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与他的眸子

小🐦与老🐏

百变伏特加

2025/02/25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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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幸运的在转学后的选修课时就见到了瓦尔特老师，那个让他挂念数月的人……

看着讲台上认真讲课的瓦尔特老师，思绪不禁被拉回到去年的元旦晚会上。

当时的他以大一学生的身份就读于匹诺康尼的折纸大学，在晚会上弹奏一曲钢琴后就退场与身为高三学生的妹妹知更鸟发送消息，短信里妹妹说着已经到他所在的校区，他忙出了大厅的门找了个显眼的地方等候着妹妹。

等待时他无聊地环顾着银装素裹的校园，偌大的学校广场无在雪花的装饰下变得纯洁无暇，只有几株高大的柏树还从白中透出些许绿色作为点缀。

喜好拍摄的他从随身的包里拿起便携式手持相机对准雪景寻找符合他审美的地方，镜头偏移时妹妹的笑颜透过相机撞进他的视线里。

“哥哥在拍什么呢？”

他放下相机不由带上笑容：“不过就是拍摄一些雪景而已，毕竟这也是许久没有下雪了。”

说这话时目光扫过妹妹身上的衣物，见对方穿着厚实才放下心来点头道：“外面太冷了，我们去大厅里面吧。”

“好的。”

两人在大厅里坐下看着舞台上的节目，星期日感受着热闹异常的氛围内心却无比荒凉，家族地短信从一早就发到了他的手机上，几乎已经无法再改变他要转学的命运，即便是在他这个当事人并不愿意的情况下。

想着他看向一旁专注观看台上表演的妹妹，在不久前他与妹妹还还约好折纸大学相见，如今那些约定都在家族的重击下变成泡沫，和雪花一起掉落在水中无影无踪。

“哥哥，我应该早到一些的，这样就能看到哥哥的表演了。”

妹妹的言语勾住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他露出惨淡的笑容：“没关系，假期里我可以继续为你弹奏曲子。”

语毕他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失控别过头没有再说话，妹妹仿佛也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沉默下来。

兄妹两个相对无言到表演结束，到并肩走到挂着红色灯笼的街道上，热闹非凡的气氛让两人中间的冷却的情绪慢慢解冻，星期日放慢脚步对知更鸟说：“家族把决定告诉你了吗？”

妹妹失落的点头，之后又怕他伤心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没事的哥哥，还有半年不是吗，而且就算是哥哥去了那里我们还能手机联系，放假时也可以继续待在一起。”

见妹妹如此说着他也不好再沮丧着脸，点头迎合着：“对啊，我们总有办法保持联系的。”

“所以哥哥不要悲伤了，不是说好陪我好好逛逛的吗？”

他任由妹妹拉上他的手腕在人群中漫步着，偶尔看到社团或者学生支起的小铺子就好奇地查看，最后收获了满满一包的装饰物件和手里塞不下的零食。

直到天色昏暗到灯火也无法驱赶，兄妹二人重新回到了学院广场，在那里星期日看着正中央被雪花覆盖着的雕像垂下眼眸，手掌附上去时皮肤被刺痛着的寒冷，却还是压下心里不断翻涌的酸楚对知更鸟道：“我们要不要合影一张？”

“好，哥哥。”

于是他拜托了一位同学帮忙拍摄一张，在同学的镜头下他与妹妹站在雕像下贴在一起面对镜头笑着，似乎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被埋葬在白雪下。

注视着照片，他笑着将照片夹在书籍里带着妹妹有说有笑的从柏树小道里走向学校大门，中途几个玩弄的同学无意间将他的包险些撞在地上，幸好只是撞开一部分的拉链，没有让相机与书本都掉落出来。

虽然不忍告别，可他不得不目嘱咐几句后目送送妹妹上车渐渐远行，心里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的话，眼睁睁看着轿车消失在视线里才回到宿舍。

宿舍里其他舍友有说有笑的玩闹着，他内心五味杂陈地无法参与其中，只好默默地收拾着今天妹妹塞在包里的东西，不收拾还好，收拾起来才发现书里的照片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记忆里搜索一番后想着应该是在小道里被撞包时从开口抖了出去，他皱紧眉头不顾舍友的呼喊声下楼去，到了楼下才发觉外面不知何时下了雪。

寒风吹打着他的皮肤，白日里乱七八糟的情绪和弄丢照片的悔恨都在身体里如滚石一般碾压着他的胸腔，飘散的雪花更像是在嘲笑他的境遇，一系列的事情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快步跑到小道上左顾右看地找寻着照片的踪迹，一向冷静的他甚至萌生了要去扒雪的想法。

他在脑内训斥自己不清醒，但隐隐作痛地太阳穴又在诉说着没有其他的办法，他扶额叹气却摸到头发上冰冷的雪花，不免更加烦躁不安。

“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成熟稳重的男音落在耳边，他闻声看去一个穿着灰色长款风衣的棕发男人撑着黑伞朝着他走来，在距离不远的时候将黑伞朝着他倾斜着。

在伞下他这才看清男人的样貌，是一张内敛而温柔的脸，眼下的细纹为其增添了几分沧桑，对视时那双那双浅琥珀的眸子里带着疑惑与关心，不带着其他杂质的注视着他。

在他的记忆里学院里并没有这样的人，他怀疑着面前之人的身份警惕道：“老师，这么晚了您还没走吗？”

“你不必叫我老师，我并非是贵校的职工，只是应约来参加这次元旦晚会而已。”

尽管男人的回答温和而谦逊，但他并没有放松下来找着借口开口：“那您也该早些离去，天气阴晴不定，说不定一会的雪就更大了。”

“接我的车还没到，见同学你一个人在这里就过来看看，”男人浅笑着看出他的警惕补充着，“我记得你，星期日同学，你的钢琴表演非常惊艳。”

被戳穿心思的他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发冷的脖子欲言又止，男人却道：“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你的吗？”

他把照片弄丢的事情半遮半掩地告诉面前的男人，本不奢望男人能够帮忙，但对方却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我来帮你一起找吧。”

男人随和的态度让他无法拒绝，两人寻着小道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最后在一株柏树下的雪堆上找到了那张照片，幸运的是并没有折损。

“多谢您了，”看着男人递来的照片星期日心底里的烦躁终于被一扫而空，他小心翼翼的接过照片才反应过来未问男人的名字，顿时红了脸颊，“请问该如何称呼您？”

“瓦尔特，叫我瓦尔特就好了。”

“好的瓦尔特先生。”

说罢敛下眼眸看向手里的照片，这时他才发觉在照片里的角落里有着眼前瓦尔特先生的身影，照片上的男人与他认识的一位院长笑着交谈着话题从雕像旁路过，正巧被拍入照片里。

“抱歉，让您入镜了。”

他格外小心地的收好照片向瓦尔特先生道歉，不过他也看出来了眼前的男人绝对不是会计较这些的人。

果然瓦尔特先生不甚在意的笑着看他：“我自然不在意，星期日同学不计较我进入你与家人的合照吧？”

“不，怎么会介意。”瓦尔特先生一番话就让他方寸大乱的摆手摇头，寒冷的冬天里竟然发觉脸颊热腾腾的，他忙别过来脸去呼出一口热气。

“照片找到了要回宿舍了吗？”

他听话的点头，是不是偷偷瞥向瓦尔特先生，成熟的男人难得为难地看向手上的表问他的宿舍在什么方向，他怯怯地伸出手指指向远处的宿舍楼，就听瓦尔特先生叹了一口气道：“接我的车马上就到，我可能没办法送你回宿舍了。”

“不必麻烦瓦尔特先生。”

偏身体不如他愿的咳嗽出声，他捂着嘴巴摆手示意瓦尔特先生不必担心。

“雪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距离宿舍又那么远，” 瓦尔特先生蹙眉望着宿舍的位置一手撑伞一手慢慢解下脖子上的围巾：“这把伞并非是我所属无法借给你，但是这条围巾至少能帮你抵御一些寒冷。”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解下来的灰色围巾递到他的面前，他抬头对上瓦尔特先生带着怜惜的眼睛犹豫再三后伸手接过那条围巾，是温热的，还带着眼前之人的体温……

他突然间有些恍惚，迷离间将围巾抱在怀里。

“戴着或者用他来挡风都可以。”

瓦尔特先生的声音把他从恍惚里唤醒，他僵硬地点头应好，不由自主的怀疑自己是否被风吹的脑子停止转动了，不然怎么能如此轻而易举的信赖了眼前之人。

他手脚笨拙的戴上手中厚重的围巾，冰冷的脸颊瞬间有了温度，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心里的燥热还是围巾使然。

“确实对你而言有些长了。”

瓦尔特先生说着伸手为他整理着下颌角凌乱堆积的围巾，分明是冬天他却感觉到瓦尔特先生的手掌炙热无比，接触到他的皮肤时那样的温暖。

认识到自己不对劲的想法，他只好窘迫地别过头不去看瓦尔特先生，却因为这一动作半张脸都埋进暖和的围巾里。

一股若有似无的木质香味在鼻尖环绕，扰他的心烦意乱，不敢继续往下想的挑起话题：“那我该如何还给您呢？”

“不必还我，一条围巾而已。”

“可……”

突然从瓦尔特先生包里响起的电话声打断了他要说的话，他注意到铃声和他晚会上弹奏的曲子是同一首，瓦尔特先生说着抱歉接起电话，简单的说了两句后重新看向他：“接我的车已经到了，外面风大你也快回宿舍去吧，别被风吹感冒了。”

“好……”他咽下许多要说的话，最后只从冷的打颤的牙关里挤出这样低闷的一个字。

在回到宿舍后舍友还看着他多出来的围巾打趣他是不是暗恋他的女人送的，他摇了摇头并没有把遇到瓦尔特先生的事情说出来，舍友们见套不出什么话就没有问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而他如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看起书。

静不下来……

他的心久久无法归于平静，心情驱使着他掏出那张失而复得的照片端详，不过这次他的注意力不仅是妹妹的笑颜，而是多了一个角落里偶然走过的瓦尔特先生。

侧过头看到枕头边叠得整整齐齐的围巾，心下的情绪如潮水般涌到心口，还无休止的继续朝上翻腾着，以至于他无心整理衣物就浑浑噩噩的睡过去。

“星期日你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一旁好奇的穹扰乱了星期日的回忆，不等他解释穹就自说自话般咂舌道：“我看某人是因为好不容易见到心心念念的人脑子迟钝了吧！”

另一边的砂金也跟着低声笑他，他没有反驳，因为见到瓦尔特先生的过程确实算不上容易，再加上他现在确实心跳的厉害。

今年九月他遵照家族的命令从折纸大学转学来到现在所处的星铁大学，起初确实不适应，从荣誉教师上看到瓦尔特先生的照片时他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

舍友砂金称他当时的表情就像是被勾走了魂魄一样，叫了多少声都没有回应，像个木头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听着调侃却无心反驳，后来从舍友穹口中得知瓦尔特先生是星铁大学里教导机械构造原理的老师，这一消息让他悲喜交加。

原因自然是因为他在这个学校没错，但是他所学的管理学和瓦尔特先生所教授的专业根本扯不上边，唯一能见到瓦尔特先生的机会就是选修课。

想到能见到瓦尔特先生他心情无法抑制的激动，当天晚上出现了失眠的情况，但在抢课时就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因为他宿舍四个人没有一个抢到瓦尔特先生的课程。

“哥们别气馁，瓦尔特老师的课一直都挺受欢迎的，再接再厉。”

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这位不小心翻出他照片导致整个宿舍都知道他对瓦尔特老师有意思的罪魁祸首对他做出一个握拳的手势眼神任重道远的鼓励着他。

另外的舍友丹恒则为他分析着为什么瓦尔特先生的课程如此难抢。

他没心情去理会失望的盯着手机，砂金也看不下安慰道：“反正后面还有那么长时间呢，不可能一次都抢不到对吧？”

事实证明砂金是有些乌鸦嘴的，在后面的两个月里星期日一次都没有抢到瓦尔特的课程，心情郁结的他总是黑气环绕的出现在宿舍里，导致其他人也不敢太闹腾影响到他。

又一次没有抢到后，他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眼中满是落寞，看得其他人也是想劝不知道该如何劝起。

最后是砂金出手摆平了这个麻烦，这位自己创业成富一代的商人用钱从隔壁宿舍买来了四个名额，就这样入学两个月的星期日终于在舍友的帮助下在选修课上见到了瓦尔特先生。

为此他特意在还未入冬的时节带上了那条有点厚重的围巾，期待着瓦尔特先生还记得他……

“砂金，你说星期日真的不热吗？”

“不好说，反正是挺紧张的，平日里连鞋带都要系对称的人今天下楼时发现扣子扣错一个。”

两位旁若无人的窃窃私语，那些话当然都落入当事人星期日耳朵里，他不动声色的检查自己衣着是否得体，确认无误后才在下课铃声响起后顺着人群快步走到讲台前，瓦尔特先生正整理着文件准备离开。

“瓦尔特先生！”

他诧异自己竟然管不住嘴的小声唤出来，想反悔时瓦尔特先生的目光已经落在他的身上，与那日一样的柔和，如沐春风般注视着他的面容怡然一笑：“星期日同学，好久不见。”

话语未落他的身体又无缘无故的燥热起来，他努力保持面不改色道：“没想到我与瓦尔特先生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

“是啊，毕竟从听到星期日同学转学过来的消息后我就总是欺盼着能与你见一面呢。”

面前的人说这话时笑的从容，他许久才从话里回神，回应他的是无法忽视的胸腔里节奏乱无章法的心跳声，习惯性扯扯围巾想要遮掩动摇的神色，却马上意识到围巾是对方的，心里只有后悔今日将围巾戴了出来，而不是好好收在包里，也好送回去。

“这条围巾我可以洗好再来还给瓦尔特先生吗？”

他说完不住的去观察瓦尔特先生的脸色，见对方神色如常的摇头张口：“你若是喜欢留着就好，就当是老师送给新生的礼物吧。”

“好……瓦尔特先生，”他注意到不对匆忙改口，“瓦尔特老师。”

“与我交谈不必如此紧张。”

“好的。”

眼看着墙上的分针要转到下一场课开始，他顾不得什么向瓦尔特老师索要了联系方式，其实荣誉教师上面就有写着联系方式，但他总觉得自己加来的才心安理得。

“当然可以。”

瓦尔特先生掏出手机点开了二维码伸到他身前，他努力控制手抖的扫了码才道谢着离去前往下一堂课程的教室。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洗漱完毕上床，星期日拿起手机又放下来回几次都没想好怎么发第一条消息，一旁泡脚的穹看他拿着手机做拉伸也是一脸懵问：“星期日，你拿着手机做什么呢？”

“不用问，肯定是不知道发什么消息给瓦尔特先生。”砂金的声音从床帘里传出来。

被猜中心思的星期日无力反驳，半天只发出去一个在吗的表情包，还让他以过度轻浮的理由撤回了，改成了在吗的文字。

随后就是焦急的等待消息，他当真觉得度秒如年，对着手机滑了又滑也没看到任何新消息，不禁在心里揣测自己是否做了什么让瓦尔特先生记仇的事情。

终于随着“叮咚”一声响，瓦尔特先生总算给他发过来第一条消息：“抱歉，刚洗完澡出来才看到消息。”

他激动的手指失去掌控的在键盘上乱点一番，深呼吸后才回：“没关系的。”

“天色不早了，你洗漱过了吗？”

“嗯，洗漱完毕了，现在已经躺下。”

“那你明天有课吗？”

“下午没有。”

“那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

看到这条他猛的坐起来，突然的动作吓到了一旁擦脚的穹，还不到穹问他就机械似的扭头以求助的眼神看向穹：“瓦尔特老师约我明天出去，我该怎么办？”

穹一听这个来了劲当即放下手中的布料不可置信对他道：“这么快？”

就连一直远观的砂金也忍不住从床帘里探出头问他：“约你出去干什么？”

丹恒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他扶额：“已经把答应的话发出去了。”

“你小子真是上赶着去约会啊。”砂金调笑他两句重新钻回床帘里，穹也说着无趣无趣的话去外面倒水去了，而丹恒，那家伙已经重回做PPT状态。

几人的态度让他惊觉发错了消息，但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撤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好在瓦尔特先生看到他消息后非常高兴，说明天下午来宿舍楼下等他。

他回一个好的，纠结着想要再发点消息但手指在键盘上按了几圈都没个结果，反而不小心按到上方弹出来的亲亲表情包发送了过去。

瓦尔特先生：？

看着甩过来的问号他混乱的撤回消息并打字表示自己发错了，随后欲盖弥彰的发送了许多遍道歉的消息。

对面直接发了一条语音到他手机上，他紧张贴近耳边听着，手机里传出瓦尔特先生缓和的声线：“不必紧张星期日，想来应该是今天上课太累了，早点睡吧，明天下午我在楼下等你。”

他耳朵发痒，下意识就要说好才反应过来是在手机聊天，打字晚安时瓦尔特先生发送来一个机甲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的可爱表情包，看着这条代表晚安的消息他笑出声，适才的紧张气氛浩然无存，在回应了一个同样的卡通表情包才安心躺下。

第二天下午穿戴整齐的星期日来到楼下，他可不忍心让老师在楼下等他，所以吃过午饭后就在楼下长椅上坐着期盼着瓦尔特先生到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他望见瓦尔特先生穿着浅灰色薄款风衣朝着他这边走过来，他确认穿着后起身去迎接。

“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瓦尔特老师对他无奈笑道。

他找着借口回答：“无聊时下楼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拍照的地方，碰巧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

见瓦尔特先生并不怀疑他才松了一口气低声问：“瓦尔特老师，我们今天下午去哪里啊？”

“先不说这个，你吃饭了吗？”

“吃……”他刚想说吃过了却用余光瞥见老师手里的餐盒，当即把原来的话打碎吞回肚子里，眼睛乱动着撒谎，“没吃呢。”

说完瓦尔特老师把手里的餐盒塞到他的怀里，表情慈爱：“我想你可能吃不惯这里的饭菜，就按着之前去匹诺康尼吃饭时的印象做了两道给你。”

瓦尔特先生亲手做的饭吗？

他心头荡漾起水波，眼睛难以自持的流露出欣喜：“谢谢老师。”

“要在这里吃完再走吗？”

面对老师的问题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的肚子里已经容不下一点食物进入到其中，他开始后悔说了谎需要用另一个谎言来弥补这个谎言。

他羞愧低下头道：“抱歉我说谎了，其实我吃过饭了。”

对面怔愣一下并未生气，反问笑着摸摸他的头顶：“看来星期日同学比我想的食量大很多。”

“老师不生气吗？”他眼神从下朝上瞟着瓦尔特先生的表情，试图从那张笑脸上找到一点生气的痕迹，但是并没有，他不明白为什么？

“孩子总是会想要更多好吃的不是吗，而且我可以将你的说谎建立在认可我的厨艺上。”

是因为这样吗？他过去从未在抚养他长大的家族里听到过这样的话，他作为孩子的时光太短太短了，以至于到现在对于孩童的记忆都少之又少，对于孩童该是什么模样也含糊不清。

他现在像个孩子吗？

他个人理解是这样的，没想到自己在成年之后做了一回孩子，也不免跟着笑起来。

“先拿着吧，要是路上饿了就吃掉。”

“好。”

汽车驶离学校后两人在车上偶尔对话，瓦尔特对于目的地特地有所隐瞒，这让星期日对目的地更加好奇，到了地方才知道是他很喜欢的一位艺术家所举办的个人展览。

瓦尔特解释到：“我看过你之前的拍摄作品，结合风格与拍照手法猜着你应该挺喜欢这位艺术家的，刚巧这位先生来这里办连续三天的展览就想着带你过来看看。”

“谢谢瓦尔特老师……”他一时之间激动的不知道该如何言语，瓦尔特先生看过他的作品，也就是说瓦尔特先生其实也在关注着他吗，他顿感受宠若惊，又咬牙恢复平静。

“客套话就不必说了，我们快些进去吧。”

他跟着老师走进展厅里，聚精会神的看向每一个展出的照片，其中一副关于眼睛的特写照片让他停住了脚步。

入眼的照片上的眼睛清澈且明亮，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瓦尔特先生时的想法，那双浅褐色的眼眸可以看到所有的情绪，以及倒映在眼球中的他自己。

如果有机会他真想为瓦尔特先生拍摄一张这样的照片，他幻想着心尖就升起一些说不清的情愫，与希冀混淆在一起模糊着他的情绪。

走出展览时他忍不住问瓦尔特先生：“老师，你我只有一面之缘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

他看到瓦尔特停下脚步眸色清明的将他包含其中，浅笑安然的勾住他的心，在舒缓而又带着喜悦是声音在双唇张合间冒出时才放任他的心脏毫无规律的跳动。

“我与你并非只有一面之缘，我曾在一场青少年钢琴比赛上见过你弹奏音乐时紧紧蹙着的眉头，我当时就在想一个孩子为何要带着痛苦上台。”

瓦尔特先生的话与那日他弹奏的乐曲一同汇入他的脑海里，那日的记忆终究只有烦闷，原本与妹妹共同上台的机会因为家族的干预而消失，他烦躁却不得不继续登台。

他想告诉瓦尔特先生自己早就不在意，见长辈薄唇亲启就毫不犹豫的将话和想要返上来的回忆一起嚼碎咽了回去。

“后来见到你与那个可爱的女孩一起将掉落的雏鸟放回鸟窝中不慎划伤小腿，我把你送到了医院，想来你当时被赶来的大人围绕着并未注意到我。”

“抱歉，我当时确实比较慌乱。”他回忆里确实有印象是一位路过的棕发男子把他送到了医院里，不过当时妹妹的哭泣声与其他长辈的训斥声让他无暇顾及更多，事到如今才想起来。

“可以理解。”

瓦尔特先生无所谓的耸耸肩问他后面想去哪里，笑意更甚道：“要不要去吃甜品？”

果然瓦尔特先生什么都知道，他心里腹诽着面上腼腆答应下来，呼出一口气后莫名感觉身体都轻松许多，或许是他想通自己在瓦尔特先生眼中宛若透明人也不必再假装矜持。

心结解开后的两人在此后关系极快发展，从一开始的没话找话到后来的互发表情包，在星期日没课与瓦尔特有时间的共同情况下两人会相约出门，每次都到夜晚星期日才会带着笑容回到宿舍。

宿舍里的其他几个对于这位舍友的变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在又一个晚归后，星期日被穹和砂金拉进宿舍，他来不及反应就听到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上了房门。

“我给你们带了甜品，要吃吗？”他讪笑着打开装满食物的背包试图缓解当前乌云密布的氛围。

“我要吃，”穹本能性的要飞扑过来拿起食物，在他眼皮底下和砂金交换一个眼神后尴尬的干咳两声抓住他的肩膀，“说，你到底和瓦尔特老师进行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他疑惑道。

砂金见状走到他身前与穹一起按着他的肩膀使他不得不坐下，两位舍友则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金发青年先开口：“你这几天和瓦尔特老师出去几次了，恐怕早就和老师什么该干的事情都干了吧？”

“什么该干的事？”他是真的不理解砂金话里的意思。

“你们没有那啥？”

“什么那啥？”

“就是情侣该干的事情啊！”

他意识到舍友认知发生了偏差皱眉解释：“我与瓦尔特老师不是恋人关系。”

“啊？”

这次是穹和砂金一起震惊了，穹手脚并用地指指他又跑到窗户边指着楼下一脸不可置信道：“那你们在楼下拥抱个屁啊？”

“那只是朋友之间的告别拥抱而已。”他心平气和地说明着，自觉想起来了几分钟前瓦尔特先生温暖的怀抱，面上带着几分满足的笑容。

“真正的朋友不干那种事情的。”

砂金试图摇醒这位脑回路清奇的舍友，在看到舍友金色的瞳孔里溢出的温柔时放弃了，这人已经没救了，早点拉出去火化了吧，自暴自弃想着还是没忍住问出那个在心里积压很久的问题：“你喜欢瓦尔特老师对吧？”

星期日困惑歪头，他喜欢瓦尔特先生的事情宿舍里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何必再问一遍，但看到砂金和穹瞪大的眼睛他还是发毛的咽下口水：“是的。”

“是恋人的喜欢？”

“对的。”

“那你怎么能对喜欢的人一点邪恶的想法都没有的？”

砂金说这话时他听到真真切切的磨牙声，心下不解穹与砂金为何那么生气，更不明白什么是邪恶的想法，他与瓦尔特先生拥抱时脑海里除了想瓦尔特先生身上很暖和就没有其他的了。

于是他如实说：“很暖和算吗？”

“你与瓦尔特老师一起的时候就没想过什么身体相贴的举动吗？”砂金气的捶腿，只不过捶的是穹的腿。

“有的。”他神情向往语气笃定的开口。

砂金与穹看他的表情马上从“你是不是有病”到“拨开云雾见真章”，其变化让他汗毛直竖。

“是什么想法？”

面对两人放光的眼睛，他回想起这些时日与瓦尔特先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无数次肢体碰撞的时刻，想到这他耳尖漫上明显的绯红，连语气也变得黏腻：“我想和他牵手……”

“没了？”

听着异口同声的问题他点了点头，穹拍着桌面道：“不是哥们，你们都抱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你TM现在还在想着牵手。”

“穹冷静下来，”对比下来砂金就显得平静许多，平复了穹的情绪后继续问他，“假设瓦尔特先生穿着浴袍邀请你一起去泡温泉你会怎么想？”

他简单设想一下，穿着机甲浴衣的瓦尔特先生邀请他去泡温泉的话，一个恐怖的想法从脑海里蹦出来，他眨着眼睛慌张的呢喃出声：“难道瓦尔特先生身体不舒服需要泡温泉来缓解？”

此话一出他看出砂金面色从失望变成绝望，又摆手示意穹离开，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别问了，我们围着一个木头问这干什么。”

两人离开后留下没缓过神的星期日，他没来得及多想就在看到是瓦尔特先生带来的电话后想都不想的出去接电话去了。

黏腻的日子持续到元旦晚会，星期日收到瓦尔特先生的邀请在晚会上共同弹奏钢琴曲，一曲完毕后他与瓦尔特先生在校园里漫步。

与去年一般的下雪天，校园小道上静的仿佛只有两人脚步踩在雪地里的声音与星期日声音愈发低沉的说话声，他今日里不知怎的尤为紧张。

他想或许是昨夜里看到了妹妹发来的恋爱喜剧供他参考的原因，剧里的恋人进度很快的第一集就在路灯下接吻，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接吻的场景，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如何联想到他与瓦尔特先生，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从未想过与瓦尔特先生接吻的事情。

脑海里思绪纷飞，他在心里痛斥自己龌龊，又想起砂金那日说的邪恶的想法……

难道接吻就是邪恶的想法吗？

他刹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讲述故事的声音越发低迷，最后如一根细线一出口就被冷冽的寒风吹向远方。

“星期日你身体不舒服吗？”

瓦尔特先生停下脚步以手背贴上他的额头，温度从对方的手背传入他的皮肤里，在对方关心的眼神里他感觉全身发热，也许是羞的，还有一部分则是恼他自己的。

他躲避目光摇头：“我没事。”

“摸起来确实不发烧，不过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是没休息好吗？”

“不，只是嗓子里有些痒。”他装模做样的做着喉结滚动的动作，几次下来喉咙里居然真有一点挠心的痒，更不敢去看瓦尔特先生。

可瓦尔特先生眼底的温柔让他控制不住的沉迷其中，最后他得到了一颗润喉糖却没舍得吃偷偷揣进了口袋里。

一段小插曲后走到了大学里著名的梅花园，他早就想过在这里拍照，不过往日里人流太多，今天大家都在大厅里看表演倒是一个好时机。

他摸出相机对准早就看好的一支墙角梅花拍摄起来，却总觉得少些什么，可能是方才的情绪驱使他问：“瓦尔特老师，我可以把你拍摄入镜吗？”

“可以请你给我拍一张吗？”

两个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在对视后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星期日举起相机对准梅花旁的瓦尔特先生，那人一改讲台上的严肃局促的摆着姿势，偶尔对着镜头比耶，反差的模样让他忍俊不禁，也跟着胡闹起来不断的挪动机位。

一番欢声笑语后他的镜头对准瓦尔特先生的脸庞，原本内敛的面容在红梅的衬托下多了几分艳丽，他忍不住将镜头放大对准那张让他心跳加快的脸庞，一颦一笑都在镜头下那样清晰。

他不禁怔了神，邪恶的想法趁虚而入，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对着瓦尔特先生的粉嫩双唇拍了一张特写，看着手里的照片后知后觉羞愧难当的红了脸。

“拍好了吗，我想看看。”

“没有没有，刚才误触了……”他低下头解释，生怕对方看到他绯红的双颊。

“那继续拍吗？”

“好……”

见瓦尔特先生不在意才振作起来重新拍摄，趁着晚会结束前拍了几张远景送给瓦尔特先生，至于近景……他是真的不敢拍了。

好在瓦尔特先生十分喜欢，一番夸奖后当着他的面将照片放进了钱包的最明显的隔层里，每个看到他钱包的人都能看到他的照片，想到那样的场景他心尖越发瘙痒起来，混乱的情绪一股脑的在身体里乱飞。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变得偏激了，以至于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过于粘人，在所有能够休息的时间里捧着手机与瓦尔特先生聊个不停，从大门口的树到办公室里的假植物都被他找着话题聊了一遍。

他喜欢瓦尔特先生在他诉苦时发送过来的关心语音，也喜欢视频通话时聊起机甲时过于激动的瓦尔特先生，这时只要他轻轻呼唤出声，瓦尔特先生就反应过来佯装镇定的捂嘴干咳两声，又或者眉头蹙起又舒展开看向他。

太恶趣味了！他觉得自己和那些恋爱剧里的变态只有一个区别，部分变态尚且有自制力，而他每次看到瓦尔特先生表情变化时都会控制不住的去想亲吻拥抱那些事情，他简直比变态还不如！

这样的心态一直到放假回家，星期日坐在沙发上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耳边“叮”的一声响才让他有些真实感，拿起手机一看是瓦尔特先生问他到家了吗的消息。

他重新带上笑容打字发送：“已经到家了，瓦尔特先生不必担心。”

“那就好，今天晚上有空的话要打电话吗？”

“好。”他现在看到这些消息从一开始的紧张变成习以为常，好像从那一刻起他习惯了瓦尔特先生的亲近，放下手机构想若是今晚没有带电话他会怎么度过呢。

像以前一样读书读到困倦吗？

吃晚饭时妹妹好奇问他：“哥哥与瓦尔特先生的进度如何了？”

他没好意思说还没告白，但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思，笑着打趣道：“哥哥再不告白可就到春天了。”

“春天也没什么不好的。”他想到盛开的桃花与瓦尔特先生应该会很配。

“哥哥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坦白吧。”

妹妹无可奈何的叹气，他夹起菜肴放在妹妹的盘子里：“先吃饭吧。”

“哥哥真是的……”

一个月的假期很快过去，在家里闲来无事的瓦尔特整理家务后看到了星期日的消息，他勾起嘴角点开，难得是星期日的语音。

他疑惑点开，低闷的声音在经过听筒后更显得压抑：“瓦尔特先生，我妹妹知更鸟今天已经回到了学校，我在家中也无事可做，现在可以提前返校吗？”

“当然可以，不过学校最近几天水管开裂正在维修，不如先来我家住几天，到修好后再搬去学校如何？”

他面不改色地撒了谎，学校里一切如常，但他若是不这样做恐怕按着星期日的脾性并不会主动与他亲近，看手机上一直显示的对方输入中难免觉得可爱。

几分钟后他收到了星期日的一个好字，他马上顺势而为道：“那我去车站接你吧？”

“麻烦你了。”

“不必客气。”

第二天的下午他在车站接到了风尘仆仆的星期日，可能是车站的人流量太多的原因，一向在穿戴上一丝不苟的星期日今日显得格外凌乱，他帮忙接过行李箱压在心里想要帮忙整理头发的冲动笑道：“看来星期日同学也有亲民的一面。”

被他调侃的星期日羞红了耳朵，连眼间的慌乱与羞怯都被他捕捉去，他心下软乎乎的面上却继续问候：“来之前吃过饭了吗？”

“没有……”

他看出星期日没有说谎，关切问：“午饭到现在还没吃吗？”

这位脸皮薄的灰发少年挠挠脸颊不好意思开口：“没吃，因为晕车的原因，害怕吃了会吐在车上。”

“晕车这么严重应该早些给我说，我每次都开车带你出去时你岂不是很难受。”

他有些生气到，星期日听出他话了的愠怒低头没有说话，看着把脸庞藏在碎发下的可怜学生他当然不会出言训斥，嘱咐了几句下次备好晕车药这样的话就带着星期日离开车站。

到了家中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拖鞋放在地毯上，在对方换好后带着人去看卧室。

“这件卧室有点小，”他故意遗憾的拖长尾音，“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睡大卧室。”

随后他就看到星期日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迟疑片刻，以红润的颜色埋了下去。

于是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就在瓦尔特的精心安排下促成了，瓦尔特侧头看向身边故意保留一部分距离睡的拘谨的星期日眉眼弯弯，回忆着从与星期日重逢后的心路历程。

他早在星期日坐在教室里之前就去偷偷见过星期日，却在正式重逢时才确定面前的少年对他有着异样的情愫，即便如此他还是按照一开始所想与星期日接触。

少年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变化，身上有着不属于当前年纪的谨小慎微，不过在他看来就像是流浪的小猫一样可爱就是了。

他自相矛盾的一边关心着星期日，一边又总是期待着星期日在他的话语里仓皇失措的模样，他第一次在楼下抱住星期日时，少年整个身体都僵硬在原地，在他松开后才缓过神口齿不清的问他：“瓦尔先生为什么突然？”

“朋友之间的拥抱而已。”

此话一出他看到星期日宛如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垂下耳朵，他不忍心摸摸学生的头心里复杂的想确认星期日对他的感情到底深到什么程度呢？

于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无数次，慢慢的他开始习惯与星期日的接触，在对方一次次的脸红中他期盼着对方敞开心扉与他说出心里话，到那时他也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切，不必再从相处中不断告诫自己不要生性多疑。

或许他应该更加主动些……

他这样打算着面朝星期日入睡，第二天早上星期日有意回避着睡姿的事情，却到喝粥时耳尖上都是无法褪去的红色，他暗道可爱表情平淡的托出今天的打算：“要不要去外面采风？”

“好，听瓦尔特先生的。”

采风的过程相当顺利，一部分是瓦尔特提早在软件上看好了景点才出发的功劳，看着手里全部都是他的照片，其中一张眼睛的特写更是让他爱不释手，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星期日涨红的脸色，他知道那个时候要到了。

他看准时机歪头问：“你最近似乎一直有话要对我说。”

“是的……”

对面紧张的抓着衣袖，他身体前倾贴近星期日，口中呼出的热气蹭在星期日的脖侧，年轻的少年颤栗一下脸色红的要滴出水来，半晌才从近乎压在嗓子里的声音说：“我喜欢着瓦尔特老师。”

少年的告白总是显得小心翼翼，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胆大又怯懦的偷看着他，他哼气低笑着接着桃树做掩饰俯下身吻着星期日的额头，在星期日错愕地眼神里转身走开：“先回家吧。”

星期日呆呆愣愣的跟着他回到家里，中途吃饭玩手机都是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他看着想笑却还是耐着性子等到天黑，他想给星期日一些时间应该能把一切都理明白。

果然到了晚饭星期日拉着他的衣角小声问：“瓦尔特老师，我们能聊聊白天的事情吗？”

“当然可以。”他推推眼镜回答。

于是两人坐在沙发上对白天的事情进行复盘，星期日比他想得更急些，语气里满是探寻问着，眼神也好似在说若是不说就不放他走一样。

“难道瓦尔特老师对我也……”

“如果我说是呢？”

其实他还挺想逗一下星期日，但四目相对时瞥见鎏金眼底下的湿润同理心发作没了话，就半推半就的承认了一切。

得知真相的星期日情不能自己的抱住他，仿佛要将他生生的镶嵌进血肉里，让他无处可逃，这样的星期日他是第一次看到，不免跟着慌了神。

“想亲吻……”

看来还是那个纯情的星期日，他垂下眼眸任由笑声飘出口腔，捧起少年的脸颊送上一吻。

如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唯有唇上弥留的温度久久不散的停留在两人的呼吸之间，他未来得及张口说话就被擒住嘴唇，粗暴的动作让他在心里收回对星期日纯情的评价，手上却主动环住恋人的脖颈，任由恋人将他推倒在沙发上。

“眼镜要掉了！”

他笑着推搡星期日的肩头拿下眼镜，看那人一脸不舍的从他的唇上起来，眼神如炬的锁定着他的身体，像初次尝到肉腥味的野兽一样食髓知味，好像下一秒就会再次袭上来把他吃干抹净。

喷涌而出的热气无情的打在他的脸颊上，他也难得飞上些许红色重新揽在星期日肩头：“你现在还想要什么？”

“想和老师一起泡澡。”

身上人眼神闪烁，全然没有了方才的野性，重新变成一只纯情的小猫，他目睹了这样的变化不再遮掩的笑出声，探头在少年勾起的嘴角上落下一吻：“好啊，一起去泡澡吧。”

镜头与他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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