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 [06/机动]是你破绽太多了

[06/机动]是你破绽太多了

12

朝露映霞

2025/03/13 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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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为了成功撬动诸星弹的墙角，杰克联系亚波的那一刻，就设想了很多方法，单论手段，无非是威逼和利诱。杰克在正式接触时就用有限的资料给三人的关系做了一个总结，大卫和东光太郎是好友，东光太郎和诸星零以不知名的原因关系紧密，大卫和诸星零则全靠东光太郎凑在一块。他非常确信，在这三人小组里，只要说服了东光太郎，安抚住大卫，离向诸星弹发出炫耀的短信，就差打开手机对着摄像头喊一声“Smile”。
 
而说服东光太郎，难于不难或许只在一念之间。在为数不多的互动中，杰克已经基本掌握东光太郎的性格，说得好听点叫理想主义者，说的不好听，就是刚入社会的愣头青。所以，杰克认为那些常用手段并不适合用在东光太郎身上，做加法不如做做减法，充分展现DARPA需要他们的诚意，或许更为明智。
 
为了展现诚意，杰克在给东光太郎的文件夹里，主动披露了部分绝密情报。比如，曾经引起东光太郎和大卫注意的非法移民失踪案，那是DARPA善后的一个外星人暴露的典型案子。
 
杰克相信，有这个诱饵在，哪怕东光太郎害怕所谓的研究切片的电影情节，也会为了追逐真相，踏进DARPA的地盘。只要把人拐进基地，他就更有机会向三人展示组织的能力，并说服他们加入。
 
但令杰克万万没想到的是，东光太郎，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了。他甚至还没用上机甲表演。
 
“机甲秀？”
 
“是的，”杰克毫不避讳地说，“昨天你俩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让人感到惊喜了，我当即就联系了亚波，让他给你们量身定制新的机甲。”借着后视镜看到东光太郎脸上堪称期待的表情，杰克失笑道：“只不过一个晚上怎么可能赶得出来，现在DARPA除了杰克机甲，就只有普通外勤人员的通用机甲，就想着给你们炸个烟花之类的。”
 
杰克机甲东光太郎见过两次，高大壮实，看着有些像漫威漫画里的反浩克。可惜的是，两次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东光太郎没怎么见过杰克机甲动起来，他身体前倾，趴在靠椅上想问问这次表演里有没有杰克机甲，没想到却被诸星零按着肩膀重新坐回椅子上。
 
诸星零的脸越来越近，饶是东光太郎神经大条，也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略微往后退了退，直至后背完全贴合松软的座椅，脸颊微微泛红，然而随着清脆的一声叩响，东光太郎的越大混沌的大脑突然清明，他发现诸星零仅是单纯地给他系好安全带。
 
他误会了倒是其次，反正也没来得及说出一些丢脸的话。糟糕的是，东光太郎和副驾驶的大卫刚好在对角线上，他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好友丰富的表情变化，迟疑、怀疑、调侃，以及那堪称沉默地注视，都足以让他慌神。试图解释什么，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东光太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样扭头，却看见给他系安全带的诸星零，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坐在旁边。
 
最重要的是，诸星零没有系安全带。
 
“喂。”
 
“啊？”
 
东光太郎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又指了指诸星零的肩膀，给了侄子一个充分自我改正的机会。
 
“你刚出院，需要这个。”诸星零挑挑眉，颇为得意地双手抱胸，挺直了腰板，“我就不用了。”
 
“你怎么不用，”东光太郎不顾身上安全带的束缚，扑了过去，安全带瞬间被拉满，正是因为如此，给了诸星零反应的时机，他微微侧身，双手接住东光太郎直奔安全带的手。两人十指相扣，战况焦灼。
 
后面打得热闹，大卫根本没有插手的心思，微微侧头看向窗外。
 
上上次接送三人，诸星零陷入昏迷，杰克只能看到东光太郎对诸星零的照顾。上次则是东光太郎昏迷，那次诸星零只顾守在东光太郎身边，也不和他交流。这还是杰克第一次看到二人打闹，情报贩子天生的八卦之心瞬间熊熊燃烧。趁着前方道路笔直，杰克腾出手拍了拍大卫肩膀，他指了指身后仍旧在为要不要系安全带扭打的二人，带着浓浓的好奇问道：“他们，一直这样？”
 
“对啊。”大卫叹气，颇有经验地说：“他们经常这么打，等他们分出胜负，或者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
 
“看来短时间内应该分不出胜负来。”杰克看着后视镜，笑着说，“一会马上就到研究院了，到时候你和我先下车？看看他们能不能注意到已经到了目的地，还是——”杰克心情颇好的说：“就这么一直打下去。”
 
杰克的建议激起了大卫对二人战况的好奇，他偏头看向后座，发现东光太郎此时已隐隐占据上风，大有挣脱安全带奔诸星零身边，给亲爱的侄子也送上爱的抱抱之势。正当大卫以为战斗就要直奔终点时，他发现叔侄俩周遭的空间似乎正被什么东西扭曲着，成型的半透明躯壳仿佛笼罩在二人身上，脆弱的人类之躯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吞噬。大卫下意识叫道：“停下！”
 
紧急制动的刹车和着飞扬的尘土随着疾驰的车辆甩出好几米，诸星零撞在前座靠椅上，声音不小，但他也只是微微蹙眉，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杰克作为驾驶员，当然不会时时关注后座，他没能看到后面发生了什么，只是身后传来的微微烧焦的糊味，以及同时响起的提示音让他明白事情并不简单。
 
“怎么了？”杰克看了一眼，是安全带损坏的警报。他赶紧向后看去，发现两人浑身上下都好好的，就是东光太郎本应绑在身上的安全带已经消失，仅剩插头留在插口处，不断有青烟从安全带的出口处冒出。
 
当事人懵懵懂懂地看着手掌心，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安全带……好像烧掉了。”
 
杰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那缕青烟，为了安全，他赶紧招呼众人下车。联系下属后，除了让对方派平时接送机甲的车来，还顺带让他们联系最近的消防。
 
自打接手DARPA，杰克对损耗这件事，早就放宽心态。但东光太郎不一样，他从小在日本长大，勤俭节约，妥妥的新社会三好学生，被他直接破坏甚至是浪费的物品，单价从未超出过一部智能手机。现在直接没了一辆车，他已经开始计算需要几个月的工资来赔付了。
 
“不用担心。”
 
“啊？”
 
杰克挥挥手，“随便一个训练的机器都比这辆车造价贵，你以后总不能砸毁一个就心疼一个吧。”他看了眼坦然自若的诸星零，突然有些好奇，不知道诸星弹的弟弟是习以为常呢，还是对一辆车的价值毫无概念，“而且说不定还会加倍呢。”
 
有了杰克的开解，东光太郎明显放松不少，四个人站在路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直到DARPA的运输车抵达。后厢门缓缓打开，里面除了几辆还没卸掉的量产机甲，还有一些作用不明的仪器和配套的座椅。
 
量产机甲虽然没有杰克机甲那样看着精细，但灰黑色的大块涂装，还是显得它威严肃穆，都不用杰克介绍，东光太郎和大卫眼睛发亮地冲了上去，好奇地在大块头上摸来摸去。
 
好奇心得以满足的东光太郎对着大卫感慨了几句，正打算找诸星零继续说点什么，却发现侄子并没有上车，只是疑惑地看着半空中。
 
他小步跑过去，顺着年轻人的视线看去，上方空荡荡的，别说路过的鸟了，连块云都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诸星零也说不出哪里奇怪，只能这么回答，他后知后觉地看到运输车后厢的机甲，双眼也是一亮，兴奋地跑上前，就像刚刚的东光太郎和大卫那样，在量产机甲上摸来摸去。东光太郎还是第一次看到诸星零露出这样的表情，也抛开心中的古怪感，开心地蹦了过去，顺着侄子的嘀咕在那里畅想未来的专属机甲。
 
十句里有五句不离开他之前设计的超英外形。
 
当然其中一些角色设计，仍旧被诸星零否决了。
 
对于东光太郎话里话外对两个大大的角的执念，诸星零直言:“赛罗不长这样。”
 
好在东光太郎也不打算让诸星零的机甲用这个外形，毕竟，他也会有一个机甲。
 
眼见三人兴奋地围着普通的量产机甲转，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杰克明白，只有他能阻止三人继续发散式的聊下去了。
 
“安全带都给我绑上。”杰克强硬地把三人按在座椅上，盯着他们把安全带都系上，这才走出后厢，为了防止东光太郎和诸星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架，杰克叮嘱道：“虽然是量产的机甲，但它的造价是刚刚那辆车的好几倍，所以——可别再把这里烧毁了。”
 
东光太郎双手握着安全带，捣蒜似的点头，诚恳且真挚。
 
后厢的门缓缓闭合，光线被阻隔前，东光太郎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盯住那样，那股不带恶意的视线仿佛就黏在他的身上，从尾椎骨一直敲击到脖颈。
 
手心感触到同等的温暖，东光太郎才猛地回神。
 
“还好吗？”
 
东光太郎明白诸星零刚刚为什么盯着空中看了，“你觉得是谁？”
 
“不是他们。”
 
莫名地，东光太郎想起酒吧外，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银色光芒的机甲。
 
————————————————
 
北斗星司自打醒来后就跟着百慕拉一起行动，不是追着暗黑星人跑，就是东窜西窜捣毁一些外星人安装的仪器。那些零碎的线索拼合在一起，他大概明白百慕拉正在阻止一件事，或者说，阻止一个组织的行动。
 
无论如何，阻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利于保障地球安危，有利于维持南夕子安稳的生活。所以北斗星司也乐得装糊涂，跟在百慕拉身边。
 
但是自打在酒吧和杰克一行人撞上，百慕拉的行动就让他略微有些看不懂了。
 
比如，开着屏蔽器蹲守在医院外，既不进医院探查，也不弄出什么动静，让里面的人开开窗往外看八卦，就是静默地看着医院窗户，仿佛能透过禁闭的窗帘看出花来。
 
北斗星司蹲在一旁，拿着手机在Telegram上吐槽道：「就像个偷窥狂。」
 
「^ ^」
 
南夕子的回复总是很及时，简单的颜文字就能让北斗星司明白其中的意思，他嘟着嘴，「我真没夸大，他在这里已经等了快」北斗星司数了数，继续打字：「6个小时了。」
 
「北斗先去休息？」
 
他倒也想，但一想都跟着等了这么久，北斗略微有不甘，「都等了这么久了，多等一会也没什么。」现在要是离开了，万一没过一会百慕拉就有什么动静，那他不就错过了，反正机甲升级后，他的续航能力也加强了不少，还撑得住。
 
正如他所想，没过多久，昨天杰克带回来的那行人就要离开，百慕拉也跟着有了动作，北斗猜测，估计是打算等三人离开医院，再找机会接触。北斗有些乐呵地想，让杰克总爱四处挖人，这下好了吧，被百慕拉盯上了。
 
北斗一点也没意识到，他对百慕拉有着一股别样的信任，如果把百慕拉盯梢的行为换一个，哪怕是换做和SSSP有着深度合作的那位艾德，他也会发自心底地产生一股恶寒。
 
但百慕拉不会，他甚至跟着一起蹲守，然后跟在车屁股后飞行，直至一股能量波动从车辆里冒出，那股恍若同源的能量波动往外扩散，北斗甚至觉得，百慕拉这个跟踪做得对。
 
不然他也不会发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和前辈一样的家伙。
 
而且一来就是两个。
 
北斗星司偷偷用手机拍下照片，双手背在身后，在百慕拉平静地注视下，笑嘻嘻的把照片发出去。
 
“我不会阻止你。”百慕拉平静地说。
 
“早说嘛，”北斗把手机拿出来正大光明地继续拍照，好歹是要发给诸星弹的，拍得太模糊岂不是有损他的黑客人设，“你来地球就是为了找奥特曼的后代吗？”
 
“……奥特曼的，后代？”
 
“就像前辈，”北斗星司调试着手机的各项参数，毕竟不是什么专业设备，无论怎么调试，也只是能看个大概，没办法，他已经很努力了，反正诸星弹也戴着眼镜，看不清楚也不一定是他的问题。“好像说前辈是奥特曼的后代也不对，但他确实有奥特曼的基因，就算奥特曼站在前辈面前，被前辈叫一声爸爸，也没有反驳的道理吧。”
 
“……”
 
“所以——”
 
“不是。”
 
“哎？”
 
“不是奥特曼的后代。”百慕拉看着车辆远离，直至黑色的车辆进入DARPA的基地，这才收回视线，“走吧，继续。”
 
“哎！等等我！”北斗星司手忙脚乱地收起手机，才跟着百慕拉朝着市中心飞去。
 
————————————
 
“叮咚——”
 
手机又收到一条信息，不知道为什么，近期杰克总爱给他发一些意味不明的短信，什么“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没必要这么藏私吧。”，又或者，“别藏了，你的小秘密我已经知道了。”当诸星弹认真地回复什么意思，杰克就会来一句，“不愧是SSSP最器重特工，就是稳重。”
 
诸星弹那一瞬间便明白，他只能当杰克在放屁，如果不是因为杰克是DARPA的负责人，而他又需要这条信息链，诸星弹早就把这个聒噪的家伙拉进黑名单了。
 
当新讯息弹出时，诸星弹不得不打开手机，没有戴眼镜的他只能看到一张取景非常空旷的照片，像是在荒野，中间有一块黑色的像素，似乎是一辆车。
 
诸星弹这才注意到，发消息的并不是杰克，而是被百慕拉带走后就没了消息的北斗星司。
 
所以这是——
 
报平安吗？
 
为什么给他报平安啊。
 
就算是被叫过哥哥，那也是北斗星司单方面的行为。
 
诸星弹在床上翻了个身，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把消息转发给某个一有时间就在他耳边叨叨北斗的某个家伙。
 
看到进次郎高兴的一连串回复，且看不到停下的尽头，诸星弹选择静音，掀开被子起床，随手将手机覆在桌面上，开始新一天的锻炼。
 
因此，诸星弹错过了杰克第一时间发来的照片，多年后回想这一天，哪怕是已经接受了弟弟的关系，诸星弹也忍不住捶胸顿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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