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 【青柒】网中人

【青柒】网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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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蓝莓

2024/12/09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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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六七跟着我一前一后地在树林中穿梭，直到我找到一块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捻诀准备张开结界。

“青凤，”伍六七看起来因为上次的事情对结界有些PTSD，一见我要开结界立马说，“聊就聊，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单独搞个空间出来吧。”

“以烂命华的耳力，如果不开结界我们说什么他都能听见。”

“……随便你吧。”伍六七不再制止，找了一个树桩坐下看着红色的结界以我为中心将我和他吞没，“就刚才那个……药王说的，你怎么想的？”

“很阴损的手段。”我回答，“听起来就像ABO文里那种Alpha对Omega的标记一样……不愧是那个人能想出来的办法。”

伍六七颇为意外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想到你还会看这种文，我还以为你除了复仇什么都不在乎。”

“……这是我小时候背着教书先生偷偷看的。”

“看样子青云国王子小时候的课外生活挺丰富多彩嘛。”伍六七说话的声音带着笑，眼底却并无笑意，“我说‘捌’为什么宁死不背叛首领，原来是这个理由。”

“只是暂时。”我纠正说，“只要研究出解药，你就能摆脱这个被动的局面。”

我的话似乎触动了伍六七，他的目光转向我，漆黑的眼瞳里写着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我还以为你会像首领一样利用这个毒操纵我。”

“我还不想像他那样最后脑袋被你砍下来。”我半开玩笑半试探地说。

伍六七听到我的话后皱起眉头：“我不想再杀人了。”

“你确定？”我问，“要找到实验资料，肯定得接触那些参与实验的斯特国科学家。那些人是把你害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你不想杀他们吗？”

“不。”伍六七摇头，“伤害已经铸成，现在把人杀了也于事无补。更何况我和你都曾经是手上沾了无数鲜血的暗影刺客，真要论起来犯下的罪孽并不比那些科学家少。要他人为昔日的过错付出生命的代价，对自己却视而不见，这未免太双标了点。”

我再一次震惊于他的言语——究竟是怎样的温暖，才能在短短两年间把他从一个杀人如麻的前首席刺客改变成这样一个善良正直到令人自惭形秽的人？不，不对，与其说是改变，不如说这才是真正的他。即便因为布满荆棘的过往沾染了黑暗与鲜血，也曾因为感情的错付受尽伤害与背叛，在历经风雨后仍会心存善意地拥抱这个世界。

“可是……该怎么找到实验资料，我完全没有头绪哇。”伍六七没有意识到我内心的波澜，继续颇为苦恼地自言自语，“不知道是不是失忆过的缘故，我对此没有任何记忆。‘捌’和‘玖’似乎知道些内情，可他们都已经死了。”

我提出我的初步设想：“斯特国和玄武国是敌对国家，即便存在和玄武国合作的科学家，对外也绝对是保密的，搞不好还可能是斯特国的叛徒。既然暂时没有头绪，那你就先当首领。”

伍六七被我的话吓了一跳：“你要我当首领？！”

“是的。”我盯着他动摇的眸子继续说，“就现在已知的情报来看，实验的初衷就是为首领提供听话好用的人形兵器，这意味着历代首领都是计划的核心参与者。现在首领刚死，首领的位置尚在空缺中，只要你抓住机会成为新一任首领，未来那些科学家自然会联络你，你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可是，”伍六七看起来像是被我的分析搞得大脑宕机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说，“我不喜欢打打杀杀，也不想当刺客组织的头哇。”

“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成为暗影刺客只是为了达到复仇目的的手段而已。”我耐心回答，“你也一样，成为首领是你拿到研究资料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我真的不擅长这个。可能是我从小被洗脑当听话的刺客的原因吧……总之我既不会管理暗影刺客，也不想跟玄武国高层有太多牵扯。感觉谋略啥的你比我擅长得多，要不然你当首领，在找到解药解绑前我继续当首席？”

我听他用无比自然的口气说出这么惊人的话，一时竟不知道他究竟是太信任我还是头脑太单纯没考虑太多：“你有没有想过假若我真按照你说的这么做了，其他人会怎么想？”

“无非就是背地里指指点点说我是禁脔之类的话，反正已经这样子了，别人怎么想我也无所谓了。”

我一怔，没料到伍六七会这样理解我话语的意思还给出了这样的答复。我低头看着他，才后知后觉地发觉从对话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坐在树墩上没站起来过，现在更是手脚并用把自己身体蜷成了一个球，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他明显不正常的肢体动作令我后知后觉察觉出不对劲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难不成你……”

“是啊。”伍六七顺着我的力道倚靠在我身上，垂着头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样，“刚才就觉得不太对劲，现在看来是……又发作了。如果你想……我不会拒绝。”

说完这番话后他索性闭上眼把头埋进我的胸口，然而垂在身体两侧攥得死紧的拳头暴露了他的内心。我握住他的拳头，手指插入他的指缝强迫他张开手指。伍六七显然很不习惯这种暧昧的碰触，但还是一点点松开拳头，摊开的手掌被指甲划破，留下带血的擦痕：“青凤你……？”

“我不是首领，没有强迫人的癖好。”我攥着他受伤的手掌说，“你没必要勉强自己，更不需要伤害自己。”

伍六七埋在我胸口的脑袋慢慢抬起来，有些茫然地仰头望着我问：“你不想做吗？你明明已经……”

“我是想。”被觉察到生理反应后我迅速后退两步拉开自己和伍六七的距离，同时撤销结界露出林间明媚的阳光，“但我希望一段关系是基于双方自愿，而非基于毒药操纵。我记得异能国有不少有特殊异能的人，烂命华也知道许多武学功法，如果你不想继续这个关系，我建议你找他们问问，说不定能找到可以替代性的缓解方法。”

“你说得对。”伍六七混杂着欲望与绝望的黯淡眼瞳因为我的话明亮了不少，几乎带了感激的成分在里面，“我这就回去找他们……谢谢你，青凤。”

明明清楚首领专门做出来用来控制柒的毒药不可能有其他缓解方法，还给他希望，美其名曰把选择权给他，好让他在幻想破灭后心甘情愿回到自己身边，简直是无耻的欲擒故纵。一个声音在内心谴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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