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灵】普鲁斯特效应

【丹恒中心向/恒灵】普鲁斯特效应

我在北极圈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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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仪典开幕前几天。

丹恒最近苦于噩梦袭扰，就算住在罗浮点评9.9分的旅店里也整晚做噩梦。梦里在下着大雨，一直有个看不到脸的男人撑着伞——不说话，也不动，头上一对绿色的角却无法忽视。丹恒心想：噢，又是你。丹恒走一步，男人退一步，丹恒退一步，男人又退一步。每晚做梦他都追不上他，他却只能被大雨浇透衣服，模糊了眼睛。这就是丹恒的噩梦。
丹恒顶着不淡的黑眼圈想去找白露看看。他挂了专家号，看到手机上的第1637号想了想还是算了，让白露给他开后门又不好意思，他知道小龙女不介意，但是前面的1626个人介意。那算了，那还是算了，丹恒突然想起来灵砂。走到大门口，丹恒顿时后悔了。灵砂估计比白露还忙吧？新任丹鼎司司鼎哪能说见就见。于是丹恒果断转身，准备去找椒丘大夫。
呀，好巧，是丹恒先生。他听到身后有个女人在说话。
丹恒转身，看到灵砂正倚着门框看他。
丹恒先生怎么有空来丹鼎司？灵砂说。
我来看病。
找谁？灵砂抿嘴一笑。
找……
白露？
不。
我知道，龙女大人忙的很。灵砂打断了他。
哎，你不如进来，什么小毛病妾身也不是治不了。
这……丹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灵砂理理领子，自顾自回头往里走。
丹恒只好跟在灵砂后面，穿过走廊绕过几个弯，来到一间隐秘的房间。灵砂招呼丹恒坐下，自己则去点上了香，接着又走进里屋准备给丹恒的治疗。丹恒闻着这香的味道，紧绷的神经像棉花似的顿时松松软软，他轻轻靠上椅背，忽觉额头有些发痒，伸手一摸发现自己的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了。
你这是什么香？丹恒扭头向里屋的灵砂问。
一种普通的安神香，丹恒先生要是喜欢，妾身这里还有很多。
原来如此。丹恒若有所思点点头，虽然灵砂看不到。
请进，丹恒先生。
灵砂带丹恒走进里屋，入眼只有房间中央的一张床。丹恒脱掉外套躺下，左手下意识揉了揉额头。
不舒服吗？
灵砂抬手，略微冰凉的指腹揉了揉丹恒龙角的根部。丹恒一紧张闭上眼睛，头顶却传来灵砂清亮的笑声。
怎么？妾身给你按疼了？
不、不是。
丹恒又一紧张，慌忙睁开眼睛，灵砂俊俏的脸近在咫尺，正笑吟吟地低头瞧自己，他一怔，似乎在灵砂金瞳的倒影里看到了尖耳的生着角的自己。
别动……
灵砂轻轻拂过丹恒的脸，他缓缓闭上眼睛，耳边听到灵砂开口唱着什么歌谣。熟悉的、潮湿的海浪声由远及近，他只记得那来自耳膜之中的海浪声应该出现在鳞渊境，来自很久之前，在古海刚刚诞生的时候。
丹恒鼻息平稳，双手交叠悄悄睡去，灵砂灭了灯，轻步离开了房间。

我额头痒。丹恒听到年幼的自己说。他忽然放下笔，开始抓狂地挠自己的额头。年幼的龙正在长角，丹恒忍不住，他不想继续练字。比起练字，他还是更想出去到波月古海旁边玩沙子或者是捡贝壳。
海就在窗边，丹恒够不到。他低头看了看字帖，还有好多好多张。
我可以不写了吗？丹恒在心底问自己，可龙师就在旁边坐着，不写会被说一个时辰。
丹恒很想很想去海里泡着。他开始幻想自己浮在水里，尾巴拍起水好几米，接着他一头扎进海，和自己比赛憋气。永远是丹恒赢，因为他在水里也可以呼吸。
这样想着，丹恒额头也不再那么痒了，倒是他心痒痒。溜着神，丹恒把字帖写得歪歪扭扭。
回神，小龙尊。老龙师敲敲桌子，丹恒立马挺直腰板手忙脚乱重新写字。
老龙师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去点了一支安神香。老龙师知道丹恒想出去玩，但未来龙尊一日都不可懈怠。先把字帖写完吧！
丹恒嗅嗅空气中的香味，躁动的心平静了不少。
这个味道没闻过。丹恒写了一个枫字，又写了个叶字。
这是丹鼎司研发的一种新品安神香，可以缓解疲劳。
好香呀……丹恒咬了咬笔杆小声说。

好香啊。
丹恒没做梦，他恍恍惚惚醒过来，耳边好像听到了海浪的声音。他环顾四周，灵砂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角落的香还在燃着，只剩下了一小段。丹恒赶在它燃尽前醒了过来。他站起身，感觉大脑轻松了不少。
这样的治疗吗？点上香然后睡一觉？丹恒想。
丹恒在原地等了灵砂许久，也没等到她回来，他发了短信给她，也依然没回复。
可能有要事吧。丹恒关上手机想。
丹恒留下诊费，又把病床收拾好才离开。
刚走出门，丹恒便感觉头顶一阵湿润。他抬头一看，天公不作美，刚刚变好一些的心情又降低了一些。虽然只是蒙蒙细雨，丹恒不在意衣服变潮湿或者头发被打湿，可是他觉得——觉得雨总是在不该下的时候下。
丹恒正想蓄力跑出去，忽然瞥到屋檐下墙角边刚好有把伞。
等明天再还给灵砂小姐吧。丹恒拿出手机，准备给灵砂发条短信说明情况。可是摁了几遍，手机也没亮屏——丹恒突然想起来今天出名前忘记给手机充电，手机在他跨出门前一秒早就悄无声息地关了机。
啧。
丹恒下意识想责怪那个只存在于仙舟历史课本上的男人。但是怪他干什么呢？怪他占据了自己的全部的梦吗？他又不是故意的。
丹恒抓起伞，奔跑出去。
雨越下越大，跑在连绵不断的雨声里，丹恒听到了近在咫尺的海浪声，也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那香味让他很安心，很熟悉。他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但做梦时偶尔会出现一张书桌，窗户和海，还有坐在窗边的自己。

短信一则
丹恒：抱歉，灵砂小姐，事先借了你一把伞用。
灵砂：哪一把？
丹恒：屋檐下那一把。青色的，有些旧了。
灵砂：那不是我的伞呀。我也不知道它是打哪里来的，仓库里杂物一堆，我好生收拾了很久，发现那把伞还能用便留下来了。
丹恒：原来如此……
灵砂：或许是很久很久以前来看诊的病人留下来的吧。既然你和它有缘，你留下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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