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 你是落在我生命里的光

你是落在我生命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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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里的斑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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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这是第一次跟俞亮一起和俞晓暘下双人棋，自从北斗杯之后，他俩几乎没有再训练过双人棋，但是长久地在一起对弈、复盘、打谱，俩人的默契度比当初毫不逊色。

现在的他们才是真的像当初给方绪吹的那样：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我都了如指掌！

俞晓暘边下棋边仔细观察两个孩子的互动，只见他俩肩膀贴着肩膀，不时对视一眼，时光会用胳膊蹭蹭小亮，脸上会有细微的表情暗示，小亮看他一眼，微微一笑，落子在棋盘上，时光又会对他笑出一个小梨涡来。

这盘棋直下了四个多小时，最终还是俞晓暘两目胜了两个孩子。

“呵呵，你们俩下的很好，我是一个人，自然是要占一些便宜了。好好训练，今年的这第一届双人棋世界冠军，一定要拿回来！”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笑到：“知道了，爸（俞老师），我们一定努力。”

俞亮一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爸，您累了吧？早点休息，明天上午九点还要去林厉老师家开研讨会呢。”

俞晓暘看看手表，“这一下棋，时间就过得飞快。太晚了，你们俩今晚就别回去了，住家里，明天我们一起去林厉家。”

俞亮时光连忙答应了。

上了床，时光还在对刚才的棋局回味无穷，“俞亮，我发现俞老师虽然退役了不再参加职业比赛，但是他的棋力并没有倒退，反而更加潇洒，就像世外高人一样，他的棋简直是深不可测！”

“那是当然的，爸爸虽然退役了，但是高质量的对局从未落下，而且他现在下棋不再被输赢和荣誉所困扰，自然就天马行空，自由自在，这样下出来的棋就会让人过目难忘。”

“对，他这样的状态就像武侠小说里隐居山林幽谷的绝世高手，就像那个《笑傲江湖》里的风清扬，还有那个《神雕侠侣》里面的独孤求败那种，又神秘又牛逼！”

俞亮忍不住皱眉，“时光，注意你的措辞，怎么用这个词来形容爸爸？！”

时光笑得咯咯咯的，“好，我用词不当，是了不起，行了吧？”

俞亮靠过去搂他，时光的警报雷达立即拉响，“你要干嘛？我警告你，这可是在你家，你要是弄出什么动静让俞老师和阿姨听见了，那就彻底社死了！”

俞亮在黑暗中脸红，“时光，你脑子里不要老是想这些，我只是想抱着你睡觉而已，明天还要早起去林厉老师家！”

时光错怪了俞亮，只好“哦”了一声，主动靠过去让他抱，忽然又觉得不对劲，“哎，什么叫我脑子里老是想这些？！我们俩到底是谁整天脑子里净想着这事？俞亮，你这是猪八戒倒打一耙！”

俞亮忍不住笑，小猪就是这么可爱，有时反应总要慢半拍，他俩那事确实是自己那啥上脑不知餍足，每回都弄得时光死去活来，“是，我是猪八戒，是我脑子里整天想这事！现在，闭上眼睛睡觉吧，不然明天起不来了。”

时光十分满意他男朋友的做小伏低，开开心心地搂着他的腰闭眼睡觉。

时光趁着几位大佬在林老师家客厅里寒暄聊天，偷偷溜到后院，果然在那里找到了正穿着水靴在给菜地浇水的洪河，林灿蹲在一边在给她的花松土。

洪河看见时光过来，笑得小眼睛更小了，“咋样？时长老，又想来给我师父浇菜地呢？”

“这表现的机会你自己留着吧，我是来看你给林老师干活儿的。对了，今天阿朗要来吗？”

“来啊，我师父特地让我叫他过来的。估计他待会儿就到了。”

林灿松完土，站起来到旁边水龙头那拧开水洗手，“时光，小亮哥呢？怎么没跟着你啊？”

“他在跟老师们讲话呢。哎，林灿，你怎么一见到我就老是要问俞亮，他又不是我的跟屁虫！”

洪河在一边笑到，“还不是跟屁虫？他就差用根腰带把你绑在他身上了！说真的，时光，我觉得你们俩比我跟灿灿，沈一朗跟白潇潇还能黏糊，主要是俞亮对你黏糊！”

林灿笑着接洪河的话，“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小亮哥谈了恋爱就像换了一个人。小时候我们跟他一起玩，根本玩不到一块儿，他除了对下棋感兴趣，对一切的游戏、玩具通通不感冒。叫他他也不理，我那时候就偷偷想，等他以后有了女朋友，他要是对人家这样就完蛋了！”

洪河把浇水管收拾好放在池子里，笑着对灿灿说：“俞亮要是找个女朋友，说不准还真是这样。可他找的是我们时长老，我们时长老那是一般的女生能比的吗？所以待遇自然不一样啊！”

“放屁吧你就，俞亮小时候就那样，没什么朋友，也不肯交际，他现在都还是这样。”

洪河感叹到：“那倒是，他跟我们，也是因为你，要不然，我们跟他怎么会有交集？”

“对呀，时光，还是你厉害，小亮哥他是被你改变的！”

三个人正聊着天，俞亮过来了，对洪河和林灿点点头，上来牵时光的手，“桑老师和林老师让我们去下双人棋，走吧。”

林灿帮洪河冲洗靴子上沾的泥，洪河抬头对他俩说：“你们先去吧，我收拾干净了就过来，还没现场看你们俩下双人棋呢。”

时光跟着俞亮回到屋里，餐桌被改成了棋桌，摆上了棋盘棋子，林厉和桑原坐着在等他俩了。

两人赶紧行了礼跟两位老师对坐了，俞晓暘在一旁观战，桑原看着他笑到：“你要不要也跟两个小家伙来一盘？”

俞晓暘摇着折扇，笑到：“先让他俩请教一下两位老师的双人棋。”

分先，俞亮时光执黑先行，右上星位开局，白棋跟左上星位。

桑原和林厉不愧是共同在棋坛征战多年的对手和战友，他们的默契度比起跟赵冰封有过之而无不及。

棋局开始不久，俞亮和时光就感受到了来自棋坛宗师组合的压力，但是初生牛犊的勇气也让他俩无畏无惧，行至121手，是黑棋优势的局面。唯一不确定的地方在于中央黑营中还存在着些许薄弱环节。

白棋从122手起，突然发力，派出一支精锐部队深入黑营左冲右突，制造事端。很快至139手，时光落子十之七打吃，封锁住白棋的最后一条逃生之路。

林厉和桑原相视一笑，140手落子十二之一，这一子如天降奇兵随惊雷乍现。

俞晓暘呵呵笑出声，看两个孩子如何应对。

俞亮和时光对视一眼，心下了然，置中腹被白棋压死的棋筋不理，另外开辟战场……

他俩拼命弥补，最终249手终，输了四分之一子。

桑原呵呵笑到：“能跟我和林老师下成这样，你们已经很不错了！”

“老师们的棋太厉害了，压迫感太强了，我和时光根本没有机会发起反击，特别是在140手以后，我们就只能像打地鼠一样，拼命弥补，疲于奔命，根本扭转不了颓势。”

“桑老师，那年您和赵老师是不是让着我们的呀？我觉得今天我手脚像是被束缚住了一般，根本无法发挥！”

桑原呵呵笑到：“那盘棋，一开始我们是想让你们来着，可是后来你们确实下得很好，胜了我们很正常。今天这盘棋，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谦让，我和林老师，还有俞老师下了几十年棋了，常下双人棋，你们和我们下只输半目，已经很厉害了。而且你们很久没下双人棋了吧？”

两个小孩笑了，的确，自从北斗杯以后他们就没再特意训练过双人棋。

“论起单打独斗，你们两个的实力已经是青出于蓝了，但是双人赛，还是要再继续训练，你们有基础，默契度也够，不用担心。”林厉鼓励他们俩到。

时光拉拉俞亮的袖子，两个人站起来致礼，“多谢老师们赐教！”

桑原环顾四周的众人，又对俞晓暘和林厉笑到：“围棋双人的比赛一直有，但是都是一些友谊赛这样的非正式赛事，各国就都不太重视这个项目。实际上，双人赛对棋手的要求更高，对两个棋手在默契、配合、相互间的信任和影响等都是考验。咱们围棋也是实打实的体育运动项目，跟羽毛球、乒乓球一样，增加一个双人项目，也未尝不可啊，是不是？”

俞晓暘补充到：“这一次，是桑原老师牵头，我，还有林老师、赵老师、邬老师我们几个老家伙向国家棋院提出了这个设想，也是为了促进我们围棋事业的进一步发展。”

洪河在一旁笑着问到：“那老师们，干啥不加一个混双的世界级赛事呢？”

桑原指着他笑到：“你看看，这些孩子的想法和我们几个老家伙凑到一块儿去了。现在的世界棋坛，女棋手的比重太小，我们在想如何能让更多有天赋有潜力的女孩子也选择走职业围棋之路，增加比赛种类应该也会有作用吧！世界杯女子围棋锦标赛已经有了，再增加混双、女子双人赛也未尝不可，不过，这些我们都要慢慢来！”

俞亮和时光惊讶地对视一眼，他们未曾想到，这些曾经叱咤棋坛风云的老一代棋手，在巅峰期过后甚至是退役之后，还能为围棋的发展如此呕心沥血继续贡献自己的力量，真的是令人钦佩。增加女棋手的比重，从而推动围棋进一步发展，是他们未曾想过的事。

那天的研讨会非常成功，俞亮和时光又分别讨教了桑原俞晓暘组合，虽然最后也是输了棋，但是却得到了比输赢更重要的收获。

时光回国后的第二个星期，2008年的围甲首先开战，第一阶段的比赛一共四场，就在方圆举行，时光的回归让建投实力大增，前四轮比赛轻轻松松拿下，获得了这一阶段的最高积分，和围达GC以及天盛地产一起排在围甲积分榜的榜首。

围甲的硝烟尚未散尽，应氏杯的预赛立即打响。应氏杯的预赛和复赛全都在北京国家棋院举行，预赛结束后两个月以后才是复赛。

俞亮和时光飞到北京参加预赛，顺利晋级进入复赛，顺便就在北京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国家队集训，集训之后就是农心杯参赛选手的选拔赛。国家棋院研究之后决定，把免选名额给了俞亮，毕竟他才拿到秋兰杯和LP杯冠军。

经过了十天的激烈角逐，最终拿到农心杯参赛资格的是：俞亮、时光、方绪、许厚、林笑五个人。

这边农心杯的成员名单才确定，棋圣战决赛的号角就吹响了，时光过五关斩六将，拿到了最终的挑战权坐到了棋圣桑原的面前，棋圣战七番棋大战即将打响。

离开方圆一个多月，俞亮陪时光回来打棋圣战，顺便备赛应氏杯。

妈妈提前去了他们家打扫了卫生，买了菜。两人进门的时候，妈妈正在厨房里忙活。

时光一进门就闻到了浓浓的香味，“鸡汤，还放了好多种蘑菇！”

他把包一扔，冲进厨房里就搂着妈妈撒娇，“妈～，都一个多月没吃到你做的菜了，想死我了～”撒开手又拿起勺来舀砂锅里的鸡汤喝。

宋护士长看着风尘仆仆的儿子，从韩国回来后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层薄薄的奶膘，这一个多月一忙着备赛比赛，又没了！

俞亮进门放好了行李，洗了手，进厨房来，“妈，还有什么需要做的，我来帮您。”

“都差不多了，你们才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不用你们。先去洗洗，待会儿就吃饭了。”

时小猪嚷着：“热死了，我得先洗个澡。今年方圆这天气怎么这么热，这都还没到六月份呢。”

时光进了主卧的浴室脱了衣服打开花洒，俞亮就进来了。看他也脱了衣服，时光惊诧，“你干嘛？”

俞亮淡定回答：“天气热，我也要洗澡啊！”

“你不会去外面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俞亮微笑，从架子上拿过沐浴露，“来，我给你洗！”

时光：……

晚饭的餐桌上既有时光爱吃的菜，也有俞亮喜欢喝的汤，时妈妈使劲浑身解数投喂两个在外征战辛苦的孩子，不时往他们碗里夹菜。

饭吃到一半，妈妈突然问时光到：“小光，你棋圣战的比赛哪天开始？”

“下周一，咋了，妈？”

“你爷爷去世以后，他住的那个房子就一直空着，我们也没去收拾一下，里面应该还有一些你爷爷留下的旧物件，明天是星期六，要不我们去收拾一下吧，整理出来，看是把它锁着还是租出去。”

时光心里一动，在爷爷的小院子里快乐的童年回忆一下子像潮水一般涌来。

那个小阁楼还是他和褚嬴相遇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正式和俞亮对弈的地方。

时光假装不经意蹭蹭眼角，悄悄拭去涌出的泪，笑着答应妈妈：“好，妈，那我们明天一起去收拾。”

说明：本章小情侣对桑林两位老师的双人棋对局来自范蔚菁老师的《棋魂妙局》中的第2届洛阳龙门杯棋圣战16强战，李康对古力，共249手，白胜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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