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说教

【黑花】绝情公子寻爱记

Marfa

2024/11/21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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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站在一旁，看着妹妹悉心听取十一的教训，实际上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了何方。

帐内除了十一低沉严厉的话语，剩下的便只有沉默。

这是一次十分严重的教训，几人虽知彼此皆为暗卫刺客，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但即使是高手往来，也不会如此毫无还击之力，被那人三招之内解决，除了十一，无法碰其一丝一毫。

“想知道为何输吗？”

帐内的声响停止，几人互相不动声色交换眼神，暗自打探进来的黑衣人。

那人低头面向坐在椅子上的十一，对对方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十一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松口气说道：“公子但说无妨。”

得了领头的同意，瞎子也从旁边拿了个藤椅，大大咧咧背坐在帐门口，剑鞘磕在土地上也毫不在意，站在床尾的十八看着，十分嫌弃地偏头皱了眉。

瞎子装作没看见，两手撑在腿上，沉了口气开口：“承蒙各位担待，接下来一月内我暂且会留在你家主人府上。不过放心，没有解大人来找我，我也不会去打扰你们。”

躺在床上的十四问他：“哪家门派？”

瞎子歪头认真思索一番：“无情派？”

十六接上弟弟的话：“不像。”

无情派多使刀，讲究人武合一，刀法直来直去，此人却分明和他们这些人更为相似。再者像他这般武功，怕不是内门张家人，那便更不会用剑了。

十六断定，此人必定是在说谎。

瞎子掏出枚玉牌，随手扔到十一怀里。

几人惊讶看向十一，看对方皱眉点头，内心都有些动摇。

瞎子伸手，十一轻轻将玉牌又抛了回来，待到收回里衣，这才接着继续说下去。

“突然来当然比不上各位值得解大人信任，除了些小事，我该做的应当也只有帮帮你们八位了。当然，你们的小兄弟——十九，我也会回头找他，年纪小，理解还是困难一些，比不得各位。”

早做早完事，回头再给解雨臣解了血毒，他便能早点一身轻松。

此八人基本功扎实，但或许是师门潜规，做师傅的都怕万一，留个后手在所难免，这一来二去，流传下来的功法都缺个四五式。八人里除了十二十七两姐妹是十一的徒弟外，其他都不外乎从六扇门的老师傅留下的人底下出来，给朝廷当狗，留个心眼子在所难免。

瞎子也不好明说，这规矩现在大多数门派也都不甚清楚，看十一的样子，他对剩下五人一一点提时候也没有多么惊讶，只认真听取。

你看看，这以前老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怪不得现在能出来的天才少了，能看的寥寥无几，都是因为以前那群家伙心眼子太多。

瞎子讲完，起身拿起柜子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解渴，转身倚着柜子对着十一说道：“你是崆峒派出身？”

“正是。不知阁下您是如何看得出来的？”

瞎子看着他慢悠悠说道：“身上如此坚硬，应当是随时有多种武器在身，所谓‘奇兵’。而你与徒弟二人——”，瞎子转头看向那头的十七，“一人使苗刀，一人使枪，分明不是趁手武器，新练的，所以想冒险试试克制我？”

十七暗自心惊，手心不自觉地开始出汗。

瞎子不赞同地“啧”了一声，慢慢摇头：“自己的武器都不敢使出来，难不成以为不趁手的就有用吗？”

枪为百兵之王，即使是他，遇上真正的使枪高手，只要一击便会落败。若是他擅长的地方那自然是能有的一拼，但演武台这种开阔之地，就像枪最适合的战场一般，最适合发挥。

这道理二人自然不会不懂，明知道他应战便是底气，也想拼一把，这不是冒险，而是自负。

而身为刺客，又哪来的理由用这般显眼的兵器？

“若不是你家主人叫我对你二人手下留情，说不定得比那两兄弟躺的时间更久。”

瞎子将茶杯放下，转身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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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侧脸看着来人慢悠悠骑马上身，开口问他：“训话完了？”

瞎子跟着其他人的动作也踢了脚马肚子，营口的烽火堆太过旺盛，让他眼睛有些发烫，不适地伸手遮住眼前对着解雨臣说道：“你那些手下，是从你爷爷那边刚接手吗？”

解雨臣看他的动作，内心有些疑惑，按下不想先回答他：“.....是，他们都是爷爷底下培养多年的人，为何突然这样问？”

瞎子轻蔑地笑了一下：“果然，怪不得不听话。”

解雨臣有些不自然地眨了眨眼，闪躲着目光开口问他：“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们要学的不多，你应该要学的比较多。”

用人之术别人教得再多，也只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真正上手才知道万事开头难。

这九个人虽说没有不二之心，但终归是换了主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考量。哪怕是最听解雨臣话的十九，也都和其他人一样，不仅在亭子里捏着东西，比武时也百般劝阻。

表面上看这是护主，担心解雨臣的安危，实际上是对这位新总领的能力不信任，觉得他行事考虑不足。

瞎子瞄了眼，解雨臣抓着缰绳的手又紧了些，不禁内心叹气：还是太年轻了。

“也许以柔近心在以前是不错，但如此能力出众的九人，他们和你爷爷待的时间太久。”

解雨臣一时没有出声，低着头不知道思索了多久，才抬眼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谢谢。”

瞎子这下终于咧嘴笑了出声，本想告诉他这个也得改，但又觉得有趣，便没有再话语里暗示说教他，聊起了明天成王大婚的事情。

当今圣上的兄弟姐妹中，共有三人，两位公主已成亲多年，只剩这位成王，因年岁差距大，到了今年行冠礼便马上由圣上指定成婚。

长兄如父，成王便是由皇上看着长大的，和太子年纪差不多。两人感情也好，这婚礼更是尤为重视，连带着几位极为亲信的大臣，与皇后一同亲自操办。

明天不到天亮，解雨臣便要收拾带着人进宫排查，将情况一一交予天策首领。婚宴只用另一位少卿出席，正午之前返回解府，今日在东、西市有各种活动表演，远比今日要更多些人手。

解雨臣不可能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把他放在自己看不到地方，谁知道这人会干出什么事，想叫瞎子跟着他护着安全就行，但有些地方，以瞎子的身份又进不去，便生出来心思，不知道该不该暂时把牌子给他。

瞎子看出他的纠结，对他说道：“我跟上你就行了，对吧。”

解雨臣这下放心，点头回他：“是，我能看得见你，你也能看得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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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将香点着，吹灭了些火苗，插进桌上的香炉，这才转身躺到床上。

花大价钱买来的香对他的作用越来越小了，瞎子知道，自己能睡着的时间慢慢又开始减少。

在等待睡意到来的这段时间，瞎子觉得自己一直思考的事情好像有了点苗头，掏出胸口那块黑色的润圆吊坠，举到空中细细观察。

捕捉到这一小片中的一丝异动，瞎子内心恍然大悟。

他终于意识到，这并不是他和解雨臣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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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安治四十四年，解雨臣还是个卫尉寺丞，这个闲职放在他身上，便是给他时间跟着手底下一起去做事锻炼。

接到指令，益州一处偏远山村传出有人不断失踪，却又突然无事返回家中的各种消息。信报里说，当地官府形同虚设，后来再也无人报官，邻里也没有摩擦，看起来百姓们都安居乐业，其乐融融，一片大同。

后来衙门便也经常关着门，县令基本上在家无所事事，拿着那丁点俸禄，倒也没有私底下贪银子，十分清洁自好。

解雨臣走在街上，人人守着规矩，吆喝声和一般城镇并无不同，脸上也并不是一副喜气洋洋，就像寻常街市一般，可解雨臣却觉得浑身不舒服。

按理来说，镇上来了一群陌生人，或多或少眼神上，私底下也都有些议论消息，可镇上却好似他们是寻常人一般，一个眼神都没有多给，话也没有多问。

入了夜后，一行人睡得十分香甜，虽说是这益州水土不同，但几人在此期间都衣食没有什么不适应。

一连查了几日，十几人都无所获，便准备过几天打道回府，直到有一天，有一人中午贪吃，跑到后厨多找了俩馒头，晚上便也少吃了些，多喝点了酒水，夜里尿急，起来才发现，这镇上夜间竟然空无一人。

此人连忙将睡得如死一般的众人挨个戳了腰打醒，众人这才惊觉，原来一直被这些百姓下了药。

解雨臣当即叫大家收拾好东西，做了手脚，第二夜循着镇上乌泱泱一群人的脚步，跟着走了不知道多远，明明路上连个火烛都没有，这群村民竟然摸着黑，井然有序地往山里一处洞府里走去。

守门的是两个一看就知道会武功的人，看样子还不是普通练家子。十几人等着这二人警惕观察后，放下闸门，这才拿着东西，撬开闸门摸黑进去。

越往里走，洞府里越复杂，分岔越来越多。

却不知为何，他们分开行动，过了一会儿总是会汇合在一起。

解雨臣内心有些猜想，便开口告诉大家：恐怕他们已经中了对方的连环阵。

事已至此，却也没有回头路了。

几人无法，这下不再分头岔开，一同继续前行，洞府里的墙壁上渐渐多了火烛，这般用量，恐怕得花不知道多少银子。

解雨臣取出腰上别的布包捏在手里，随时准备着，一旦被人发现，就朝前面扔出去，里边的雾粉至少能争取个几瞬时间。

就在几人心惊胆战地往里慢慢行进的时候，两侧的墙壁上出现的东西越发不妙。

“血.......好多的血！”

有人气声惊叹出声，解雨臣转头问身后那位年长的前辈：“这是？”

前辈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这下所有人面色都有些发白：这墙上的大片血迹，竟然全都是人血。

解雨臣耳朵一动，立马抬手示意，所有人听令立刻停下脚步。

忍着不适，解雨臣耳朵贴上墙壁，其他人也纷纷效仿，一同探查。

里面......有刀剑划开的声音。

不少人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下意识摸了下脖子，还没等解雨臣细心数有几把武器的声音，便听见突然有激烈的声音传来。

“......是......是你！”

听着有一急促的脚步声渐渐由大到小消失远去，解雨臣内心挣扎一番，听见再没传出有人倒下哀嚎的声音，便转头打手势，让大家先按兵不动。

转身，他突然看见来时走过的洞口已经变化，变成了两道岔口，其中一个已经被做了标记，应当是他们进来的。

解雨臣站起身，大拇指窝在另一手掌心，指尖转向另一条洞口。

众人转身也惊奇眼前所见，得了解雨臣的点头示意，便一起往身后另一条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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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s:
核心手下共九人，从十一到十九，实际能力排名顺序并不依据数字顺序；十一是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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