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泽尔】通往幸福的死亡尽头

为所驯养的事物负责

奶霜波波茶

2025/04/22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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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结局——传说中你为爱甘愿被搁浅
> 时间线在勇者黑龙大战前，选择立刻动手
> 有关死亡问题/纯属造谣/含大量剧透/非常不严谨的短打

“赫泽尔，闭上眼睛。”

辛西娅喊他的名字时，眼睛里一如既往地带着笑。

“在决战开始之前，让我最后给你一份礼物。”

最后的礼物吗……？赫泽尔想，她这样说，大概是因为，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局。辛西娅一向如此——这并不是说她已经向死亡的命运妥协了，相反，她对活着的期待胜过一切。正因为期待成功，所以必须把“并不存在现实依据的飘渺念头”也纳入可能性之中，这是一种精确到令人反感的计算。

好结局和坏结局通常没谁占上风，在概率都接近50%的时候，那就和抛金币没什么区别。在金币落地之前，没人知道哪一面会朝上，但她很清楚这其中的区别，因为一面是数字，而另一面是人头。

所以辛西娅很平静，那代表着她已经作出决定。

就像刚刚那个拥抱，她轻拍着他的背，落点对应着胸腔第五根到第七根肋骨之间的心脏。

在她湛蓝如水色的眼神里，赫泽尔忽然想起很多事。

他与辛西娅一起的经历、他从她那里学到的道理、他曾有过的念头和犹豫……所有画面都像随机抽帧的电影般，遵从着顺序播放。它们缺乏连贯性，缺乏动态感，但偏偏有些从未注意到的细节，这时候冒出来了。

例如前几天醒在黎明时，窗外的鸟叫声；例如早餐桌上被做成花朵形状的煎蛋；例如辛西娅冬日里呼出的白雾，淋雨时发丝上的水珠……对他来说如此短暂的三年相处时光，就这么潦草地翻过一整遍。

于是赫泽尔闭上眼。

也就是在这刹那，他意识到了关键。

——今天就是那一天了。

在他遇到辛西娅后，他就知道自己的一生中必定会有这样的一天：必须摒弃理性，必须舍弃徘徊，必须走下高位，必须合上生命之书。

他知道这就是那一天，为辛西娅而死去的那一天。

也许这样的说法太自私了。

赫泽尔深知自己不应当、也不会为了某人去奉献什么，这种把责任加诸在旁人身上的做法，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他并不是为了救辛西娅于贫困之中才把她掳走；他也并不是为了替那位无足轻重的人类报仇而砍断领主的腿。

他所追求的，不过是一扇自己能心安理得走入的门。

所以哪怕一遍又一遍地削去鳞片，哪怕亲手挖出心脏，只要能得到那道赦令，他便甘之如饴。

所以来吧，辛西娅，送出为他准备的礼物。无论是什么，他都将欣然接受，连同曾经的那些礼物一起，永远存放于他的身体中。

风不够和煦，天空不够敞亮，空气很湿润，草木很碍眼。胸口传来尖锐而甘美的刺痛，他察觉到自己的心头浮现出前所未有的痛快。围绕在他们周围那些无关紧要的花草树木，都迸发出野蛮的生命力，带来令人惊异的美感，一些平常注意得到的、注意不到的，都那样张狂地在风中摇曳。

而他，他的双手、他的腰、他的腿……力量逐渐从他身体里流失，仿佛它们正是转化成了其它这些生物的能量，仿佛他拥有了代表生命的权柄。自此，他作为灾厄黑龙被神圣母龙诞生于世这件事，在这瞬间突然有了意义。

“我爱你，赫泽尔。所以，为了我而死去吧，好吗？”

他将直面那枚落地的金币。

“看来博尔吉亚没告诉你……”

他将踏入他的正确道路。

“让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他将为了辛西娅而死去。

“想要杀死我，那你应该……刺这里。”

——所以记住我吧，辛西娅。

赫泽尔微笑着合上眼睛，由衷地感到幸福。

——让他的灵魂连同秘密一起寄宿在她的血肉里，此外无需更多，他们将永远被名为命运的羁绊相连。

短篇一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