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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蜥】正版卡带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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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生物学家还是医生?” “……”结晶体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看向眼前红发绿鳞的变异者。出于某种不知出处的亲切感,他如实回答:“神经内科医生。之前主要在试验特定生物毒素的临床药用价值……” “好极了。能看懂这上面的字吗?”那位变异者指指墙上的告示。 告示板上的文字由歪歪曲曲的字符组成,结晶体不认识其中任何一个,却能读懂它们连起来的含义。他试着将告示标题译为英文念出来。 “实验室安全注意事项?” “没错。读完这个,然后你就可以跟我进去参观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吧?和你一样,我也是'卢基诺·迪鲁西',你可以叫我'初始'——顺便一提,他们之所以这样称呼我,是因为我是第一个响应窃梦行者呼唤、进入梦境实验室的个体。一般而言,我会负责一部分新人接待的工作。” 2、 听上去十足荒谬。结晶体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梦中了,却依旧能控制自己的所有行为——既然是梦的话,那出现任何古怪的事物都是合理的,不是吗? 3、 初始帮结晶体唤出命令窗口,把自己的id卡往那个半透明的悬浮窗上一贴。随着“滴”的一声,他们面前的巨大金属门豁然洞开,出现在结晶体眼前的,是大到望不见尽头的洁白室内空间。各式各样或眼熟或陌生的仪器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而实验台之间则有数不清的、和初始长相极为相似的变异者在忙里忙外。 这确实字面意义上是结晶体“梦中的实验室”。如果把他理想中的研究所具象化为影像,那大概就会是眼前的场景。 “大部分'卢基诺·迪鲁西',出于天性的求知欲驱使,都会走上科研道路。巧合的是,无论来自何种世界,我们研究的方向往往相互有重合之处。这就构成了梦境实验室成立的基础——我们把各自世界的研究成果集合汇总在一起,构建起庞大的知识网络……” “听上去是不可多得的好事,甚至好得有点过头了。”结晶体的目光从一开始就没有从那些仪器上挪开过:“所以,参与进来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初始咧嘴笑起来:“代价仅仅是在睡眠时期征用大脑的算力。这里的时间体感被加速过,一个小时相当于整晚的睡眠。醒来以后你会觉得异常疲倦,可能需要再额外补一觉,没有别的了。” 4、 “那些和我长相一模一样的个体都来自与'主世界'——请容我这样称呼自己的世界——非常相似的平行世界,这类个体在梦境实验室中占绝大多数。这些世界的科技水平大约和你那边的相差不大,第二次工业革命正当热潮,《物种起源》刚刚出版。” “而这个实验室的真正所有者,窃梦行者,来自距我们一百多年后的'未来世界'。他现在暂时不在,但我建议你有时间和他接触接触,毕竟与'未来人'交谈的机会可不多见。” “那边的三位分别是紫乌头、红藻和蓝矾,他们与我基本上仅有配色上的区别。据不完全统计,鳞片、毛发与虹膜的最终显色会受变异前后的饮食、温度和光照情况影响。可能还有别的影响因素,但我们尚且缺乏足够的变异前个体样本来做定量实验……” “脸上缠着绷带的那位是异变,他来自'魔法'这种神秘侧力量存在的世界,那儿的基础物理法则和主世界都有很大出入。” “角落里的是’镜像反转’,表面上看着与我一模一样,但如他称号那样,他的惯用手是左手而心脏在右侧。他的世界一切化合物结构都与主世界对应体互为手性。” 初始将这些未来的同事一一介绍给结晶体。这些迪鲁西面对新人展现出的态度相当友好,虽然也有几个沉溺于工作中无法自拔、头都没抬的,但大部分会停下手上的事情和他打招呼,视线在他背后的大片结晶簇上逡巡。 “你知道的,他们没有恶意而只是好奇——毕竟你这样外表明显异于通常的个体往往属于特殊的世界。虽然我们已经事先侦测到一部分你那边的情况了,但总归没有来自本人的一手信息详细……” 5、 他们一路交谈一路前行。看完工作区,初始又领着尚且意犹未尽的结晶体穿过另一道金属门,来到了休息区。 刚一踏入休息室,结晶体就听见了相互打斗的声音。 “那个戴着狼头面具的是狰,”初始司空见惯般不紧不慢地开口,“被我们发现的时候就只余下一具兽性驱使的躯壳,自我意识已不存在。推测是通过某些方法实现了精神的物质化、'机械飞升'到别的维度去了。” “而地上被压着咬的那个是比尔,一个倒霉蛋,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不被允许进入实验室的智慧个体。被他摸过的仪器似乎都会出问题,我们还正在寻找'他就是运气太差'以外的原因。” “嘿,我听得见!”比尔看起来对这种评价相当不满。他竭力挣扎着拧腰想要翻身,蹬着双足试图踹开死咬住他手臂不松口的狰,很可惜收效甚微。 初始唤出命令窗口,从道具栏里调出了什么东西。他把凭空出现于手中的骨棒亮出来,而狰立即松开比尔抬起头,随着骨头的扔出“嗷呜”一声化为一道残影。 刚刚进门的红鳞先生歪头躲过飞过去的骨棒:“悠着点……先生们,看我带来了什么?” 满屋子的卢基诺(除了咬着骨头不松口的狰以外)都将视线投向他怀中。目光交聚处,红鳞双臂之中拘束着的,是一位尚未变异完全的、人类形态的迪鲁西,只在颈间生着浅色的嫩鳞,在四周高大变异者的包围下显得尤其弱小可怜又无助。 6、 “这里是地狱吗?我还以为天堂地狱都只是神学家的虚构……”这位人形的迪鲁西强作镇定。 “不,当然不是。放轻松,你还没死呢。”红鳞先生见他不再作徒劳的反抗,便将其放回地上。他踉跄了一下站稳脚跟,终于意识到四周这些爬行动物形态的怪人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于是开始环视四周打量自己的处境。 “只有灵感超过一定阈值的个体才会被允许进入这里,而尚且未变异完全就达到标准的案例相当稀有。让我猜猜,你应该是从事艺术类职业的吧?”初始发问。 “……我是石匠。” “共济会的石匠?罕见的职业选择。” 狰叼着骨棒凑了过来,把脑袋往新人手里蹭。石匠有些迟疑地摸了两把狰的白毛。 “看来他很喜欢你。”红鳞先生说。 比尔这才缓过劲来,狼狈地从地上勉强爬起,整理好被压皱的衬衫。他心有余悸地看着狰乖乖咬着那根腿骨递回初始手里,忍不住抱怨:“为什么他从来不咬你们只咬我?” “犬科动物一般不会攻击社群中地位更高的个体。”初始顺便也摸了一把狰的狼头,而狰就像一只真的狼那样张口吐着信子喘气,信任地翻出肚皮来,“你应该庆幸于狰还是这种有活力的状态,不然……” 初始话音还未落,狰就仿佛是嗅到了什么一般皱起鼻子来。他迅捷地起身,快速缩回角落里的小窝里去了。 比尔的表情由不满转为惊惶:“……女巫又来了?” 6、 “什么是女巫?什么叫又来了?”结晶体满腹疑问。 但比尔很显然已经惊慌失措到无暇回答他的问题:“应该不至于吧?窃梦不是才加强过实验室的隐蔽性吗?说不定她只是路过而不是——” 比尔话还没说完,他的身形就如同信号不好的老旧电视机画面一般闪了一闪。他只来得及脱口而出一句“该死”就消失在了原地。 “造访的女巫会从在线的迪鲁西中挑选四到六个带走一段时间,”初始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啜了一小口,“比尔往往会锁定其中一个受害者位置,而剩下的则一般会随机抽取。别太担心,后果仅仅是回到自己世界后失去那段记忆并精神错乱一天左右罢了。” “……”结晶体无言了几秒,然后那位未变异完全的新人,石匠,也跟着一闪后消失了。 “我能先离开吗?”结晶体考虑着借口——毕竟他是在和坎贝尔同居,精神错乱让人丢下工作照顾着实很不方便。 “噢。”初始看他一眼,立即会意:“又是一位拥有伴侣的。没问题,你可以先回去……” 初始叫出命令窗口轻轻一点,而结晶体立刻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上浮—— 7、 “迪鲁西先生……迪鲁西先生?” 结晶体在坎贝尔的呼唤声中醒来。他侧着身子动了动脑袋试图抬头,而剧烈的眩晕感瞬间让他又躺了回去。 “您是昨晚没有睡好吗?有没有发烧?”坎贝尔抹开前发,把额头贴到他额上,“已经八点半了。您之前好像做了什么噩梦,我叫了您好几次,但您一直没有睁眼……说实话有点被吓到了。” “我没事,”结晶体揉了揉这年轻人的脑袋,不禁失笑:“我现在又没有人类的体温,这样是量不出来什么的。你去工作好了,我只是需要再睡一会。” “好吧。”坎贝尔看起来还是有点忧心:“早饭已经在桌子上了,记得趁热吃。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呼叫我……那么,我走了?” 8、 这年轻人出门往外走了几步,又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东西忘带一般折返回去。 他回到床边,弯腰俯身。 结晶体此时已经再次沉入睡眠中。他神色放松,胸口安静地轻微起伏,身上的结晶簇一半被毯子遮盖着,另一半在早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看上去确实并没有什么大碍。坎贝尔安下心来。 他小声说出表白的话语,轻轻将脑袋凑过去,在结晶体的脸颊上印下一个临别吻。 “早安,好梦,迪鲁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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