特面前，问：“你还好吧。”
莱恩特抬头，直视面前的神，没回答，只是问：“为什么现在才来。”
那神耸耸肩，道：“你懂的，那些个神太难说服了，我花了不少工夫。”
对啊，他忘了，神明是冷漠的。
总是那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那你？”
“我欠明莱一个人情。”
莱恩特眼神一沉，变得有些凌厉。
“喂，可别这么看我，明莱已经不是神了。
不，祂是。
“你们！明莱这些年干了什么事你们又不是不清楚！为什么帮他！”
那神回头：“你自己被欲望迷了眼别以为别人也是。”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没被打入地狱。”
“不过——”那神话锋一转，抬步走向反叛神，弯腰，“你若是犯下了杀戮，可就必须得下去了，对不对？”
反叛神面色一僵。
那神见这反应，唇角勾起：“看来我猜对了。”
祂直起身，居高临下地凝着反叛神：“明莱的神力在哪？我知道你吸收不了。”
反叛神怒目圆睁：“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我给过你机会了，带走。”
有天使上前押走了反叛的神明。
“我可以提一个请求吗？”
“什么。”
“麻烦帮我问出祂在哪，可以吗？”
“你可以给我什么？”
“我身上祂给的神力。”
神思考了一阵，点头应下：“多谢。”
莱恩特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15.
几百年来，莱恩特几乎走遍人间，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瓶子。
他最终将范围缩小在海域。
但海却是最变幻莫则的。
风暴、海啸、洋流……
而那只是个小小的瓶子。
但莱恩特仍是找了百年，又百年。
刚开始，他想着等找到明莱这个骗子，一定要教训祂一顿。
到后来，他没那么生气了，只想着明莱回来，他们在一起，好好生活。
再后来，他开怕怨恨。
如果不是当初明莱把神力给他。
如果不是那些神把他支走。
如果，他回来的再早一点，是不是……事情就会不一样……
可心里却有个声音说：不是的，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你之前护不住祂，你现在也找不到祂。
真没用呢。
小时候也是。
有时，莱恩特找累了，撑不下去，带着疲倦深深入梦。
可午夜梦回，莱恩特总会见到明莱缩在小小的瓶中，依次感受到那种有由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的感情。
每次，他都是一身冷汗地醒来，微急促地喘气。
他伸手握住胸前那镶着蓝宝石的银十字，那个身旁唯一带有明莱气息的物件，眼底满是痛苦。
莱恩特快崩溃了。
他想变强，很强很强，强到足以保护祂。
他需要这个能力。
于是他堕落了。因为执念，因为欲望，因为……
爱祂。
他确实强了，少了禁锢，力量的使用更加随心所欲。
感受着体内丰沛的力量，他低下头，笑了声。
明莱啊。
骗人呢。
不是说，等我回来的吗。
嘛
以后把你锁在身边怎么样。
省得你到处乱跑，找不到影。
如果不想的话
可千万别被我找到啊。
16.
很久以后，青年于海边捡起一个瓶子。
瓶子上的花纹古老，美丽而神秘。
打开瓶子的那一刹那，青年笑了。
原来，在这啊。
终于
找到你了。
[本篇完]
（待续）

虽然后面会有体现，但在这里补充一下某些设定，避免困惑
①后天神即后天成为的神
②莱恩特满状态时可单挑一位神明（无神力时）有神力buff后可轻松对战除主神外所有神（1V1）[明莱不知道，莱恩特瞒着]
③反叛神的阵法准备了很久，可以禁锢住明莱同时吸收祂的神力
④前任主神是战力天花板
⑤莱恩特阵法学得很好，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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