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 - 相簿｜短篇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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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

同霜

2024/12/23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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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SamaelxGabriel**
**兽化**，有小狗狗加出没

要说一只狗混进天国大门，还是挺困难的一件事。
　　
加百列舔了舔前爪，趴伏在漂浮的云层里。
月球天是他的辖区，里面每一位巡卫天使和守卫天使他都十分熟悉，可爱的尽职尽责的天使们都是好孩子，加百列再满意不过了。
——如果他现在不是一只毛绒绒的幼犬的话。
　　
“唉……”无忧无虑的水天使难得叹了口气，利用蓬松洁白的皮毛躲过一队巡卫天使。
靠近尘世的月球天气候清冷，时常会因为空间裂缝中高频的元素变化产生雨雪天气。即使有厚厚的绒毛遮挡，他也感到一阵阴冷的湿意缓缓渗入身体，很快将有一场寒雪来临。
尾巴紧紧贴在身后，加百列随着云层在天国入口飘荡。若他此刻没有事务等待处理，他还挺乐意享受这样悠闲的时光。在发现变不回人身后，贴心的杜兰德尔变成了一朵小小的白雪花待在小狗三角形的耳朵上，加百列翻过身，伸出前爪碰了碰藏在肚皮里的玻璃瓶，耳朵有些烦恼地扑棱扑棱。
　　
小狗的躯壳似乎削弱了他对灵魂的感知与回应，即使是他的信使也没有感受到他的呼唤，这同样是他现在为什么躲着天使们的原因。如果无法感知灵魂，无法接触天使的灵魂共振网，那么巡卫天使如果看见了他，一定会把他当成一只普通的小狗送回大地的。
活泼些的孩子说不定还会把他撸个遍……虽然他并不介意，但是让路西斐尔知道了一定会生气。
　　
白色的小狗耷拉耳朵，沙利叶应该在边境的某处巡逻，先不说怎样让他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和月之天使在一起的肯定还有其他的巡卫天使，萨尔大概会体贴地圆好场，但在近距离的情况下，自己与加百列相似的灵魂气息一定会被发现，就算是再怎么能言善辩，也只能用“这是加百列养的狗狗”这种借口掩盖了。
万一等变回去后，有巡卫天使问他“加百列席下养的狗狗怎么样了”“可以看望小狗狗吗”这种话题，因为无法说谎而说了实话的话，路西斐尔知道一定会生气的！
　　
加百列想起自家兄弟怒气腾腾的脸，四只小爪子绝望地扒拉着空气。
　　
神呐，我到底该怎么偷偷溜进天国——
有些事情，即使是奇迹天使本使，也做不到啊！

就在加百列一边东躲西藏，一边在内心祈祷奇迹降临时，火星天的伊甸园，苍翠枝叶与繁花的缝隙里，有断断续续的琴声传了出来。
　　
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纤细的琴弦，往日收割死亡的冷酷双手，正在一把里拉琴上跳动。
　　
“♪——”
　　
萨麦尔皱着眉，他坐在河边，河水轻松流淌的声音伴着琴声，本是如春日曼妙的合奏，却因为弹奏者的手法而变得有些怪异。
　　
鸟鸣离他远去，伊甸的生灵对身为死亡的天使有着本能的惊惧，这并不使他在意。纤细得似乎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崩断的琴弦抵在指尖，一顿一顿地蹦出清亮或是低沉的音节。萨麦尔懂得如何在时间里精确的将灵魂收割，懂得如何一丝不漏的隔开肉体与魂灵，他听过哀歌，听过他们为死者奏响的音乐，但让他尝试这些带着祝福与期望符号的事物，似乎有些太强天使所难了。
　　
告死天使们都有一手好琴艺，米迦勒负责裁定灵魂，所以他弹得不多，但在炽天使的聚会中，四君合奏展现出来他的音乐天分着实不低；沙利叶负责保护灵魂，他常常会在需要保护那些可怜灵魂时用音乐隔开潜藏的威胁，美好的声音是魔鬼所厌恶的，也能让灵魂得到安宁；加百列负责指引灵魂，歌声和琴声，他常常用这些传递信息，安抚灵魂乖乖转世轮回，抚平他们生前的喜怒哀乐。
唯有负责收割灵魂的萨麦尔从未弹过琴。
　　
并非是他不愿或是偷奸耍滑，而是他实在没地方需要弹琴这一能力。不说费时费力，有谁会因为一段音乐，就乖乖让死亡把他从自己的一生中带走呢？
　　
萨麦尔浑身都在发力，他笔直的腰身就像一把被拉至最开的弓，连头发丝都紧绷着。
他抿着嘴，眉头紧皱，冷峻的脸似乎在发怒。他抱着琴，一首春风的歌谣被他弹得如同冬风肃杀，每一个音符都带着冷冽的杀意。
　　
亚当坐在他的身边，盘着腿，抱着胳膊，脸上立体深邃的五官都皱在一起，完全没有平日爽朗开心的模样。他的神情凝重，如果拉结尔在场，一定会高呼不公平，因为人类现在的表情比学习时要严肃一百倍。
　　
像护卫一般守候在他身边的独角兽早在萨麦尔弹出第一个音节时远远离去，周围没有鸟兽的一丝踪迹，唯有河流的水声和呜呜的风声还停留在他们的身边。
　　
一曲弹完，萨麦尔难得松了口气，从坐如针毡的状态脱离，他看向一副认真欣赏音乐样子的亚当，两双眼睛对上视线，有自知之明的死亡天使沉默着，无法将问题说出口。
　　
人类的眼神有些放空，他知道萨麦尔总是拿着一柄弯弯曲曲的漆黑长矛在园子里走来走去，拉结尔告诉他那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所以即使萨麦尔不像加百列和拉结尔那样和善温柔，亚当也认真对待这个对自己很好的天使。
这个天使说要学琴，亚当知道加百列会弹琴，加百列也会唱歌，加百列还会用叶子吹出弹琴一样的漂亮的声音，加百列教过萨麦尔吹叶子，也教过自己，当萨麦尔这样说时，亚当以为萨麦尔就像他一样，认真背住所有的蔬果（虽然这本来就是他自己起的名字），让拉结尔大吃一惊然后开心地夸奖他。
萨麦尔应该是想要加百列夸奖他，就像被拉结尔夸奖的时候亚当很开心，所以他当然不会打击好天使的努力，自告奋勇地在萨麦尔蹲角落里拨琴的时候表示帮忙试听。
　　
天真的亚当看着萨麦尔的眼睛，饱受摧残的耳朵终于让他的大脑反馈出了感受，蔚蓝色的眼睛发直，呆呆地说：
“好难听。”
　　
“……”
收到第四十五句相同评价的萨麦尔默默地把琴收了起来，他倒不是觉得亚当的话语有伤自尊，亚当个性率直，不说假话，直白的评价有助于水平的提高。
　　
亚当看见萨麦尔没有一丝波动的漠然面容，有些奇怪地挠了挠头——萨麦尔一向是等到加百列快来的时候才会停下来，可园子里还没有响起任何天使翅膀扇动或者走路的声音，为什么不继续弹了？
　　
亚当在伊甸园里无忧无虑，时间对他并没有流动的意义，而萨麦尔不同。死亡天使看了一眼伊甸的南边，那里本该早早响起振翼的轻盈声音，却迟迟没有出现。
他从河边起身，长袍上的草屑纷纷掉落，他望着树木葱茏的远方，对仍然坐在地上的人类抛下一句：
“我去找加百列。”
　　
亚当这才眯着眼去看天上的光和地上的影子，拉结尔教过他如何分辨时间，此时派上了用场，这个时间活泼的奇迹天使早该过来，喂养善恶树上盘绕的大蛇，那些大蛇鳞片光泽绮丽，十分漂亮，神曾告诫他蛇的恶毒，让他不要靠近，所以亚当只敢在加百列过来时，去摸摸那些很漂亮又很危险的蛇们。
　　
萨麦尔同亚当告别，很快离开了伊甸园，他回到火星天的办公场所，卡麦尔已经从太阳天回来，正在和一个德行天使说话，感觉到他的灵魂网，回过头来朝他挥了挥手。今天是卡麦尔去米迦勒身边学习的日子，萨麦尔记得很清楚，走到他的身边。
　　
德行天使朝他轻抚胸口，然后持着枪振翼回到了监狱塔中，卡麦尔抱着厚厚卷着的文书，问：“出了什么事吗？”
　　
萨麦尔道：“加百列有消息过来吗？”
　　
卡麦尔摇了摇头：“加百列席下？没有。”
　　
萨麦尔转身准备离去，又听他说：“不过今天有听米迦勒席下说过，加百列席下今天一早就离开了天国，似乎又有神谕让他送信去了。”
　　
这是个无懈可击的理由。萨麦尔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惩戒与审判的天使冷静地运转思维，很快发现了一处漏洞：加百列一点消息都没送来，这本身就不寻常。
　　
加百列送信很快，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处理或者随性流连几天，都会让自己的信使送消息过来。
已经习惯接收加百列信笺的死亡天使想了想，直径走进自己的房间，果不其然看见一只白斑鸠和他的乌鸦蹲在架子上，胖乎乎的肚子贴着乌鸦，见到死亡天使没有害怕，反而蹭了蹭萨麦尔伸来的手掌，胆子超大的“咕咕”叫。
　　
没有任何信件，白斑鸠看起来只是过来蹭饭的。萨麦尔将鸟食倒在小盘里，白色的小鸟立刻开始咯吱咯吱吃起来，还“咕咕”叫着乌鸦一起吃。
乌鸦用翅膀拨开白斑鸠的脑袋，然后很高冷地低头吃饭，萨麦尔熟悉它的动作，看出来他的信使也处于饥饿的状态。
看来加百列的信使来的时间已经有点长，不然倒了全天份食物的乌鸦怎么样也不会饿着，可能在中午就已经被两个小家伙分吃完了。
　　
这情况不同寻常。萨麦尔看着两只信使风卷残云的吃完晚饭，伸手摸了摸白斑鸠的脑袋，说：“我们去找加百列。”
　　
白斑鸠听懂了，它“咕咕”了几声，拍打翅膀落在萨麦尔的肩上。
　　
萨麦尔一路飞下五重天，月球天看起来依旧一片平静，加百列的失踪短时间并不会影响它的运作，还有沙利叶驻守，消失一年半载也可以。但加百列不会忍心抛下自家可爱的天使们这么久。
萨麦尔离开天国之门，他不想把这事弄得太张扬，死亡天使从来直来直往，还没有偷偷摸摸的时候，但想到没有意义的骚乱只会平添加百列的麻烦，还是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虽然他的脸本来就很难看出任何反常。
　　
到达大地需要穿过光的结界，月球天的边境已经开始飘起小雪，萨麦尔穿梭在云层里，从上俯视地面，悄无声息地打开自己的灵魂网，试图寻找加百列的气息。
在飞过一处特别大的云团时，一直老老实实蹲着的白斑鸠突然“咕咕”叫起来，用翅膀朝着一侧拍打着萨麦尔的脖颈。萨麦尔注意到它的状况，朝着那个云层转了转，看到里面正趴着一只非常不起眼的小狗，白毛蓝眼，耷拉的耳朵上有一朵形状小巧的白雪花。
　　
“加百列？”
　　
突然有一双手抱住了他的胳肢窝，将他举了起来。加百列下意识蹬了两下后腿，看到一张熟悉的冷脸，尾巴兴奋地摇摆起来：“萨缪！”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死亡天使，熟悉的咕咕声在耳边响着，加百列看到自己的信使。
白斑鸠绕着加百列飞了两圈，似乎想在他的身上找个落足点，但小狗的毛看起来轻飘飘又不扎实，它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落在萨麦尔的手腕上，用翅膀抱住主人毛绒绒的小狗脑袋贴贴。
加百列不由自主伸出舌头，舔了舔白斑鸠的翅膀。
　　
萨麦尔不解地皱了下眉，依旧保持举着加百列的姿势，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加百列回过神来，如实说：“我暂时变不回去了。”
　　
萨麦尔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改用一只手臂托住小狗的后腿和肚皮，另一只手拍去他身上湿乎乎的雪花：“变不回去是什么意思？”
　　
“就是……变不回去了呀。”加百列答，“我好像被困在这个躯壳里了，连灵魂网都被困住了。”
　　
这就解释了加百列为什么会突然音讯全无。杜兰德尔看起来没有使用过的痕迹，触摸到小狗的身体里面的灵魂也十分活跃健康。萨麦尔放下心来，小狗毛绒绒的身体贴在他的胸口，尾巴一晃一晃地打在他的手臂和身上，他托好加百列的前肢：“回去再说。”
　　
“嗯！”加百列摇摇尾巴，乖乖缩在好友的胸前。他很庆幸来的是死亡天使，小狗被抱着一路畅通无阻飞进天国之门的时候想，如果是其他的同僚，可能会被天使们拦下来问东问西或者想要摸摸他。
　　
他们回到月球天的办事处，萨麦尔悄悄地避开了所有的巡卫天使，走进加百列的办公室。沙利叶正在里面批改报告，一看到萨麦尔，瞬间从桌前站了起来：“萨麦尔席下！”
　　
他的声音和动作都有些急切，掩盖不住他也在为加百列担心的事实。月之天使走到萨麦尔面前，身上打成蝴蝶结的丝带飘着波浪似的卷，能看出他和往日不一样的焦虑：“您是来找老师——？”
　　
沙利叶目光猛然停滞在萨麦尔手臂里抱着的小狗身上。
“老师……？”月之天使身上担忧的情绪一松，有些快的语速又恢复成不紧不慢的温文语调。
　　
“萨尔！”加百列开口承认了沙利叶的猜测，他和萨麦尔在路上已经商议好了，这事不管当天能不能解决，沙利叶都必须知情。他将事情大致讲了一遍，然后拜托道：“我现在遇到点麻烦，这几天如果不回来，公务就拜托你了。”
　　
跟随加百列出行丰富的阅历让沙利叶对于小狗没有什么太大的惊异，他的注意力放在加百列出不去的躯壳上：“您是说没办法变回来了吗？”
他伸手，试图查看加百列的灵魂：“……好紧。”保护着灵魂的天使惊叹道，“怎么会这么紧？”
　　
“是呀，路上我和萨缪试着把灵魂剖出来，发现黏得有点太紧了。”加百列挥了挥前爪，“我们打算再试试，如果不成功的话，这几天就要辛苦你了。”
　　
“请您放心。”沙利叶藏好担忧，对加百列微笑，“其余的公务我会请拉贵尔席下他们帮忙的，您放心去吧。”
　
加百列抖了抖耳朵：“萨尔很可靠，我不会担心的。”
他想了想，把自己目前要处理的事务事无巨细说了一遍：“……对了，”他从肚皮下掏出了一个装着银蓝色粉末的瓶子，“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亚菲。”
　　
沙利叶收下瓶子，点头：“我一定会尽快送到亚夫结阁下手里。”

加百列的嘴巴张开，看起来就像是可爱的笑脸：“辛苦了。”
　　
沙利叶笑了一下，他的脸颊紧张地微微鼓起，少年似的单纯脸庞扬着，欢喜又好奇地问：“那我可以摸摸您的耳朵吗？”
　　
“可以唷，”加百列想也没想地回答，他低下脑袋，两只耳朵扑棱一下，“萨尔当然可以摸啦。”
　　
待满足摸完小狗脑袋的沙利叶将他们送了出去，加百列和萨麦尔路上再也没遇到其他天使，他们悄无声息地回到土星天，加百列已经很习惯趴在死亡天使的臂弯里，尾巴不时摇着，扫过萨麦尔的肩膀：“差点忘了，我明天要带卡穆去边境。”
　　
卡穆是卡麦尔，米迦勒和加百列正在轮流带他学习，他们都心照不宣，等待卡麦尔成为火星天正式的管辖者。
　　
“明天提早去火星天。”萨麦尔说，他回到自己家中，正巧在火星天与他们分开的白斑鸠也咕咕叫着回来，带着萨麦尔的那只乌鸦，一鸟一边，找到萨麦尔的肩膀蹲好。
　　
萨麦尔的家中简单无比，书架上整整齐齐摆着最初到最新编纂的刑法，还有各类处理完的忏悔卷宗，他将加百列放到沙发上，硬邦邦的木制座椅之前被加百列铺上了好几层厚厚的羽毛垫和云彩垫，现在柔软度十分舒适：“请便。”萨麦尔看着小狗四肢着地，飞快地甩了甩毛，脚一踩就在软垫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印子。他突然有一种把小狗重新揣在怀里的冲动。
　　
加百列找到自己缝的云朵靠枕，叼着它寻到一个好位置趴了下来。软绵绵的枕头垫在身下，加百列像是融化的一滩棉花糖，只有尾巴在空中扫来扫去。见萨麦尔一直盯着自己，小狗的耳朵支棱起来：“怎么了？”
　　
“……没什么。”萨麦尔清空了莫名其妙的念头，他将外袍和手套脱了下来，上面沾着一些细细的白色毛毛。
　　
加百列猛然意识到什么。他“唰”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一只前爪踩到软垫，打滑一下又栽了进去，扑腾了几次，蓬松的毛炸了起来：“啊！”他有些懊恼和愧疚地叫到，“我…我从地上回来还没清理过！”
萨麦尔对仪表整洁的态度十分严谨，加百列每次从天国外回来，总是注意不让斗篷上的灰沾到死亡天使的身上。
加百列小心抬起自己的爪子，白色的毛簇拥着粉红的肉垫，看起来很干净，但加百列似乎能看见萨麦尔眼中满是细小灰尘的脏兮兮的模样。他急忙舔着自己的爪子，想起被自己踩来踩去的沙发，趴在靠垫上发出了无法理解的音节。
　　
萨麦尔不解地看着加百列在靠枕上呜呜呃呃，两只原本总是动来动去的耳朵软软地趴在头顶，让小狗的脑袋变得圆溜溜的，不过他听懂了加百列的第一句话，死亡天使伸手将软乎乎的棉花糖捞了起来，他捏了捏柔软的三角耳朵，把加百列翻过来看了看他毛绒绒的肚皮：“不是很脏。”他说，手指捉住小狗的两只前爪不让他舔毛，“但有点湿，应该洗个热水澡。”
　　
融化的棉花糖被带进了浴室，萨麦尔第一次照顾这样小巧柔软的动物，虽然这个动物本身是个炽天使，但还是让他有些无从下手。
不过加百列似乎适应良好，他短短的四肢在水中轻松地蹬着，很快浮在水上游来游去，自己欢乐的玩起来了。以至于最后萨麦尔不得不抓住他，让他不要乱飘，把小狗仔细搓洗一遍。
　　
加百列将身上的水分都甩了出去，幸运的是水天使还拥有对水元素的操控，小狗很快恢复了蓬松光滑的皮毛，他蹲在浴池边等萨麦尔，很快，温热的水蒸气让他感到昏昏欲睡。
　　
萨麦尔迅速地清理着自己，他注意到加百列的脑袋对着他一点一点的，一直晃来晃去的尾巴蜷在腿边。炽天使能保持长时间的精神活动，加百列会在需要入梦时以及冬季睡眠，其余的时间，他几乎没有困乏的时候。
这个躯壳影响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萨麦尔清洗完，将含糊说着低弱梦呓的小狗抱起来，加百列在他将他抱起来的时候就醒了，他踩着萨麦尔的手臂甩了甩毛，重新精神起来。
　　
他毛绒绒的尾巴挨在死亡天使冰凉的肩膀上，耳朵扑棱扑棱：“我们现在就开始吗？”
　　
萨麦尔应了一声，他将小狗形态的加百列放到床上，思考从什么地方开始。他伸手，加百列很自然地把前爪搭在了他的手心。
　　
两位死亡天使同时顿了一下，萨麦尔握住他的前爪，死亡冰冷的力量从毛绒绒的爪子里钻了进去，他感受到加百列的灵魂，温柔的有着水一般的触感，透明的、闪闪发亮的元素包裹着种子，环绕荆棘一样的百合花，在触碰到萨麦尔的死亡之力，它欢欣地伸出水母般的触须，欢迎着相反的灵魂的到来。
　　
无法逃离，无法挣脱，头衔着尾，重复循环，以死为生，以生为死，死亡获得新生，新生获得死亡，然后合为一体。
　　
沉静的死亡的灵魂如同在一个瞬间复苏，激烈地被反弹出去然后重归寂静。
　　
萨麦尔睁开眼，他看见一团闪闪发亮的白色毛团挡住视线，还有两颗粉蓝色的圆宝石。
“萨缪？”加百列不解地贴在他的脸边，小爪子收起指甲，只有软软的肉垫放在他的脸上，像是在抚摸他一般，“你怎么突然睡着了？”
　　
萨麦尔感到有什么湿润的东西蹭了蹭他的脸颊，是小狗的鼻尖，他说：“我睡着了？”
　　
“嗯！”加百列趴在他的脑袋边上，打了个挺翻身坐起来，垂下的耳朵因为他醒过来后笔直的竖着，“是没办法剥出来吗？因为我的力量让你进入梦境。”
　　
萨麦尔隐约觉得不是这个原因。但加百列已经变成这个样子，没有必要增加多余的担心。加百列无所察觉，他蹲在枕头上，摇着尾巴说：“不要太担心呀，总会有办法的。”
当事天使乐观无比：“还有神呢。”
　　
当小狗微微张开嘴巴，弯弯的嘴巴弧度就像是在微笑。萨麦尔摸了摸加百列的脑袋，将它揽进被窝中：“嗯。”
　　
加百列说：“所以安心啦，今天就睡觉吧。”
　　
萨麦尔闭上眼，毛绒绒的小狗团成一团趴在他的脑袋边，尾巴搭在圈在身旁的手腕上，两个天使一起进入了梦乡。

fin

第二天，听从好友的请求让他自己走路结果一转身就发现加百列撒手没了的萨麦尔，觉得这个事根本就不让天使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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