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与叶的秘密

The magic is magic

十字柿籽

2024/12/26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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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过去了，意味着这个学年过了一半，而每年一比的魁地奇学院赛也提上了日程。很不幸，葛叶之前参加了球员选拔，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击球手替补。听起来还不错是吗？特别是当格兰芬多队里已经有了两个比游走球还游走球的韦斯莱，这意味着除非出现什么意外，葛叶根本就不用上场。但是队长奥利弗·伍德是一个满脑子只有魁地奇的人，他才不管什么替补不替补的，只要是队员就要在积雪还没消尽、阴雨绵绵的大清早冒着雨训练。
“都六年了！我们有着这么强的队伍 ，却一次都没赢过斯莱特林！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抽出一切时间训练。”伍德嚷嚷道。
“梅林啊，”弗雷德抱怨道，“谁能管管。这在我们找到一个天才找球手之前几乎没可能。”
“说不定现在外面正在下大量的找球手？”他的兄弟装模作样地手指交叉望着礼堂模拟阴雨天气的天花板。
那个兼职找球手的队员嘟囔着塞下一块烤土豆：“让伍德去接一个回来吧，我还是更喜欢守门一点。”
伍德监督着每个人快速塞下早饭，收拾好东西去魁地奇球场。葛叶仓促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又看了一眼拉文克劳的长桌。自从天天起这么早后，他再也不能偶然地遇见并不经意地看着叶吃早饭（隔着长桌）。
拉文克劳的人总会忘了饭点，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埋在图书馆或寝室里，这算是学校里的共识。……与其担心这个，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等会儿的训练吧，葛叶默默地想。

在这忙碌的几个月里，他们输掉了与赫奇帕奇的比赛——本来比分咬的很死但对面的找球手挽回了分数——失去了与斯莱特林一较高下的机会。但有失去就有获得，葛叶又获得了充足的睡眠和正常的早饭时间。
夏季学期的课程进行到一半，教授们忙着布置各种作业和论文。下午是无聊的魔法史课，葛叶随手抓了几个奶油杏仁糖打算上课吃。正当他把东西朝包里塞的时候，韦斯莱兄弟告诉了他一个振奋的消息，他们的性别转换软糖研发成功了。“我们为了你的软糖，甚至搁置了自动骂人颜料管的研发！”他们嚷道，塞给他包好的几块糖。
这让他无比期待愚人节的到来.

4.1号，从早上开始，就有学生陆陆续续收到一些恶作剧礼物。伪装成无害柠檬糖的、吃了舌头会烧个洞的酸味爆爆糖；一使用就会变成叽叽作响的橡皮小鸡小鸭的假魔杖，还有吃了舌头会变得肿大无比的太妃糖，全出自韦斯莱兄弟之手。格兰芬多的长桌格外热闹，韦斯莱哥哥的墨水被换成了一定时间后会自行消失的特殊墨水，他恼怒地嚷道要写信回家，弗雷德和乔治嘻嘻地笑着逃走了。
平常叶的位置是不会有猫头鹰光顾的，他坐在桌子尽头，也不太用担心掉落的羽毛会搅进粥里。于是他旁观着隔壁热闹无比的桌子，一边慢慢地吃早饭。
随着一阵羽毛的扑棱声，一只谷仓猫头鹰落在他面前伸出一条腿，喙张开发出“咔哒咔哒”两声。叶有些惊讶和疑惑，他慎重地解开猫头鹰腿上的小包裹，它收回腿，啄了两下叶的面包边，飞回了猫头鹰棚。
不是学生的私人猫头鹰，而是学校的公用猫头鹰，叶思考了一下打开包裹，里面躺着一颗彩色的糖纸包裹起来的糖。不是柠檬糖，也不是太妃糖，看起来是一颗非常无害的牛奶草莓软糖。他想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格兰芬多的长桌，把糖放进口袋里起身去上课了。
从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回来，已经是午饭时间，叶盛了一块黄油煎三文鱼，拿了几块椒盐土豆，小心夹起蛋挞放在盘子边缘，又拿了一些夹着培根鸡蛋和生菜的手指三明治。他无视若隐若现的视线，平静吃完了一餐，拎起书去了图书馆。
两个小时后受书架后传来的视线干扰，叶放下书叹了口气，他卷好羊皮纸把书包放回宿舍后，起身去了地下室里的魔药课教室。当他抱着一箱一晃动就会叮当作响的药剂出现在一楼楼梯口时，视线又出现了。叶微妙地瞟了一眼前方的岔路拐角，神色如常地走去庞弗雷夫人那里。
半小时后，叶又出现在医务室门口，他朝着拉文克劳塔楼的方向走去。
在经过走廊的一个拐角时，他突然加快步伐，并在走了约10步后潇洒转身，果然看见了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葛叶。
“……呃，真巧。”葛叶慌乱地打了个招呼，手不自然地背到身后，在挤出一个笑容的同时思考自己脸是不是变红了。
“我之前从来不知道，原来跟踪也是拉古萨家族的家学渊源之一吗？”叶轻声问道。
他见葛叶没有回答，便又问：“那么亚历山大·拉古萨先生，您对我今天一天的日程还满意吗？”
自己正儿八经的姓名被叶一字一句慢慢念出来，让葛叶感到莫大的羞耻，他连忙解释道：“呃，这中间有点小误会……”他心里没底气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前发遮住了脸，叶只能看到他发红的耳朵尖。
见此，叶从口袋里掏出那颗糖，看见那颗糖葛叶似乎更想把自己藏在拐角阴影里了。叶问道：“这个，是葛叶送的吧？你想捉弄我？可以。”他说着就打开了包装纸，作势要塞进嘴里。
葛叶慌忙冲上来，语无伦次地说：“呃关于这个，我觉得，呃还是在没人的地方吃吧……”
“所以？是加了什么？”叶饶有兴趣地问，“加了love potion ?吃下去后第一眼看到葛叶就会发了狂般地爱上你？”他本意是打趣，毕竟迷情剂是高年级学生才会学到的配方，调配成功率很低，再说——把迷情剂加进同学的食物里会违反校规。
但葛叶听到这话超级慌张地大声反驳：“才不是！”他激动到抬起头，叶看着他红透了的脸蛋，不知为何觉得葛叶皮肤还蛮不错的，摸起来应该很光滑……真奇怪，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叶把这个念头赶出了大脑。
葛叶还在絮絮叨叨地反驳他关于迷情剂的猜想。“怎么可能！”他说着，“哈？我为什么要加这种东西给你？”“你脑子什么时候坏掉了吗？”
听到这些语气冒犯的话，叶却完全没有生气，他带着好奇跟在葛叶身后去一个据说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希望这个地方里庞弗雷夫人的医务室近，这样如果我不幸舌头烧出一个洞，可以及时找她帮忙，叶想。
在一幅穿着奇怪芭蕾舞服的巨怪挂毯对面，葛叶小声念念有词道：“给我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房间，给我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房间，给我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房间。”
不觉得“不会被人打扰”有点暧昧吗？葛叶同学？叶摇摇头，把脑子里浮现出的各种奇怪念头赶出去。
一扇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空白的墙壁上，看起来和学校里其他教室的门一模一样。葛叶打开门，嘀咕说：“我还是头一次告诉别人这个地方。”
“诶——真是我的荣幸呢——”叶拖着长音回应道，也进了房间。
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房间看起来像一个休息室，几张坐垫随意摆放在矮脚桌周围，边角还有一圈像吧台一样的桌子和高脚凳，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叶会选择“温馨”——一个温馨的小型派对举办地。
叶把糖塞进嘴里。
不难吃，这是他心里的第一个想法。随后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小了n号的紧身衣里，他靠在矮桌上，看着自己的头发逐渐长过肩头，打着卷落下来。叶感觉自己矮了不止10cm，手指也从骨节分明的纤长变得更圆润，他，或者说她，性别上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女性。
葛叶最初的计划是在叶变成女的后狠狠地嘲笑一番，以报复那天叶眼里带着的调侃之意，但当他看到对面的叶后却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通常来说，可能是因为下垂眼的缘故，叶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忧郁，当然，他灰色的眼睛里也确实透出一抹blue。当他变成女性后，眼底的这抹蓝变得更为明显，让葛叶忍不住想起那个月光下拿着魔杖指着自己的叶。那天月光模糊了他的轮廓，让叶看起来虚幻如梦，处在此与彼的间隙之中。
而现在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叶”，也不像是会存在于此处的人，或者说在葛叶的认知里，他现在更像贵族家的小姐，这让他一下次回到了家族聚会里束手束脚的姿态。
“嗯？怎么了葛叶？”叶有些疑惑地看过来。
“嘶……啊，没什么。”葛叶拘谨地说。
“为什么这种表情？”叶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
“呃……就是觉得，你还蛮像女生的，说话方式语气词之类的…？”
“诶？我没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叶捏了两下自己面前的刘海，掏出一个发夹将一边卡了起来，“我平时就这个语气说话吧？”
“总之就是…嗯嗯…各种各样的……”葛叶甚至无意识清了清嗓子，带着从未有过的清澈嗓音。“你要是假扮女生出去绝对不会暴露。”他诚恳地说。
“很抱歉我没有什么假扮女生的癖好，”叶说完又问：“这个糖大概有多长时间的效果？”
“三个小时。”葛叶答。
“那就要过宵禁了。”叶说。
宵禁……不知为何葛叶突然想起来，今天叶抓到他跟踪的那条走廊，好像就是那天晚上遇见叶的那条……
“所以，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用不可饶恕咒？”他还是问了出来。
叶的胳膊搭在桌子上，一手托着脸思考了下，他把有些碍事的长卷发拢到脑后，对着葛叶露出了个笑脸：“很好奇？”
对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少女”，葛叶觉得自己的脸绝对烧起来了。叶这家伙，变成女生的话，还挺可爱的……他脑袋晕乎乎地想着兄弟变成可爱萌妹这种漫画里的王道剧情，一边大脑光滑地说出了：“天、天气真不错呢……”
叶被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表现逗笑了。
葛叶看上去想把脑袋埋进桌子里，于是有求必应屋回应了他的需求，给他的口鼻无缝接上了一个柔软的软枕。
叶饶有兴致地看着突然出现差点把葛叶闷死的软枕：“葛叶，这个是怎么做到的？”
“……在脑海中想一想想要的东西就可以。”葛叶把软枕举起来挡在自己和叶中间，就好像这样可以缓解他的尴尬似的。
房间回应了叶的想象，在桌子上浮现出一面化妆镜。叶对着镜子又拨弄了两下刘海：“今天也很可爱。”在葛叶小声的“有人会对着镜子夸自己可爱吗”的吐槽声中，叶又对着镜子笑了笑。
“给葛叶讲个故事吧？”叶说。
“又是麻瓜的故事？他们那些虚构的魔法根本就不会奏效，树枝插花盆里根本就……”葛叶意识到说漏嘴猛地打住了话头，他有些心虚地瞄了两眼叶。叶貌似今天心情很好，一直笑眯眯的，于是他又躲回到举起的软垫后面。
“插进花盆里了呢。”叶笑着用了个肯定句。
“……随手当垃圾扔进去了而已。”
“啊啊，葛叶会用泪水浇灌它吗？”叶拉长了声调，像在唱歌剧。
“才不会嘞！”
“说不定会有小鸟过来筑巢喔？校内的话，我觉得猫头鹰的可能性最大。”
乱七八糟闲扯了几句后，叶叹了口气：“但我曾经真的以为魔法就是那样子的。”
“什么？”葛叶问。
“我在孤儿院收到那只猫头鹰寄来的信之前，一直以为魔法是那种会带来幸福的东西，会带来衣服、会带来食物、能打败邪恶、能让我走到幸福的道路上去……”
“呐，葛叶，魔法是可以被用来杀人的。”叶定定地看着葛叶。
葛叶放下了软枕，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严肃起来的叶。
“在我五岁的时候，”叶缓缓说道：“我还有着父母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可爱妹妹。就在一个傍晚，我割草回来，爸爸躺在院子里，妈妈在床上抱着妹妹，他们面容狰狞像是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可身上却没有哪怕一处皮外伤。麻瓜社会把这定义为猝死，而没有亲戚的我只好住进了福利性质的福利院。”
“如果我就这样无知地继续当个麻瓜，相信除了自己之外全家都死于意外猝死，可能也是好事。”叶沉默了一会，“但是我在11岁那年收到了猫头鹰寄来的信。”
“魔法的学校，像梦中存在的东西，魔法，我有魔法！魔法可以使家人死而复生吗？……我至今没查到。但是我学到的魔法告诉我了另一件事，”叶面无表情地说：“我的家人是被黑巫师用黑魔法杀掉的。”
葛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叶继续说了下去：“麻瓜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知道世界上有巫师的存在，而黑巫师却可以以一些无聊的理由虐杀麻瓜取乐。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当我把魔杖对准那只老鼠的时候，我竟然能理解了，因为当人沉浸在支配感中时不会对自己能轻易摆布的东西产生怜悯之心。”
“只是有一点……”叶苦笑一声，“有一点我一直没有办法完全想开……如果在11岁接到霍格沃兹的入学通知是我注定的命运，那我的家人本该是可以合法知道魔法存在的，那些可以自动打扫卫生、自动烹饪、自动修理，闪亮亮的、童话故事一般的魔法他们本该是可以合法看见的，但他们只来得及看到魔法的黑暗面就死去了。”
叶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真可爱，如果我妹妹还活着，可能就长这样吧，”他露出了一个极浅的微笑，“葛叶要是想举报我使用不可饶恕咒也可以哦？”
“不，我当然不会举报你！总之，对不起…”葛叶感觉自己的良心遭受了暴击，只觉得自己说什么都像一片羽毛一样轻浮。他懊恼起来，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一切不合适的恶作剧、包括刚才的吐槽，他对着一个有幸存者综合征的人都干了什么……他甚至有些极端地想，叶干脆对自己来一发钻心剜骨吧。
“我听说葛叶到格兰芬多是个意外？”叶突然转换话题问道：“除了你之外全家都是斯莱特林？”
“诶？呃这个，各种各样的…原因。”葛叶有些没适应话题的跳跃。
“这样，”叶一副思考的样子，“分院帽当时有跟你说话吗？”
“为、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当初分院帽想把我分到斯莱特林来着。”
“啊？”葛叶惊讶地张大了嘴，看起来能一口气塞十个巧克力蛙。（他完全忘记自己第一次见到叶还觉得他应该进斯莱特林。）
“嗯，想要变强，也有野心，”叶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分院帽那尖细的声音：“该把你分到哪好呢？斯莱……嗯？嗯、嗯、这样的话…获得宝贵的知识也是一种变强……拉文克劳！”
“它当时就是这样在我脑子里说的。”叶耸耸肩，变成女体后有些宽大的袍子随着动作从肩头滑落，他把它们拢了起来，“我还以为它在每个人脑子里都进行了一番纠结呢。”
葛叶回想起那天分院帽说的话，他有些不自在地捏着软枕边缘垂下的流苏：“嘛……那家伙确实有些话痨。”
看来葛叶被分到格兰芬多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呢，叶想。
“明明人家都跟葛叶说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了，唉。”叶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看着葛叶局促不安的样子，他又笑了笑：“如果哪天想找个倾听者的话，我会很愿意自荐的。”
就在这时，叶变了回来，他上下摸了摸确认没有残留什么不该有的器官，又调整了一下衬衫的领口说道：“回去吧。希望路上不要再遇见麦格教授了，我今天可想不出什么新理由。”
葛叶站起来，仍然有些愧疚：“我的意思是，我真的抱歉，我不该捉弄你的——”
“开玩笑的，我没有妹妹。”叶说。
“啊？”
“友情提示，”叶轻声念了句荧光闪烁，魔杖尖冒出一团温润的光，“铛——铛——铛——，12点，现在已经是四月二号了，你猜我说的到底哪句是谎话？”
葛叶白发覆盖下的大脑里掀起了一阵思考的风暴，任由叶自然地牵着他的手走了。
真好骗，叶想，愚人节中午12点之后就不能捉弄人了，完全是傻瓜。

在那之后，时间飞快地流走了，期末将近各科教授都布置了各种各样的作业，论文的长度铺起来可绕休息室一圈。学生们每个人都在图书馆或者空教室里愁眉苦脸地写几行掏出卷尺量一下，随处可见被咬秃的羽毛笔。连久违能晒到太阳的室外草坪上都坐满了绞尽脑汁记下例如妖精叛乱的年份、魔药材料切片和粉末的功效区别、欢欣咒的使用要点的学生。
一科一科的考试结束，每个人脸上的笑意也一点点增多，这意味着暑假要来了。最后一门考完，走廊上约着出去玩或者交换地址的学生比比皆是，葛叶在人群中寻找着，穿过走廊，穿过草坪，终于找到了在黑湖边上喂巨章鱼的叶。
葛叶喘着气，巨章鱼正在从叶手里卷走最后一点面包，它浮出水面的腕足拍打着水面，激起岸边一圈圈的水波涟漪，阳光下波光粼粼。
已经完全是夏季了，黑湖边上的树木郁郁葱葱地生长着，时不时飞起几只鸟。湖边的草长得茂盛极了，几乎已经到膝盖，葛叶深吸了几口气，胸腔里都充满了夏季的草木清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叶。
“嘛，这是我的地址。如果——如果你想的话——”葛叶挠了挠脸，“——随便拜托一只猫头鹰，它们都会为你送信的——或者说，呃给我你的地址，Leo会去找你的。”Leo是葛叶的私人猫头鹰，一只神气的雕鸮。
叶的眼睛亮起来，也许是湖水的反光吧，他小心收好了那张纸条说：“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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