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狛日】避风港

【狛日】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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狛枝的手落在日向的脖子上，这个只有薄薄的皮肤覆盖的地方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日向闭着眼，毫无防备地睡在他的身边，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正在用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脖子，指尖传来的体温让狛枝有了被烫伤的错觉，他将手掌盖上去，温柔地来回抚摸。
“……狛枝？”
日向像是梦里的呢喃般叫着狛枝的名字，然后闭着眼把狛枝拉入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狛枝被这样像当成小孩子般的对待里睡意开始肆意爬满他的意识，他轻轻打了一个哈欠，坠入黑暗之中。
“你昨天失眠了吗？”
餐桌上，日向咬着吐司问他。
“大概有点吧。”
“是床睡得不习惯吗？”
“比之前的单人床好多了，不然日向君老是会抱怨太挤了，要不然就是只要睡在床沿那边睡熟了就很容易掉下去。”
“所以当时我才说要不然在地板上铺床或者回去睡，你又不愿意。”
狛枝叹了一口气，“日向君真是没情调。”
“我没情调真是抱歉啊。”日向两三下吃完了吐司，将晾凉的咖啡一口气灌下，狛枝看着日向喉间滚动的动作，思绪已经飘到了“与其说日向君喝的是咖啡倒不如说日向君喝的是咖啡牛奶。”这样没头没脑的地方。
“今天你就开始放两天的连休吧？那家务就拜托了。”日向低着头整理着领带，狛枝把餐盘放入水池后从后面缠上日向，接过他没整理完的领带帮着他整理，经过几年的使用和技术的进步，狛枝的机械手已经与常人的手无太大差别，以前都是日向帮狛枝系领带，现在狛枝也能为日向系领带了。
看着狛枝的侧脸，日向没忍住在上面留了一个吻，然后嘴就被狛枝堵住，狛枝冰冷的机械手拂过日向的锁骨处，白色的衬衫下红痕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消退不少。
“一路顺风。”
“嗯。”
日向的脸因为这个黏腻的吻染上了笑意，笑着转过来抱了抱狛枝，拎起被冷落在一旁的公文包走出了家门。
房间因为日向的离去静了下来，狛枝挽起袖口，准备把餐盘放入洗碗机里。
一个月以前，他们两个人都还住在备受单身人士好评的未来机关宿舍，房间大小只能容纳一张对于成年男性刚刚好的单人床以及其他必要生活物品，导致日向去狛枝房间过夜或狛枝去日向房间过夜时两个身高180左右的成年男性只能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当然有时日向会选择在地板铺一张床来避免睡到半夜掉下床的惨案。
最开始并没有购置房产的想法，只是因为日向苦恼于“总觉得缺了什么。”的莫名想法中去找狛枝倾述时，狛枝下意识就说要不要搬出去。
他其实知道日向在不安着什么——关于两个人的关系是如此飘忽不定，是爱吗？还是恨呢？从程序中醒来，自相残杀时对预备学科的憎恨与爱岛时对日向创的迷恋乱七八糟混作一团，左手上女人纤细的手在呼唤他：“抱着绝望逝去吧。”右手被日向握在手里：“拜托了和我一起迈向未来吧。”
最终他以要观测众人耀眼希望的拙劣借口苟且偷生了下来。日向又开心又难过，开心于狛枝留下来了，难过于怕狛枝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而留下，对此狛枝只是对他说了一句：“区区预备学科。”日向才释怀许多，继续不知节制不知悔改地接近狛枝，哪怕被他的言语伤到，偷跑去哪个角落去舔舐自己的伤口后，又换上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回来了。
原本应该是磁铁的同极般互相排斥的他们，因为日向跨越过去，跨越执念，跨越绝望而变成了像南极和北极只要在附近就会被互相吸引。
日向与狛枝只不过是生长于名为死亡的土壤上枝条相互缠绕的两朵玫瑰，从死亡里汲取养分后开得艳丽无比，在广阔而又寂静的相互依存又相互想要置对方于死地，只是他人无法分辨，以为他们是因为无可奈何或是情理之中就应该在一起。
因这无可奈何，因这情理之中，在不断向着未来前进时，两个人的手不知何时牵在了一起。
“我回来了。”
日向一进门就被抱了个正着，他用空着的手摸着对方蓬松柔软的头发，亲吻着对方的脸颊，听狛枝因为脸埋在他肩膀出发出闷闷的“欢迎回来。”
这样已经是基本的每日日常了，不管是谁先到家，第一个抱上来的都是狛枝，所以腻歪时经常会出现年轻气盛的两人不小心擦枪走火的情况。头几次日向还会抱怨几句，后来就已经由着狛枝折腾。
“是要先洗澡呢？还是先吃饭呢？还是要先·吃·我·呢？”
“先吃饭。”
“好冷淡呢。”
“才不想被你这样说，我已经很饿了。”
日向走到餐桌前，看见今天的晚饭后发出感叹：“好丰盛，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当然，为了给辛苦一天的日向君带来治愈我可是有仔细翻看菜谱。”他搂着日向的腰，在他耳边低低笑道：“明天你休息吧？”
热气打在耳朵上给原本就对狛枝没什么抵抗力的日向带来沉重一击，原本有打算和狛枝一起去哪里约会的计划也变成了一起在家休息也不错。
“让我先吃饭。”
日向脸上热度未消，默许了狛枝的行动。
等到夜幕降下，房间里回荡着暧昧不明的喘息声，到达高峰之后，日向抱着狛枝喃喃道：“喜欢。”
狛枝的心猛地一跳，抱着日向的手收紧了几分，这份陌生的情感自与日向相遇就从他的心里生根发芽。只知道他的心现在因日向快要跳出胸膛，他抱着日向，抱着属于他的太阳。
被爱着是什么样狛枝尚未知晓，可能是父母还健在时被两只温暖大手包裹着在游乐园四处游玩，也可能是金色的大狗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然后用湿润的舌头舔着自己的脸颊。
早已是不知何年何月的往事，那时的感情随着时间消逝只留下风化的痕迹。
不管读再多书籍，得到再高的成绩，唯独爱是未解又无解的东西，最后只能草草将它归纳为低级的无趣的情感，是人在躲避寂寞时寻找的临时避风港，不知何时会垮塌，会让自己受更重的伤，但仍然挡不住人们对这份感情热烈地追求。
中午的阳光十分温暖，日向在厨房里整理餐具。在温暖的阳光里，刚吃过午饭的狛枝倒在床上昏昏欲睡，却又因缺少什么东西的莫名感保持着一丝清醒。不久，这一丝清醒就因靠过来的不同于阳光热度的人形物体而崩断，靠过来的人头抵在狛枝的肩胛处，没一会就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声。
狛枝在陷于梦乡之前，喃喃道。
“晚安，我的避风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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