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T1)

【米苏】在异世界直播找老婆

可莉病患者

2025/04/02 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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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暖气开的旺盛，可伊利亚仍披着厚厚的大衣，脸色也略显憔悴。阿尔弗雷德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赶忙拉住伊利亚冰凉的手试图捂热：“你真的来了！HERO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我了呢——HERO一点事情没有哦，只是很想你，非常非常想你！”

“嗯，那就好。我也很想你。”

伊利亚简短地询问了一下阿尔弗雷德的情况。阿尔弗雷德绘声绘色地编纂了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断腿的小故事。他本以为这会惹得伊利亚一阵发笑：“真是的，你这经历也太跌宕起伏了吧，和编小说一样！“而后他就有机会狡辩：“要不然HERO老早告诉你了！不就是这般实在有些羞于启齿，所以才不愿直接和你说......”可伊利亚只是木楞着，眼神飘忽不定，像是没听懂。

阿尔弗雷德继续叨叨：“所以HERO真是运气超烂——伊廖沙，伊廖沙？你还有在听吗？”

【骗子】

伊利亚怔怔地凝视阿尔弗雷德头顶突然闪出的句子。

【他在说谎】

阿尔弗雷德在他眼前挥舞手掌：“嘿！伊廖沙，你还好吗？”

【他不是我】

那些没头没尾的句子凭空出现，又很快消融在空气里。伊利亚不免蹙起眉间，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迷迷瞪瞪地思索，探寻地注视着阿尔弗雷德，仿若想从他那簇耀眼璀璨的金毛里寻找出另一个痕迹——

阿尔弗雷德恍然间烧红了脸。他一面笑，一面嘟嘟囔囔：“伊廖沙，你的视线好辣好迷人，我差点都沉溺进去了……”他以为是伊利亚看自己入了迷，指尖挑逗般地拂过伊利亚的手背。然伊利亚才拔掉点滴，手背上伤口估计都未完全愈合。生怕被阿尔弗雷德察觉了，回神后赶忙将手抽回，略显心虚地问：“我晚些时候还要去趟办公室。你呢？”

“我今天就住这里了呗。也懒得回公寓了，挪来挪去多麻烦。“阿尔弗雷德耸耸肩，“明天呢，明天早上你有安排吗？”

“要看我今晚能处理多少。”伊利亚一想到手头堆积的亿点事务就免不了头昏脑胀，“我尽量不通宵，但......我到时候再和你联系吧。”

“伊廖沙，HERO明天可以直接打电话到你办公室吗？”阿尔弗雷德问。

“好啊，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

“伊廖沙，我们该走了。”

伊万在医院里转了两圈复归。他悄声无息地推开门，探出一张写满了“并不想掺合你俩”的疲累的脸：“一个要工作一个要早点歇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催促着伊利亚离开。

“好的哥哥。”

伊万再次掩上门。在这处只有二人的私密空间里——是的，笨蛋阿尔弗雷德忘了他的终端并没有停止直播，但原世界的朋友们还是自发性地退出了收看——阿尔弗雷德飞速拨开伊利亚前额的鬓发，落下一道缠倦的吻。伊利亚脸上随即浮起晶莹的红粉，又像是打上淡淡的胭脂。他假意嗔怪地拍拍阿尔弗雷德的厚脸皮，说出道别：“阿尔弗......明天见，有事找我。”

我可以打给终端里的格卢什科夫吗？阿尔弗雷德刚想调侃，话说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还不是坦白的时候。他这么思索着，溜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打给你吗？”

“嗯。我会接的，除非实在抽不开身。”

伊利亚起身离开了。阿尔弗雷德怔怔地注视他远行的背影，直到走廊里细微的踩踏声也不再响起。他突然感到一阵阵异常的心虚，仿若已经被伊利亚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却后知后觉地现在才发觉。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阿尔弗雷德扪心自问。以欺骗为底色的爱情从来不长久；但若是不欺骗，恐怕连这一时的欢愉都无法保证了。他从不敢赌伊利亚对他这位“天外来客”的态度——如今瞒着他，假装自己是失忆的原身，能拖一会是一会，倒也是一种办法。待到许久之后，若是真到不得已坦白的那一刻，也只能期许伊利亚会回心转意，念在他毕竟也算是同位体的份上网开一面——说到底，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伊利亚了，如今宇宙以这种巧妙的方式给予他另一次机会，他想，他是说什么也不愿放弃了。

捋清自己的思绪后，阿尔弗雷德心底的那些彷徨总算消解了一点，原先被抛在脑后的直播也被他翻了出来：糟糕，他好像完全把这一茬给忘了！阿尔弗雷德擦开额间的冷汗，打开直播问：“好晚了......还有人在吗？”

无人回应。大概是都去睡了吧。

于是阿尔弗雷德打开群聊，在里面留言。

柯克兰不许进厨房（5）
God Bless Burger：大家是都睡了吗？HERO也先睡咯，晚安
红茶司康：伊利亚走了？
God Bless Burger：是
世界第一初恋：晚安，弗雷迪
红茶司康：行。晚安，弗雷迪卡
God Bless Burger：晚安，弗朗茨；晚安，亚蒂

充实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阿尔弗雷德仰躺在床上，湛蓝色的眼眸无神地注视着天花板的吊灯。而后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唤来OGAS：“OGAS，在吗？”

【在的，先生】

阿尔弗雷德张了张嘴，刚想再问几句，话到嘴边却不明缘由地无从开口。他静默了很久很久，久到OGAS也弹出提醒。

【先生，请问您需要OGAS转入待机状态吗？】

“......好的。”

【切断直播，OGAS进入待机状态】

于是最后一点声音都消失了。万籁俱寂，唯独头顶的白炽灯屹然不动。阿尔弗雷德转头摁灭灯光，任由无涯的黑暗与寂静吞噬了他。外面的世界是在刮风还是下雪呢？他迷迷糊糊地思索，想象自己如昨日般将伊利亚搂在怀里，锁骨处还能闻到对方发出的温热的咻咻鼻息——夜深了。睡梦将他的理智裹挟，似乎在下一刻就会带他回到原世界卧房内噼啪作响的壁炉前。可他只感觉到浑身发寒，太阳穴发胀到鼓鼓作响——突兀地从床上爬起，呆坐片刻却又缩回了被褥里。他凝视着乌漆漆的墙壁，恍然惊觉，这是自己来到异世界的第二个夜晚了。

“伊廖沙，你当时梦到了什么？现在找到答案了吗？”

伊万自然没将伊利亚送到克里姆林宫的办公室——养病还来不及呢，还熬夜办公？偌大的苏联又不是少了个意识体就无法运转了——他们回到病房。伊万唤来值夜班的护士帮伊利亚续上点滴。刚想离开，看弟弟似乎还攒着许多心事，随口询问。

伊利亚答：“我梦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不该出现？”伊万对这个形容词感到疑惑。

“他......我不明白，他不该出现在我的梦里。”伊利亚不知怎么形容，有些语无伦次，“他应该出现在我的眼前，而不是以那样的方式出现在我的梦里......我不知道，哥哥，我现在感觉好乱。我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想不明白到底谁再说谎，谁又说的是真的......”

伊万霎那间悟到了真相：“是关于琼斯的吗？”他自然而然地捂住伊利亚冰凉的手掌，冷静与从容在掌心温柔地传递：“你可以讲给哥哥听。哥哥不会告诉他，也不会告诉别人。”

“我又梦见了那个阿尔弗，是我下午在统计局遇见的那个阿尔弗。”

“诶？真神奇呢。”果然又是合众国。伊万一想到他那副神神叨叨的嘴脸，脑袋就不自觉疼痛了起来，“是伊廖沙想他了吗？所以才夜有所梦——”

“......我不知道。他将我带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里。他与我说话，坐在我的身旁，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体温......”

“他把你带到一个空间里？”伊万很快想起了昨夜的狼狈不堪，“那个空间长什么样？”

伊利亚诚实地描述：“我睡下后，他就把我带走了。空间不大，只有一盏吊灯是唯一的光源。阿尔弗缩在角落里不想被光照到。有风，有云，其他实在太暗了，我看不清。”

听起来不像是同一个空间呢。伊万挑了挑眉，突然发问：“伊廖沙，如今没有其他外人了。所以可以告诉哥哥吗，谁才是你希望的琼斯呢？”

“......”

伊利亚手足无措地望着伊万的发丝。他的嘴唇微微翕张，没有音波，却突然猛一哆嗦。他似是有点眩晕，手按在额角上，垂下脸去，长久地沉默着。

伊万也长叹一口气。他轻轻拨开他的刘海，亲吻他的额间。温热的手掌拂过伊利亚汗涔涔的后脑勺，手指一处一处虚虚飘飘地摁过，权当安慰：“没事的，没事的......伊廖沙，你永远可以回答‘我不知道’。哥哥不会逼你，你自己想明白就行......”

“......嗯。”

伊利亚突然想起了方才奇怪的飘在空中的字眼：“......哥哥，世界上有魔法吗？”

“问这个做什么？”

“我，我好像看见魔法了。”伊利亚有些诚惶诚恐，“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吗？”

“你没见过柯克兰先生的魔法吗？”伊万反问。

伊利亚点点头，但并未缓解他眼底的紧张不安：“这不一样。我见到的魔法很古怪。”他形容道：“像是有人将自己讲的话传到一张完全透明的、悬浮在空中的荧幕上......”

“像弹幕一样？”

“弹幕？对，可以这么形容。”伊利亚有些惊讶，“哥哥你也看到了？我与阿尔弗对话时，他的头顶就闪了几句弹幕，但也就几句而已。”

“我没看见过，但确实有趣......能告诉哥哥弹幕说了些什么吗？”

伊利亚突然间噤了声。他恍然回忆起梦中阿尔弗雷德的悲戚的，破碎的声音。“伊廖沙，你会相信我吗？”“伊廖沙，我除了孤独就只剩下你了。”他的哀求惹人下泪。

于是伊利亚换了个方式回答：“哥哥，我想那大概出自我梦中的阿尔弗。”

伊万了然。他即刻转移话题：“你下午去统计局做什么，怎么把琼斯都引来了？”

“今天一早，苏联全境有5%的区域出现了联网困难的情况，其中小部分区域甚至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幸好都是些偏远地区。”伊利亚一字一顿地陈述，“统计局的电话打到我办公室来，说排查到最后好像是OGAS本身出了点问题。他们发觉有超大规模的信息数据流直接绕过防火墙将祂的算力都拨走了，换句话讲，是OGAS自行调拨了某些区域的算力去执行某个任务，却没有让审查人员知晓......我就去找祂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遇到了阿尔弗。”伊利亚撇过脸，貌似心虚地不愿与伊万对视，“OGAS也很奇怪，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和我说对不起......”

“我想OGAS应该并无恶意，只是那个琼斯的心思着实捉摸不透。”伊万拍拍伊利亚的肩膀，感慨，“所以现在的琼斯不也挺好的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看上去也着实关心你，就像回到上世纪一样，乐观积极地活着——至少不会突然就自尽，不是吗？”

“......嗯。”

“好吧！我也不说太多了。”伊万起身，拍了拍自己的米灰色大衣，“明天我早上和小耀有约，就不在你这呆太晚了。你也给自己放一天假吧。公务的事我明天下午会处理一部分，其他的可以丢给冬妮娅和娜塔莎——怎么样？去和琼斯走走？”

“再，再说吧......”

说得这么直白，倒是让伊利亚有些不好意思。但伊万说这些话时的语气不容置喙，也只能先答应下来。至于明天......罢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夜阑人静，伊利亚合上眼，阿尔弗雷德闯入了他的梦，但这次有着如朝阳般的温暖笑容。他紧紧地抱住伊利亚，嘴一张一合，说不清是在思甜还是在诉苦。伊利亚听过就忘了所有，声音如流水滑过卵石，一觉醒来，只记得阿尔弗雷德像向日葵围着太阳打转，呆毛仿佛在空中跳舞好不热闹。再醒来时，窗帘布的间隙透来一丝光亮。伊利亚手背上的针头已然撤去。他趿着拖鞋走到窗边探出身望：黎明的雾气堪堪消散，天空仍是森冷的蟹壳青，然地平线已然浮起了晓色：一层黄的，一层绿的，一层红的......

太阳要出来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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