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久世鹤羽

2025/01/06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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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开始改变的契机发生在某个周末的夜晚。

空在外应酬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回到家发现鞋柜里属于斯卡拉姆齐的那双小猫样式的拖鞋还好好地摆放在里面，心下疑惑起对方怎么会这个点了还没回家，难免产生了几分担忧。转念又考虑到对方是个很知分寸的好孩子，应该不会不打一声招呼就夜不归宿，兴许过一会儿就回来了，于是也没太过着急。

他先回房洗了个澡然后坐到了客厅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静静等待着。然而一直等到挂钟的时针与分针已然在0点的方向重合都没能等来想要见到的人，空终于是坐不住了，掏出手机拨打了对方的电话号码。

铃声响了没几声便被人接起，空从中听见了嘈杂的人声与音乐声交织在一起，像是在进行着什么狂欢活动，接电话的人却反而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喂？」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打工。」

听到这个回答，空心头浮上了一种不安的预感，加重了语气问道：“你在哪里打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后才回答：「……店里。」

猜想得到证实的一瞬，一股来势汹涌的无名怒火自胸口燃燃升起，手上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握紧了手机，语气越发严厉地说：“你知不知道已经几点了？现在立刻回来！”

「我……」对方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背景音里传来一声呼唤他的声音打断了他想说的话，「抱歉，我现在有点忙，先不说了。」

话音刚落，通话就被人挂掉了。

直至此刻，刚刚的那股燃烧起来的无名怒火彻底激化为了喷发的火山，几乎将他的整个大脑都浇上了一层滚烫的岩浆——这么久以来他一直认为斯卡拉姆齐是个好孩子，从没有做出过让自己不放心的事，没想到竟然也会有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如此怒不可遏的一天。

没再去细想什么，他当即换好衣服出了门开车前往和绀发少年第一次相遇的那家夜店。

午夜时分的夜店里正处于一片人声鼎沸的欢腾景象，随音乐而舞动的人们似是置身于天堂之中沉溺于此，昏暗的灯光下不知掩藏了多少细碎的喘息声。

尽管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却依然因为这种糜烂的氛围和杂乱的信息素感到了生理不适，紧锁着眉头来到前台，站在里面的服务小姐面带微笑地问他有什么需要。

“帮我找一下斯……散兵。”

“不好意思，他现在已经被其他客人点去了，要不您换一个？”

“我只找他。”

前台小姐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笑容，向他推过来了一本册子，里面的每一页都印着一个陪酒Omega的照片、姓名以及价格，同时对他介绍道：“我们店里还有很多和散兵一样年轻漂亮的孩子，您可以看看喜欢哪个。”

空根本就没有耐心和她多费什么口舌，正感到烦躁之时忽然间似是想起来了什么事，打开钱包翻找了一阵，从中掏出了一张会员卡“啪！”一声拍到了桌面上，声色俱厉地说道：“我现在就要见他。”

这张卡是当初空第一次来时在谈完生意后，对方的业务经理大概是误以为他很中意这里，于是如同献宝一般满脸谄媚地将那张最高档次的会员卡赠予了他。懒得再与人纠缠的空顺势就收下来夹到了钱包里，从未想过居然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前台小姐一看那张烫有一圈金边的卡片便知来者身份不简单，再加上空的脸色看起来相当阴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可能引起了对方的不快，神情变得有些惶恐，慌慌张张地说着：“好、好的，请您稍等一下……”

也不知道她去后台里找了谁，很快空就看见有个人影跑向了楼上。他打算就站在原地等一会儿，这时却来了几个服务生围着他殷切地询问他要不要喝点什么、要不要按摩服务、要不要到楼上的贵宾包厢里休息片刻……本就心情不太好的空被搞的更烦了，直接把所有人统统呵斥离开。

几分钟过后，刚刚上去的人就带着斯卡拉姆齐从楼上走了下来。

等人来到了面前，空才看清了对方当下不同寻常的打扮，对此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与他第一次来时截然不同，此时的斯卡拉姆齐穿着一身极为情色的兔女郎装束，头顶戴着一对黑色的兔耳发箍，脸上化着浓艳精致的妆容，大半个裸露在外的臀部和笔直修长的双腿只有一层薄薄的半透黑丝作为遮掩，整个身体的优美曲线都展示得淋漓尽致。

方才还处于焦急的火焰中熊熊燃烧的心脏骤然间又像是坠入了一片寒冷的冰窖，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空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滑稽的小丑，同时为自己之前认为斯卡拉姆齐是个好孩子的想法感到荒谬——自己在的时候对方表现得既懂事又听话，可当自己不在的时候呢？就会像这样穿得如此暴露给别人看吗？

当斯卡拉姆齐看清要找自己的人是空时略显得有几分错愕，暗沉的眼眸中掩藏着复杂的情绪，他尽量用波澜不惊的语气开口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空垂下眼抿着唇沉默了几秒，忽然之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转身就要往外走，“跟我回去。”

“哈？你开什么玩笑，我现在还在工作中。”斯卡拉姆齐挣扎着去掰空的手，却被人死死地抓住不肯松开。

刚才领着他下来看似是个管事人模样的男人也急忙挡在了空的身前，面露难色地说：“这孩子今夜已经被其他客人包下了，您就这样带走他恐怕有些不太合适……”

“包下他要多少钱，我出两倍。”空拿出一张黑金色的信用卡递给对方。

“这……”男人在空的面色与手中的信用卡上来回扫视的目光中透露出几分犹豫，“店里并没有这样的规矩……”

“三倍，我没空在这浪费时间了。”

男人最终叹了口气，接过卡迅速刷好后还给了空，道了一句“客人请慢走”便目送两人离开，再也没有谁还上前阻拦。

就这样，斯卡拉姆齐不情不愿地被空一路拉着塞进了他的车后座，对方紧跟着也坐了进来锁上了车门，然后就开始脱身上的外套。见此情形他充满戒备地往后缩了缩，结果对方只是将外套披到了自己的肩上，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你到底发什么疯？”斯卡拉姆齐对他这一系列行为感到莫名其妙，忍无可忍地怒吼道，“扰乱我工作很好玩吗？”

“你的意思是为了工作就可以一声招呼不打夜不归宿？”

“那又怎么样，我回不回去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双手猛然用力压上了他的肩膀，面前人紧皱起了眉头神色严峻地注视着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担心？Omega一个人大半夜待在夜店里有多危险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吧。”

“我不需要你担心，也不需要你来管教我。”

斯卡拉姆齐没因为对方与平时的温柔大相径庭的模样而感到畏惧，毫不留情地拍开了他的手，堇色的眸底流露出几分冰冷的寒意，说出口的话语像是结了一层霜一样让人感到无比的刺骨。

“说到底你以为你是我的谁？有什么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闻言，琥珀色的瞳孔骤然紧缩，空只感觉一颗心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地戳穿了一个洞口，剧烈的疼痛从中蔓延。

“……那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不像你那么富裕，必须得拼命地工作才能养活自己，这有什么错？”

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目光上下浮动将他扫视了一遍，几秒后才用低沉的声音开口道：“所以，你就穿成这样给别人看吗？”

“你该不会认为是我自愿的吧？”

蓦然间响起的一声冷笑回荡狭小的空间内，斯卡拉姆齐原本好看的一张脸在此时却显得有几分狰狞。

“今天来的是店里的大主顾，强行要求我穿上这身衣服，而且一直不允许我离开。如果不是出于无可奈何，我难道很想卖弄自己的身姿吗？你觉得以我的地位有什么资格去拒绝？还是说在你看来，我就是那么肤浅的一个人？”

面对一个接一个抛来的质问，金发少年垂下了眼帘，陷入了沉默之中。

见状，斯卡拉姆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收起自己刚才如惊起的浪花般浮动的心绪，逐渐将其归为平静，然后才继续说着：“倒是你，你知道你自己都在做什么吗？”

“你想过你自己是以什么立场对我说教的吗？”

“你清楚你跑来干涉我的私人生活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吗？”

“……”

之所以从刚才开始就一言未发，正是因为空从对方的话中才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几乎是全凭着潜意识在行动，从一开始就没有深思熟虑过自己到底是为何才会头脑一时发热就冲到了店里来还干出了那么多蛮不讲理的事情。

如同对方所言，自己并没有资格对别人的生活评头论足，更没有资格去过度干涉别人的私事，就连把对方当做弟弟来看待的这事也从没有与当事人达成过共识。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不知分寸、不断越界的人。

可即便是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冷静下来重新思考一遍，却发现依然只能得到相同的答案——他还是会因为对方的迟迟不归而担忧，会因为对方在人前穿着过于暴露而愤怒，会因为对方尖锐的话语而刺痛。

——这些都还远远不止。

他甚至不想让对方隐瞒自己的行踪，不想让对方出没于声色场所，不想让对方与其他人有亲密的接触，更不想让对方觉得他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这一切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是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或许早在对方闯入自己的生活之时开始，他就已经产生了把对方变成自己的所属物的想法，即使他们之间还存有年龄差距带来的这道鸿沟，在彻底察觉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后，他也已经清楚——自己并不想因此放手。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清楚，斯卡拉姆齐不想再与他耗下去，丢下一句“我要回店里了，你别再跟过来”转身就要开门下车。然而他才刚触碰到门把手，右手手腕便被人给拉住了。

“以后别再去打工了，你的所有开支都由我来承担。”

面对金发少年沉默良久后突然间冒出来的这句话，斯卡拉姆齐先是愣了两秒，随即嘴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中饱含着嘲弄：“你这是在对我施舍？”

“不，我只是想通了一件事。”

话音刚落，空手上一个用力就将对方拉向了自己的胸口，然后伸出双臂将眼前男孩瘦小的身躯牢牢地搂在了怀里。被人猝不及防地抱住，斯卡拉姆齐刚想要从中挣脱出来，却因对方接下来的话而打消了一切抵抗的念头——

“我想要你，想要你只属于我。”

“所以，我不能接受你再与别人陪酒作乐。”

“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这番表露心意的话语宛若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骤雨，将斯卡拉姆齐自以为已经归于平静的内心激起了接连不断的涟漪，一下又一下地触动着他的心弦。这个拥抱称得上是他们相处这么久以来最为亲密的一次接触，他还是头一次像这样近距离闻到空身上传来的那股美好的像是午后阳光般让他感到无比眷恋的信息素味道，连对方的每一次心跳声都是如此的清晰。

在此之前，他时常会因Alpah和Omega之间的天差地别而感叹世界的不公，再加上还有非当事人的主观意愿就擅自建立起来的牵绊着命运的联系，令他无论何时何地都无法对空说出一个“不”字。

——虽然他也并不想拒绝。

“那你标记我吧。”

良久之后，斯卡拉姆齐说话的同时伸手到了后颈的位置，“咔哒”一声响将系在自己脖子上的项圈取下。顷刻间，一大股香甜诱人的信息素如同剧烈的蛊毒般窜入了空的大脑，疯狂诱导着他立刻将眼前的Omega占为己有。

“只要标记了，我就永远只能属于你了。”

心爱的Omega最为脆弱的腺体就暴露在自己眼下，空终于是没再忍耐住，迫不及待地对着后颈处的腺体发了疯似的将那一小块皮肉含在口中吮吸舔舐着，使得怀里的少年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动物一样身体本能地轻微微颤抖着，喉间不受控制地溢出了酥软的轻吟。

但最终他却没有真正地咬下去。

对着腺体又啃又舔地发泄了一阵后，他忽然又松开了斯卡拉姆齐的身体，用食指在对方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对你来说还太早了。”

情况转变得太过迅速以至于斯卡拉姆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捂着额头愣了几秒钟，等他意识到自己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后感到了非常不满，瞬间垮起了一张小脸，“你不会又想用等到我成年的说辞来敷衍我吧？”

空也不知道在对方的认知里哪里来的“又”和“敷衍”，没去跟人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只是认真地说道：“就算忽略掉我们的年龄差距，等到你成年也是必要的，这件事上没有商量的余地。”

“只是临时标记有什么关系……”

“现在给了你临时标记，到时候你又会想要更多。好了不说那么多了，先回家吧。”揉了一把少年的脑袋后他下车去了驾驶座，带着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小Omega回到了家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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