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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喻】后继者（番外七·荣光）

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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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默默扣住人后脑勺，正准备反击一下，喻文州却顺势抱了上来，侧过头挨近他耳边，看起来像要说悄悄话似的，实际是正大光明地撒娇：“哥能来当主题曲的指挥，我好开心，尤其看到大家都这么喜欢你……”

叶指挥这个人向来是说他胖就要开始喘的：“嗯，大家都这么喜欢我，我又是你一个人的，爽到了是吧？”

喻文州没忍住笑出了声，很是折服于叶老师的自信气场，亲了亲人脸颊表示认同：“没错，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

“我当然知道，自从这节目播了之后，我每天上网冲浪的体验就是这么爽。”叶修满脸嘚瑟地捏了捏人后颈，“之前给你商业演出的单子你还不爱接，都有小姑娘来声讨我这个‘经纪人’做得不称职了——天地良心，我可一直是乐意放你出去露脸的。”

“不想落下本职工作嘛。哥都说了不用我操心赚钱养家的事了，那我肯定还是觉得星屿最重要，况且我本来就最喜欢给你当首席。”小喻首席在这方面一向擅长打最直的球，“我说开心也是因为这个，能把我们俩打包带走的工作机会可没那么多。哎，这方面我还是和大家比较有共同语言，你看我待会儿随机在食堂抓个人一起尖叫——那可是叶修啊啊啊！”

“又来是吧？”这招在他们俩刚认识川荣琳那会儿就用过一次了，叶修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小崽子耳垂，“别人觉得新鲜也就算了，你这天天和我一起排练的，还不腻？”

喻文州听到不远处有渐近的脚步声，也不闹了，当即挽着自家指挥继续往餐饮区走，“感觉指挥家是不是都有好几个大脑在多线运转，和你一起排练真的是一种享受，特别行云流水，没有一秒钟是浪费的。主要这里还不是乐团，这两轮我自己也在带团队排练嘛，大家都是搞独奏的，磨合起来还是有一些预想之外的困难的。”

“需要场外支援吗？”叶修还没忘记昨天大型犬找自己告状的事，“这次你们这组不比上一轮，好几个外国人，队长又是你室友，你还得顾着他，不能搞成一言堂，不好办吧？”

“这些倒是还好，我和琳琳也算比较有默契。”喻文州则是又想起了室友只告诉了他一个人的小秘密——自己也该做出点对策才行，“总之目前应该还不需要，真搞不定了会来和叶老师求助的。”

“你自己有数就行，要是进度没跟上别的组，可别怪我给你压力。”叶修敲了敲自己颈侧，顺带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明后天我会去每组视察一下，都拿了音乐总监的工资了，还是得意思意思干点活。”

两人恰好路过现影视金曲组的那桌，几人听到了叶修的最后一句话，秦知微调侃着接了话：“叶老师别谦虚啊，之前当义工的时候也没见你闲着了。你原本就打算来可太好了，小曲刚才还撺掇我拉你来莅临指导呢。”

“姐你……”曲梦哲察觉到喻文州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想解释一句，又觉得多此一举，正纠结着，一只手就搭他肩膀上了。他一侧头，差点和微微俯下身的师兄亲密接触——

“别紧张，就是突然想起来，有件事应该提前告诉你一声：艾菁说他抽到票了，要来看我们这轮比赛——比赛结束之后，来一起聊聊吧。”

喻文州说完就和他们这桌人摆摆手示意要走了，唯留下一缕余香萦绕在曲梦哲四周，久久不散——真的是香的，不知道是洗发水还是衣服上的香味，有点茶香四溢的，不是骂他的意思……啊啊啊怎么会有男的是香的啊啊啊太可怕了！

叶修揽着喻文州走远了些，到底憋不住笑出了声，还不忘象征性地惩罚了一下小兔崽子在他眼前还故意撩别人的行径——捏了捏人腰侧的痒痒肉：“还逗他去了。怎么，是刚才逗我没过够瘾？”

“我明明是在吃醋，哥怎么还倒打一耙？”喻文州无辜道。想来叶老师有被人拉去“开小灶”的前例，也不敢反驳自己，他乘胜追击道：“我都不好意思总惦记着要你来指导呢——那说好了，总监明天得第一个来我们组视察才行。”

“可以是可以，我还以为你会想让我最后一个来看你们组。”叶总监挑眉道，“不得有对比，才知道有没有差距吗？”

“那就麻烦总监看完另外三组之后再过来一趟？”有些选手不避嫌了之后“杀伤力”惊人，悄悄拿指节在总监手心蹭蹭，就把人摆平了。

“……我怎么没看出你哪里不好意思了呢？你们组具体怎么安排的，下午排完主题曲接着练团赛曲？提醒你一下，这一轮可别再因为时间安排的事挨收拾了啊。”既然是提醒，自然要配合着拍拍小朋友屁股了。

“嗯，我是准备看你今天的评价，再决定明天晚上独奏安排多长时间。说到这个……宁宁上哪去了？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之前我打发他先去吃了，吃个食堂还非要凑一块干嘛？”

喻文州听出了“我们俩都多久没单独一起吃饭了”的潜台词，登时笑眼弯弯地拉着叶修去选菜了——确实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吃拍摄基地的预制菜也和去高级餐厅约会一样开心。

“哥要吃哪个套餐？番茄汉堡肉的，还有这个照烧鸡排的，我都喜欢。”

“那就要这俩吧，汤我要紫菜蛋花的。”拍摄基地的餐饮是半自助的，叶修看着喻文州忙前忙后的样子，不禁想起了两人在L大食堂吃饭的往事：“这儿的伙食比你们学校的食堂怎么样？”

“那肯定是比不了，我们母校好几个窗口都是小锅现炒的。不过这个冰粉还不错，哥要吃吗？”

“你自己拿一份吧，给我尝一口就行。”叶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甜品区，又问：“那白的是什么？”

“豆花，甜的——你们D市人不吃甜豆花吧？”

“谁说的？怎么还刻板印象呢，甜的、咸的我都能吃——来给我盛一份。”

没想到两人一起生活多年，仍会在饮食上出现盲区。喻文州依言给叶修端来了一份，还是忍不住挠头：“我好像真的没见你吃过甜豆花。”

“倒也不会特意去找，遇上了还是可以来一口的。”叶修把汉堡肉和鸡排都切成了两半，于是两人的套餐都变成双拼套餐了。

“那就还是更喜欢咸的嘛。”喻文州也经由该食物回想起了一些久远的别扭，嘀咕道：“哥最初遇见我那会儿，也是这么想的吧？”

叶修愣了一下，才哭笑不得地作势要拿筷子敲人，“不是，我有时候真佩服你的脑回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无语地吃了一口豆花，随口道：“这也不怎么甜啊，肯定没你甜。”

“……”喻文州险些呛到，咳了两下才道：“叶老师，这种台词很危险，要被网上挂你油腻的。”

“反正你不嫌就行——哎哟脸红什么，这比方不是你自己先打的？”叶修也不知道自家首席到底是经逗还是不经逗，明明大多数时候都挺抹得开面子的。他再接再厉，舀了一勺豆花递到人嘴边：“来来，你自己尝尝有没有。”

饮食区也没有24小时摄像头，是除了“小黑屋”和卫生间以外，大家唯一可以放松聊天的地方。但总归是公共区域，小两口也不好太嚣张，投喂也须低调行事。

喻文州飞快地一口吞了，移开视线道：“确实不怎么甜，也不如你的……甜。”

“……你说什么？？？”叶修后知后觉地扶额道，“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好不好！我天哪，这半个多月把我宝憋啥样了都，要不你请个假和我出来过夜吧？”

喻文州有那么一瞬间心动了，但下一秒还是否决了这个提议：“不太好，大家都没请过假的。”

叶修看他完全没否认“憋着了”这件事本身，笑了半天停不下来。直到喻文州抗议地叫了他一声，才勉强停住：“好好，又不是笑话你，我不也憋着呢吗？再忍忍好吧，也快了，录完这期，再准备准备决赛，咱们就去D市了。”

叶总监确实对接下来的日程了如指掌，但在第三轮比赛开始录制前，还有个固定节目——大家一起看刚刚播出的第二轮比赛，也就是节目的第三、四期。

这两期节目还给喻文州留了个“彩蛋”，谁都没告诉他叶老师在观赛间被那首《小幸运》给感动哭了。

叶指挥显然不乐意被人打趣这一段，而且节目播出的第一时间他就看过喻文州的独奏剪辑了，这会儿就拉着谈导出去“烟遁”了。大家都在悄悄观察另一位当事人的反应，但当镜头给到叶修特写的时候，喻文州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好像叶修要是没在这段听哭，才是不正常的剧情展开，人家也确实是这么说的——

“这怎么了吗？叶老师要是听不懂，我才要伤心了。”喻文州说话时仍在注视着大屏幕里爱人红着眼的面容，眼神很温柔，“艺术家哪有感情不丰富的，难道他在你们眼里是那种不会哭的形象吗？”

“倒也不是，叶老师长得就不是铁血大猛1那一挂的嘛。”近旁的段盈月接话道，“呃……但就刻板印象来说，一般都会觉得你们俩之间是师兄更多愁善感一些？”

“这不太好比较吧？一定要说的话，平时一起看电影的时候，遇到一些煽情情节，尤其是亲情相关的，都是他情绪波动比较大。”喻文州神色安定，随口抖出一条猛料：“哦对了，我们的婚礼上也是他哭得比我更厉害来着。”

“确实，我也没觉得叶老师泪点很高。”当年在场的霍天宁作证道，“不过我更看不了亲情那一挂的煽情，我能嗷嗷暴哭。”

喻文州摸了摸大型犬的脑瓜，“我们宁宁和叶老师一样，都很重视家里人的。”

很重视家里人的叶指挥十分自觉，不用老婆耳提面命，只抽了半根烟就回来了。于是他还赶上了个尾巴，谢幕画面切回主舞台的时候，角落里的小窗依然保留着知名指挥家的珍贵捂脸reaction。

“……我看的时候就想说了，至于给我这么多镜头吗？”叶修无语道。

“这个镜头其实也不算多给了，别的选手在台上的时候，后场reaction也主要都给他们指导老师的。”谈导解释道，“‘叶修 哭’这个高位热搜可不是我们给安排的，完全是自然上去的。我们安排的那个都按你要求改了，是小喻老师单人的关键词，又有自然热度加持，现在也蹿得挺高的。”

第二轮比赛中，喻文州带队的影视金曲组团赛曲也引发了很多讨论，其中最吸引人眼球的当属曲梦哲。

“梦哲哥，你这是火了诶！”对舆情分析很专业的姚灿灿激动地恭喜队友，“我团队刚才给我发的节目关键词趋势，就是他们两口子还有你是断层的高位。太好了！我真的很喜欢你们那首团赛曲！”

节目组也会根据播出之后的风向再追加营销，比如关注到曲梦哲的几个动图很火之后，就立刻安排上了造势，虽然现在火的方向好像不太对——曲梦哲已经有替代塔子哥成为新一轮表情包之王的趋势了。

不过大多数选手都什么没时间精力观察网上的舆论走向了，因为和观看节目这项休闲娱乐项目同步进行的，还有最后一次彩排。期间陆续有选手被工作人员叫出去试衣服和走台，大家也就自然而然地聊起了节目服装的话题。

“……都是正装，有什么不一样的？”叶修身上穿的是主题曲的服装，这会儿被大伙起了半天的哄了。

为了迎合《正解》这首歌的内涵，主题曲做了校园主题的舞美设计，让叶指挥担任这堂课的老师，学生角色自然就是选手们来扮演了。

此时还没去换独奏曲服装的选手身上穿的也都是主题曲的“校服”——小尖领衬衫搭配针织马甲和领结。这一造型还是比较贴近一些真实存在的中式校服的，但大部分选手都表示比自己中学时期的校服好看多了。

“确实不太一样了，也可能是心理作用吧。”喻文州笑着清了清嗓子，继而一本正经道：“叶老师，我这里有个师生恋想和你谈一下。”

“哇摄影小哥呢！这么好的素材不录下来吗！”大家起哄起得更加亢奋的同时，家养的大型犬都快要被狗粮塞吐了，霍天宁终于忍无可忍地拆台道：“不是，你们俩不本来就是师生恋吗？”

“哎哟你可少给我上眼药了，教你还凑合，我教个六的小提琴啊。”叶老师暴打狗头。

“ほんと、ほんと！（真的、真的！）特别有——‘内味儿’！”川荣琳也跟着起哄道。“喻酱也是，超像班长！”

“你这中文都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儿化音比那小姑娘说得标准。”叶修惊叹的同时不忘吐槽：“不过我可不当班主任啊，带班不得累死，还是让文州当我课代表吧。”

“……怎么还歧视南方人的口条呢！”段盈月是L市本地人，“其实叶老师本来也会被各大音乐学院请去做讲座的嘛，这个主题曲的设定根本毫无违和感。”

“确实，下次我也要去听叶老师讲课，之前他都不带我去的。”能看出喻文州是真心惦记上师生恋play了。

叶修当然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刚才让小崽子撩得心跳漏了半拍，尤其是喻文州还穿着这种格外显小的衣服……人的审美很难改变，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最吃清纯杀这一套。

本轮不仅是这套衣服很戳叶老师审美，ACG领域组的团赛曲服装设计采用了唱诗班的概念，赞美团风格的礼服更是圣洁感满满，改良过的小斗篷和长飘带又增了两分俏皮可爱。叶修看到的第一眼，就转头问工作人员这套能不能也带回家了。

——特邀指挥还是有些特权在的，至少目前小喻老师的每一套演出服都成了他的个人收藏。

当天夜里，叶修第一次没有坐高铁折腾回家，而是被安排在了拍摄基地附近的酒店过夜。不过喻文州认为这依然属于“异地”，照旧和叶老师打了晚安call才准备休息。

“我已经，和导演说过了。”川荣琳正抱着和喻文州扔着玩“交换”来的三花猫抱枕打滚，一看喻酱听了他这话悚然坐直的模样，他连忙也坐了起来，笑着摆手道：“——别担心，很顺利。他们说，虽然，以前没有……这样的事，但愿意尊重我的想法，明天录制，就可以让我亲自发表。”

“那就好……但你还没和你叔叔说？”喻文州按了按眉心，“不要再拖啦，你要是明天录的时候给他这种‘surprise’，肯定会被打死吧。”

“哈哈哈哈！到时候，你来救救我！”难得川荣琳笑得这么没心没肺，被喻文州压在床上揉搓了一通之后又立起了FLAG：“喻酱，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到最后。”

“没什么不可以的。”喻文州没再打趣他，而是轻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我们还是要尊重比赛，尽力而为。”

第三轮比赛中，专业评委与现场观众的评分占比已经调整为五五开了，独奏赛与团赛在顺序安排上也发生了变化。

上一轮选手普遍反应最后才计算团赛排名加成，选手个人排名还会随之发生变动，实在太“搞心态”了。因此本轮会先统一进行四组的团队比拼，团赛的结果会在独奏竞演之前公布，独奏曲出分时就会自动计算团赛排名加成，但这也免不了会搞心态，团赛表现不佳的选手显然会有更大的压力。

而在团赛开始前，还有备受瞩目的节目主题曲。

哪怕不提特邀指挥家的名头，这也是一场由36名弦乐独奏者共同合作的特殊表演，在舞台亮起来之前，台下观众都默默屏着一口气。

但舞台“啪”地一亮，台下却是爆发出一阵笑声，连评委都乐了，因为叶指挥溜溜达达走到“讲台”上的样子确实太有“内味儿”了，简直走出了资深特教的步伐。

选手们的“站位”也颇有讲究，个子矮一些的女选手在第一排，二三排是总分排名靠前的“优等生们”，后排除了有太高放在前排有些违和的尼基塔，还有不愿意当“留级生”的秦教授——她的服装也略有区别，是偏助教风格的。

连霍天宁的那个距离“讲台”侧面较近的钢伴位置，都像是教室里常见的被重点关照的学生“雅座”。

这个雅座的安排也不是白搭的，只见叶老师咳嗽了一声，霍天宁还是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叶修斜了他一眼，当即扔了个“暗器”出去——好像还真是个粉笔头——正中大型犬脑瓜。

这回霍天宁是回魂了，还砸得钢琴“铛”一声响，台下又是一阵笑声。

稳坐优等生座位的喻文州连忙和他比划了一下，霍天宁这才不情不愿地坐好。随后喻文州又起身带着全场调了一下音准——这应该是“老师好”的意思。

叶老师的表情终于转晴了，他略一颔首算作回礼，抬手向霍天宁做出了指挥的起势。

钢琴前奏只有十来秒，喻文州便举手示意，起身独奏了主歌第一个段落的前两句，第三四句则是他与Elias合奏的；主歌第二段的安排同理，只是人选变成了川荣琳和曲梦哲——这正是截止第二轮比赛，总分排名前四的四位选手。

而到了主歌第三个段落就复杂了，是五位选手根据乐句顺次演奏的，且配合上了其它选手的合声声部，八成是在营造“小组讨论”的氛围。

这种“你一言我一语”的编排虽然很有新意，但也很容易乱套，会非常依靠指挥给的讯号。不过这对叶指挥来说都是小场面，他游刃有余地引导着每个短乐句的过渡，平稳地步入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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