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解》chap4

all武道短篇集

Luv

2024/11/16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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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他们俩对于往哪边走还没什么头绪，直到半间找来地图和旅游手册，不得不说，在熟悉路线这一方面半间很拿手，武道全程毫无怨言地跟在后面。

生活往往跟实际接轨，他可能会想些要解决的事情，但通常不会在旅行中寻找意义，只管将好看的风景尽收眼底。

缆车缓缓升上函馆山，底下是纵横交错的灯火夜景；小樽运河两岸家家户户，点点星光；拎着伴手礼参观札幌洋溢英伦气息的城堡，那家巧克力工厂里连空气都会散发馥郁的香味，他小声吐槽比半间身上的味道还要香甜。

天空灰蒙蒙，大雪下得酣畅淋漓，与北海道的一切相融着。

雪花从女孩子们的指缝间落下，又被从地上捧起揉成一团，供她们投掷玩耍。

欢声笑语中，猝不及防的，砸到了恰好从中间路过的半间。

武道没来得及调侃，就见旁边好好的人倒在厚厚的雪地里，不省人事。

想象不到那该是多大的力气，一只镜片碎了，武道摘下他的眼镜放进自己的口袋，几个慌张的女孩合力帮他把半间搬到长椅上，送来热饮，又把他忘在一边的东西搬过来放到脚边才念叨着抱歉离去。

他看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人，拿着热饮贴近他的脸颊。

回忆起这几天，半间除了带武道观光，其余大多时间都是在酒店睡觉，能躺着就绝不站着，问他垃圾桶为什么会有带血迹的纸团，他会回答“太热了”……

铜墙铁壁一样的形象轰然倒塌，叫他不知所措。

怎么了呢？

他凑近半间悠悠要转醒的眼睛，想要盯出个答案来。

“哪里？”

“我们还在外面，你晕倒了，现在怎么样？”

半间只是皱着眉轻轻摇头，也不说话，像是又要睡过去一样，这样脆弱的样子很少……不，他根本没见过。

“anosa，你上次说要去医院……去了吗？医生怎么说？”

路边一盏盏暖色的灯亮起来，他感觉半间似乎跟着笑了一下。

“……会～死～喔～”

声音像是要配合主人的说法一样嘶哑不堪，明明是听惯了的调侃语气，他却怎么也没有想跟着笑的心情。

就像在医院病房醒来时看到半间坐在一边翻杂志，再怎么无所适从的尴尬碰上一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觉得都无所谓了一样，有半间在，他总不会觉得自己奇怪另类，他的存在对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习惯的，像影子一样的后盾。

夜间居酒屋招呼着营业，他们对面的路灯坏了，上演着断断续续的剧目，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そっか”
        ……

因着寸步不能离的宗旨，他把两个人安排在一个房间，那没什么，他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那些花瓣也在越来越多的角落里出现，大概是大限快到了，每次都要咳出血来，浑身无力。

他知道示弱能获得些什么，但那很无聊，也不是他想要的。

精明的头脑因为发热分不出更多的心神，导游手册上写着“「白色恋人」，札幌特产，一定要带走的伴手礼！”，他胡乱拿了几袋塞进武道的手里，完全感受不到他说的“香气”，更无心于风景，步伐匆匆的，只想着“回到酒店就好”。

他做好了客死他乡的准备。

防卫意识先有反应，只是身体动不了撞上了别人的雪球而已，想起武道说着完全没力气时的无能模样，顿觉好笑。

或许是就那样睡着了，靠近着热源做了个似醒非醒的梦。

烟雾里武道的脸终于愈来愈清晰，离他越来越近，自己的手穿过了烟雾把他的脑袋摁下来，直到两人唇瓣相贴。不似在那间办公室里看起来的那样湿润，反而是冰冰凉凉地触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咬了对方一下，丝丝铁锈的味道和唾液混合，随着吞咽的动作从食道滑进胃里。

他似乎听见武道就在耳边埋怨似的低语：“もういい，死ぬなよ”

然后，烦人的梦走了，意识渐渐沉于黑暗。

……

水龙头不知怎么惹恼了男人，唰唰流了半天，也不见他伸手关一下，只是站在洗手台前一直看。

顺着男人的视线仔细一瞧，水槽那里一滩血迹堪堪被冲刷干净，一朵白色的花坚强的躺着没能被冲走。

橙黄色的蕊，反折着长的五片花瓣，看着小小的一朵……差点叫他咳出双肺。

他环顾了一下房间，除了他，没半个人影。

那家伙呢？

脑内正思考花垣武道会去哪里的路线，转头就和从外面走进来的人撞了正着。

武道先是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又惊又喜：“你终于醒了！你从昨天一直睡到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脸色比昨天好很多，想说还不醒的话送去急诊……我带了食物还有鲷鱼烧，吃一点吧，我还买了药，医生说……但是你在干什么，水一直在流啊！”他快走过去关掉水龙头，发现了那一朵。

“为什么洗手池里有九里香？”

“嗯？”他靠在武道旁边，将湿垂的头发往后撩起来，“你知道？”

“soyo，九里香，我在网上查过，你新换的香水就是这个花哦，也叫七里香。”他先前还奇怪半间会用味道那么浓郁的香水，只猜测是不是女孩子的味道沾染上了，那味道持续了几个月，各中缘由他也没兴趣多加揣测。

“……”香水？那些花瓣味道很大吗？武道什么时候发现的？一开始？为什么不问？是怎么想的？等等，不不不，他没兴趣知道花垣武道的想法。

“所以这个为什么在这里？啊，说起来，之前在床上也有哦，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

“酒店送给客人的花上掉下来的。”

“但是我没有看到过花”

“我不喜欢，每天都会让他们回收”

“嘿诶～那它就是最后落单的了，拿去晒干当书签怎么样？”毕竟按计划明天是要打道回府的，除了巧克力，他也想要别的东西当作留念来着，不枉他逛遍北海道。

“saa～”他勾起唇角，思索的双眼变得狭长了些，看着武道一无所知地捧着花放到窗台上晾晒，“你想要的话～就留着吧～”

他边说边拿起武道买来忘在柜子上的乱七八糟的袋子，不缓不慢地往里面走去，脚步轻快的样子，似乎刚刚生了一场大病的人不是他。

……

题外话。

半间疏忽大意的时候……还是很疏忽大意的。

如果他像平常一样捎带问一下武道“去了哪里，有没有遇见什么人”……的话，可能会得到一个让他好心情立马消散甚至大惊失色的答案。

—End—
 （加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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