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过后鸦鸟鸣泣

思维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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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来到了这一天。

将近十年后的今天。

我会在这里，和自己杀害全族的灭门仇人决一死战。

——幸运的是，我为此做足了准备，大不了同归于尽。

——不幸的是，「宇智波鼬」，是我的仇人，也是我的哥哥。

「终于到了吗？」

「原来你也在期待吗？被我杀死的时刻。」

「不，只是为了结束这一切。」

他没有理会我的嘲讽，这也不足以让他直视，就像现在他眼中依旧弱小的我。

可我已经不一样了。

「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当时那么做的原因。」

即使是冷酷的你，也不会毫无理由地做出这种事吧？

「我说过，是为了测试我的器量。」

「你以为我会信这种鬼话吗！」

我顿时感到恼火至极，但不知是为自己被随意敷衍的恼火还是自讨没趣的尴尬。心中不禁涌起酸涩的委屈，但我深知不应该还和过去一样软弱无能。

「现在还问这个，你是想得到什么理想中的答案吗？」

简直是窒息般的嘲弄，我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掐住要害，彻底无法反驳。心脏抽疼得厉害，脑中竟如同几年前被中了月读般眩晕又清晰。

是啊，我在期待什么？我在乞求什么？

「哥哥，哥哥不是这样的吧？伤了爸爸妈妈的……也不是哥哥吧！」

原来我还说过这么蠢的话啊。

怪不得鼬会觉得天真得可笑。

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奢望的人，的确愚蠢到可笑。

「哥哥……一定不是自愿的吧？是被逼的，是有原因的，是有人……有人拿写轮眼控制了他！」

在那天夜晚之后的一段时间，年幼无知的我还曾努力做出可以被自己认可的解释。

可是哥哥这么强，怎么会有人打得过他呢？

可是宇智波鼬明明说过，是他自己厌烦了。

「……是他，是宇智波鼬。」

即使顶着「宇智波」的名号，也可以做到手起刀落；即使是父亲夸赞过最爱的儿子，也不会有丝毫犹豫；即使是我……

我是什么？

是他即将利用的工具。

不仅如此，除了他自己外，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是现在或以后会被利用到的东西。

——真绝情啊，「哥哥」。

难道天才是会在超乎寻常的同时泯灭人性吗？

「你在想什么？还在想过去的事情吗？」

虽然他的语气平静，甚至问句都没有上升语调，但不知为何我还是能读出一丝挖苦。

可比起真的嗤笑、讽刺，我更讨厌他这副冷淡疏离的态度，仿佛事不关己毫无兴趣，只顾着居高临下地审视下位者任何无可救药的慌张。

儿时的温暖回忆是假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沉默也是假的，现在刺骨的寒意也自然是假的？宇智波鼬擅长这些虚情假意的伪装，面对谁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冷静模样，所以才能在「晓」生存、所以才能背叛大家……

「哥哥！刚才那个家伙……」

是上忍吧？

仅仅是孩子的年纪，我的哥哥也能轻松面对身为上忍的成年人，甚至连表情都不曾发生动摇，仿佛这是必定的胜利。

仅仅是少年的年纪，宇智波鼬也能在互相算计的叛忍组织中占有一席之位，他的写轮眼永远都不会泛起波澜，就像此时俯视着我一般淡漠。

——真叫人恶心。

想杀了他，比任何时候都想。如果望进那双眼睛，会惊愕于这一切对他而言竟无关紧要；杀了族人也无所谓，杀了父母也无所谓，反目成仇也无所谓……似乎痛苦的只有我一个人，挣扎的也只有我一个人，跟村子里的所有人一样，大家都往前看了。

甚至是你！你是罪魁祸首！怎么能也轻易忘却罪孽重新开始！

仿佛只有我，我的痛苦在过去，梦想也在过去，未来对我来说只有虚无。

「不，那些早已不重要。」

身为家人时的温存，我也早已忘记了。

「现在的我，不过是你所希望的复仇之魂，我的眼睛，也早已沾满了鲜血。」

温柔的兄长也好，无情的叛徒也好，如果这一切都是幻影也……宇智波鼬擅长说谎话，更不吝于欺骗他人，这些孰真孰假的面具我无法分清，就像此时也看不透他冷漠眼神后的思绪。

但，我深知，唯有一样绝对是真实的。

那便是他将在临死前露出的惊悸。

你也会露出那种失态神情吗？会被迫向我认错饶你一命吗？想必不会吧，不管怎样，宇智波鼬都是傲慢的。

对吧？我「引以为豪」的「哥哥」。

「是吗。那你这双写轮眼，究竟能看得了多远呢？」

就到此为止吧，我对自己说。无论是剜骨的愤恨、渴望的复仇，还是凝视的背影、憧憬的亲情……都该在此处消逝殆尽。

我再次抬起头，必然是露出了完全敌意的阴狠表情，三勾玉在眼睛中缓缓旋转，我能感受到体内的查克拉正在因为大脑的刺激快速涌动。他还是一动不动，保持着让我最厌恶的冷淡模样，认定任何情况都会在意料之中，没什么能脱离他的掌控。

那就停在此处吧，我再次自语。

永别了，我曾经的、唯一的哥哥——

「我现在能看到的，唯有你的死状。」

从此之后，就连恨都会被淹没。

「……我的死状吗？」

我闭上眼睛，回想刚才佐助的神情，即使看不清面容，也能通过语气想象出来。

是啊，就是这样，得这种眼神才行啊。

抛下过去的一切，才能毫无顾忌地踏上新的旅途。佐助，迟早有一天，你也会知晓这些事情吧？不过到那个时候……

「那就重现给我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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