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妙】Pygmalion （4）

猫哉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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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当艾尔海森合上故事书，起身离开的时候，一个小爪子勾住了他的衣摆，紧接着搭上了另一只小爪子。
“你不跟我一起睡觉吗？”猫眼睛瞪得圆圆的，声音又低又甜，还象征性地踩了踩。但艾尔海森铁石心肠地摇摇头，猫只能哀哀地叫了两声，爪子在衣服上张了又张。
他不甘心，只得抬头又问，“那晚安吻呢！唔……你明明之前每天睡觉前都会亲亲我的！”
“而且我也会亲你！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
这是什么话！蛇下意识捏住了猫的脸颊，把后面的话全塞回了猫的肚子里。猫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噜噜的声音，瞬间生气地炸成了一个棉花糖，一转头，也不想理这条惹猫不开心的大坏蛇了。
“我已经是大猫了！我自己也能睡得很好！”
他钻进了被窝里，团成一团，只留一条愤怒的尾巴在外面甩来甩去。蛇也不安慰猫，只是关了灯，说了声晚安，就回自己的房间去睡觉了。
其实蛇巴不得猫多亲亲他，在他身上滚着撒娇。而蛇也喜欢舔舔猫，信子稍微伸一下，就能舔得猫在床上滚成一个小团子，口腔里洋溢着甜美好吃的小猫味道……
但是猫太小了，蛇不能吃。
或者猫太好吃了，蛇舍不得吃。
其实来到蛇的家之后，猫多少还是长大了一些，从巴掌大的一个小家伙，长成了一个蛇尾巴那么长的虎皮蛋糕。猫粘人这件事并不意外——并且他已经知道了艾尔海森是一条会变成人的蛇，自然也对蛇的本体多了份喜爱。他会在蛇的吻部前打滚，露出自己的肚皮，喵喵叫着让蛇摸摸他的颈部，最好一下子撸到尾巴根。不舒服了也会发脾气，呲牙咧嘴凶着跑走后，一会儿，艾尔海森又能在自己的书房门后，看见一只叼着童话书的猫。
蛇自己的房间里有张大床——他睡觉的时候更喜欢变回本体，自然需要一张够大、够柔软的床。之前他会把猫圈在身子中间一起睡，这几天他猫丢在了仓促准备的儿童房。床是现买的，一些小挂件也是现购的。他本想加入一点自己的想法，但是猫看了眼那些木雕，呲出了牙齿，警告艾尔海森如果他真敢把这些东西买回家里，他就三天不跟艾尔海森一起睡觉了。
“三天！”猫磨了磨牙，也不知道是在吓唬自己，还是在吓唬面前这条大坏蛇。

蛇蜷缩在床上，身体放松，呼吸变得均匀，闭着眼睛慢慢陷入浅眠——感谢人类身体，他竟然拥有了眼睑，让他拥有了去做一个好梦的权利。
“吱——”在一切即将坠入深沉之际，蛇听见了自己卧室的房门咔咔作响。他睁开眼睛，不出意外地在门口看见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团子，嘴里还叼着一个枕头。
“卡维，你回自己房间睡——”
但猫不听蛇的。大蛇可以给小猫很多的意见，但是猫也有自己的主意。之前需要蛇抱着才能上去的床，现在猫只要轻轻伏下身体，便能跳到蛇的身旁。他满意地发出了咕噜声，轻轻叫着，亲昵地蹭着蛇的吻部。
这下艾尔海森的呼吸间，全都是奶油一般的小猫味。
柔软甜美的味道，同时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味。蛇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清醒了，大脑像是过了电，明显能听见神经间传来“轰隆隆”的响声。那种震撼逐渐唤醒了蛇身体里的各个器官：唾液开始分泌，胃和肠子开始咕咕叫，牙齿间开始发痒。
诱人的小猫，多汁的小猫，可口的猫。
蛇不喜欢甜食，但是那种香滑浓郁的肉味，在一个食肉动物看来，是人类的蛋糕所无法比拟的。
他终于放弃了。
“就舔一下。”艾尔海森对自己说。
于是蛇信子伸出来，舔了猫一下，两下。艾尔海森默默给自己记着数，终于在舔到猫第五下的时候，把信子收回去了。但是他忍不住，很快又吐了出来一次，将那些还在空气中游曵撒娇的气味分子仔仔细细地一网打尽后，收回了口腔中。
“睡觉。”蛇抑制着自己的牙齿，用尾巴卷起了这只不安分的猫，连同他的枕头一起轻轻丢下了床。他呼吸着残留的香味，刚闭眼没几秒钟，就感受到了床垫的下凹，吻部上重新传来了毛绒绒的触感。
他要忍不住了。
蛇感觉用尾巴包起了猫，准备把这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猫丢下床去。猫用爪子抠住蛇的鳞片，开始哀哀地叫，声音拉得又长又甜。猫的眼睛哪怕是在夜里，也亮晶晶的。他对着蛇的尾巴开始蹭来蹭去。艾尔海森轻轻用尾巴拍了拍猫的尾巴根，他便急急吸了一口气，翘起了屁股，将尾巴甩到一旁，两只脚在床垫上踩来踩去。
别睡了。今晚注定睡不着了。蛇变回人形，捧着一只乱动的猫，踏着拖鞋在客厅翻来翻去，准备给猫处理一下一些性成熟的问题。

“别乱动！”艾尔海森对猫说。
猫不听蛇的——都说了，猫有自己主意。猫在蛇的腿上哼哼唧唧，不安分地打着滚。而蛇的手——正用棉签沾着生理盐水，在猫的后面打着圈。他推进去一点，猫发出了哼哼的怒音，不安地用爪子踩着眼前的布料。
他突然挣扎起来，大声地尖叫，回头冲蛇哈着气，一下子就跳下了蛇的膝盖。猫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回头看着蛇，又撅起来了屁股。
发情的猫，脑子里只有各种各样的撒娇。他喵喵地对着蛇示好，疑惑着下一轮怎么还不开始。
折腾了好几轮，猫才心满意足地在地上打起了滚，从房门边挤了出去。蛇看看地上的枕头，又看看不争气的某处，捂住了脸，拾起了那个枕头，决定也给自己解决一下某些突发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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