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觅扇旧事

洋雏菊与手术刀

南颜执鱼

2025/03/29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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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秋日，G市的气温随着日子的消长逐渐降了下来，烈日却毫不在意此时的时令，照旧释放着她那热烈的光芒，殊不知将本就干燥的空气中的水分给蒸发了不少，使得本就干燥的天气更是雪上加霜。地面上的人们大多身着外套之类的御寒衣物。在这个季节，哪怕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都会让人感到寒冷不已。    
   从地铁站出来的电梯上，清冷的空气进入鼻腔，使寮感到清爽：“我真是受够地铁的通风了，闷得我差点犯鼻炎。”随后又裹紧了风衣，从外套口袋中掏出手机准备打车。一旁的琉璃则没有这种困扰，她看到了地铁口处的人们都在向自己的身后的什么拍照，于是转过身，只见一个巨大的，呈竖立蝴蝶结的钢制建筑赫然出现在眼前，蝴蝶结上端还竖立着一根天线，直冲云霄。     
   “哇哦。”琉璃感叹道，已到达打车点的寮忽然发现边上的鬼不在了，回过头看到这家伙不知在感慨什么，于是顺着视线注意到了蝴蝶结建筑，做出了一幅难为的模样：“200块一个人哦大小姐，感兴趣的话要不自己先去上面看看江景再下来？”
   “你又知道我想去了？”被察觉到想法的琉璃不解道，随后飘向寮身旁，一并等起了车。      
   “上面也没什么好看的”寮掏出耳机带上，做出一副正在打电话的样子“你可以过去看看，但现在这个点，你只能看见汪汪江水向南流。”说着还不忘给鬼比划着江水流下的样子。琉璃显然像是要说什么，刚要开口，一个小孩从马路一端向一人一鬼跑来穿过了琉璃的魂躯，让她打了个寒颤。寮看了看小孩那已经跑远的背影道：“也就只有小孩对这感兴趣了”说吧叹了口气：“年轻真好。”      “你也没老到哪里去吧？”琉璃在一旁吐槽道 
   
   
   这是一件艺术博物馆，所以在展品上会有文物及现代艺术作品。“整体看起来像体育馆，晚上还会亮起来，像是淡黄色的绣球一样”寮向正在望着艺博馆的琉璃招了招手：“来吧，看看这的东西能否让你想起些什么。”琉璃迟疑了会，跟了上去。身为一个厉鬼，找出让自己走向绝路的人应该是由自己来做。可现在却因丢了生前记忆，只能委托于一医生。“而且······” 琉璃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试着去触碰路人，但也只是虚虚地穿过了那人的肩头。
     她又看向了正在捣鼓置物柜的医生：今天是工作日，她有点担忧的问道医院会缺他这个帮手的真的要去吗。
     可他只是指了指楼下那群正在引体向上、八段锦、以及晨跑的老人们说：“我们医院附近住的都是这类人。”甚至还笑了笑“我只是在一家小诊所上班的，又不是什么大医院那些忙的要死的主任。”      
   “但是还是有病人等着你去诊断吧？”琉璃看着终于把置物柜搞好的寮想到。        
   “怎么了？”终于放好东西的寮注意到了一旁心不在焉的琉璃，“没有，只是在想……”话到了嘴边顿了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流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做这些，虽然我知道我们现在在为了各自的欲求合作，但总感觉只有你在做事，这让我很不爽。”     
   寮挑了挑眉：“你想代替我去上班？”     
   “不要”果断地回答让他笑了笑，“那不就得了，你能想起你生前的事就已经是在帮我做事了。”琉璃显然是要说什么的样子，他又拍了拍琉璃的背，将她向会馆内推去：“走了！去干正事。”     
   
   
   艺博共十四个分馆，一人一鬼从文物分馆开始看起，从周口店走向了晚清，在一件又一件文物面前停下脚步。届时寮会充当起讲解员的作用，让琉璃对自己国家过往的历史概念清晰了起来：“那么这些条约上的钱都还清了吗？”琉璃在一纸质文件前扭过头看向寮问道。“作废了吧？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寮回答道。      下一件展品是一把骨扇：由象牙白质感的动物骨头制成的扇骨已失去了原有的色调，取而代之的是像经书那般灰黄的颜色，扇面由画有不知名花朵的绫帛制成，与扇骨一样，已由原来的色调变得微微泛黄。 
   寮看完了大致的介绍，刚要讲解，看到一旁的厉鬼正贴在展柜上看着那把扇子，露出先前从未有的深思状，立即就想到了师傅曾提到过得“忆归”，便在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等待“忆归”的结束。    
   
   “忆归”，为灵生的一种通灵现象，一般为灵生通过过去曾使用过的物件回忆起生前乃至前生的记忆。“好比解压一个压缩包，但偶尔能解出历史版本。”        
   “但是没切身经历过啊？”寮挠了挠头“老人家也没和我讲过要多久，不会要好几天吧？”     
   “看到了些，不像是属于我的东西”寮转过头，琉璃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我看到了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在二楼，开枪杀了我。”        寮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示意她接着说下去，放在口袋里的手像是攥着什么似的。    
   “然后还有什么来着，不记得了。”琉璃晃了晃脑袋“好奇怪，一看见那扇子就像是魂被吸进去了似的，然后被迫第一视角看了出戏一样。”     
   于是寮便和他解释为什么会这样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看来这东西是你的啊。”他看向那放有扇子的展柜。一旁的琉璃则处于恍惚状态，试着消化方才直击大脑的“记忆”及又一次的濒死体验。寮察觉到了她的不适，关切地问道：“你还想继续逛吗？还是说回去休息？”“走吧。”琉璃化为一滩不知名液体，随后又恢复为正常体型，站了起来寮也起身，同她一起向出口走去。 
   
   
   
   那是一场属于帝国主义与国民党的盛宴，她作为天主教代表出席，而他则以“天主教代表的情人”的身份混入其中。凭借着她中意混血的身份，他们很顺利的接近了目标，并得到了目标的信任，她成功地被目标邀请了共舞，而他也准备上无人的二楼伺机而动。音乐响起，属于上流阶层的狂欢正式拉开帷幕。形形色色的人们伴着音乐在舞池中轻盈起舞。他已找好打点，向她打手势，示意一切就绪；她心领神会，在音乐的变奏中交换了舞伴。然而，在枪声响起后，中弹的却是她。目标十分狡猾地在枪响之前就将她拉了过来当作挡箭牌使用，从而挡下了那枚致命的子弹。场面十分混乱，众人似鸟兽之辈受了惊皆一哄而散。目标也随着人群逃走了之。他啧了一声，向楼下冲去。她躺倒在舞池中央，鲜血一刻不停地从她体内流出，他撕扯下衣物上的布料，徒劳地试着为她止血。“快走……”她颤颤地将手握住了正在为他止血的手……  
   
   
   
   “然后呢？”寮停止了方才的深思状，向停止了叙事的琉璃提问，被问者眼睛向右上看了许久，最终以“忘记了”以作收尾。提问者叹了口气，失望地起身将房间窗帘拉上，并回过身向被问者提醒道要睡觉了。随后关上了夜灯，陷入了无尽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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