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 【蝙席】CyCle

【蝙席】CyCle

三

衣壳蛋白

2025/03/16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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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面前，与之相对的镜子中倒映出与他相似又截然不同的面孔。
“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让你们来，我不擅长审讯。”
“超我在这个月里都不会让我们再出门，除非你想再失控一次。”镜子里的人影笑了笑，在苍白的光线里，他的面孔似乎看起来要更加年轻一些。
傲慢揉了下眉心：“你们怎么看这个布鲁斯·韦恩？”
“他没有恶意——别露出那幅表情，傲慢，你一样能看出来这一点，这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天赋。”
镜子里的人眨了下眼睛，白炽灯的光线折射入他的瞳孔。却让那双浅褐色的眼睛显得流光溢彩，像是某种珍贵的宝石，熠熠生辉。
“你们信他说的话？”
“至少就理论分析而言，他没说谎。所以要么他是个重度妄想症的疯子，要么就是……他说的是真的。”
“我们应该的确没有用过一个名叫‘席勒’的身份？”
“没有，至少三十个人格清理了我们这么多年来的所有记忆，我们从来没有用过‘席勒’这个名字，也没有遇到过和外面那个布鲁斯·韦恩同样长相的人。“
“空白的记忆片段呢？”
“除非十五岁以前有人把我们从实验室捞了出去。”
傲慢沉默了一会儿，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他必须尽快完成和其他人格的信息交换，因此，他很快开口：“超我怎么说？”
“上浮的人格依然是你。”
傲慢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很想应付外面那个精神病，尤其在他打不过的前提下，在几秒钟的停顿之后，傲慢还是犹豫着开口：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这次来的人是你。”
镜子里的人影伸出手，指向傲慢的心脏：“这要问你，是什么唤醒了我这个导火线。”
人影眨了一下眼睛，那双几乎是流光溢彩的眼眸闪烁了一下，又恢复往日的深不见底和沉沉雾霭。
傲慢走出洗手间，被绑在椅子上的布鲁斯立刻睁大眼睛看过来。
“你们聊完了？”
傲慢的身体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席勒是谁。”
“是你。”
没救了。傲慢想，他从这个布鲁斯·韦恩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撒谎的可能，但是问题就在这里，他也同样没有任何关于布鲁斯存在的记忆。
“我来自未来，所以你当然不会记得我。”布鲁斯说。
又是这样。傲慢几乎是绝望地想，他确定自己刚刚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但是布鲁斯还是仿佛会读心术一样，精准地猜到他的想法。
就像是之前他的几次逃跑都被布鲁斯精准地阻拦。
但是同样的，傲慢并没能在布鲁斯身上感受到任何恶意，这个突然闯进他的生活里的男人几乎打乱了傲慢的所有计划，却又用一种奇怪的手段把他的生活推回正轨。
——至少昨晚的作案非常顺利。
而如果站在理性分析的角度上说，布鲁斯对他足够纵容，这似乎佐证了这个疯子口中的疯言疯语，比如他们关系亲密且彼此了解。
但问题在于，这个疯子自称蝙蝠侠！
一个在案发现场处理尸体比连环杀手还熟练的人！自称蝙蝠侠！
尽管傲慢不承认自己是蝙蝠侠的粉丝，但他起码也是看了几十遍漫画的人，他翻遍了脑子里的漫画也没想起来哪个蝙蝠侠是这种设定的——包括狂笑！
说他是小丑都比说他是蝙蝠侠靠谱！
但是这个布鲁斯·韦恩又的确是黑发蓝眼睛，而且非常帅，并且体型匀称健康，牙齿整洁，看起来除了精神状态和小丑完全不沾边。
就比如现在，布鲁斯·韦恩正歪着头小心翼翼地盯着傲慢，一双蓝眼睛亮晶晶的，总能让傲慢想起自己曾经的一个同学养的那只赛级边牧。
傲慢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他承认布鲁斯没有恶意，但是布鲁斯带给他的失控感总是让他感觉不适。
“你觉得不舒服吗？”布鲁斯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
“你右手边的第二个抽屉里有一个遥控器。”
傲慢站在原地没动，于是布鲁斯只好接着说下去，“我的脊柱上安装了一种纳米控制器，那个遥控器可以控制它们。”
“你是想引起我的愧疚吗？”
“不，我是说，你可以随时掌控我，无论在哪个时间、哪个宇宙。”
“我对掌控你没兴趣。”傲慢冷冷地盯着他。
席勒还是不相信他，布鲁斯不知所措地被捆在椅子上，他完全没处理过这种情况。席勒不是没不信过他，事实上，席勒经常不相信他，尤其在他辩解自己作业写了只是忘了带的时候。
在他过去和席勒的争斗中，席勒始终处于上风，即使他曾经用爱操纵席勒，但是主动权依然掌握在席勒手中。
但是现在，被捆住的明明是他，但是处于弱势一方的却是席勒，布鲁斯茫然地想。他试着向席勒释放善意，降低自己的位置，甚至把控制自己的缰绳主动塞到席勒手心里。
但是结果却是席勒猛地跳开，躲开他伸出的手，蜷缩着等待时机想要逃跑。
——甚至只是逃跑。
这种应激状态布鲁斯从来没在席勒身上见到过，因此一时间竟显得不知所措起来。
在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布鲁斯放松了肌肉，把自己像一块柔软的豆腐那样摊在椅子上：“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
“你要开始阐述你的过去了？”
“你愿意听吗？”
席勒并没有回答，于是布鲁斯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一开始是一个蝙蝠侠，经典的蝙蝠侠，和你所看到的漫画里的蝙蝠侠没什么不同。”
他抬起眼睛，用那双含着湿意的，湛蓝如海水的蓝眼睛盯着席勒：“是你拉着我的手走出了那条小巷，让我能够成为多元宇宙中最幸运的那个蝙蝠侠。”
“我操纵他人的能力，我的疯狂与理智、邪恶与爱都是源于你。”
布鲁斯用目光描摹着席勒的五官，那张陌生的面容逐渐与他所熟悉的另一张脸所重合。
“我认得出你，席勒。”
他看见他的教授抿住嘴唇，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席勒说：“太荒唐了。”
的确很荒唐，布鲁斯想，但是那又如何呢，哥谭和蝙蝠侠已经足够荒唐，因此多出一个席勒、多出一段荒唐的爱和故事便也无可厚非。
席勒走近他，在布鲁斯面前蹲下来，解开布鲁斯身上的绳子，布鲁斯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蹦起来，想要给席勒一个拥抱——又毫不意外地被席勒推开了。
“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又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呃……”布鲁斯尴尬地笑了笑，他没敢直视席勒的眼睛，因为害怕骗不过自己的教授。
“因为一个意外。”布鲁斯说。
当然不是因为意外，布鲁斯在心里说。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去？”
“你急着赶我走……”
席勒抱起手臂，盯着他：“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你的读心——心理学肯定能分析出来我没撒谎。”布鲁斯理直气壮地说，“而且现在已经快中午了。”
“？”
“我的意思是该吃午饭了。”
“……”
最后他们还是平和地坐在餐桌前——布鲁斯下的厨，席勒几乎是迷茫地看着布鲁斯熟练地给他的薄饼上涂上奶酪和辣椒籽，甚至牛排都帮他切成正方形递过来。
动作娴熟，且毫无距离感。
席勒完全不想知道他们未来究竟是什么关系布鲁斯才会这么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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