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2025/04/12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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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在这儿吧。”向云飞也站起来，径直朝着最东边的墙壁走过去。
“怎么会在那儿？”风逍遥看看他指着的白墙，“那不是墙吗？”
“你有没有想过，这里是一座四合院，那在为了改造成诊所将南房的南墙打通安上大门之前，这个院子要怎么进？”
听了向云飞的提示，风逍遥恍然大悟。四合院四面的房屋都是朝向中间的院落开门，进入院子的门则是在其中一个角上，现在院落改成从南侧穿过南房进入，原来进入院子的过道却没了，显然就是在房屋改造时加盖了一截，正好和东厢房旁边那个不让进的小屋连起来，这样就在房屋之外多出了一片不小的空间。本来南房的东屋从室内和室外看起来面积应该有一些差距，但屋里用玻璃墙和帘子分隔的空间形成了障眼法，多余的隔断降低了人对空间的感知能力，以至于他从这个房间里进出这么多次都没有意识到内外存在着空间差。
鸩罂粟走过来，从固定在墙上的玻璃隔断边缘处抠着墙壁，打开了一扇隐形门，又在门里的墙上摸索着开了灯。门后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其中一侧还能看到写着“福”字的影壁墙，房间中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只有墙上的电灯开关被鸩罂粟抹干净了一点，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只放着医疗器械的橱子，旁边是洗手池和涮墩布用的水池，中间并排摆着两张床，两张床之间就是一台看起来有些陈旧的仪器。
风逍遥心知这是证物，可眼下偏偏抬不走，因为从正规流程上来说，昨天早晨发现的那桩案子现在还怀疑不到逍遥游头上，这边则是只有鸩罂粟对逍遥游涉嫌杀人的口供，却没有其它能与之组成链条的证据。
“你这里有尸体残留吗？”向云飞看了一眼屋里，问鸩罂粟。
“没有。每次结束之后他都在这里把尸体处理后带走了。”
“‘处理’是指肢解，还是指拆分成更细小的尸块？”
“我不知道……做医生的良知不允许我了解这些事。我一直在用不闻不问麻痹自己，装作不知道他在这个房间里都干些了什么……”
“按你的说法，逍遥游最近一次在本地杀人是在大约四年前，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尸体被人发现，这里也没有留下杀人的证据。你有其它的证据能证明他杀人吗？”
“有，”鸩罂粟点头，“他的笔记。他随身带着一本记录招魂术研究进展的笔记，里面记载了每一次施术时的情况，包括被招魂人的信息，血液供体的信息，施术的效果，还有对施术具体操作的反思。”
这么一来又进入死胡同了，风逍遥想，没有证据就不能抓逍遥游，不抓逍遥游就拿不到他的笔记……又或者可以把他的笔记偷到手？想到这里，他甩了甩头，这不是一个前警察应该优先考虑的方案。
“这么说，招魂术目前还不是一项成熟的技术，”向云飞叫鸩罂粟重新关上小屋，自己若有所思，“那么他为什么要冒着犯罪的风险研究招魂术？他的目的是什么？你们印象里的逍遥游是那种大公无私乐于助人的人吗？”
风逍遥和鸩罂粟都想了想，各自做出了否定的答复。
向云飞戴上眼镜，掏出笔记本唰唰写了几行字。
“逍遥游最近和你有联系吗？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不知道。我几乎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即使联系也是通过浪飘萍转达，”鸩罂粟报了一个手机号码，与风逍遥所知的浪飘萍的电话一致，“他们来这里之前会告诉我准备一下那个房间，最近的一次就是在四年前了。”
风逍遥和向云飞对视了一眼，鸩罂粟既然连招魂和分尸的场地都交代出来了，他应该没有必要在逍遥游的行踪上说谎，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逍遥游眼下就在本地。逍遥游没有联系他是因为这次没有动手杀人的打算？还是因为看到了网上的新闻，不想暴露自己的据点，给鸩罂粟惹麻烦？或者是他察觉到了鸩罂粟将要背叛自己，又或许是找到了比他更合适的同盟？但这些问题在找到逍遥游的罪证、抓到他本人之前，大概都不得而知。
鸩罂粟交代完自己的罪行，面色悲戚地长舒了一口气。“我早就知道早晚得有坦白的一天，现在这样说出来，我心里也轻松多了，”他面对着向云飞，将两只手并拢着抬起，做出等待挂上手铐的姿势，“我知道我是罪有应得，但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在我走了之后，能不能请你们帮忙照顾岳灵休？他现在已经稍微能自理了，不会给人添太多麻烦，而且他在除我以外的人面前都很乖，他会很听话……岳灵休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协助逍遥游是我一个人的事，他是无辜的。”
风逍遥看看鸩罂粟，又看看挂在向云飞腰间的手铐，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这时岳灵休仿佛被鸩罂粟的动作唤起了什么记忆似地，风驰电掣般地冲过来插在他和向云飞之间，用自己的身躯将他护在了身后。
“不许欺负小鸩！”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像一条被激怒的狼狗，“小鸩是好人！你们是坏蛋！”
“岳灵休，别闹了！”鸩罂粟在背后揪他的胳膊，“不对的人是我，我是自愿跟他们走的……”
“我不管！谁也别想在我眼前把小鸩抓走！”岳灵休挪动胳膊，把他又往自己的影子里塞了塞，“有我在一天，就有他在一天！”
鸩罂粟这次不再说话，而是从背后抱住岳灵休，高大男人的阴影里传来了低低的抽泣声。
“我暂时还没有充足的动机抓你，”向云飞收起笔记本和眼镜，给气氛凝重的对峙画上了一个句号，“你对逍遥游的指控没有证据，而案件的侦办要靠证据来说话。实话告诉你，逍遥游和浪飘萍已经在三天前来到了本地，我们暂时还没掌握他们的具体行踪，他大约也不知道你已经认了罪，所以现在你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沉住气，照常开你的诊所，如果逍遥游联系你，就装作没有今天的事，努力稳住他，同时找机会和我联系，懂吗？”
鸩罂粟捏了捏岳灵休，岳灵休似乎也察觉到了向云飞没有要抓人的意思，渐渐放下警惕，把护在背后的人放了出来。年近半百的医生抹去泪水，答应了向云飞的要求。
众人重新拉开窗帘，收起了卷帘门，风逍遥终于找到机会向鸩罂粟问出了从方才起就有点在意的问题：“我身体里也流着逍遥游手下枉死之人的血吗？”
“没有，”鸩罂粟摇头，“你当时来得急，而且我们还没有胆大到敢在刑警大队长的眼睛底下做杀人取血的勾当。你换的都是从正规渠道获得的人血，剩下的部分则是用欲老师的鲛人血补上的。”
“当时是谁想到要用鲛人血的？”风逍遥揶揄他，“你这黑医怎么舍得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鲛人血救我？”
“你是向队长送来的人，和欲老师关系又不一般，更是逍遥游和浪飘萍同乡的小辈，当时浪飘萍力主保你，岳灵休也不会愿意失去你这个玩伴，我怎么可能不倾囊相助。至于使用鲛人血，那是逍遥游提出来的。当年复活岳灵休时我用上了珍藏的一点龙血，到复活你的时候已经没有龙血那种稀有物品了，逍遥游就提出要不要用珍贵程度次于龙血但本身含有治愈功效的鲛人血试试。”
一说到龙，风逍遥就想起来他确实认识一个小龙人。本地地处沿海，市内又有河道纵横，欲星移曾说过这里很适合海洋生物上岸居住，是字面意义上的“鱼龙混杂”——鱼和龙混杂在人类中间，很难轻易区分出来，而鸩罂粟服务非人类病患的诊所恰好能起到筛选人群中非人生物的作用，或许逍遥游点名让他来这里开诊所，就是为了这个。
风逍遥把自己的猜测对向云飞和鸩罂粟说了，向云飞马上盯上了鸩罂粟：“你的病历和患者信息给逍遥游或浪飘萍看过吗？”
“我怎么会做那种事！”鸩罂粟看起来有些激动，但语气又很快软了下去，“我……好歹也是个医生。”他看了榕烨一眼，没有继续往下说。
离开诊所时，风逍遥听见榕烨在鸩罂粟身边耳语了一句：“你可以忏悔，你可以说你的手没有沾上脏污的血，但我不会原谅你。我只学过怎么用医术帮助别人，没学过怎么害人。”
出了诊所，女法医脸上的气似乎稍微消了一点。风逍遥的电动车还停在警局，于是他还得跟着两个警察一起回去。这次是向云飞开车，风逍遥还是坐在副驾驶。刚刚放下紧绷的神经，得闲补充了几口酒，他就听见向云飞说：“你去守鸩罂粟的诊所，以防万一。如果从他们那里又得到了什么新情报，你就去查。不用那么正规的手段也可以，一定要在本地就抓到逍遥游。”
“为什么是我？”风逍遥有些讶异，“我一个民间人士，连把枪都没有，就算真碰上了我也未必能制服得了两个人啊。游叔和萍叔当年也都是在山上练过的，身手不在我之下，而且现在还不知道岳灵休到时候会帮谁呢。”
“不需要制服他们，只要能拖住局面，有时间等我赶到就可以，”向云飞说，“现在证据不足签不下来拘留证，所以只能你去办。”
风逍遥没有理由反驳，只能耸耸肩，又给自己灌了口酒：“唉，老大你用我用得真方便，我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弄到警队外面去的了。”
“别瞎说。”
虽然所有人应该都知道风逍遥只是在开玩笑，但向云飞还是认真地反驳了一句。
回到警局，白日无迹整理出来了近些年失踪人口的信息，在地图上标注了疑似的失踪位置，符合描述的失踪者果然有不少都分布在水域附近或是荒郊野地。向云飞交代榕烨继续跟进死者面部复原的进展，出了结果就立即报告，又在地图上圈定了几片区域，派人去调查水下或土地里是否藏有人类的遗骸，风逍遥则骑上他的电动车，回去找欲星移。
他把自己和向云飞的推测简要向欲星移说了一下，告诉他逍遥游很有可能盯上了生活在这里的鲛人。“你要不跟家里联系一下，告诉你堂弟和其他的海洋生物近期都不要到陆地上来了，”他说，“鸩医生会联系在他那儿就诊过的鲛人，叫他们暂且离开，避避风头，你还有其他认识的同类吗？”
风逍遥和欲星移平时互相都不过问对方的交际圈，他也没见欲星移去参加过什么海洋同乡会之类的活动，因此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对方回答说在地上没有熟鱼的准备，没想到欲星移表示还真有一个。
他拿起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但响了半天都没有人接。过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上方弹出了一条通知，一个用着咸鱼头像，名字叫“干不了谢谢”的人发过来一条消息：现在是下班时间。
欲星移露出一个让人有点头皮发麻的笑容，握着手机走进卧室关上了门。没过多久再出来，就告诉风逍遥已经搞定了，他已经给另一个鲛人申请好了回海里访学，明天一早就出发，之后他自己去所里补个材料盖个章就完事。
“那你呢？”风逍遥问，“你不回去吗？”
“我有自保的能力，”欲星移回答，“而且我不能就这么把你一个人留下。这次的嫌疑人毕竟是你小时候的偶像吧？”
风逍遥摇头：“我没事，从选择做警察的时候起就已经想开了。而且我从明天开始要搬到鸩医生的诊所去住，一方面保护证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守株待兔，也许能有机会抓到游叔。你自己在家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我恐怕顾不上赶回来保护你。”
“那我就和你一起搬过去。”
风逍遥没能拗过欲星移，于是欲星移申请了在家办公，转天两个人就一起搬到了鸩罂粟的诊所。风逍遥本以为自己前一天和岳灵休大闹了一场，搞不好他会阻止自己进诊所，有欲星移在场也许还可以稍微缓和一下气氛，但没想到岳灵休就像大多数小孩一样对恩仇过夜即忘，仅仅过去一天就又主动跟风逍遥勾肩搭背了。
为了避免被人透过诊所的窗户看见，新住进来的两个人白天都待在后院，欲星移在屋里照顾岳灵休，风逍遥躲在院子里厢房的阴影中，盯着前面诊所里人们的一举一动。到了晚上诊所关门，为了避免有人夜间翻墙从院子里偷偷溜进去，鸩罂粟从内侧锁上了东厢房旁边那间小屋的门，只留下室内的那扇隐形门可以进出，风逍遥和欲星移也没敢进那个小屋，而是在东屋观察室里的两张床上过夜。
经过一个白天的相处，欲星移已经注意到了鸩罂粟对风逍遥态度的变化。风逍遥原本并不想把别人与伤痛相关联的隐私到处讲，但在欲星移的追问下，他还是把鸩罂粟和岳灵休的故事简单复述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欲星移露出愧疚的表情，显然是想起了之前他请鸩罂粟去诊治岳飞溟的事，“这下我是真的做人失败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谁也不可能掌握全部的信息，更何况是别人三缄其口的隐私，”风逍遥安慰他，末了又感叹道，“不过我听到他们的故事也挺惊讶的，原来黑医的老伴不是真的老伴。也不能说不是，就是，唉……”
想到鸩罂粟算是为了岳灵休而误入歧途，风逍遥还是觉得有些惋惜。
“虽然老伴是假的，可我觉得鸩医生是真的喜欢他。你没看到他那时候的表情……爱一个人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
“是吗？那让我看看你的眼睛，看看你有多爱我？”
欲星移说着跨坐到风逍遥身上，捧起他的脸注视他的双眼。无框眼镜从欲星移脸上滑下来，落在风逍遥的鼻梁上，他抬起眼帘，越过镜片上方望向欲星移的眼睛。爱人的注视是灵巧的手，最善于撩拨人的心弦，他们很快亲吻在一起，发出啧啧的水声，欲星移的手向下摸索，按到风逍遥两腿之间，风逍遥才回过神来，把他推开了一点：“鱼仔，现在还不行。”
欲星移双颊泛红，眼中透露着不解：“为什么？你好不容易得闲，而且隔着一个院子，不会有人听见。”
风逍遥连忙解释：“倒不是怕人听……但我是在这里待机的。现在不知道游叔什么时候会来，而且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还有些什么别的法术，如果到时候我阳气不足，恐怕没办法保护你们。”
“所以对你来说我就只是个发泄阳气用的工具吗？”
“啊？怎么会？我没有那个意思。”风逍遥不知道一向睿智稳重的欲星移怎么忽然做起了无端联想，正要向他解释，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高鸿离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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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欲]灵异侦探风逍遥6

[杏默]缺舟医生心理诊疗事件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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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欲+豪药+酒琴]灵异侦探风逍遥8

[酒琴+豪药+风欲]缺舟医生心理诊疗事件簿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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