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 【藕饼】莲池里的小龙君

【藕饼】莲池里的小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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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呼噜葫芦芦呼噜噜

2025/03/19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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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光来的时候，哪吒正陪着敖丙看杨戬送来的书。
火一般的莲已经彻底将不算大的灵池占据，暖色的天光落下来，池水上稀薄的晚雾也被染上了红。两人依偎着坐在池中央的莲台上，哪吒一双手捧着书，一双手搂着敖丙的腰，一双手轻抚着后者显现出的龙尾。敖丙软软地半躺在哪吒怀里，与他头碰着头轻轻说话。
西去取经的故事一页页，由那墨线勾勒的小人儿演绎出来，十分生动有趣。哪吒与孙悟空相熟，多多少少在偶尔喝酒的时候听过那猴子一肚子酒水后的醉话，正好在这种时候给敖丙讲一讲当初孙悟空在信里报喜不报忧背后的隐情。他垂下眸子，便能看见敖丙亮晶晶的专注眼神，对方的手安稳地落在自己揽着腰的手臂上，从微微发着凉意到现在已经完全被他的体温所侵染。他清晰地感受到胸口曾经焦灼痛苦的空洞被柔软的无名之物填满了，平静下来的火焰正随着敖丙的心跳鼓动，像是一只即将在黎明中首次振翅的雏鸟，又仿佛这具藕塑的躯体终于结出了一颗活生生的心。
仅仅是知道敖丙在这里，在自己身边，哪吒生命中的残缺便被这个认知彻底修复了。他忍不住低下头去，将脸颊轻轻地贴在敖丙的额角。小龙玉润的龙角在他脸上戳出一个圆坑，并不痛，但敖丙仍立刻就抛开了面前的故事，坐起身来轻抚他的脸。哪吒几乎要因为这个触碰满足地轻哼出声。
可惜敖丙随即越过哪吒的肩看见了正走过来的敖光，“父王！”小龙摇了摇尾巴，池水漾起欢快的涟漪，莲花泛起连绵的红浪。即使见到了父亲，敖丙也不想从哪吒的怀里离开，就这么扑在原处向父亲伸手。
所幸龙王对自己的小儿子实在溺爱得没边。他踏入池中，握住儿子伸向他的手，不动声色地探查了敖丙的状况。“你们在看什么？”敖光不客气地坐到莲台之上，挤得中坛元帅往旁边挪了挪地儿。
哪吒完全没有放开敖丙的意思，当着这位父亲的面占有欲十足地搂紧敖丙的腰身。
“是清源真君送我们的画本，上面讲了斗战胜佛当初取经路上的故事。这上面的小人儿还会动呢！”
敖光一看就知道是杨戬和孙悟空的手笔。“倒是有些巧思。”他简短地对这份礼物做了点评，挥挥手将莲池上飘忽的薄雾聚起来。“正好今儿父王教你一个打发时间的小把戏。”
随着龙王的灵力，原本又轻又薄的雾气渐渐厚重地堆积起来，有栩栩如生的景色和人影在期间出现，正是方才哪吒和敖丙所看的那页故事。这可比单纯的墨线小人有意思多了。
“这是模仿的蜃气，以前——以前我年轻的时候琢磨出来打发时间的。”敖光将口诀交予敖丙和哪吒，“你现如今恢复的很好，想来清醒的时间会渐渐增加。只是暂时还得继续待在这宫里，耍着玩玩打发下时间也好。”
敖丙乖乖吃了父亲喂的丹药，可哪吒一直不言不语搂着自己不放松，他只好将尾巴伸到父亲怀里。
看着儿子鳞光闪闪鬃毛柔顺的尾巴，和李哪吒莫名挑衅的眼神，敖光实在是一言难尽。正待说些什么，一只小巧的青鸟嗖地从外面飞进来，伶伶俐俐落到他肩上，啾啾啾一阵叫唤。他又叹气，在心里叹。“陛下召唤，为父这就先去了，待忙完这些事再来看你。元帅，有劳照顾我儿。”
哪吒酷酷地“嗯”了声，伸手把小龙的尾巴也捞回来。
敖丙有些舍不得父亲，可想到既然是天帝陛下召唤，定是什么要紧的事，只好乖乖点点头，目送父亲随那青鸟离去。
“那我们来试试把画本的故事搬到蜃气里？”哪吒掐诀将已经溃散的雾气又凝聚回来，试图捏出一个个影像。可不知为何，那幻影总是无法凝结成型。中坛元帅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哪个咒诀落他手里不是手拿把掐轻轻松松的？竟然被这么个闹着玩儿的小诀窍拿捏了？
敖丙看着一团团勉强成型的雾气团儿稍稍一动便噗地一下散开来往复循环，都快被面红耳赤的哪吒烧掉了。他伸出手，覆在哪吒手背上。“哪吒，我们一起试试呀。”他笑眯眯地对愈发急躁的哪吒说。
他们的灵力自然而然地便融到了一处，有种余生便来的理直气壮。敖丙精细地引控着二人共同的灵力塑造出形体，哪吒随即为捏出的幻象涂抹上鲜活的颜色。无需言语，他们也合作得天衣无缝，不分彼此地调动对方引出体外的灵力共同塑出一番天地。
他们看了猪八戒撞天婚配女婿，笑得抱作一团，差点从莲座上滚落进池水里。只可惜这之后敖丙便觉得困了。他得化回原身潜进池子里，等待下一次苏醒了。
敖丙看着哪吒，眼睛湿漉漉的满是不舍。“我下次醒过来的时候，能不能……能不能还请你来，跟我说说话？”
哪吒那颗新生的心脏仿佛被小龙尾巴上柔软的毛毛挠了挠，抖得快原地融化。“我不走。”他对敖丙说，用鼻尖蹭了蹭对方的，“我就一直在这儿，等着你。”
“可……”三坛海会大神很忙吧……听鲤鱼儿的说法，一百年里有九十九年又十一个月都在外征伐邪魔堕妖。
“之前陛下说了，给我放假呢。因为我要照顾你呀。”
“可我睡着了，你一个会很无聊。”
“所以，你要好好休养。等你好起来，就该轮到你陪我了。到时候，我去哪儿，你就要陪着我去哪儿。”
无法抗拒的倦意海浪般席卷上来。敖丙在闭眼前非常认真地对哪吒说，“好。”
银色的龙安静地睡在灵泉里，守护着他的天神轻轻将亲吻落在两支秀气的龙角之间，与他沉入同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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