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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浮城
19 明月当空的那一座
Pryd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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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在寒冷的旷野上跋涉,脚下是干枯的沙地,头顶挂着一轮圆月。月光让他想起夏都那个混乱的夜晚,他当时庆幸天上没有月亮,然而心里明白自己不过是在试图自欺欺人。他是漂泊者佣兵又是可靠的兄长,是族长之子又是不成熟的晚辈,“某人未通姓名的朋友”不过是很早之前的另一个身份。这些没一个假的,但正因如此,它们针锋相对地谁也不放过彼此。 “斑大人?”有个声音打断了他,斑讶异地注视宇智波镜仿佛凭空出现似的,从漆黑的树林中走出来。他衣服很整齐,不像经历过打斗,但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他自己却像浑然不觉。蓝色的、血一样的查克拉流进领口,又从袖口流出来,顺着手腕淌下。镜注意到他的视线,抬起另一只手擦了一把,可他双手破损得更严重,肢体形状都有点散了。 “没关系,”他自顾自地解释,“新封印还不太适应,过几天就好了。您要去哪儿?” 说话间,他脸上又一块“皮肤”掉下来。月光太亮了,照得他脸色苍白,因而伤口流下一道河流般的蓝线也就格外刺眼。他伸出手去堵,但无济于事。斑想像上回那样用幻术,但镜的手臂在他掌中直接失去实体,让他抓了个空。 “我没事,”他努力让流散的查克拉重新聚成形状,又问了一遍,“您是要去见我姑姑吗?” “……是,”斑只能如实回答,“我再不去,就只有战场上见了。” 夏卫八近在眼前,他的族人们现在都知道少云驻扎在那儿。有的说决不可亲族相残,还把远在昭明城的族长搬出来,说他一心想恢复和本家的关系;有的觉得既然拿了火之国的钱,就该为他们好好办事,却答不上来万不得已时要不要杀死血脉相连的人;也有的,比如他矢志舅舅,就反问,火之国难道就真心相待了?我们去催了多少次,春晖守不还是没写那封该死的信。 斑瞒着大伙儿偷偷出来,因为他觉得这样不行,争来争去毫无建树。少云毕竟以姐姐的身份招待过他,就算不亲近,好歹也混了个脸熟,应该说得上话。镜却抬手擦了一把脸,叫他还是回去,因为少云根本不会见他,也不会听他说,兴许备好了埋伏,打算等他一进城就扣住也说不定。 这话让斑没法不仔细掂量:“怎么,你是从城里专门出来警告我的?” “不是,”镜摇摇头,皮肤随着动作扑倏倏掉下来,“但是她对我讲了当初的事情,听上去非常的……” 他卡壳了。斑等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他是在找合适的措辞,还是思维没跟上——他得庆幸为镜构成身体的查克拉不是红色的,不然这幅宛如七窍流血的景象在明晃晃的月光下,不知会有多刺激。他也没心情再管少云,直接上前,用幻术控制住了他。 正常来讲,除非故意,他并不会看到别人的记忆,但这次似乎不同。他前脚进入镜的精神世界,后脚直接踏进了少云重新编制封印的那个晚上,听见她说一百年前两国交战,雷之国丢了整个山南藩,国都也被迫迁到了北边;老国君被憋屈的和约气得一病不起,新国君继位后收回给几个大忍族的赐田换成俸禄,换他们以后受王家调遣。 当时的宇智波家也有一些田地,但地处高寒,要是国君说到做到,当家臣反而日子更宽裕些。大多数人都算得明白,唯独族长本人不愿意。凑合了几年过不下去,他带着一小部分人出走,再没回来。 斑一边受着这些信息干扰,一边一丝不苟地引导镜收回对查克拉的控制。他让火焰变回少年白净的手,让沿手腕淌下的蓝线退回原点,让伤口愈合,破碎不成样子的面容恢复光洁。这样就好了,他满意地想,虽然他并不特别在乎镜长什么样,却看不下去他这么落魄。 “……就是这么回事,”镜恢复知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一点儿破碎痕迹,“因为当初那群人分裂家族的缘故,他们坚信,您和您的族人也……” 话音未落,他忽然抽出双刀,蓝焰沿着刀刃伸出,斑急忙向后跃起,突然钻出的咒缚便没缠住他,反倒缠住了镜。缚锁接二连三出现,追着斑的脚跟,斑躲了几下,落地回身,须佐能乎的长刀像切金箔一样把它们切断。镜则没那么好运,他被锋利的丝线一举切成几截,幸亏不是血肉之躯,转瞬又能重新聚起形体。手里剑投向他反被熔化,恰恰暴露了追兵的位置,让他拖着走样的人形追了过去。 追兵见逃不掉,便转身刺出尖刀,镜侧身避过,顺势拽住他的胳膊,一把摔到地上。他发出一声痛呼,越过镜朝斑叫道:“你果然在通敌!” 斑听见他的话愣了一下,眨眼工夫,铁线般的网就将他捕获,顿时像浑身贴满水蛭。对方的同伴此时也现身了,好几个人朝镜扑去,可其中一个刚嘲讽完对方只派了个孩子,下一秒就被贯穿胸腹,变成一具面目全非的焦糊尸体;另一个准备偷袭的悚然一震,少年便像鬼魅般贴到面前,他还没来得及喊,就被一刀劈成两半。 剩下三个被这阵势吓住,镜脚下没停,焚风裹着砂石和落叶逼近。几个人转身就跑,映入眼帘的却是不知何时蔓延到身后的漆黑影子,在月光下张开血盆大口。 其中一个吓得腿一软,刀锋转瞬就到,他瘫坐在地,只见高悬的明月下,少年连睫毛都纤毫毕现,他被艳蓝的鬼火缠身,鲜血在白净的手腕上蜿蜒,面容却不可思议的宁静。那一瞬间,这将死之人仿佛被迷惑了,竟生出认命的想法来。 然而下一刻,另一个人影精准地落在咫尺之遥,伸出蓝色巨手盖住了他。斑仗着外骨骼保护,持刀挡在了席卷一切的蓝焰前。死里逃生的追兵愣住,他本是来抓斑的把柄,却反而被斑救了。他看见斑的眼睛,在月色下瑰丽又妖异,和宇智波镜手上的血一样红得刺眼。 “原来如此,”他听见镜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澈和飘忽,“您选了那一边。也对,我不是您的族人,他们也早就不是了。” 追兵见斑没出声也没动作,不知听了这话是什么反应。但他能看见对面镜的表情,似乎有几分挑衅的意思,可又显得十分纯洁,乃至天真。 “我们改日再见吧,”他说,“您到时候再试着阻拦我。” 话音落下,他带着周围的火焰和地上黑而长的影子,化作一阵风消失。被斑救了一命的忍者恢复知觉,爬起来刚要张口,斑便和他擦身而过,没有停留。 斑如他来时一样,一个人默默地前行。天地间又只剩下干枯的沙地和一轮满月,照耀无边无际的黑暗群山,和冰冷的旷野。他知道身后不远处有个人跟着他,怀着或怀疑、或好奇、或二者兼有之的心情,但始终不敢上来搭话。他懒得管,任由那人跟着。 镜最后那番话当然是故意的,可他也明白实际想说什么,正因为明白,才觉得心里一阵堵得慌。又是这样,总是这样——他不耐烦地想——他的家族明明由一群相互熟悉的亲人构成,就连少云也算得上一个和善的姐姐,然而这群本应是最容易相互理解和原谅的人,偏偏聚集在一起、成为一个有自己名字的东西以后,就完全换了一副共用的偏执面孔。 他埋头往回走,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又想起很久以前柱间描述的、没名字的城邦,他嘴上说那是幼稚的胡言乱语,其实一直都记得。在他想象中,那始终是个雨雾弥漫的、虚幻的形象,如今却似乎清晰了一点儿;他觉得若真有那种地方,至少应该能容下一个宇智波镜——他的人形到底为什么会维持不住,刚才根本没顾上问——可话虽如此,柱间也好、镜也好,如今都离他很远,远得不像真实存在过。 斑正打算原样翻墙回去,突然眼尖地发现城门下有个人,正打着火把似乎在等他。火光只照亮了他一半的脸,但也足可以看出来人面色不善。 是春晖城镇守安云藏马。 “你去哪儿了,连自己家人都瞒着?”他紧盯着斑的脸,仿佛要从上面看出字来。这倒提醒了斑,他明明有意避人耳目,特意挑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做了反感知伪装。可安云藏马嘲笑他白费心机,真正发现他消失的是十二岁表弟的眼睛。 “刹那?”斑大感荒谬,镇守冷笑了一声,说你能偷溜出城,别人就不能一直盯着你吗?还说他听闻那边来见斑的也是个小孩子,还把他派去的人吓得够呛,这宇智波家可真有意思。这话触了斑的霉头,他刚要发作,跟在他后边回来的那个人急急忙忙赶上来,解释说这中间大概有误会,斑并没想勾结敌人。 斑则抱起双臂,反唇相讥说他拿钱也办了该办的事,甚至还救过镇守本人的命,有空对他疑神疑鬼,还不如先履行诺言。他说的是之前大名和筑江商量好,只要他们在山南藩立功,就放田岛回族人身边,然而立功与否是镇守说了算,大名要见到加盖了官印的信才肯放人。这段时间斑一直为此和安云藏马没完没了地拉锯。 镇守听了那人的话并没什么表示,只抬起眼皮瞧了斑一眼,回答他自有办法评判宇智波家是不是一心一意在办事。该履行的诺言,他也一个都不会落下。 “没别的意思,”他道貌岸然的样子在斑眼中特别虚伪,“只不过我手握这么多弟兄的身家性命,不能容许出岔子。你也要对家族负责,应该懂我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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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夏日结束的那一座
2 沉舟侧畔的那一座
3 木棉花开的那一座
4 渔火临江的那一座
5 野火蔓蔓的那一座
6 背井离乡的那一座
7 化雪煎茶的那一座
8 客自何处的那一座
9 天光万顷的那一座
10 心若洞火的那一座
11 高天迢迢的那一座
12 随波逐流的那一座
13 春风不度的那一座
14 志在必得的那一座
15 衰草连天的那一座
16 雾霭茫茫的那一座
17 斜阳陋巷的那一座
18 触不可及的那一座
19 明月当空的那一座
20 贪得无厌的那一座
21 剑拔弩张的那一座
22 流光溢彩的那一座
23 金玉其外的那一座
24 朝生暮死的那一座
25 劫后余生的那一座
26 分道扬镳的那一座
27 唇枪舌剑的那一座
28 得偿所愿的那一座
29 鸡犬相闻的那一座
30 相逢不识的那一座
31 灯火阑珊的那一座
32 落日熔金的那一座
33 桑榆非晚的那一座
34 气数未尽的那一座
35 沧海云帆的那一座
36 在所不辞的那一座
37 万壑有声的那一座
38 光风霁月的那一座
39 画地为牢的那一座
40 一枕黄粱的那一座
41 万家灯火的那一座
42 黄云白日的那一座
43 山高水长的那一座
44 风雪夜归的那一座
45 云开月明的那一座
46 此心安处的那一座
【番外】金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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