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空】灵魂伴侣（三）

【温空】灵魂伴侣

倦鸟归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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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恋爱关系之后，温迪和空之间的相处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就像周围的亲友没多少惊讶的反应一样，两个人激动了几天，就又回到了平日里的相处模式，只不过在学校的时候，会趁着没有人关注他们悄悄牵起手，对视一瞬，又迅速别开眼，也就错过了彼此泛红的耳尖。
　　“那首歌，”周五的早上，温迪刚在座位上坐下，就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凑过来，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我写完了。”
　　空看着他亮闪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莫名想到了蹲在地上盯着主人手里小鱼干的猫咪，他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温迪说的是什么歌，心跳的频率立刻便乱了。
　　一同回想起来的还有那天下午暧昧的气氛和……少年人的初吻。
　　完了，想亲温迪。
　　空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他视线在温迪的唇上停了太久，想要掩饰什么，慌乱间抬起头却对上温迪闪烁的目光和红透的脸颊。
　　空的脸一下烧起来。
　　被男朋友发现自己想亲他怎么办，在线等，急！
　　空嗫嚅着想说什么挽救一下，但大脑已经停止了工作，最终闹了个大红脸的两个人都沉默着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转回去各做各的事了。
　　有了牵挂的事，在学校的时光便度秒如年，空总是止不住地去想温迪的歌完成后是什么样子，之前只听他哼过一小段，整首曲子听下来会是什么感觉？温迪会写什么样的歌词？
　　温迪写的情歌……温迪为他写的情歌……
　　不行了！完全听不下去课啊！
　　空偷偷用余光去瞟旁边的温迪，少年正低头记笔记，璃月文方方正正却被他写出一种下一秒就要飞出框架的洒脱感。空把注意力转回面前的课本，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也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松了口气，但又莫名有点小失落。
　　空没有细想，不再放任自己走神认真听起了课，没有注意到右边的人在他终于移走视线后悄悄放松了挺直的脊背。
　　阳光透过教室明净的玻璃窗洒进来，将少年的金发照得璀璨，但比那更夺目的是少年神情认真的脸庞，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了温迪全部的心神。
　　
　　“午饭想吃什么？”回忆被另一位主角打断，电脑屏幕上的角色伸了今天不知第几个懒腰，待机动画播放了一遍又一遍，温迪回过神来，看向已经瘫倒在床上的空。
　　“要不点外卖？我不太想动了。”
　　“我来做好了。”温迪把游戏退出，推开椅子站起来，顺手拎走了已经空掉的玻璃瓶。
　　虽然很少有独自下厨的机会，但温迪确确实实是会做饭的，不过他的专精并不在吃了十多年的璃月菜，而是蒙德料理。
　　之前从冰箱里找饮料的时候温迪注意过里面有什么东西，此时已经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准备工作。
　　空家里的厨房备的菜很齐全，或许是因为最近戴因在家住的时间长了些，份量和种类也比往日多。
　　“风神杂烩菜？”空休息够了就进来厨房，看着旁边切好的土豆胡萝卜和温迪正在切的洋葱思考了一下，从脑袋里扒出一个菜谱。
　　“嗯。”
　　“被洋葱熏到了？”空听到了很明显的吸鼻子的声音，笑着走过去，就看见温迪眼眶都红了，模样好不可怜。
　　“……咳，要不我来？”空忍住了没有笑出声，但表情还是暴露了，于是就得到了温迪控诉的眼神。
　　看起来像是什么被欺负的小媳妇。
　　空被自己的过于跳脱的想法吓了一跳，掩饰般低头拿过了温迪手里的菜刀，温迪哼了一声，乖乖让开了位置，然后就看到刚才还胸有成竹的人也被熏到不停打喷嚏。
　　温迪倒是没有笑，他只觉得这种欲落泪的神态放在空身上是一等一的合适，一向健气阳光的人在自己面前显露出外人不曾见过的柔弱姿态，总是会让人升起一点奇怪的想法的。
　　比如……被欺负了之后，是否也会用这样一双水润又多情的眼眸看着自己呢？
　　——虽然也没少欺负空就是了。
　　我还真是恃宠而骄啊，温迪想。
　　
　　音响里流出的伴奏欢快悦耳，尽管没能亲眼见到，空依然能想象出温迪录制伴奏时垂眸弹奏的模样，如果生在几百年前的蒙德，他一定是最受欢迎的吟游诗人——仅凭拨动琴弦的姿态和那双深情的青空色眼眸便能吸引行人驻足。
　　而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时，没有人能不心动。
　　温迪的歌声是什么时候融进伴奏里的，空已经不记得了，歌词在他脑中过了一遍，只留下令心跳加速的几句，他的全部心神都被温迪含笑的双眸所摄，移不开半点视线，直到卧室里重归寂静，他才慢慢找回知觉。
　　“怎么样怎么样？”温迪看他回神了就立刻凑了上去，过于近的距离让空立刻涨红了脸，还未平静的心跳更快了，他几乎能听见咚咚的声响。
　　“……我很喜欢。”
　　明明从前相处再亲密也没在意过，现在只是距离近了一点就脸红心跳……
　　空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自己不争气，悄悄往后退了一点。
　　“你可以，再唱一遍吗？”
　　“当然可以，不过看我的演出可是要付出报酬的哦？”温迪没让他退开，伸手搂住空的腰，在他脸上迅速亲了一下，“我就先收下了。”
　　然后立刻松手迈到书桌旁重新放了伴奏，温迪深吸口气平复好心跳，脸却不管不顾地热起来，而空僵在原地没有动作。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再度落下，天边已经看不见夕阳的轮廓，只余几抹霞光晕染天空，两个人的心跳才重新回到原有的频率。
　　“很好听，就像……就像童话，像童话在我眼前一幕幕播放，我能看见深绿的森林和飘浮的精灵……”
　　温迪眨眨眼，只觉得认真说感受的空看起来太可爱，想抱在怀里亲。
　　“我教你唱吧？”他从桌上拿起早就打印好的歌词，递给空。
　　“我吗？”空愣了一下，接过来扫了一眼，抬头看温迪，笑道，“好啊，那就——拜托温迪老师了？”
　　温迪老师不想教唱歌了，温迪老师只想教他不要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否则会被亲。
　　然而温迪什么都没做，只是走近了，搭着空的肩和他一起看歌词。
　　“我先带着你来一遍。”
　　空的声音虽然还在少年音的范畴，却比温迪要低许多，平素就很温柔，唱起情歌来就再添一丝缱绻，多了些缠绵的味道。
　　“不对，这里不是这么发声。”空感觉到有什么轻轻按在了自己的喉咙上，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温迪的气息就扑在耳畔，带得他耳根也开始发热。
　　“……这样，跟着我再来一遍。”温迪的手指按在空喉咙上，教完发声技巧也没拿下来，唱了两句见空没跟上又停下来。
　　“空，要好好听课哦。”温迪眯了眼凑近，表情似乎是严肃的，细看眼底却仍是笑意。空因为后背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胸膛而整个人僵住了，半天才憋出一声嗯，温迪的手还没放下来，另一只手也环过空的腰，手掌停在腰侧。
　　“你先……放开。”空看不见温迪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指尖在自己的喉结上轻轻画着圈，明明没有其他动作，却弄得他心痒难耐。
　　“上课不专心是要受到惩罚的。”温迪不但没有松手，还变本加厉了，空实在受不了，挣扎着转过身，推开温迪。
　　“……你这算是惩罚？”空气息还有点不稳，他腰比较敏感，天热了穿得又薄，被温迪摸得腿都发软，却还要盯着温迪和他对视，丝毫不示弱。
　　“这可不算是惩罚。”温迪听见空笑了一声，从鼻腔哼出来的，很轻，但配上本人亮得异常的金瞳和那股不服输的气势竟意外的性感，轻易就能勾起欲望。
　　在温迪有动作之前空先捧住了他的脸吻了上去，唇瓣相贴的一瞬间就像过了电流，空含住他的下唇舔了舔，到底是没敢伸舌头。
　　“……呼，那你说，”温迪眯起眼睛狡黠的样子让空想起了视频里骄傲矜贵的猫咪，尽管温迪本人对猫过敏，但这个人有些地方真的很像猫，“我该怎么惩罚你？”
　　空自然提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胡桃敲门喊他们吃饭的声音成功解救了空，最后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
　　高中生活再没翻出什么大风浪，两个人的关系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稳步升温，除了亲近的人愣是没人看出他们俩在谈恋爱，身为监护人的钟离与戴因也都未表示反对。
　　高考完走出考场的那一刻，心就好似自行脱离了枷锁，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轻飘飘的不真实感和终于结束的放松与兴奋之中。
　　空拎着透明的文具袋，随着人潮走出校门，已经过了太阳最晒的时候，但从考场教室里带出来的凉意还是很快被闷热的空气挤走，汗珠从额前颈后冒出来，慢慢滑落。
　　他站在学校围墙的阴影下，朝人群里淡金色的影子招手。
　　“荧！这边！”
　　金色短发的少女立刻转过头，她看见空眼睛一亮，拽了拽旁边人校服衬衫的衣角就往空的方向走。
　　“晚上想吃什么？”
　　“戴因不是说晚上带我们出去吃？饭店都订好了，香菱家的万民堂。”荧把手里的矿泉水瓶里最后一口水灌下，拧上瓶盖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钟离先生和戴因呢？”
　　“问习惯了，忘了，”空扭头看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的温迪，“你看见人了吗？”
　　温迪回过神来，把视线从空干净的手腕上收回来，摇了摇头。
　　校门口还人头攒动，路边临时停车位停满了车，不时有一两辆加入马路上的车流，交警站在路口打着手势，热腾腾的六月初，他们的人生就这样翻过了一个篇章，开启了新的旅程。
　　
　　空和温迪真正吃上午饭时早已过了饭点，风神杂烩菜不是多么复杂的菜，只是比较耗时，但快出锅的时候香气就已经飘满了屋子，空光是想着炖入味的土豆的口感就觉得更饿了。
　　与在餐桌上大快朵颐的空不一样，难得下厨的温迪好像没什么胃口，心不在焉地扒两口饭就又开始发呆。
　　“你志愿怎么说？确定填提大的音乐系了？”
　　“啊……嗯，”温迪回过神来，又扒了一口饭进嘴里，“不过还是等成绩下来再仔细看。”
　　空又牵着话题和他聊起来，两个人就这么吃完了饭，去洗碗的时候温迪似乎终于憋不住了，抓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了？”
　　“你这个腕带，一直不摘。”温迪说着，已经动手去拉空左手腕上的腕带。
　　“你注意到了啊。”空没有阻止，任由温迪把腕带褪下来，翻过他的手腕。
　　空的手腕内侧静静躺着一串黑色的字母，温迪一眼就认出是他的名字，只是在附近泛红的皮肤衬托下，这个“Venti”的字样就格外扎眼。
　　温迪直接放下了他的手，转身进了厨房，打开了水龙头，在哗哗的水声下洗起了碗。
　　“你生气了？”空不是没想过温迪发现之后的反应，刚才他表情的变化也都看在眼里，虽然早就思考过如何应对，但温迪真的不说话了心里又开始发慌。
　　他强作镇定，凑过去就看见温迪抿得紧紧的唇，秀挺的眉皱着，绷着脸像是在思考什么严肃的问题。
　　“昨天和荧出去的时候临时起意的，没和你商量，我没有要骗你的意思。”空没有靠得太近，只是放软了语气，解释道。
　　自告白之后空的身上一直没有出现灵魂伴侣的标记，温迪好像放下了，再没有提过，但空知道他还是有点在意，今天那句没头没尾的问话大约是他实在憋不住了。
　　两个人吃饭没多少餐具，温迪很快就洗完了，水流停止的一瞬最后一点噪音也消失了，屋子里回归安静。
　　“我没有生你的气，”温迪擦干手上的水，脸上又恢复总是带笑的模样，“只是忽然觉得，去纠结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反正我是不会放手的。”他拉起空的手，看着他手腕上纹上去的名字，顾忌着周围泛红的皮肤终究还是没有摸上去。
　　“疼不疼啊？”
　　“还好。”
　　空掐了掐温迪的脸，报复性地揉了两下：“你吓我一跳。”
　　“哎呀饶命饶命，明天还有聚餐呢，我可不能破相了。”
　　温迪笑着躲开空的手，又凑上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我换个方式赔罪好不好？”
　　空哼了一声，却没有挣脱温迪牵着他的手，反而握得更紧。
　　灵魂伴侣并不一定终生不离，他的特质在于彼此心灵上的信赖和善解，而他和温迪之间的羁绊也早已不是灵魂伴侣这个称呼能限制的了。
　　他们来日方长。
　　
　　“我想听你唱歌了。”
　　
　　空望着窗外的树上茂密的枝叶，墨绿的叶片在夏日细微的风中摇曳，他回头看向温迪，在他的眼睛里找到了更加澄澈的夏日青空。
　　“好啊，想听什么？”
　　天空笑盈盈地回望他的星辰，等待着回应。
　　“属于我们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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