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感

相簿｜短篇合集

同霜

2024/12/23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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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SamaelxGabriel/MichaelxLucifer**
天使时期的日常向

“喀”
瓷质茶杯被轻轻搁回茶碟，路西斐尔享受着忙碌公务中难得的一丝闲暇，新制的茶清新适口，香而不涩，使天使整个紧绷运转的思维网都放松下来。
副官的位子空空，拉结尔写完的文书整齐垒在他的桌上，只等所有者回来完成最终的装订。
　　
炽天使长并不会插手每个炽天使所负责的领域。路西斐尔深谙在其位谋其职的道理，对于同僚们深入精炼的工作内核，或者某一领域与某一领域的融合分裂，他从来不多言语，只是按照规定进行一次又一次的修正和录入。
　　
某种意义上，撇开这些繁杂的记录工作，仅仅负责观察和记录炽天使们工作的炽天使长或许是炽天使中最清闲的一位。
　　
路西斐尔性子很淡，谈不上热心，也谈不上柔软，所以对同僚们分分合合的领域和关系都不太在意。时间的洪流会推动所有的事物前进，除了神，没有谁能抵挡时间的流逝，比如逐渐增长的友情，愈发深刻还滚雪球的工作，拉结尔前往图书馆的次数，沙利叶越发抽条的身高，拉斐尔更多花样的烹茶手法，以及——
　　
以及——
　　
“这是从阿卡罗带来的星彩水母，很可爱吧？”
加百列捧着一个透明罐子，愉快地向自己的兄弟展示不远万里带回来的特产。
他这回下界是帮海妖精解决水源污染的问题，路西斐尔曾和阿卡罗的首领打过交道，那些古怪又孤僻的妖精刁钻又高傲，达成一致的辞令让整个思维网都要累得瘫痪，身为神使工作时还得态度和气不能随意斗侃，不然他能把阿卡罗气到又羞又恼还不好意思断交……压抑本性不是好事，时间长了会成心病，病久了会变态。想到这儿，路西斐尔决定要是下次需要和阿卡罗交涉，就让加百列去好了，至少一根筋的生物只会让别人难受而不是自己难受，加百列天性敦厚纯良，心如琉璃透明，万一出了什么事，神会原谅他虔诚的真心的。
不过这都不是路西斐尔考量的重点，水之君主显然和阿卡罗那帮海妖精相处融洽，这个不轻易与外界物品流通的族群甚至赠送了活物让他带出来饲养。路西斐尔瞅了一眼加百列手中那个罐子里奇光异彩的生物，略抬了下手示意那个待客专用的沙发，让加百列把身上厚实的行囊卸下说话。
加百列穿得严严实实，一层遮风挡雨的斗篷裹身，里面是各种功用的背带，放着一些不知用处的零件，普通的长袍在最里面，衣摆垂至脚踝，露出穿着蒲草编制的鞋的双脚。
看起来磨损严重的披巾系在脖子上，风尘仆仆的衣着并没有遮住他轻快的双眼，也没有压住他轻盈的身形，加百列摆了摆手，改单手抱着罐子：“我先来你这里登记一下，马上就回去了。”
　　
他将装着星彩水母的罐子端到路西斐尔面前，再次把话题放到这个神奇的生物上：“不说这些，来看看这个小家伙，是不是很可爱？”
　　
加百列对生命的审美自有一套规则，路西斐尔曾经想过，或许是他身为生命之源水元素君主的缘故，才让他拥有不同寻常的审美。
对着颜色混杂到精神污染地步的水母，路西斐尔只看一眼便觉得头疼。他掩饰性地拿起一卷公文，将它展开的同时淡淡笑了一下，含糊地说：“看到就知道是谁将它们带回来的。”
他目光在莎草纸上一扫，上面字迹板正，字体大小间距都像是拿模子印刷出来的，不用看末尾署名也知道是萨麦尔的字迹。
他拿起笔，眼睛一目十行看过内容，略感头痛，但唇角还牵着一抹从容的笑意，不慌不忙地同加百列闲聊：“你想好将它们养在哪里了吗？数量虽然不多，但恐怕在罐子里待不了多久。”
　　
说完，他没怎么动过的手指无意识收紧了一下，他想起加百列每次回天国都会带些伴礼，路西斐尔这儿是次次不落的，还会因为有拉结尔和亚夫结留下多多的一大份。
他抬起头，正巧对上他兄弟纯净的蓝色眼眸，电光火石间，路西斐尔冷静地开口：“如果这次你要送我这个，原谅我没办法每天抽时间照顾它。饲养宠物对我来说有点奢侈，它在我这里得不到足够的照料。”
　　
加百列笑起来：“我知道的。”他眼睛弯弯的，像是两轮新月，“路兹养的话肯定没时间换水喂食，所以我只是拿来给你看看。”
　　
“感激不尽。”路西斐尔细微地笑了一下，心中松了口气，面上不动声色地将萨麦尔寄来的文书卷起，“那你打算养在哪儿？伊甸？恐怕那儿没什么适合这些深海出来的小家伙，除非你一直看着。”
　　
加百列毫无察觉，高兴地与他分享自己的计划：“也没有这么难……它们的繁殖季就快到了，我打算找个大点的鱼缸先度过孵化期。”
星彩水母的幼虫孵化时会散发绚丽的光，就像云雾状的星云，所以得名星彩水母。路西斐尔恍然一哂：“难怪他们会将这个送给你。不过，我想你的家已经不足以提供它们的落脚之处了。”
　　
加百列的宅邸并不大，除了几间客房，其余的房间被塞满了星相学书籍和一些私人性质的研究，再来是日常使用的地方，被以实用主义为目的的水之天使用家具填塞满满。比房子大得多的反而是宅邸外围的百合花田。
　　
加百列弯弯眼睛，被戳破也没有不好意思：“是这样。”他坦诚说，“不过萨缪说他那里还很空，我们已经说好了让它们住在火星天。”
“那正好。”
路西斐尔淡定地将公文原封不动地装好，萨麦尔在处理惩戒事务时冷厉高压的作风已经让许多天使有过微词，甚至在会议中同亚纳尔和查德西尔等炽天使起过争执。萨麦尔性格冷漠，争执中态度更加漠然，也不会给同僚台阶，常常需要加百列或者米迦勒这类关乎巡卫、审判的炽天使从中说和，好让会议继续下去。至于争执的结果，每位炽天使主持的领域虽然互有联系，但大体依旧独立，萨麦尔没改过念头，所以至今依旧保持他的风格为所欲为。
路西斐尔对他这般行事没什么恶感，只是他明白写在脸上的无法沟通总会让需要和他打交道的天使感到头疼，不过知人善用的炽天使长和其他单纯想要通过沟通交流解决问题的炽天使同僚不一样，他向来会另辟蹊径，迂回达到自己的目的。
　　
“既然你要去萨麦尔席下那里，就顺路把这个给他。”路西斐尔将刚重新系上银灰色缎带的公文放到加百列手中，然后端起茶，借着茶杯的掩饰叹了口气。
“没问题。”加百列将公文收好，听见路西斐尔叹气，垂下的眉眼隐隐有些疲态，果然开口关心，“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路西斐尔淡淡笑了一下，道：“没什么，还是上次那件事。”
提起那件事，加百列就知道事情的大概了：“是那次啊…还没有解决吗？”
　　
“差不多吧。”路西斐尔抿了口茶，“亚纳尔席下已经写了三封信到我这里，希望我能斡旋一番，他估计认定找萨麦尔席下是没事什么用的。”
病急乱投医不过如此。路西斐尔示意加百列自己把文书拆开查看，一边喝茶一边等待水天使阅读完毕，目光扫多他认真的神情，自在地品茶。
但也不算错，毕竟他确实知道如何对症下药。
　　
“萨麦尔席下其实很好交流的，”加百列莞尔，他先为好友解释了几句，“亚尼感性一些，可萨麦尔席下性格耿直，陈情反而会让他摸不着头脑。直接同他就事论事分析会好一些。”
像是想起什么趣事，他眼中笑意明亮许多，路西斐尔想到他的兄弟教养沙利叶时怜爱的神情，觉得与此时别无二致。
沙利叶心性还是少年，情有可原，与加百列待久了，路西斐尔也把他的副手当做自己的幼弟看待。
但同为创世天使的萨麦尔嘛……
　　
路西斐尔按了按眉心，有些说不出地后背发麻。
“话说回来…”路西斐尔道，“你那里没有地方养水母，放到萨麦尔席下那里……虽然他没有你这般频繁的远行，但你确定他会养这些？”
　　
加百列答：“他是说到做到的天使，不过那样太麻烦他了，我也不好意思这样拜托他。这些日子我会时常过去的，而且，”他停顿了一下，露出愉快的笑，“养在他那里，应该能一起看到卵孵化！星彩水母的幼虫脱离母亲时，会像流动的星星簇拥在一起，是很美丽的景色！”
　　
“就算你这么说，”路西斐尔有些无奈，提醒水天使不合理之处，“你们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你也无法时时在……”
　　
加百列一脸信心满满：“所以孵化期那几天我去他家睡，一定可以看见的！”
　　
是了。
路西斐尔想。
就是这个。
　　
时间的洪流推着一切前进，阿撒兹勒领着看守天使下界，乌列留在宇宙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拉斐尔治病的方式越发自由，贝利尔一天比一天懒，拉结尔开始试图带亚夫结出门逛街，萨麦尔主动开始社交，加百列逐渐照顾萨麦尔，友情在岁月中生根发芽，路西斐尔觉得没必要干预同僚们的社交关系，包括他尚且亲近的加百列、拉结尔他们，反正与他也没多大干系，万一拉结尔擅离职守，路西斐尔还能找到机会把公务全压给他……
　　
就为了一起看一个水母。
加百列兴致高昂可以理解，但萨麦尔呢？居然愿意陪他一起胡闹？
即使是加百列的兄弟路西斐尔，他也不认为自己会有兴致浪费时间顺着加百列，甚至担着大半夜突然被从床上薅起来，就为了看水母的风险，一起做这些胡闹的事。
路西斐尔与加百列接触相熟的时间比萨麦尔长许多，他知道加百列不可能没看过星彩水母孵化期的时候，究竟是每一次都如此兴致勃勃，还是因为想要萨麦尔一起看才如此高昂？
加百列性格确实热情不假，但并非不知礼数的天使，相反，他相当会体察他人，从不让亲友为难，除非他觉得——萨麦尔是可以大半夜冲进卧室被薅起来的天使。
　　
他们才开始接触多久，竟然已经如此亲密了？

路西斐尔觉得有些不对，思索一回却找不到异常的地方，唯一不对的地方，只有他们如此之快建立的友谊。他眉间浮现一道细微的皱，仔细凝视加百列一眼能望到尽头的明朗神采，忍不住说：“加百列。”
他并非想插手加百列的事情，但这感觉过于奇怪，就像是冥冥中有什么推动着这一切，让他们不断地前进，前进。
　　
水之君主歪了下头表达疑惑。
　　
“你不觉得，”路西斐尔斟酌着词句，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个委婉又没有那么委婉地问话，“你和萨麦尔席下最近有点缺乏距离感？”
　　
加百列脸上神情变得空白：“？”
　　
第一句话说出来后，后面也变得轻易起来，路西斐尔很少谈论别的天使的隐私，他觉得这些交往属于私密，与他无甚关系。路西斐尔抿了下唇，提起茶壶倒了些茶，慢慢的注水声响起，伴随着他的话语：“太快了。”他说，“我不了解萨麦尔席下，但我知道他这样一定有什么蹊跷——我并非怀疑他的品行，也非质疑你们的交往，只是这太快了，加布。”
　　
他低声唤出兄弟的昵称，他平日里一贯用敬称，无论对谁。只有某些时候，他会收敛起他浮于表面的平淡，展露自己的敏感。
　　
“快吗？”加百列似乎没察觉到气氛的变化，迷惑道，“萨麦尔席下是很有趣的天使，卡麦尔和斯拉欧加也很可爱，和他交往是件愉快的事。”
　　
路西斐尔一瞬间地怀疑，他喜爱养孩子的兄弟加百列莫非是因为萨麦尔那儿的两位小天使才会和萨麦尔交好。但他很快为此轻哂，摇了摇头：“萨麦尔席下的态度很怪……之前从未有天使与他交好，他也不在乎其他天使。我同他没什么交往，或许是我多心吧，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们的目光对视，似乎在进行一种无声的交流，很快，加百列微笑起来：“抱歉，路兹。没有他的同意的话，我无法告诉你缘由，但我能保证萨麦尔席下没有恶意。我们共事了许多年，虽然不曾过多交往，但他的品格我们都有目共睹……就像亚尼来找你帮忙，萨麦尔席下或许也想有所改变。”
　　
路西斐尔雪青色的眼睛凝视着他的兄弟，淡紫色的眼瞳在白日的光线下色泽柔软，却因为它的所有者展现出理智的冷意，他似乎有所触动，嘴唇微动，然后道：“这就是他送你耳坠的原因吗？”
　　
加百列知道这是路西斐尔向他表达不再探寻的信任讯号。他笑起来，不甚在意：“那只是意外，你明明知道的。”
　　
路西斐尔抿了口茶，哂然轻哼：“不知轻重。”
　　
加百列笑：“好啦，这一点我没法否认。”
　　
路西斐尔瞥了他一眼：“我是说你。如果对方不知道界限，你至少该多注意些。”
　　
加百列挠挠头：“没办法……路兹，他在摸索，需要引导和鼓励，虽然有点儿笨，但很可爱不是吗？”
　　
路西斐尔的目光犀利冷峻：“你绝对是瘾犯了吧。”
　　
加百列睁大双眼：“什么瘾？”
　　
路西斐尔看着加百列似乎真的一无所觉的神情，喝了口茶，把“养小孩瘾”咽回喉咙：“你绝对有一天会引火烧身的。抱有戒心，加百列席下。我建议你最好注意一下同僚间的距离，萨麦尔席下无论怎么说是创世天使……”
　　
路西斐尔顿了一下，他想起萨麦尔与加百列、米迦勒和沙利叶都是死亡天使，米迦勒负责审判，沙利叶负责守护，加百列和萨麦尔，一个负责引导新生，一个负责带来死亡。
他觉得那种不对的感觉又浮现了，但闪现的灵光太短，让他什么也没抓住。
　　
思维网细密的编织着，路西斐尔没能想多久，加百列的话让他把这些瞬间抛之脑后：“路兹……说到距离感，你才是没资格说这种话的天使啊。”
水天使欲言又止，眼睛看了看路西斐尔亮金色卷发下若隐若现的耳朵，耳垂的部位有鲜红的色泽一闪而过。
　　
路西斐尔一哽，庆幸自己已经把嘴里的茶咽了下去，不然他一定会当场失态被茶水呛到嗓子眼，他拿出手帕擦拭根本什么都没有的嘴角，掩盖了自己诡异抽动的嘴角。
　　
他说：“我和米迦勒席下……是多年的朋友。你难道不是吗？自创世，你、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加百列无辜的眼神简直把“可我没有耳钉啊”写在脸上。
　　
路西斐尔：“……总之我和米迦勒席下的情况不一样。”
　　
加百列用十分严肃的眼神瞅着他：“可是路兹，你耳朵红了。”
　　
路西斐尔：“………真的不一样。”
　　
加百列用委婉的眼神继续看他，似乎在说“炽天使长说这样的话真的好吗”。
　　
路西斐尔感觉自己接受了巡卫天使长官一次无形的拷打。我对米迦勒和你对萨麦尔不是一样的心思。路西斐尔险些半晌没有把这句露老底的话说出来，但他克制住了，他正想着要怎么避开这些话题说服加百列，就听见他的兄弟又丢下一枚杀伤力巨大的爆破魔法。
　　
“贸然拉开距离会让对方伤心的哦，你最近都不跟米卡一起睡了，米卡看起来挺困扰的样子。”加百列直白地诉说他的担忧，目光看着路西斐尔一动不动的身形，“我以为你们闹别扭了，原来是这样啊。”
　　
“……不是这样。”路西斐尔道，他的身体紧绷，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虽然挣扎，但他面无异色，唯有亲近的天使才能看出他风轻云淡下的挣扎。
　　
而在他的面前的恰好是水之君主加百列，粉蓝色眼睛的炽天使纠结的望着他的兄弟：“路兹，”他的目光真诚，“炽天使还撒谎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路西斐尔：“………”
　　
他深深地、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无言地看着加百列半晌：“笨蛋是不会懂的。”
路西斐尔低声说，他摆了摆手：“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记得把文书交给萨麦尔席下，你应该也是赞同亚纳尔席下的提案，如果能游说萨麦尔席下改变想法，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还有，下回阿卡罗出使，我打算推选你去。”
　　
“好。”加百列温顺地应承下来，犹豫地看了看路西斐尔，“那我先回去了？”
　　
路西斐尔说：“一路顺利，我会为您祈祷的。”
　　
加百列脚步慢吞吞地离去，路西斐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半晌，突然坐起来，将凉透的茶一饮而尽：“您可以进来了。”
他平静地说。身侧传来推开窗户的声音，一个披着棕色披风的身影敏捷翻了进来，他取下遮住脸的兜帽，一头石榴似鲜艳的红发露出来。
米迦勒提着一个麻布包，佩剑在背后也用粗麻布裹起来背着，显然也是从天国外赶回来。他先是微笑，一尘不染的灰色眼眸看过路西斐尔有些疲惫的脸：“发生什么了？”
　　
他走到路西斐尔身边，脱下沾着灰的手套，手指替炽天使长将耳边的一缕发丝顺到耳后。
　　
路西斐尔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米迦勒什么也没听见。光之君主高尚的品格让他做不出偷听这种事，估计是感到有其他天使在他的办公所里，便在楼顶坐着等待。
他握住米迦勒的手，上面的皮肤干燥温暖，他将脸贴上他的掌心。
　　
“……没什么大事。”
路西斐尔说：“你觉得加百列会说服萨麦尔更改判决吗？”
　　
米迦勒想了想：“我也说不准。双方应该是有意改变的，但缺乏一个有效沟通的桥梁。如果加布能充当中间的天使，会是件好事。”
　　
“好事吗……”路西斐尔低声重复，他的心中划过一丝极快的不安，不知从何而起，米迦勒的手掌传递着十分温暖的温度。或许是他神经太敏感了，路西斐尔想，难不成真被萨麦尔那无厘头的礼物给吓到了？明明收到礼物的加百列都没有一丝紧张感。
他微笑一下，又恢复了平日里淡定的样子，“那就承米迦勒席下贵言。”
　　
他从桌前起身，脸上的手顺势滑下，路西斐尔抓住米迦勒的手，不轻不重地扣住他的手指。
　　
“今晚打算留宿吗？”

他微笑着问。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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