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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レオ】打上花火
【泉レオ】打上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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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波啪波哔波哔！大宇宙~！濑名，猜猜我是谁——” “别忘了我有来电显示啊，れおくん。”实则没看来电显示的人蹙着眉拿远手/机，描摹眼线的手抖了一下，好好的眼妆一下被毁了大半。“罪魁祸首”只知爽朗地笑：“哇哈哈，你的‘れおくん’，堂堂驾到！我已经拾掇好啦，就等在濑名家楼下！” 居然难得让万年被自己紧催慢催的人抢了先，濑名泉颇感挫败。他自认为化妆技术足够熟练，今日的妆容却无论如何称不上完美，至少难以妥帖他极高的审美标准，甚至不得已请来/经验更为丰富的妈妈来助阵。现今他被妈妈捧着脸左右端详，深感自己像个头一次和男友约会的小女生。 “啊啦，小泉喜欢的那个孩子已经早早地等在楼下了吗？真好呐~” 听妈妈如此道来，他侧身从窗口向下看，望见一枚带叶橘子般的，橙色带尾巴的圆形，正在草丛里探头探脑。近视的少年眯起眼睛意图将视线聚焦，而那抹模糊的橙就像勾人的狗尾巴草，在他心上左右来回涂抹勾连，挠得他酸酸/痒痒的。 ——好想见到他。突兀的心头在心尖浮现，有悖了他可堪称为稳重的处世哲学。在难捱的暑假中，见不到学校的流浪野猫，他与“爱好喵喵部”的部/长月永レオ寻不到机缘碰头。而事关七夕，海滩旁的盛大祭典的传/单早早地/下发到了千家万户，日期刚好位于他无端的悸/动濒临溃堤的临界点，如此又因约定俗成的节日带来几分别样的暧昧。他阖上眼，任妈妈手持化妆刷蘸取修容粉扫在脸上，而他们是少年，还是“孩子”，想必何等轻率莽撞的冲动都能得到神明的原谅吧。 众人有所不知（事实上心照不宣的人也越来越多）的是，身为“爱好喵喵部”的副部/长，他对部/长月永レオ的确怀有几分旖旎的心思，这份心思说不清道不明，当事人本人也难以对其加之以一个准确的定义。而当他终于化妆完毕抹好发胶奔下楼梯，赴向难得恭候许久的家伙面前时，眼前之景正如他每个不为人知的梦境——某人被素净的天蓝色浴衣裹起，橙发披散在肩，趴在树干上即兴作曲中，闻声欣喜地回首。而比起“可爱”，他更宁愿用“帅气”来形容月永レオ的样貌。上挑的眼尾凸显出几分凌厉，龇出的两枚虎牙是肉食性的小动物的标识，这股锋芒却被他粲然的微笑削去、软化了不少。他亲/昵地声声唤着“濑名”，尾音愉悦地上扬，眼睛眯成月牙儿：“遂了濑名的心愿，我来赴约啦！” “谁说是我的心愿的？分明是れおくん嚷着要去祭典才对吧？——还有，你怎么，没梳头发！” 披头散发的月永レオ，在某种场合下约莫等同于意想中“赤身裸/体”的月永レオ，总之比起任由月永レオ如欢快的小狗般扑进怀中，放任遐思占据大脑的濑名泉摆着手连连后退，非礼勿视般别开脸——是因为小琉可送的那条，世上最有纪/念意义的发绳不见了！用别的发绳随意替代，是对她心意的亵/渎！月永レオ叉着腰，低头看向濑名泉的手腕：“咦，居然在濑名手上！” ——我自然知道它对你的意义，怎会任由它被海水冲走呢？推心置腹的话语被他言不由衷地吞进肚。平易的材质圈起一串小星星，向来不是什么珍藏品，却对月永レオ，或称对他二人而言，有着格外重大的意义。五天前，他们相约在海边玩水，一个浪头拍上月永レオ，卷掉他的这串发绳，再颇具指示性地精准飘到濑名泉的手边，被后者不作声地放入口袋，甚而不动声色地径直戴在腕上。 他不知这五天中，月永レオ是否全程散发，却知自己不能想下去了。说实在的，这副模样的れおくん是有够迷人，不经包/养却发质颇好的发尾不知多少次牵连起他的午夜梦回。濑名泉踱步至月永レオ身后，拢起他迸出橙香的橙发，指尖灵巧地运作，抹下那条发绳为他盘起个松松垮垮的发髻。穿越楼宇抵达的海风携来几分炽烈的辛辣，细碎的橙发从他手中滑脱、垂下，就像一捧握不住的沙——它们若即若离地掩映着月永レオ后颈那块甚少袒露在外吹风惹雨的白/皙后颈，欲/盖/弥/彰地凸显着这处不为人知的秘境，而下至地球的表面，上至广袤的宇宙间，的确是唯有亲手为他扎发的人，他的“挚友”濑名泉可堪亲历。 滨海城市的夕阳已至，金粉与蔚蓝的条纹间列在起伏的云朵间，昼夜交替的美景在钴蓝色的眼瞳间辗转，流淌着转瞬即逝的光华。濑名泉邀功般拢了拢对方那个橙色的小揪揪，再抬眸望向亲/吻水面的日轮，是远远望去颇为骇人的圆形巨兽，却被更为神秘不可测的汪/洋吃掉了半边脸。时候不早了，于是他硬生生割断那些藕断丝连、剪不断理还乱的百转柔肠，善心大发地任月永レオ亲/昵地挽起他的臂膀，踏踏地踩着木屐登上落日的余/烬，细数着沿途所见的黄瓜、茄子等祭物，视线描摹着系上悬挂的奇形怪状的符圈，奔赴向特定日期代/表的亘古以来的神秘契约。 无限延伸的，是二人份的身影。通身被镀上一层金的月永レオ走在前，濑名泉追随着他的影子慢慢走在后，向着愈发浓烈的节日氛围进发。这是他们一如既往的相处模式，月永レオ每每脑子一热拍脑门决策，乃至去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而无论是多么荒诞不经的念头，濑名泉也总会追随他罢了。收留校内的野猫也好，创建“爱好喵喵部”也罢，如他在校门口捡到的部员朔间凛月所言，他也总是担任月永レオ的“贤内助”就对了——回溯至入学式的樱树下，他对上那双嫩芽般的，雨中湿/漉/漉小猫般的眼瞳，由此埋下了最初的种子，一切便早有注定。而在青/春/期悸/动的荷尔蒙催化下，他点滴的恋心在每一次拥/抱、每一回牵手、每一声饱含爱意的“最喜欢濑名了”里抽枝发芽，表现为月永レオ时而瞪圆了眼望来，说些“最近的濑名越发心事重重了”之类的蠢话。 ……话虽如此，他的所谓“喜欢”与我的感情是同一种东西吗？月永レオ不吝于对世间任何一种事物大胆而豪迈地讲着喜欢道着爱，譬如路边的大肚子野猫、不期而遇的降雨、漫天的繁星或是圆月，乃至每一首诞生于灵感轮回间的乐曲——不知今天是星星夺得头筹，还是月光独占鳌头呢！月永レオ哼着曲子呢喃道，而待他们一方唱着歌，一方红着脸，终于并肩到达海边时，落日终究被大海沉沉吞噬了，徒留一抹橙红绛紫在海平面上飘摇。 事实上，月永レオ猜对了一半。今夜的繁星如牛奶瓶打落在天鹅绒上，高悬其上的光辉又落在海面，被泛起的波纹揉碎成星星点点。布置摊位的喧嚣声由远及近，濑名泉感到他们来得太早了，究竟是れおくん过于心急，抑或他呼之欲出的心意在催逼——我想吃到今夜第一支苹果糖！在《月永レオ的词典》中是幸/运的昭示！长龙般的摊位之首，数分钟前溜出他臂弯的月永レオ如旗开得胜的孩童般向他挥手，擅自开启了今天的第一个项目：“嘿嘿，苹果糖……《抢到了‘幸/运的苹果糖’之歌》！inspiration喷/涌而出！” “……你都不记得给我也买一支啊？”濑名泉用胳膊肘碰碰他。对方的眼睛狡黠地骨碌碌转：“啊呀，真的忘了！” “……” “骗你的，我当然知道濑名不吃甜，糖分的摄入精确到以克计！”不比他矮几公分的月永レオ踮起脚，揉乱他精心打理的卷发，抚平他不存在的耷/拉下的猫耳。“这种时候也会破例，既然是れおくん所言‘幸/运的昭示’。”他拖着长腔道。奈何对方的任何妄言他都会信以为真，便总想与之共享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玻璃般的糖球表面反射/出月永レオ的眼瞳，那是春夏之际的嫩芽色调，素日如穿堂风般颇具清凉的功效，此刻却煽/动蓝眸托生出的欲念之火不息地灼烧。 ……也无所谓吧，糖分的摄取与支出保持平衡便好，多余的便仰仗今日的散步消耗掉。内心的冲动被倏地点燃，引/诱他一点点凑近月永レオ的手边，再情不自禁地俯身咬下一口——咔嚓，咔嚓，裂纹攀上清脆的表皮，甜意偕同沾染桔梗香气的晚风汩/汩地流进他的身/体、注/入他的心脏里。濑名泉有着洁癖，向来不和人共享食物，如此陌生的举措倒是让对方吓了一跳，慌乱中二人的鼻尖“咚”地相撞，这一下格外结实格外笃定，而最近之处即为二人的嘴唇，相距不过毫厘。 “啊呀，濑名吓到我了！” 平日里那般毫无顾忌地讲着喜欢道着爱，却如同生生被撞出羞耻心来，捂着鼻子的月永レオ的脸“唰”地红透，护食般捧着那支苹果糖，想尽办法掩藏起被啃了两口不复完好的羞赧来。濑名泉倒是堂堂正正地站在原处，逼/迫自己的视线不自然地游/移。木已成舟，他刚想为自己的冲动找寻个妥帖的理由时，二人便被抬神轿的人潮猛地挤开了，用个媚俗却不失浪漫的说法，濑名泉心想，就如同牛郎与织女被分隔在银河的两侧。 “……れおくん，れおくん！” 声声呼唤流入男人们的吆喝声中，仿佛柔/弱的暗流撞上硬朗的冰山，被裹挟着不显山不露水地融进其间了。结识月永レオ，或称对他产生模糊不定的恋心以来，濑名泉每每会做些噩梦，无非是在异世界或别的世界线中，他终究是弄丢/了对方，聆听着宇宙间独一无二的青春残响，踱步在布满垃/圾的海滩无望地等候他回来。纵使现实中的月永レオ与他那般亲/昵无间，怎奈何他是遥不可及的天才，“天才”与“天才的爱”一并，终归是轻飘飘的。他的肩膀被人自后拍上，力道比月永レオ大了不知多少，回身撞上自己的同班同学三毛缟斑与守泽千秋，抬轿间隙的二人头上绑着系带，浑身大汗气喘吁吁的。 ——由得他去吧。他状若无意地应上二人的招呼，乃至与他们谈笑风生。男子高中生的汗臭夹杂着章鱼烧的香气，混合成一种不甚愉悦的杂糅，令他几度不适时地怀念前文所言他专属的“穿堂风”——打住，对方或许得空脱身去亲近与她朋友一同前来的小琉可了，抑或灵感来袭找了个空地匍匐着作曲，一切皆有可能——总之，总之，れおくん没了我也会过得很好吧。而在他几近自我说服的下一秒，当他心心念念的人穿越山海在面前现形时，自地心到苍穹，全宇宙的杂响便汇作一团，溜到九霄云外去了—— 牛郎与织女跨越漫长的星河向彼此伸手，他稳当当地接住了月永レオ，这才悟/到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月永レオ是看似自/由的风筝，他便是牵着风筝的绳索。以由他亲自梳起的橙发为纽带，二人相连相系，彼此拉扯，彼此套牢。“是濑名喜欢的烤章鱼！不仅如此，你绝对想象不到——这是我在摊位上自己烤的哦！”举着两只烤章鱼的月永レオ先一口吞掉那个碍事的光秃秃的苹果，再一口咬下自己那份章鱼须，大口大口毫无形象地嚼着，吃得满嘴流油。濑名泉絮叨着小心接过表皮焦黄的那只，再同友人们道别，不忘稳当当又牢靠地把月永レオ拽进自己怀里，仿佛是占有欲的昭示，更像在当众宣/泄某种既成事实。 友人们心领神会地哄笑着，打着哈哈为他们让路。狭小的通道直向捞金鱼的小摊位。那些红色身/体透/明尾巴的，在他们的文化中会带来好运的几尾金鱼，摇头摆尾游走在水面的几颗气球间，争先恐后地跃出粼粼水花。月永レオ挽起袖子，屏息凝神地双手下探，再被金鱼溅上一身水，终于在几度的循回往复中，有一尾落了单的在他的纸网中挣扎。 “要起名叫‘濑名’！”旗开得胜的小狮子咯咯笑着，“还要再捞几条，命名为‘レオ’、‘凛月’、‘鸣’、‘朱樱’！因为考/试不能来祭典的一二年级生们，快/感激伟大的为他人着想的レオ哥/哥吧！” 不待他在小摊位前凑齐“爱好喵喵部”全员，他二人与这条金鱼的缘分便到此为止——捱不过旁侧孩童艳羡的目光，心肠软的少年将自己的所有物拱手让人了。“れおくん也太好说话了吧？”蹲踞着的濑名泉见状，拍拍手起身，轻轻弹去浴衣上附着的灰尘，而至少于他自己，看中的东西便不会轻易舍弃。他牵着月永レオ辗转多时，终于来到气/枪打气球的摊位前，罔顾对于略有些近视的濑名泉而言，瞄准多少是件困难的事。毕竟是想送给れおくん的礼物……他沉心静气按下扳机，如有神助百发百中，在月永レオ的欢呼中如愿获得了挑选摊位上/任意一件礼品的权力。面对那些琳琅满目的小玩意，他摇摇头/目光上循，在诸多奥特曼面具中精准挑出一只狐狸的。 “噗噗，该说濑名的喜好真是传统呢！” “只是觉得很适合れおくん……谁知道呢。”秉承与为他扎头发同等的自得与熟谙，他双臂将对方的脑袋拢在怀内，以一个亲/昵的姿/势为他戴上了面具。这一瞬间，喧嚣四散，视野变窄，声音从轻轻的摩挲间传出，透过骨传导与心跳产生共振，是冰凌溶解大地甦醒，自孔隙间生出万物。事毕，他宽慰般地（同样颇具暗示性地）拍拍月永レオ的后背，“这是我送给你的……有着特殊的涵义，纵使有人威/逼利诱，也不许把它转让给任何人哦？” “是什么特殊的涵义！” “你猜？” “嗯……”月永レオ视若珍宝地捧着那顶狐狸面具，“是濑名送给我的礼物，是濑名认出我的标识！”濑名泉不得不承认，说这话的他不止有几分可爱，更如同长出狐狸耳朵与尾巴，从森林世界误入人类王国的小兽，“我懂了，这样就不会从濑名身边走丢啦——真好呐，inspiration喷/涌而出！” 眨着源于人间又超脱人间的晶莹眸子，更要龇出两枚小虎牙，不把他汹涌澎湃的爱意逼出胸腔来不罢休似的。言毕，戴着狐狸面具的月永レオ自顾自地手舞足蹈地走在前，先一步领/取了两张亟待挂在竹枝上许愿的纸条，再笑嘻嘻地递给他一张纸一支笔。濑名泉握紧笔杆，斟酌片刻，而后了无顾虑地写下： 希望我喜欢的人能够永远随/心/所/欲、快快乐乐、了无束缚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句点落笔，便被月永レオ一把夺过：“诶，濑名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呀！真让人寂寞呢！”不知是否为错觉，说这话的月永レオ格外委屈巴巴。作为回报，他直白又坦然地盯着月永レオ的眸子：“是的。” “……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月永レオ叉着腰，挺得笔直，“濑名知道的，我也有哦！” 对方的近于人间的小心思被悬吊在竹枝上，再被闲逛一小时后重返原处的二人取下装进漂流瓶，妥帖地塞在手心。终究是没有机会看他的心愿啊……不过罢了，这点隐私他还是并不吝于留给对方的，即便任由对方将他的心看了个光/明敞亮。不得不说，戴上狐狸面具扎起发髻的月永レオ越发“雌雄难辨”，即便他身着男式浴衣，却也方便了他们公然像幼稚园孩童般手牵手来到岸边，汇入放花灯祈福的人潮。荷花图案或蜡质的小船载着火苗，在海浪声间浮沉飘摇。月永レオ面对一汪波澜起伏的熠耀的海，虔诚地双手合/十默念着什么，濑名泉凑近去听，这才发觉他在哼着一首崭新的旋律——是我给故去的太奶奶写的歌！对方抬起眼眸，有细碎的光芒漾开在眼底：“虽然是七夕，但音乐的媒介无论何时都会生效吧！” “放心好了，不会有人说你不合时宜的。”濑名泉在他旁侧蹲下，手持两人份的漂流瓶。在他们的国度，众多传统节日的分野愈发模糊不清，不知是进步还是退步，“祭典嘛，终归都是一样的。”他递给唱歌完毕的月永レオ他那只漂流瓶，终究是抑下了打开它一探究竟的好奇心。二人轻轻把系上丝带的瓶子放进水中，不约而同地许愿——这一步被濑名泉有/意略过了，他学着对方的模样双手合/十，却要偷偷睁开眼端详着月永レオ，见他双眼微闭睫毛窸窣地颤，似乎正有愿景在他心中凝结成模糊的形状。于他的视线回转至漂流瓶的后一秒，月永レオ睁开眼，面色红彤彤的，声音比蜜糖还要甜：“濑名，我刚刚许了好大——好大一个愿望！” “是了是了，该说真不愧是れおくん呢？会相信这种东西的你，当真像个小孩子一样……虽然说这也是我所期盼的吧。”这家伙能永远无忧无虑地当个孩子，也是他对世界为数不多的念想之一。嘛，管他呢，濑名泉轻笑出声，纵使对方的心愿约莫只是“世界和平”之类的妄言，他也会以虔诚的祝祷帮助其得以实现。于是二人心照不宣地向前伸手一推，助力两只漂流瓶被不息的洋流裹向远方，乃至汇入日本海、太平洋。 长庚星在西南方向恒定地熠耀。当真是最好不过现下了，濑名泉通身沐浴着它的光辉，于这一短暂的延宕中切身地领悟/到。一起为社团招新出些离奇的夺眼球的主意，互相帮忙应付鞋柜里的情书……林林总总的琐事便是无数条世界线中至为幸福的汇集，是他们平凡、喧闹、独一无二的青春。在他尚且漫长的人生中，究竟还会有比现下这刻更为幸福的瞬息吗？濑名泉，位于十六岁末尾的少年，尚且不晓得，却知道这辈子唯一会付诸深爱的，此生唯独认定会效忠的人，正在身边无忧无虑地欢笑。而他亦同样笃信着，若是对方贵为国王，自己担当骑士，循着跌宕起伏明暗交织的道路龃龉前行，他亦会怀揣无上的忠诚紧随其后—— 潮汐周而复始地律动，这是地球的呼吸、大海的脉搏。泛着白沫的水花席卷上他们木屐上的脚趾，再意犹未尽地褪离，为他们携来寄居蟹与贝壳，那是不期而遇的惊喜、大自然的馈赠。而当濑名泉怀揣着少有的舒心低下头，眯起眼端详水面收束再扩散的波纹时，他仓促地目睹了今夜第一束烟花的盛放。红的绿的黄的紫的光束们倏地腾空，而后在苍穹之顶“嘭”地炸开，拖曳着淋漓的彗尾簌簌而下，落入酒暗色的暗潮汹涌的汪/洋。 斑驳的条纹在天际交汇，像是繁星间极富暧昧的吻痕。眼前的壮绝之景让月永レオ张大了嘴巴巴地望着，目送一簇又一簇烟火从各方位汇聚于头顶，再开落在眼底。而濑名泉满腔的爱意在海水的洗礼与烟花的催逼下，再次也是今夜最后一次濒临溃堤——但他是暂且不可能坦荡荡承认的，打死他也不可能的。于是趁对方不备，濑名泉双手撩/起一捧海水（此举格外有悖他平素行端持重的作风），泼了沉迷烟火的月永レオ满身满脸。湿/漉/漉的月永レオ当真贴合了他心中的“雨中小猫”的形象，而这头肉食性小兽怎会甘于此呢？回过神来的月永レオ张牙舞爪向他扑来，一脚将他踢了个趔趄，二人在沙滩上肆意扭打起来，险些一同栽进波澜起伏的海水间—— 于是在烟花开落的无数个瞬息里，他们淋满了海水，一同打闹、欢笑，仿佛世上的所有艰难险阻都不在话下。而爱语是能够尽数道出的，濑名泉笃信着他终会迎来这样一天。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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