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

我要给家里蹲当家教？

十字柿籽

2024/12/26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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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loto。”叶坐在窗边，看着月亮一寸一寸地在天上移动，真是晴朗的夜晚，他想。
他轻轻搓捏着包上的黑猫挂件，他那天早上起来，只找到了这个挂件和老师留下的一封信。信里说老师要去远游，loto就拜托他照顾了。他之前从未见过这个挂件，但是在那个场景下，能被叫做“loto”的看起来也只有这个挂件了。
挂件是塑料材质的，但是捏起来会有一点点弹性，黑猫的神态也很自然，倒像是做工很高级的工艺品。叶有时候觉得，它像是一只活着的猫一样，于是时不时与它单方面说说话，
“loto，我不是害怕葛叶喔。虽然看起来我好像是很快地跑掉了，但那是因为我暂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葛叶啊。”叶举起loto，朝月亮挥了挥。
“是吗？但是你的猜测终究是你的猜测，葛叶说不定也不是吸血鬼。”叶捂着嘴发出低沉的声音，像摆弄手偶一样捏着挂件。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跑掉吧，难道我要直接问他‘葛叶，你难道是吸血鬼吗？’”叶摇了摇头，又道：“并且，葛叶对我到底是什么态度呢？是……loto，你觉得是吗？”
他最终还是没说出替身这个词。
他只是说：“可是loto，我一直只是我啊。”

夜晚正是吸血鬼的活动时间，不过在这个娱乐设备还没有被发明出来，或者说还没有普及的年代，夜晚是有点无聊的。
在一千零一次看完猪帮他从老家带来的漫画书后，葛叶打了个哈欠，倒不是困，而是有点无聊。猪在的时候还能陪他打打花牌之类的，偶尔还会被抓去养花，虽然他吐槽过大半夜给花松土施肥是不是多少有点病，但好歹也算有事做。但是会主动去做这个打发时间吗？答案是不会。
葛叶从床上爬起来，翅膀在背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悬浮着在屋里乱逛。他飞到了二楼，这么说来，还没带叶逛过楼上，葛叶心想。不过也只是堆了些杂物，好像也没啥可逛吧？他漫无目的地挨个房间搜寻，在一间屋子里找到了一个被防尘布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大物件。
是钢琴啊。
得益于小时候的“贵族教育”，葛叶对于乐器虽说不精通，但多少会弹一点。他轻轻掀开防尘布，把钢琴盖推了上去，试着弹了几个音。
“咚，咚，咚。”
唔，记得教堂里也有一架钢琴，唱圣歌时和管风琴一起伴奏，自己不愿意唱圣歌的时候，叶还给他弹着伴奏哄他。有时候，教堂举办活动的时候，叶也会弹一弹。但私下里，叶说过他最喜欢的是德彪西的月光……
想到这里，葛叶的手不自觉跟着心中的乐谱，弹奏了一小段。
“啊……”葛叶突然回神，停下来捏了捏自己的眉头，叹了口气。
“又是这样，看到什么事就会想起他，为了不让你触景伤情，我只好把屋里的物件都封起来。你多少也体谅一下我的辛苦吧？”猪当时，是这样说的吧。
“猪…长相相同，声音相同，身形相同，说的话也相同，但是没有记忆的转世，还是那个人吗？”葛叶喃喃自语，放下了手。
“咚！”钢琴发出了混杂多个音节的沉闷响声。
一夜无眠。

清晨，昨晚看了太久月亮，忘记了关上窗户，叶模模糊糊醒来，睁眼就看到刺目的阳光。现在天真是亮得越来越早了，叶一边想着一边打了个哈欠。清晨的阳光说刺眼，是与夜晚的昏暗相比，要看清桌子上的字还是有些难度的。
叶支起灯，又把昨天晚上写的东西翻看了一遍，笑了笑。
“作为…纪念吗……？”他轻声说，像是说给自己听。
“loto你在哪……”昨天晚上印象中是捏着loto睡着了，叶翻找了一下床铺，发现它正安静躺在枕头旁边。叶将它又挂在小箱子旁，轻轻戳了一下：“我想好了，今天还是要去问清楚，哪怕会因此丢掉这份工作。你会陪着我，对吧？”
黑猫挂件无声地在小箱子旁边轻轻摇晃，猫的眼睛在叶没有觉察的时候，缓慢地眨了眨。

按照惯例在书店读到中午，叶到居酒屋点了一碗牛丼加温泉蛋。店里的牛肉被片成极薄的小片，用味淋、酱油和米酒细细腌过，上头撒了一些芝麻提香。牛肉汁水丰盈，洋葱软烂，温泉蛋用筷子轻轻一夹就流出橘红的蛋黄，与碗里的米粒交织在一起，食之回甘。
“果然吃起来不一样呢。”吃了一口后，叶轻声说。
他吃完，拿起店家上菜时附上的手帕，擦了擦嘴，起身去门口结账。
“招牌牛丼加温泉蛋，乌龙茶一杯，一共70个铜币。这是找您的零钱，还请拿好。谢谢惠顾！”收银的是老板的小女儿，平时都在上学，倒是很少见她来店里帮忙。
原来已经周末了啊，叶想。
他注意到这位年轻的女学生虽穿着传统的和服带着围裙，但袖子换成了更轻便的窄口款式，头发用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别在后脑勺。这正是当下时兴的款式。
他平时也有留意到，部分正在连载的漫画里面的女主角也穿上了类似的服装。漫画也算半个同行了，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素材吧……
叶一时出神，老板的小女儿问道：“这位客人？客人您没事吧？”
“诶？啊，抱歉。”叶接过了零钱。
“客人您看起来有些没精神呢，工作很辛苦吧。如果我家的饭食能让您稍微振作起来就好了。”女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想必很多客人会为了这个笑容每天来此消费吧。
“不，让您费心了真是抱歉了。您家的饭真是非常美味，我下次有机会还会来的。”叶笑了笑告辞了。
他走出居酒屋，在门口伸了个懒腰。
“那就出发吧。”

葛叶住的庄园在镇子外，要穿越成片的荒野草地才能到达。出了镇，规整的道路便逐渐消失了，只留下人常年行走留出的蜿蜒小道。路边的樱花已经开了一阵子，因为无人打扫，花瓣随意堆在草地上，远远望去像一层粉雾浮在绿地上。
叶提着小箱子，沿着前人踩出的小路慢慢前行，远远地已经能看见庄园尖尖的塔顶。叶穿过一大片草地，听到远处人声喧哗。那里樱花开得极好，不少人携家带口踏春，在樱树下野餐。不时还有几个小孩在樱花树下嬉戏打闹，玩捉鬼的游戏，他们的欢笑声一阵阵传到叶耳中。
真是适合赏樱的季节啊。叶在心里感叹着，自己却没有什么能一起参与的朋友。
两个小孩正在玩滚铁环，顺着铁环滚动的方向越跑越远。一个跑得太快了，另一个追不上跌了一跤。那个正要去扶，却看见摔倒的这个孩子不仅没哭，还一脸好奇地望着那边的小路，便问道：“你看什么呢？”
摔倒的孩子大声嚷嚷道：“哥！我看见那个人走着走着就消失了！这是神隐吗？是吧！”
被喊作哥哥的孩子也朝那里张望：“那里刚刚有人吗？我没看见呀！”
两个孩子正是胆大的年纪，说着就要跑过去看看，却听到背后传来大人焦急的呼喊声，只得作罢，悻悻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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