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叁 - 【all男少主】无题

【all男少主】无题

拾叁

悠悠疯火球

2025/06/03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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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要记：分分合合，傀儡与真身终于正式见面；合合分分，饺子冒雨下山危机四伏。

本章主线人物：空桑少主、莲花血鸭、鼎湖上素、饺子、傀儡（残魂）

本章暗线人物：鱼香肉丝、傀儡（前身）

（十三）

岭南的天气之所以总是带着一层单薄的凉意。许是因为，春夏到秋冬，这四季莫不是在转凉的雨中苦涩的盘转着轮回。

原本还是鸟鸣声四溢，此刻却是大雨倾盆。青石板上的路越发难行，原本就人烟稀少的山路，此刻连死寂变得难以寻觅。暴雨无情，几处的石路甚至被不堪重负而倒下的树枝截住去路，周围一片狼藉。

轰隆！——

伴随着一声闷雷的炸开，夏末的最后一点燥热已经被真的粉碎，变成了那充斥在泥潭里的冰冷。岭南的泥土，散发着草木的气息，原本是附着在砖红色土壤上的草皮，此刻尽数脱落，冰冷的雨冲刷出可怕的血红色泥沙，逐渐与路中央的游动的血色融汇在一起。

那是一具带着几分苍白的，还没有完全咽气的尸体。黑色的长靴抬脚掀开趴在地上的脸庞，隔着厚重的雨幕，这个浑身都是雨和血的将军缓缓地俯下了身子，拖地的披风早已淹没在淡红色的泥潭里，看不清他原本的颜色。

就是在这样一个几乎是毁尸灭迹的绝佳场地上，这个挥舞长枪的将军一刀结果了之前如灵猴般攀附在自己身上的人——就是面前面朝泥潭落地后再也没有动静的傀儡。

再一次用冰冷的剑刃挑起冰冷的头颅，看着少年紧紧闭阖的双眼，紧紧地蹙眉。

他没有攻击他的头颅。

再一次将尸体抛回地上，莲花血鸭任他自生自灭。

在刚刚的打斗中，他虽然挥出了长矛，但是近身战斗对于使用长矛的他而言，精准性不强。这便意味着，在他攻击之前，这个残存的神识便机敏的逃跑了，留下这一具毫无生机的空壳。所以，这具空壳不具备任何躲避的能力，才会被自己一枪挑落在地，之后宛如被人误伤致死。

“哼，”莲花血鸭在一处山腰位置的凉亭里久久伫立，他眺望着厚重雨幕外的低矮山林，除了模糊的一片绿林，他目前不能确定任何人影，更不用说，他要找回的是一缕神识。

“金蝉脱壳，”莲花血鸭皱眉，复而又挂起了沾着凉意的嘴角，薄唇吞吐出冰冷的一句话：“可惜了，不过是引狼入室。”

神识指引穿过的万象阵留下的是一个线索，只需要将这个山岭搜查一遍，莲花血鸭便可以轻易的抓住回归原身的空桑少主。

这可比只抓一缕神识实在多了。

莲花血鸭想着，看着凉亭外骤降的凉雨，都莫名的有了欣赏的意味。

莲花血鸭并没有猜错。

这里便是鼎湖上素尚未出山拜入庆云寺的山岭。而莲花血鸭只要转过身，隔着厚重的云雾，定眼向山顶望去，便可以望到一座朴素的寺院。在狂躁的风雨里，显得安逸而自然。

暴雨的第二道雷声乍响在偏房的屋外，端着药罐的饺子不经意的往雷光滑落的方向看去，白色的亮光宛如白昼，却比它更加刺眼。仿佛是被雷声惊醒，手中的药罐扑哧一声沸腾了起来。

收回目光，饺子端起了今天熬制的第四服药，静置在一旁的木榻上，便动身身去门外，打算寻来鼎湖上素。

就在雷雨突袭的下午，久卧床榻的空桑少主有了即将苏醒的迹象。饺子为了确保空桑少主醒时不会失态，还是决定前去佛堂请来对两人照顾有加的鼎湖上素大师。

佛堂外的长廊十分寂静，静到可以清楚地听到每一个郑重有力的木鱼敲击声，铿锵有力，仿佛只要这掷地有声的敲击不停，这无边的雷雨就可以平淡的走到尽头。饺子站在佛堂外，伫立片刻，木鱼声声不断，细听却并没有传来任何和尚诵经的声音。心下了然屋内之人察觉了自己的动静，敲开了仅半张木门遮掩的佛堂。屋内只有稀疏的几盏油灯，可饺子却还是下意识的闭眼躲避了堂内的光线。

这或许就是佛光。不是传说中可以给人们带来福运的吉光，只是纯净圣洁的佛光。佛法无边，一如这佛光，无需灯的衬托，佛静坐于堂中，自可熠熠生辉。将视线移至木鱼旁的和尚，这个无论何时都能够泰然打坐于佛前的僧人，让饺子不得不生出一丝敬佩，这位在不久的将来，机缘巧合拜入庆云寺，随后步入清朝皇宫的大法师，曾经也可以如此安逸的在一座荒无人烟的寺庙里安逸的隐居如此之久。

“阿弥陀佛，焦施主，可是他要醒了。”

静坐的和尚并没有抬眼，却是知道来者是谁，他执起一旁的佛珠，作势要起身，步入大门外卷入的风尘中，却在听到门外大夫的回答后止住脚步。

“是的，大师，那孩子怕是快要醒了。而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站立住身形的年轻法师停住了动作，他明黄色的眼眸里总是不经意的折射出通透尘世的佛光。

“阿弥陀佛，岭南已步入雨季，近几日大雨滂沱，不便施主雨中赶路。”

“大师，我早有去意，您不必挽留。”饺子紧紧地握拳，向着佛堂上的观音一拜，又对着身着素衣的法师行了一礼，“在下本是在苏醒之后便应当即刻动身离去，无奈榻上的少年因我受累，为了不让自己欠下人情，这才照顾他到今日，现如今他即将清醒，在下也没有停留于此的理由了。”

“可是贫僧觉得，若是那位少年在苏醒时看到的人是你，会非常的欣喜。”鼎湖上素转过身，身上的袈裟在滚落在略微发凉的石板上，似乎是被凉意刺了刺，贴服在修身的素衣上。

“小郎君，”

少年抿了抿干裂的唇，咽下不知道是空气还是涎水，卷起喉中干裂的苦涩。

“小郎君，醒醒，”

少年的眉，在直接分明的手间不断地蹙紧，又舒展，似乎是被人十分耐心的安抚，却又带着点亲昵。

“小郎君，”

“谁？！”猛地推开继续在脸上揉捏的手，少年猛地坐起身，迅速的朝挥手的方向看去。是一个衣着朴素，却画着极为魅惑的妆容的，男子？！

“你？”

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衣袂飘飘，长发过腰的柔弱男子，正端着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面庞小声的啜泣。空桑少主又抬手看了看自己的四肢和下身，确定自己并没有存留在傀儡的身体中，他小心戒备的打量起那个柔弱男子的四周。

一片昏暗。

并非是暗无天日，只是介于黑于白之间，矫揉造作的扭捏出了诡异的灰色，到是和面前这个男子的打扮极为的相似。

“小郎君，你好过分，你上了人家的身，到头来却要推开人家。”

“……”

如果空桑少主还记得自己神识抽离的时候，傀儡暴露在风雨雷电的荒野之中，他或许希望此刻能有一道雷可以将自己的神识劈回正常的世界。

送走茕茕孑立的白衣大夫，伫立在佛堂之下的鼎湖上素看着那抹在风雨飘摇中艰难移动的白衣，明亮的眼瞳中闪过了疑惑和困扰。

“阿弥陀佛。”这便是红尘的困局吧。

饺子艰难的在流淌着血红色泥水的山路间踱步，每一个脚步，都被淹没在鲜艳的砖红色泥沙中。白衣的摆尾早已面目全非。饺子苦笑的看了看身后已经耗费了大半力气的山路，摇了摇头，看着面前接近山脚的最后一段路，皱紧了眉头。

虽然这条路上大雨滂沱，冲刷出了草皮之下血红色的泥壤，但是那一丝丝游曳在萍萍水波之间的血，还有被山脚压抑的山风沉寂的很低的血腥味，还是让饺子这位行医多年的大夫发现了端倪。那蜿蜒的血丝就像游走在血池里的红蛇，明明是冷血的动物，却还是在乞尾遥怜间得到了大夫的同情，随后诱惑者善良的大夫，缓缓地步入死局。

“嘤嘤嘤，”四周充斥的是柔弱男子气若游丝的哭喘，而空桑少主，这位素来喜爱在空桑一众食魂面前自称面瘫走天下的少年正背对着这个男子，所成一颗球，报团取暖，还在一声声娇喘中瑟瑟发抖。

“小郎君你好狠的心，你竟然夺了奴家的身子，就要对奴家负责。俞香大人明明说好的，小郎君只是用人家的身子，不仅误杀了阁里面的黄莺，还把人家的身子糟蹋成如今这副模样。可怜我一缕残魂幽冥司不收，身体也回不去，只能借着一点力气攀附在小郎君神识里，你好狠的心。竟然忘了……”

“是我的错！”空桑少主立马打住了柔弱男子接下来的话。

他猛地站起身子，正对着面前还来不及收起手绢的男子，猛地打下腰杆。

“你？......”

“我明明知道这样对您很是不尊敬，却不能阻止俞香将您送入虎口。这些错我都认！是我，是我妄自菲薄，从来都不肯从自我里走出来，自以为可以通过不存在的回忆唤醒其他人的记忆。是我痴傻疯癫，无可救药，害得这么多无辜的人被牵连。十分抱歉！我一定会给您的身体一个交代！”

“额，”柔弱的男子一时间愣在了原地，见眼前这个比自己稍稍小了几岁的少年毕恭毕敬的对着自己行礼，仿佛是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一时间哭闹的氛围更加僵持起来。

轰隆！——

山脚下的泥潭汇集着四处奔腾而下的血色泥沙，湍急的水流找不到流淌入河流的捷径，径自在低洼的山脚汇聚成没过膝盖的泥坑水池。堪堪跨过抱臂粗大的树干，从几乎无法通行的山路间攀爬着，顺着蜿蜒的血丝，这位浑身水渍泥印的终于看到了一具漂浮在泥沼般污浊的池水之中的尸体。那熟悉的身形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卧病在床的空桑少主，但行医多年的饺子终是沉下了气。看了看四周，雨水粗暴的冲刷毁去了任何可以直接观察出的痕迹，无法断定这具尸体为何会突兀的出现在荒郊野岭，饺子站在泥沼边踌躇了片刻，望着那一具裸露出大半个白色便服的尸体，饺子有几分犹豫。

太像了，这个人，单看背影，和那个少年长得太像了。这让他如何有勇气去打捞他，饺子的左手不自主的抽了抽，这只强行装入暴击膳具的左臂，蕴含的能力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这样的情况他根本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如果继续下去，继续和空桑少主这样一个少年存在瓜葛，他真的还可以从空桑与宴仙坛的死局里全身而退吗？

周围的迷雾，和辰影阁的迷迭香一样让人闻之恍惚，这是辰影阁独有的香料，刺鼻，像极了追求刺激的来往客人。坐在榻上的男子一身华服披散着乱发，看着一旁端坐呡茶的客人，笑得自带谄媚：“郎君，茶水如何？”

“比不上神界的。”对面的人扬声道，不在意的将手中的茶碗倒扣在案台上，拿起了那材质工整，柔韧却又锋利的纸片，在手中把玩。

“客官就会说笑。难不成，你还是天上的神仙？”

“我哪敢啊，我就是个凡人，不过，就是最近总有个神仙缠着我，日日端茶送水，可比你们这些招待客人的还勤快。”

“客官有如此好的福气，真是不懂得珍惜。”

“哦？那你是觉得我要抛弃这人间的潇洒，去为一个神仙，送自己去西天？”一把将手中的纸片收入袖带，案台面前的异服客人面上并没有显得不悦。

“有何不好？”看了看铜镜里妖艳如女子一般的妆容，华服男子笑了笑，“有多少人，死了也要飞升神界走一遭。”

啪。

一摞背面花纹奇异的纸片被客人一手挥开，散落在案台之上，那人笑意更深，抬手指了指案台上的纸片道：“来玩个游戏？赢了我送你去神界，走一遭。”

“客官真会说笑。”华服的小倌毫不遮掩面上娇柔的笑靥，却是一副厌弃世俗的挣扎和踌躇。

转眼之间，男子从华服走到素衣，由盛放走到残败，这一步步就像是走在那会散开来的纸片上，每走一步，都被撤去了身后的退路。

“我开始选择这条路的时候，是因为我自己不想再伴着女子去取悦他人。”

听到面前的男子一反方才的哭泣，空桑少主僵硬的身体更加不敢抖动。

“我其实并不知道我身后到底被什么人掌控着，小郎君，我开玩笑的，我不怕的。”

少年抿了抿唇，一颗感受着鲜活生命力的心脏几乎要跳出他的胸腔，他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噩梦里无法走出来面对。

“小郎君都被吓得要哭了，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小孩呢。”见行礼的少年连抖都不敢抖一下，仅剩一缕残魂的男子又气又笑道：“小郎君，我并没有怪你毁了我的身子，我是一颗早已被人玩弄多次的棋子，能回归男儿的气势本就是我的奢望。我们这些被人玩弄于鼓掌的棋子，不就是在把别人眼中的笑话看作珍宝吗？”

“请不要自暴自弃，在下不会放任您成为孤魂不管的。”

“世上游魂千万，人亦千万；人有人的活法，魂亦有魂的归宿。小郎君，你莫要再强求这些虚无的表象了。你若要我原谅你，便放了你对于我最后的这一点羞愧吧。”

快期末了，拖得很久，踩点更，结果网不行，时间过了。不好意思呀各位。(இω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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