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Sensate Pirates

麋象

2024/11/16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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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oiler=[更多預警][
＊兩年後
＊角色、地點譯名依個人喜好
＊內文沒有世界觀解釋，請看設定頁
速速略過許多原作劇情線，這部很短，大概只有三章。
我得先警告，雖然嘗試了新方法，寫起來還是一樣尷尬，不好意思。
另外，我有一個藍天號會嚎有的沒的腦洞，無聊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嚎。
感謝點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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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軟濕潤的泥土、粗糙穩固的樹幹、零星閃爍的光點，與輕柔穿梭的微風。

遠方模糊不清的聲音似乎正在喊他的名字，索隆試著回應，眼皮還擺脫不了睡意，皮膚感官難以辨別的酥麻再次將他圍繞，落在他的四肢、手心，他的脖頸、下頜，他的眉宇、鼻尖。

喊著他的聲音越來越近，是夥伴來找他提醒要到開飯時間了嗎？他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慌亂閃動，卻怎麼也睜不開。又是這個熟悉的情景，精神醒了但身體還沒甦醒？感覺那股酥麻的觸感緩緩移動，把他包裹得更緊了。

「喂！」就在他打算放棄之前，佩羅納的聲音即時把他叫醒。

「噢……」他恍惚睜開眼，這裡不是千陽號上專屬於他的午覺地點，時間不是午後，天氣並不晴朗。

同樣的夢──夢？他不確定這是否算是夢──反覆上演了無數次。

夢裡的他總以為自己仍在兩年前與夥伴分開的前一天下午，第一次發生這種情況好像也是在那一天。身體被觸碰的感覺如攀附軀體生長的枝枒，奇怪而陌生，無法掙脫地一點點蔓延。

一開始，這讓他聯想到小時候周遭玩伴喜歡討論的鬼故事。對他來說，神怪不過是人類對未知捏造的諸多想像之一。這種想法在遇見魯夫、進入偉大的航道、碰到千奇百怪的敵人之後才開始有所轉變。既然有能夠操控劍豪殭屍的惡魔果實，說不定也有跑到他夢裡打擾他睡午覺的能力者，問題只是他什麼時候碰到了這種人、對方這麼做的意義又是什麼，難不成只是為了讓他更難起床？

索隆百無聊賴地想，暫居此地的日子即將結束，他沉默不語同兩位暫時的隊友吃晚餐。

「對了，羅羅亞，那個。」鷹眼見到索隆神遊的模樣，擦了擦嘴，指向索隆座位邊的盒子，說：「有人託我帶給你。」

「啊？」他小聲地驚呼。怪了，居然有人特地把包裹給鷹眼指名給他？先不論內容物為何，知道他此時身處克拉伊卡納島的人可不多，除去某些曾經停留拜訪鷹眼，赫赫有名的人物之外，他的腦中也只浮現一個身影。

「他說你知道他是誰。」鷹眼察覺他的遲疑補充道。

「謝謝。」索隆點點頭。

「是誰是誰？」佩羅納眼睛轉了轉，好奇地問道。

「不關你的事。」他眉頭微蹙、嘴角向下，一臉不悅的樣子。

「嗯……每天不是睡覺就是訓練的，怎麼可能有人知道你在這？想偷跑出去都會迷路吧？」

「嘖，都說了不關你的事。」

「怎麼辦呢？要是沒有我，你要花多久才能跟你的夥伴會合啊？」鬼靈精怪的眼神望向他，經過兩年的相處，佩羅納不需要利用惡魔果實的能力也能純熟地制約索隆，幾乎就像他船上那如同魔鬼般的夥伴。

「我什麼時候要你跟來了？」索隆放下刀叉，凶狠地望向佩羅納。

「而且你最近還很難叫醒耶，會不會睡過頭自己飄到不知道哪去呢？」佩羅納眨了眨眼，就快得逞了。

「你這傢伙……。」他眉毛隨怒氣抖動著。

「我也很好奇。」鷹眼鎮靜聽著兩人一來一往，在一旁默默插了一句。

「怎麼連你都……唉，」索隆低下頭放棄抵抗，吞下一口飯繼續說：「兩年前在夏波帝諸島，身上都是刺青、戴著斑點帽的。」

「啊，之前新聞報導的那個，最年輕的七武海？」

「對。」

「他怎麼知道你在這？大叔也不會隨便說這種事情吧。你們怎麼聯繫的，偷寫信？」

索隆盯著佩羅納，不耐煩的表情卻一點都沒有威嚇效果。「問那麼多幹嘛？我們也很久沒講話了。」

鷹眼望向索隆，金色的眼瞳思索著卻沒多說什麼，只是輕輕點了頭。「我把岸邊的船整理過了，過兩天就出發吧。」

「噢。」索隆回應得有些遲疑。依照七武海與世界政府合作多年的經驗，或許鷹眼對羅的理解有著他不清楚的細節，但此時他並不想多問，彼此的關係也早就沒了值得他多問的空間。

-----

話雖如此，再次遇見特拉法爾加‧羅，即使在他的預料之中，羅羅亞‧索隆平淡無奇的表情底下也有所動搖，他不確定自己要怎麼面對羅，仍然對羅的行為舉止耿耿於懷。

索隆抓住三代鬼徹的刀柄試著制止妖刀的陣陣波動，左眼皮的跳動越來越劇烈。不遠處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斑點帽下深沉的黑眼圈，果決不容質疑的眼眸，他又想起了不久前吵的那一架。

不顧夥伴的擔憂、不顧自己的阻止，隻身一人待在這等著，難道就是要為了找他們？當時果真應該大打一場。

彼時兩人之間的氛圍劍拔弩張，硬是落下的吻只意味著道別。現在相見幾乎像是陌生人，羅望向索隆的表情也沒有一絲一毫波瀾，彷彿那之後寄給索隆的阻絕劑都只是錯覺，只是給予曾經的床伴偷偷摸摸的關心，收下這份禮物後要就此隱藏相互熟識的事實。

索隆鬆開緊蹙的眉頭，故作輕鬆問道：「這傢伙要跟著一起嗎？」

身邊夥伴把同盟的消息說明了一遍，索隆對莽撞卻直覺敏銳的船長作風沒有意見，然而他只是在故作鎮定。

他捉摸著阻絕劑的持續時間。這一年來他察覺到超感連結會因妖刀的共感而被打破，情緒激昂時特別容易突破藥劑阻隔，還為此煞費苦心才訓練到波瀾不驚。剩下不到半天，索隆得與對方交談一番。

現在，不念舊情也迫於同盟關係，羅不能再迴避。

「我們的目標是四皇──百獸海道。」把奇怪的武士、龍小孩與瘋狂科學家都帶上千陽號後，羅開始說明同盟的計劃。

「四皇嗎？有意思。」索隆坐在羅一側，笑著回應。

「新世界的大海賊都有劃分勢力地盤，且往往都有暗中交易，其中最有實力的就是多佛朗明哥，人稱『JOKER』。」

所有人屏氣凝神聽著羅解釋他口中的JOKER與四皇的關係。

索隆回想起數次在報紙上看過的照片，高大的身形、羽毛外套、墨鏡，那張揚明顯的面容肯定就是在夢中──羅的過去──他所看見的男人。

「接下來要前往多佛朗明哥統治的國家德雷斯羅薩，人造惡魔果實SMILE工廠就在這裡。」

「只要破壞掉SMILE的工廠就能削減四皇的戰力，是吧？」佛朗基說道。

「對，現在能力者的數量倒是不會再增加了，因為……」羅把視線轉向被海樓石銬住的人質。

「是要趁歸還凱撒的時候搗毀工廠嗎？」騙人布問道。

「啊，不過，我並不知道工廠確切的位置。只有這個情報無論如何都弄不到。」羅輕輕點頭，面色凝重地說。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到時候再考慮吧！等不及要去囉，嘻嘻嘻！」魯夫倒是顯得一臉輕鬆，與羅的嚴肅冷漠形成船長的兩種極端。

「你打算什麼都不做準備地潛入？什麼傻話……」羅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這可能是索隆第一次看見羅寡淡的臉上出現誇張的表情。「何況……」索隆注意到羅的視線朝他瞄了一眼：「有人這麼會走丟。」

「呵呵。」羅賓笑了一聲。索隆突然反應過來說的正是他，瞇起了眼睛不滿地瞪向羅。

倉促簡短的計劃說明被魯夫飢餓的肚子打斷，一群人爭先恐後擠進廚房吃飯。索隆走在隊伍的後面，羅賓靠過來低聲對他說：「同盟的海賊，好像不是第一次認識你喔，索隆。」

「我跟特拉男……兩年前搭過話，在那個拍賣會之前。」也調過情、接過吻、吵過架，索隆按住眼角的抖動，不由自主低下頭。

「總覺得……他好像有其他目的。」羅賓卸下輕笑的嘴角。一起經歷過許多冒險，索隆清楚羅賓總是能敏銳看出隱藏真實面目的人。

「也許吧。」

「你不擔心啊。」羅賓看著他，瞭然地再次勾起微笑。看得出來，也並不表示需要堤防。

「沒問題的。」索隆說。

就算是天真了點，容易被牽著鼻子繞圈，魯夫總會找到那條他們都願意追隨的道路。無論在那座島上會面臨什麼，他們相信魯夫突圍的能力。

更何況是特拉男。看著餐桌另一側蹙眉緊盯三明治的羅，索隆想。

-----

晚餐結束，鬧哄哄的一群人又擠出廚房，索隆眼見大部分人都離開了，用視線攔下羅。

「廚子，先出去吧。」他指了指門，對香吉士說：「特拉男會幫我們洗碗。」

「啊？」香吉士聽到後快速轉過身，凶狠的表情在對上索隆後，停頓了下，隨後順從他的意思脫下圍裙。「碗盤別打破了。」只留下索隆與羅。

「來吧。」索隆說著，站起身，套上圍裙。

羅沒多說什麼，默默站到流理台邊，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怎麼了，王下七武海不用洗碗嗎？」他拿塊乾布交到羅手上，指尖擦過掌心。

這還是自那天以來第一次觸碰到羅，一時間，觸覺繞著手指，如細蛇般纏上手臂，密密麻麻的神經網路一路延伸至心臟。阻絕劑的效果退去，索隆感覺到了，與另一人的超感緩緩接上。

四周空間的聲音來回反射、眼前的光影明暗閃爍、齒頰的殘香變化多樣。三代鬼徹與鬼哭在刀鞘裡輕輕顫抖，好似傳達出欣喜，重逢的欣喜。

欣喜後隨之而來是哀傷、悔恨與內疚，每一個被隱藏在真實面目底下的情緒，羅眼眶下的深邃不僅是睡眠剝奪的痕跡。索隆臉上不自覺浮現出笑容，即便是哀戚的，他也會想念。

其實他是多麼想念，這些感覺、這些情緒，來自他的超感者，讓他覺醒這份力量的人。

「索隆屋。」羅喚著他的名字。索隆看向羅，帽簷遮住了一點，但他看得很清楚，恍惚、懵憒、不敢確信的樣子，羅的臉上似乎就不曾有過這樣的表情，他總是堅決的、縝密的、深謀遠慮的。

『別誤會了，』實體的索隆低頭在羅的一側沖刷碗盤，超感的索隆靠在羅另一側的牆邊，瞥過他一眼，隨後開口說：『我還是覺得你是個大白痴。』

『索隆屋……』超感的羅也跟著現身，再次喚起他的名字，坐在餐桌邊，似乎不敢靠他太近。盯著他好一陣子才支支吾吾地說：『草帽屋……真不愧是你的船長，居然起了一樣的綽號。』

『呵哈，你是指「特拉男」啊？』索隆笑了笑：『畢竟，是我的船長嘛。』

『我……。』羅還想說什麼，但是索隆打斷了他。

『你接觸我們……就是為了這個嗎？』索隆心底盤踞已久的問題想尋求一個答案。

『……對。』

『從兩年前就……。』

『對。』羅低下頭，藏起他的目光。『你不打算告訴草帽屋嗎？』

索隆正想著回應，卻聽見氣息從不遠的地方倏然冒出，先是慌亂的呼吸、快速的步伐與劇烈的心跳，他望向羅，對方也察覺到陌生的訪客，兩人轉身。

「啊，真是的。」不久前才道別的海軍上校氣喘吁吁地出現在兩人面前，慌慌張張看向四周，才確定現在的狀況，洩氣般抱怨：「怎麼又不小心連結到了。」

「又？」索隆回。

「一次兩個……？」看見第二個人影差點跌倒，達斯琪甩甩頭，伸出手指向他們故作鎮定說：「你們的目的是什麼？特地欺騙我好掌握海軍情報嗎？」

「原來你也是超感者啊。」達斯琪看來也不像是打算捉拿他們的樣子，索隆便漫不在乎地轉回去繼續洗碗。「我也不知道怎麼連上了，明明都有吃阻絕劑。」

「妖刀的影響。」羅也跟著轉回去繼續擦盤，默默說明：「導致調配的藥劑出現瑕疵，建立連結的效果被延遲。」

「你們……」達斯琪狐疑地瞇起眼，很快被腳邊劇烈的震動轉移注意力，脫離了千陽號的廚房，回到海軍船艦上。

索隆第一次碰上羅以外的超感者，新奇地問訪達斯琪身處的軍艦上，這也是他第一次看見海軍船艦的內部，冰冷的金屬內壁、昏暗不明的燈光盡顯一股毫無人情味的風格。看起來對軍艦沒有興致的羅也跟了過來，三人待在走廊的轉角處，達斯琪東張西望好像在等著什麼。

「你在找什麼？」索隆問。

「那些孩子不肯吃飯，我在這裡埋伏。」

「還蠻有精神的嘛，那些小鬼。」索隆看了一眼達斯琪手裡的盤子，軟爛的內容物幾乎稱不上是食物，要是索隆大概也會逃跑。

「是啊。」達斯琪點點頭，眼神看向羅，說：「你們，接下來要去德雷斯羅薩吧。」

兩人看著達斯琪不發一語。

「有傳聞說，多佛朗明哥也在利用超感者，如果阻絕劑這麼容易失誤，最好小心一點。」

索隆與羅交換了眼神，羅看起來也是初次聽聞，不了解實情。羅回答：「我會調試新的藥劑，謝謝。」

「這只是……念及恩情給的忠告，就算我們都是超感者，下次見面還是敵人。」

「知道了。」索隆嘴角扯出微笑，回應道。達斯琪表情凝重地朝索隆點頭，隨後離去。

超感連結只剩下身邊的人，碗盤終於洗完，外頭吵鬧的氣氛早已消停，船上眾人各自歇息站崗去了。索隆看了看時間，脫下身上的圍裙，向羅道了聲：「晚安。」

他刻意忽視羅追逐的眼神，走回寢室想好好休息，等著面對明天的挑戰。

可是他睡不著。索隆躺在自己的床位上翻來覆去，原先的話題因突如其來的叨擾無疾而終，開口提問之前他從沒想過怎麼面對羅的答案。

羅承認了，接近索隆、拯救魯夫、拋下夥伴……一切都是為了結成同盟，一切都是為了那個男人。一想到那個名字，仇怨、憤慨與憂傷湧上心頭，原來這就是十三歲的羅決定要自己面對的事。

索隆從床上坐起身，打坐冥想，努力拒絕讓超感洩露他的思緒。如果目的是真，那麼他從羅身上感受到的那些難道是假？

他記得起初羅態度輕浮的挑逗，記得羅治療魯夫的慎重，也記得羅面對自己的眼神。原先模稜兩可的推拉，相互利用的關係，直到情感肆意加深，直到他敗給自己對羅的好奇與著迷。他們在無數的親密接觸中探索彼此的異同，讓索隆得以窺見羅心中憤恨築起的高牆。

高牆不會沒有縫隙的，索隆曾經觸碰過羅看似堅硬實則柔軟的內心，即使後來他不願接受羅的決斷，他相信那樣的感情絕不會是假。

隨著思緒變得清晰，索隆的冥想起了作用，酥麻的觸碰在睡著之前圍繞著他，像是墜落後落入一個輕巧的擁抱，陷入一塊柔軟的床。

隔天一早，報紙上斗大的標題寫著多佛朗明哥辭去七武海的消息，羅召集眾人解釋交還瘋狂科學家的地點，位於德雷斯羅薩主島旁的一座島嶼。

羅可能還不清楚，但他們明瞭魯夫隨興的風格聽不下過於縝密的安排，簡單的指示也不會記仔細，一行人又倉促擠進廚房填飽肚子去了。

索隆看了氣急的羅一眼，輕輕笑出聲。實際見到面原來還能引發這麼多表情，真有趣。

『索隆屋。』超感的羅叫住索隆，實體的羅走到他身邊，口袋裡拿出一小瓶藥罐。

「喔。」索隆發現羅的耳朵漸漸發紅，伸手接過了藥罐。昨天達斯琪的警告看來讓羅花了一個晚上重新調配。

『比之前給的效果更強，但時效更短，可以的話不要直視眼睛。』說著這句話的同時，羅也沒看向他的眼睛。

「這麼麻煩啊。」

『畢竟我是外科醫生，製藥不是我的強項。』

「謝啦。」索隆朝羅露出感激的微笑。

兩人的短暫交流引來其他夥伴的好奇，索隆對他們揮了揮手表示無須在意，隨後拉住羅的手臂，刻意維持在隊伍的最後。

「特拉男，」等到其他夥伴走遠，他才開口：「你自己說的，同盟的目標是四皇，打敗四皇才算是結束。」

羅聞言正視著他，目光閃爍，像在仔細捉摸索隆的意思，隨後壓低帽簷，緩緩回一句：「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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