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 【黄笠】Last Piece

【黄笠】Last Piece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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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饭期间，我就坐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然后看着黄濑在厨房忙前忙后，心里总觉得像做梦。
　　他时不时地跑来问我前辈喜欢这样的做法吗或者是这样做会不会不合我的口味之类的，我都回答说我什么都不挑一切随你就好。
　　我确实不怎么挑食，但他最后还是做了一桌我爱吃的菜。是巧合吗？还是他把我的口味一直记到了现在？我不知道。
　　看着他满是期待的眼睛，先尝了一口距离我最近的那碗土豆炖肉。
　　……唔，怎么回事，真的超级好吃的啊！
　　“前辈觉得怎么样？还可以吧？……前辈，前辈为什么不说话啊，我做得很难吃吗……”
　　黄濑十分紧张地盯着我看，给我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很、很好吃。”我说。
　　“真的吗？！”
　　这家伙的心情模式转换得还真快。
　　“嗯。”
　　然后他就一个劲地把肉往我碗里夹，我说够了别夹了，他说不够不够前辈一定要多吃点。
　　“我说啊，要多吃点饭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我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直接把堆满了肉的饭碗和他的调换过来。
　　“……诶？”
　　“把这些都吃掉，这是前辈命令。”我的语气很强硬，“你最近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吧？”
　　“唔……”
　　他低头盯着饭碗不说话。
　　我的上半身向前倾了倾，对他伸出右手，把掌心贴在了他的脸上。
　　“前辈……？”他的脸一下子红了。
　　“你看啊……”我拉长了尾音说着，然后坏笑了一下，突然用手指钳住了他的脸颊，使劲地捏了又捏，“……你这张脸上瘦得都没肉了啊！”
　　“哇啊啊前辈疼疼疼疼——”
　　“我就问你到底吃不吃？”我揪着他的脸质问道。
　　“吃吃吃我会吃的啦——前辈快松手啊好痛！”
　　我这才松开手，坐回座位上，随便夹了几口其他的菜尝了尝，发现都很好吃，于是又一样样地放进黄濑的碗里。
　　“前辈，我会好好吃饭的，真的不用一下子给我夹这么多啦……”他咕咕哝哝地说。
　　“行，那我不管你了。”
　　“啊！前辈我的手突然变得好痛哦！”他立刻捂住手十分夸张地喊起来，“一定是刚刚做饭的时候受伤了手抬不起来了所以前辈还是继续帮我夹吧！”
　　……真是幼稚死了，这个人。
　　“不管了。”
　　“不要嘛我要前辈给我夹菜啦！”
　　“再叫一句试试看？我不把你踢出门去才怪。”
　　“唔，我知道了啦……”
　　他怨怼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又不时抬起眼睛偷看我，被我发现之后就慌慌张张地低头扒上两口。这种幼稚鬼的行为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给他丢了块肉放在饭上，他十分惊喜地抬起头一脸傻笑着说了声谢谢前辈就把肉塞进了嘴里。
　　吃到一半的时候，我想着这么好吃的菜应该配点酒来喝，便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两罐冰啤酒过来。
　　“诶，原来前辈爱喝啤酒吗？”
　　“还好吧。”
　　“那我也想尝尝！”
　　“你该不会到现在都还没喝过酒吧？”
　　“没有诶……”他说，“因为听说酒都很苦……”
　　“你是小孩子吗？居然还怕苦。”
　　我打开一罐啤酒递给他，他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大口，结果整张脸瞬间皱成了一团，简直没眼看。
　　“呃啊……果然好苦……”他砸着嘴表情痛苦地说。
　　“哈，果然是小孩子……”我不禁笑出了声，直接把他手里的啤酒抢过来自己喝了。
　　“啊，前辈……”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愣在那里，还把脸给红了。
　　“什么？”
　　他指了指我手中的啤酒。
　　“怎么了？”
　　我还是没懂。
　　“那罐，是我刚刚喝过的诶……”
　　“嗯，所以呢？”
　　他红着脸伸出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是间接接吻哦，前辈……”
　　我自然是没想这么多，毕竟平时和森山他们一起喝酒的时候这种事多了去了。
　　“照你这样说的话，我都已经和森山小堀亲了无数次了。”
　　“……诶诶诶诶？前辈怎么可以这样无自觉？！”黄濑不满地喊着，“真是的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唔……”
　　“你是什么青春期少女吗？给我现实一点好吧。”
　　“总之前辈以后不可以随便喝别人喝过的东西了啦！”
　　“哦，可是这一罐不喝浪费了啊，你又不喜欢喝。”我晃了晃手中的啤酒，然后又喝了一口。
　　“我……我喝过的当然可以！但是别人的绝对禁止！”
　　“哈？凭什么啊？”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他很生气地又把啤酒抢回来，仰起头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全喝了。
　　又不怕苦了吗？不过看他的表情，肯定还是觉得很苦吧。
　　真是个奇怪的人。
　　“那么我至少要守护住前辈的初吻……”他皱起眉头，很小声地说着，“所以……前辈的初吻，应该还在吧？”
　　“啊？”
　　“是说前辈的初吻啦！——前辈该不会已经给了别人了吧？！但是根据我的情报前辈应该一直都没有谈恋爱才对啊……”
　　我抬起脚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他的腿一下。
　　“你神经病啊？！不要再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了！”
　　他捂着腿大喊：“——才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呢！前辈你为什么不敢回答我，该不会真的没了吧？！”
　　“……当、当然还在啊！”我不耐烦地回答他，“总之你快点给我吃饭，不要再发神经了！”
　　他傻笑着说：“嘿嘿，我的初吻也还在哦，因为是要留给前辈的——啊好痛！”
　　我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当然，这回踢的是另一条腿。
　　吃完饭，黄濑又主动帮我收拾桌子还洗锅洗碗，我就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在厨房叮叮咣咣地忙了一通之后，他走出来就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我旁边，身子向我这边歪着，表情夸张地把手搭在额头上，虚弱的语气一听就是故意装出来的：“啊，前辈，我刚刚喝了酒有点晕，好像走不动路了……所以我今天就在前辈家里睡好不好？”
　　……我就知道！
　　“我看你刷碗刷得那么卖力一点都不像走不动路的样子啊！”我猛地转身，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拧了起来，“怎么刷完碗就不行了你这家伙明明就是故意的吧？啊？！”
　　“啊——啊——疼！就说是刚刚才突然觉得有点晕了啦——啊——前辈求你了快放手真的好痛——啊！”
　　松开手，我直接站了起来，他捂着耳朵一下子倒在沙发上。
　　“现在就给我滚。”我指着门口说。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拽了拽我的衣角说：“前辈人家刚刚辛辛苦苦地给你做了一桌子菜诶，还帮忙做了家务，这就赶我走了前辈好狠的心！”
　　“你这个……！”我咬牙切齿地说，“我再说最后一遍，快，点，滚。”
　　“前辈，我真的喝多了，滚不动了……”
　　“你明明就喝了半罐哪里喝多了？！”
　　“人家今天是第一次喝酒啊！反应比较大嘛！”
　　“……快走。”
　　“我不走，前辈你就不怕我喝多了开车会出交通事故嘛？！”
　　“那就给我打车滚！”
　　“我最近失业了没钱打车了啦！”
　　“我给你出钱行不行？”
　　“不要不要，我不走，前辈你看在我给你做了那么多的份上今天就收留一下我吧……”
　　见我不为所动，他直接抱住了我的腰。
　　“前辈，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回家，家里好乱的，而且一回家就会想到近期失业的惨状一口饭都吃不下去了……我最近瘦了好多啊前辈你忍心嘛……”
　　“……”
　　“前辈……”
　　“……就一晚。”
　　我咬着嘴唇说。
　　“明天一大早就给我滚！”
　　“好耶！前辈最好了！”
　　他举起手臂欢呼起来，这回总算是撒开手了，我都快被他勒死了……但我刚松了一口气没多久，他又一把抱住我把我扑倒在了沙发上，我直接飞起一脚把他踹走了。
　　临睡前，我抱着枕头和被子丢给他，指着客厅里的沙发告诉他你今晚睡这，他说前辈我腰不好可以睡床吗？我说就一张床你睡床我睡哪？他就傻笑着不说话。我立刻明白了他什么意思，抡起枕头追着他打，他满客厅地乱跑，结果跑着跑着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的花瓶，花瓶啪地一声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很好，之前的约法三章到此为止全部作废。
　　“啊，前辈我不是故意的……”
　　“你别动！”我想都没想就喊出了声。
　　黄濑吓了一跳，刚刚迈出的脚瞬间就缩了回去，可能以为我马上就要发飙了，所以畏畏缩缩地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你先别动，走过来会踩到玻璃的……等下我来扫就好。”我叹了口气说。
　　“诶……？”
　　我转身走去隔间里拿来了用具，返回客厅之后先把花捡起来让黄濑举着，然后自己弯下腰把地扫了，又把地上的水擦干净，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玻璃渣了才命令他可以继续走动。结果他非但不走，反而在我面前坐了下来，低头看着手里的花，一脸抱歉地说前辈对不起。
　　我跟他说以防万一你还是先不要坐在地上，要是没扫干净被扎到了怎么办？快点起来。
　　他不回答我反而问前辈这些花怎么办呢？花瓶打碎了，没有地方插了。
　　我想了想，就从分好类别的回收物里找出他先前喝过的果汁的空瓶子，把盖子拧开，拿去厨房洗了一下后接上了水，然后回来递给他。
　　“就用这个吧。”我说。
　　他接过来把花放了进去，笑着问我前辈这些花可以送给我吗？我说好，所以你还不起来吗？地上凉。
　　“前辈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他捧着花傻兮兮地笑起来，“刚刚也是，还怕我踩到玻璃，前辈真的好温柔哦。”
　　“……才没有，你别想多了。”
　　“前辈真是一点都不坦诚呢。”
　　“从你进我家门开始到现在已经给我添了很多麻烦了，再多说一句话小心我直接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好吧……”
　　说罢，我就直接丢下他回到卧室里睡觉去了，不过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
　　睡着睡着果然感觉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响动，翻身起来开灯一瞅就发现这个家伙抱着枕头坐在我床边可怜巴巴地盯着我看。
　　“前辈……”
　　“行了，什么也别说了——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我抱着枕头从床上坐起来。
　　“啊啊啊前辈别走！”他把我按回床上，“我可以在前辈的房间打地铺吗？我不想一个人睡……”
　　“……”
　　“前辈我保证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指着他的鼻子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是敢有一点声音你就死定了！”
　　他很用力地点点头，于是成功地在我的房间里睡下了。
　　——我当时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但后来我还是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毕竟谁能想到这家伙后来又跟只狗一样直接钻到我被窝里去了啊？！要是知道会这样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今晚留宿我家！
　　“前辈我冷！”
　　他死死地抱住我，我怎么掰他胳膊都掰不开。这家伙不是说自己之前都没好好吃饭吗怎么力气这么大？我是不是又被他骗了啊？！
　　“你这个疯子！现在是夏天你冷个屁！”
　　“是空调！空调冷！”
　　“那我去把空调关掉！你给我松手！”
　　“我不要！松手了前辈就会跑掉了！我想和前辈一起睡！”
　　“我不跑，你快点松手！”
　　“前辈我们高中的时候不是还在一张床上睡过吗？还有合宿的时候也是啊！”
　　“那是以前！而且你那个时候心里一定有图谋不轨吧！”
　　“才没有呢！”
　　“那现在绝对有！”
　　“现在……现在是有一点点啦……啊！前辈别打了！没有没有现在也一点都没有！我只是想和前辈一起睡觉而已！真的真的！”
　　“你看我还会相信你吗？啊？！到现在为止你说过几句实话？赶紧给我滚开啊！”
　　“我只是想离前辈更近一点嘛！”不管我怎么锤他，他都还是死死地抱住我不愿撒手，“我和前辈都十年没见了啊！我都不知道这些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没有前辈的日子……”
　　“还不是你自己不联系我的！关我什么事？”
　　“因为我不想打扰前辈啊！而且我也说过我是想等到自己变得更强大的时候再来找前辈的……”
　　“打扰？说什么打扰？”我生气得一时忘记了挣扎，“就因为怕打扰，所以十年不联系吗？这算什么理由？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难道前辈不会觉得困扰吗？被同样身为男性的我告白了……”他抬起头，用很是忧伤的表情看着我，“前辈都已经拒绝我了，我还怎么好意思一直缠着前辈呢？我才不想被前辈讨厌……”
　　“……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强忍着怒意，压低了嗓音质问他，“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啊，不是不是，我只是……”他十分慌张地解释道，“我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嘛……”
　　我叹了口气说：“那要不是今天偶然遇见了，你是不是就要一辈子都躲着我了？”
　　“……”
　　他的脑袋彻底垂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我就感觉到肩膀上的衣服有些湿了。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我真的太喜欢前辈了……”他把头埋在我肩膀，哭着说，“可是前辈不喜欢我，我就觉得自己不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没那么生气了，而且心里有种酸胀胀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有些心疼他了吧。他在学生时期就是这样，很爱哭，他一哭我就拿他没辙，也就不忍心骂他了。他绝对是我见过泪腺最发达的人。
　　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怎样的，要是再给这份感情加上十年份的长度，我就更加无法想象。所以我不能理解黄濑，完全不能。这些年我眼看森山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让我觉得感情并不是多么牢靠的东西，我也就更加无法理解黄濑的想法。他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喜欢了十年，可能吗？十年，连学校足球场的草坪都换了好几批了，感情这东西难道还能一成不变的？
　　“我说啊……”我深吸了一口气，问他，“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全部，”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前辈哪里都好，所有的一切我都喜欢。”
　　“所以全部是指什么？”
　　他吸了吸鼻涕说：“嗯，当然是指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部都喜欢的意思啊……前辈人又好，打球也厉害，当然脸也很可爱……啊前辈轻点打！”
　　他被我打得缩了一下，却还是抱着我不放手，哭得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也不愿意腾出手来擦一下。我只好伸手替他擦了擦，却不小心沾到了他的鼻涕，于是十分嫌弃地全都抹到他衣服上去了。
　　“直到我今天再次见到前辈，我就知道，前辈一点都没变，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那个样子……没有被社会磨去棱角，没有被不好的事情改变个性……当然，前辈也确实变得更有男人味了，更帅了，我当时真的超级心动的……”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然后我就想通了，反正我已经不能再继续过没有前辈的日子了，所以还不如从头开始认真地追求前辈一次……就算追不到我也要一直缠着前辈……”
　　“我说你这种追求已经是骚扰级别的了吧……”我无奈道，“真的有这样追人的吗？直接追到床上来？”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睡过觉的关系啊，前辈能理解的吧？”
　　“……完全不能理解。”
　　“总之今天我想和前辈一起睡，就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
　　“前辈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冬天我们去合宿，到了晚上前辈你说觉得我身上很暖和就直接钻进我被子里一直搂着我睡觉？”
　　“……不可能，绝对没有！”
　　“还有前辈当时来我家玩的时候，因为出门疯了一整天回家实在太累了，所以前辈就懒得打地铺直接和我在一张床上睡了呢！”
　　“……没有这种事！！”
　　“前辈记性一直很好，我相信前辈一定都还记得的。”
　　“没有，完全不记得。”
　　“前辈……”
　　“……总之你先放手。”
　　“那我可以和前辈一起睡吗？”
　　“……嗯。”
　　“嘿嘿……”
　　“只是你再不放手的话我就无法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说不定会见血，要试试吗？”
　　“好嘛好嘛我知道了，前辈你千万手下留情……”
　　“关灯之后就不许发出任何声音了，也不许贴过来，更不许抱我，听到没有？”
　　“听到了。”
　　在这之后，这家伙总算是消停下来，一晚上相安无事，否则我可是真的会起杀心的。
　　第二天是闹钟把我叫醒的，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已经走了吗？他倒是听话。
　　我慢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愣了一会儿，就起身去卫生间洗漱，结果刚出房间就闻到厨房里飘来一阵香味，紧接着一个金色的脑袋就探了出来：“——啊，前辈你醒啦？前辈早安！”
　　……这家伙怎么还在！
　　“早饭就快做好了哦，等下我们一起吃吧？”
　　“……嗯。”
　　怎么，这家伙还负责做早饭的吗？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有他的帮忙我还真是省心不少……
　　而且他还很贴心地给我准备了日式早餐，煮了味增汤，味道也确实相当不错……
　　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十分危险的念头——要是黄濑能住在我家每天帮我做饭的话，至少吃饭这件事就可以不用发愁了吧？——但这不是明显把人家当苦力了吗？这是利用啊利用，这样不行，绝对不行！
　　“前辈，好吃吗？”
　　“嗯。”
　　“啊，真想每天都给前辈做饭啊……”他叹了口气说。
　　“啊？你是家庭主妇吗？”
　　“前辈，我是说真的哦，我是真的很想给前辈做饭，这样的话连我自己吃饭都有动力了呢。”
　　“我说了，只准你住这一个晚上。”
　　“前辈，求你了……而且前辈也希望我能好好吃饭长胖一点吧？”
　　“……”
　　“午饭我也给前辈准备了便当哦，前辈记得拿。”
　　“……”
　　“今晚也吃土豆炖肉吧？冰箱里的五花肉吃完了这次就放牛里脊怎么样？想想就觉得很好吃呢。”
　　“……”
　　“对了今天是垃圾回收日，要扔的东西我已经全部整理好放在门口了，前辈出门记得带走哦。”
　　“……”
　　我放下筷子，抬头看见黄濑低着头趴在对面的桌子上，指尖不停地在桌子表面划来划去。察觉到我的视线之后，他就抬起头咧开嘴冲我笑起来。
　　“……唉，我真是服了你了。”
　　“嘿嘿嘿前辈最好了！”
　　于是平时都是去学校食堂糊弄一下午饭的我，今天第一次提着盒便当上班了。
　　午休时间，我在办公室里打开了饭盒，结果刚一看到里面的内容就立刻慌慌张张地扣上了盖子。
　　……黄濑这家伙是疯了吧！在米饭上用海苔摆出个爱心是要闹哪样啊？！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在办公室里吃？！
　　周围的老师们纷纷笑着表示笠松监督这是谈恋爱了吧今天居然是爱心便当哟？然后都围过来想要观摩。我只好对他们说这是我自己做的然后抱着饭盒不让他们看到米饭上的爱心。
　　等我回家之后就去找那家伙算账！
　　下午的训练一结束，我就一路飙车回到了家。怒气冲冲地刚一开门，就看到黄濑穿着围裙举着汤匙从厨房迎了出来，笑嘻嘻地对我说前辈回来得正好最后一道菜马上要出锅了，这次牛肉炖得特别嫩前辈你先尝尝。说着他就把放了一块肉的汤匙递到我嘴边，我想都没想就先尝了一口，然后骂人的话就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好吃吗？”
　　“……好吃。”
　　刚说完他就兴冲冲地又跑回厨房里了，根本不给我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算了，看在他土豆炖肉做得这么好吃的份上，这回就先放过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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