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录·4

与你的一万次轮回（1~5）

本sa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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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录·4

“他迷失了，以至于步临深崖边，脚下已若悬河。”

头是那样的痛……
神经几乎要被撕裂成碎片。
这里……是哪？
“那你知道如何拯救他吗？我的神明。”
拯救……谁？
神，又是谁？
“你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应该是‘你们’。”
“我……们？”
“是时候去梦中了，孩子。”
去梦里？这里，是现实吗？
直觉告诉我，并不是。
为什么会有两个空旷的声音在对话？
由远及近，一个声音是那样的年轻，而另一个则是十分的苍老。
“梦中？难道这处，不才是梦吗？”
“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梦境。你认为哪个是现实，哪个便是现实。”
“等等……你这句话里有许多我的不解之处！请别离开！”
“孩子，该看到的你还没看到，一切都会自然而然发生的，你仅需为这一切做好十足的准备。那么，出发吧……”
寂静。
声音全都……消失了？
怎么是一片黑暗……不对！我怎么会睁开眼睛？
匆忙地在脸上摸了摸。
也不对……原来是，我并没有双眼。
这里是我的潜意识。

“阿林——”
“阿林？”
林睁开了双眼，像是得到心中慰藉一样，发觉不停呼唤着自己名字的是肆。他似乎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默默守候，等待良久了。
肆投来关切焦急的目光，慌乱地望着林，但眼神中的慌乱慢慢变为心慰。肆迫使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发现林醒来后，赶忙端了杯温水，跑到林的床边。
“终于醒来了！傻瓜。”
肆准备扶睡眼惺忪的林坐起来，喝口水，却被怀里的林制止了。
“终，终于？我怎么了吗？”
“你小子一睡就是连着三天三夜！还好意思问！”
三天三夜？
林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了奇怪的人和事，神秘又古怪，似乎与自己遥不可及，却又好像近在咫尺。
林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才发觉自己的胳膊与手腕是麻木的，眼皮也是酸痛无比，就好像连夜玩了好几天的电脑游戏一样，全身上下被填满疲累感。
“好痛……”
林的四肢像是多日未使用过一样，挪动起来有种金属生锈的滞压感，脸颊也是十分的僵硬，说一句话都略显艰难。不过双唇倒是湿润湿润的，据肆说道，是肆看着自己沉睡在床上屡唤不醒，面色灰白，额头还不停生着汗，眼周发青，嘴唇干裂干裂的，肆便一直给林用湿毛巾擦着脸与身子，不敢离开。
一阵突兀的抽筋感麻痹了林的全身，林不住的颤抖了几下，力气顿时被抽空，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林眼看着自己就快倒下床去，肆眼疾手快一把捞住林下坠的身体，牢牢抱在怀中，林只得老老实实地倚在肆的怀里。
“阿林这三天里，都去哪里了？”
“一个梦。”林仰起头，望着肆向自己投来的目光，嘴微微张着，所有的话语到了嘴边却都说不出来。林心觉懊恼，又犹豫这些事能不能让肆知道，便伸出手轻轻拽住肆的衣襟，试探似的低语道：“一个幻想出来的梦。”
大男孩闻言满脸问号地端详着林的神态，想不明白为什么怀中的人怎么突然语重心长地说出这样奇怪的话语，在恍惚之间男孩也没有多加思索，只开朗地笑了笑。
“阿林是因为太困了吧，有时候做梦也是很累人的哦！既然梦都结束了，那阿林就多休息休息吧！”肆见林已经好转，没有多想，开心地咧开嘴笑着，尽量地安慰林的心情。
林点了点头，对肆笑了笑，全身的麻痹与无力之感仍未消散，像是被抽去了神经，整个人软搭搭的，可拽着肆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放下。
真的……结束了吗？
或许，它一直在延续，到不远的未来，就应验了。或者，那就是“代价”？
“肆……”
“怎么了，阿林？”
“你觉得，什么是梦？”
“梦？……嗯……虚幻的、不真实的、脱离现实的、转瞬即逝的……还有就是……本人希望得到的？啊，不对，还有说法说是梦是反的呢……阿林你说哪个才是对的啊……”
林没有回答，只是默默任由肆保持着以往的活力，滔滔不绝地谈论着这个抽象的话题。林的那只手握的更紧了，肆感觉到了林的手指传达而来的不安，便伸出手紧紧攥住了林拽着自己衣襟的那只手。林感受到了肆传递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在男孩的笑声谈论中渐渐合上了疲劳的双眼，想在这个独属于自己的避风港里小憩片刻，或者说掩饰自己此刻内心如洪涛般汹涌而来的不可抑制的忐忑。
他不想将这份不瑞的感受分担给男孩，他想独自消受下去，直至梦境结束，真正的结束，一切终归平稳之时，再将心底的这份感受从一个小小的盒子中取出。也许在那时这会被当作一个好笑的睡前故事，也许到了那个时候自己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时间的尽头属于自己和这个男孩，永远永远。
“原来是这样。”
想到这里，林忍不住地轻笑了一下。这个笑中似乎夹杂着一种嘲弄的意味，也许是在嘲笑自己，也许是在嘲笑这个荒唐的世界与无厘头又细碎的生命。林回过头，将自己的手从男孩温暖的掌心中缓缓抽出，迎着男孩担忧又疑惑的目光，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这只手，不再言语。
这不是代价，这是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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