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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伦✰夜半无人私语时
克伦✰夜半无人私语时
活地狱汤剂
少年
主要角色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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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光明之地”阿门洲的黑暗里，暂时失去时间观念的周明瑞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墨发绿眸，英俊的脸庞上沾染了细小血迹却仍颇具浪漫气质的青年精灵坐在一起，四只眼睛盯着房间门。 “告诉我你所知道的，”身边的人突然有所动作，锋利的长剑被他触碰，引得周明瑞警惕地看向他，“我叫伦纳德。” 凭什么？周明瑞首先冒出来这样的念头，但旋即想到这位自称伦纳德的青年那会儿没头没脑的一句“赫尔墨斯呢？”那么，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也说不定。 似乎是关注到了对方的反应，伦纳德把擦拭干净的长剑放到旁边，补了一句：“我可以给你补充一点。”他的声音如同歌唱。 ……也不是不行。周明瑞思索着，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能让两支亲族相残的矛盾也许有邪恶作祟和誓言运作的“功劳”，但双方之间的矛盾也绝不会小。但现在他对双方的很多事情都没什么了解，一无所知在战争中只能充当炮灰。既然伦纳德有这个意思，不如借此机会补全这方面的了解。嗯……但还要有所保留，在这里的事情他都知道，但可以在我得到了记忆碎片的一些事情上保留部分…… 周明瑞慢吞吞地从已知的信息里挑拣了一些，又增补了一些自己猜测的内容，并混着提出了一些问题，试探与询问兼有之。他打算以此衡量自称伦纳德的青年是否打算蒙骗他。 毕竟我并不是很清楚他的……父母？究竟死于谁手，而就我已知的信息来看，我，至少这个身份，应该属于主动挑起纷争，在别人的领地闹事的一波。所以我怀疑……不对，抱有警惕的理由充分，周明瑞如此安慰自己。 “居然只记得这么点东西了？”伦纳德沉默地听完，按照他所承诺的回答了周明瑞的问题并对事情做出了增补，他的回答在周明瑞的比较下并没有什么出入，随后以咏叹悲剧史诗的语调作出了总结：“亲族的鲜血在刀剑下洒向大海。” 周明瑞有些失语，他无法对这简短的“米尔寇获释后光明精灵史纲要”做出什么评价，只能将自己对精灵族的那些刻板印象一一划掉。但伦纳德的情绪经过这番讲述有所起伏，至少不再死气沉沉。 周明瑞把玩着银蓝两色的徽记。外界一片寂静，屋内也回归了沉默。 （2） 伦纳德。 周。 ……你知道的，我只认识你。 我很担心你。 海上风浪很大，我很担心你。 我很想你。 我希望你们已经平安渡海。 你们……是否返回了维林诺？ 那就很好。 那也不错。 我很冷。 我很想你。 我在赫尔卡拉赫斯海峡。 我在“造船者”奇尔丹的海港。 这里是阿门洲与中洲距离最近的地方。 老头带着我离开了他们。 瓦尔妲的繁星距离这里很近。 在他们烧船的时候。 冰块相互倾轧。 第二次大战“星下之战”已经结束。 ……有很多精灵死了。 费艾诺，你们口中的库茹芬威，被炎魔杀死。 我还活着。 他的儿子们还活着。 我们把尸体放在薄薄的冰面上，作为葬礼。 战役在北方进行，我没能参与。 他们走在坚冰上，如同一队冷火。 我迟早会的。 （3） 橡树，山毛榉，桦树； 小鸟儿在丛中歌唱。 西瑞安河水流哗哗； 马儿们在河畔游荡。 …… “这里根本就不是西瑞安河，也不是她的支流。”周明瑞跟在伦纳德身后，看着对方跟着溪流的声音情绪高涨地唱着歌。 “我也不会即兴创作嘛，你知道的。”伦纳德半转身体，冲他眨眨眼睛，笑着说。 抛开对方的创作不谈，周明瑞倒是对伦纳德的歌声没有任何意见——泰勒瑞族都是出色的歌者，伦纳德自然也不例外。 又走了一阵，他们在一棵单独的年轻瑁珑树下停步，打算在此过夜。 “这也许是哪位精灵播种于此。”周明瑞如是猜测，而伦纳德证实了他的话： “我以前种下的。” 周明瑞默了默，帮着伦纳德把绳子抛上了瑁珑树分叉极高的枝桠。 年轻的瑁珑树枝并未长出足够粗壮的树枝，两人分别占据了一根，周明瑞依靠在树干上，听着伦纳德从西瑞安河唱到凛格尔，现在则已经开始哼唧着各种各样的小调，大概是情情爱爱你侬我侬。 他今天是唱high了吗？周明瑞抓住脑子里冒出的这个想法晃了晃，好像要确认自己的大脑到底是怎样运作的。即使已经同行许久，他仍觉得自己和伦纳德之间隔了什么东西。寒冰与烈火在他们之间奔涌不息。 就像认识很久的网友面基的尴尬一样。他又突然冒出这个想法。网友，他细细地咀嚼这个概念。那来源于塑造他孕育他的时代的记忆不过二十余载，即使与“赫尔墨斯”留给他的记忆碎片相比也显得太过渺小了。他艰难的回忆着，撕扯伤疤般地撬动着记忆，品味着随之而来的钝痛。 “周？”伦纳德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拔出，周明瑞将思绪移回，意识到对方已经叫了自己几声，还有…… “你有在听吗？”伦纳德似是质疑的问道。 “不，我……我在听，但……我需要想一想。” 重逢多年一同旅行的好友突然向你表白什么的……我拿的都是什么剧本啊。 （4） “我看到了战争，”周明瑞站在米纳斯阿诺尔的洁白城墙上，双眼全黑，“魔影在东方聚集壮大，虽尚未达到它所能及的。” 伦纳德听着对方平稳的语气，伸出手拨了拨他尚未长回肩膀的黑发。 “它必将到来。”伦纳德半咏半叹着说，“你从中窥见了什么？” “乐章已被谱写完备，我无法看清我的角色。也许不必做出回应。”他缓缓低下头，略显痛苦地捂住双眼，将额头抵在伦纳德的肩膀上。 伦纳德斟酌着唱起了一首安魂曲，宁静在阴云笼罩的战争边缘一角散逸开来。 （5） 他转动眼珠，回忆方才的梦境：阴沉潮湿的平原，黑暗低沉的山脉在远方铺展，诡异的火焰在四处燃烧摇晃。 死亡沼泽？他并未理会另一位未睡的精灵族人的目光。这就是他说的：“祂将越过死亡向死亡走去”的意思？窥探乐章带来的启示还真是模糊不清啊……伦纳德感叹一句，想到预言发出者已经成为了那些火焰之一，又缓慢合上眼睛。 倘若一切真的能够就此结束……我们是否能于曼督斯的殿堂相见？注视减退，他沉入了精灵半梦半醒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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