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席】傲慢与偏心

蝙席短篇集

衣壳蛋白

2025/03/16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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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与偏心

是1181章师生之后的if线
ooc有
布鲁斯x席勒cp向
全文8k5
重度人物性格及感情线捏造
荒诞无逻辑
总之慎入

布鲁斯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偏心他的教授。
偏心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品质，对喜欢的人和厌恶的人不可能一视同仁，对爱人和敌人不可能平等相待。人有七情六欲，更有爱与恨，欣赏与厌恶，喜欢与敌视。
一边是他可以永远依靠，将他从怀疑与仇恨的泥潭里拉出来的教授；一边是嫉妒他、憎恶他，恨不得让他一辈子困窘于复仇的漩涡里，在多疑与偏执的深渊中孤立无援的罪犯。
他当然要毫不犹疑地站在席勒这边。
就算他把自己打扮成蝙蝠半夜飞在城市上空，他也是个人。
——这个道理是布鲁斯很久之后才想明白的。

但是当时，在被他的教授质问的时候，布鲁斯坐在餐厅里，只是羞愧地低下头。
“你和我一起去对付连环杀手，就不是和罪犯站在一边吗？”
席勒的质问回荡在他的耳畔，布鲁斯本能地觉得不对劲，但永远不要想在思辨和言语上和这位教授相对。
因此，就像是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布鲁斯被席勒问得哑口无言。
他绞尽脑汁地试图替自己辩解和席勒站在一起这件事。
但是他能辩解什么呢？席勒不是个罪犯吗？这话连席勒自己都不会信。
席勒是一个天生的犯罪者、阴谋家。那些可怕的连环杀手在他面前也不过是幼稚的学生，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案件，在席勒眼里甚至不过是本科生的学术垃圾。
这就是席勒，他高高在上，圣洁又邪恶。
布鲁斯并没能过多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席勒很快地又抛出更多的问题给他。
斯德哥尔摩，精神控制，精神虐待……这些问题让布鲁斯无法自控地开始怀疑自己的情感，他为什么和席勒站在一起这种小问题？
他和席勒的师生情谊，究竟是出于他的本意，还是席勒的精神控制？
他和席勒究竟是什么关系，是师生还是注定的敌人？
以及……
他在乎席勒，但席勒呢？
思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针对某一个问题的思考。针对某一个问题快速又频繁的思考会使人滑入极端的深渊，正如同辩论赛场上总会出现许多偏执又极端的观点一样。
然而真理大多是中性的。
布鲁斯并不擅长辩论，但他在思考这些问题时，往往会把思考变成一次和自己的辩论赛。
因此，和席勒的关系，也让他感到无比混乱和痛苦。
在无数个雨水淋漓的夜晚，布鲁斯在庄园的书房里写下一条条针对席勒的计划，但那些计划又被他自己一条条划去。
席勒好对付吗？很难对付。
这位教授有着过人的智慧，对人心的把控令人恐惧，而在躯体上，那种变成灰雾的能力也让对席勒的捕捉和控制难度系数直线上升，更别提这位教授还有无数的人格……
但席勒真的没有弱点吗？当然不是。
席勒的弱点一大堆，西兰花，晕船，强迫症，洁癖……哪怕是看起来最恐怖的病态，他也有弱点——不用能力。
因此，病态再能叭叭，也扛不住布鲁斯一拳。
就算这些都不行，布鲁斯还有最后的终极武器——苏联。
所以，如果布鲁斯想对付席勒，绝不可能对付不了。

但他不想对付他的教授。
布鲁斯划掉针对席勒的最后一条方案，终于想清楚了这一点。
什么能力古怪，什么阴谋诡计，什么无数人格，说到底，就是他不想对付席勒。
想清楚这一点，布鲁斯神清气爽地把对付席勒的方案丢进垃圾桶，高高兴兴拿着自己的论文跑去折磨他的教授去了。
当他怀揣着折磨席勒的心情高高兴兴地把论文交上去的时候，席勒却没看论文，而是暂时把它放在手边，用一种他从未有过地温和眼神看着布鲁斯，说：“有件事，我觉得你需要知道。”
他眯起眼睛，像一个终于达到自己满意成绩的孩子一样，用一种非常轻快地语气告诉布鲁斯：“我要融合了。”
布鲁斯愣住了，他的大脑短暂地迟滞了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席勒说的是他和他的所有人格要融合了。
席勒低下头，开始翻看布鲁斯交上来的论文，当他一如既往地用他那冷漠又讥诮的语言讽刺布鲁斯的论文时，后者依然停滞在席勒的那句话上。
布鲁斯经历过一次席勒的融合——即地狱里小丑席勒和傲慢的融合。但是，他对于这次融合没什么太大的感想，因为他熟悉的教授一直是傲慢，融合之后，留下来的人格主体也是傲慢。
可是，这一次融合，明显和地狱那次不同。
布鲁斯见过很多席勒的人格：傲慢，贪婪，平庸，病态，乃至地狱里遇到的那一堆席勒。
然而，就如同他在地狱中作出的选择一样，这些席勒中，只有傲慢，才是他认可的教授。
布鲁斯不否认其他人格特质的魅力：病态比傲慢更善于阐释和表达，贪婪比傲慢更平易近人，平庸比傲慢要温柔平和，更没有那气死人的强迫症。
但他们不是他的教授。
地狱里，布鲁斯不愿意让其他人格特质取代傲慢上浮；如今，他也不愿意让完整的席勒取代傲慢。
可他又觉得自己过于自私。他知道席勒一直在追逐“成为普通人”的理想，更清楚对于席勒这种精神病人来说，融合或许是他能够被治愈的机会……他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去阻挠他的教授。
“砰”得一声，那篇布鲁斯很清楚是什么水准的论文被丢在桌上，发出的碰撞声唤回了布鲁斯的思绪，席勒还在说着什么，但是他已经听不到了。
布鲁斯抿了一下嘴，对席勒说：“这么说很无理，但，我不希望您进行融合。”
席勒愣了一下，于是布鲁斯语速飞快地抢占先机：“现如今没有治愈孤独症的有效办法，既然您可以通过人格特质的上浮维持在人类社会里的生存，那么就不应该在本就不稳定的情况下进行修改。”
席勒张了一下嘴，布鲁斯打断了他：“我知道您既然要融合一定做了完全的准备，但您必须考虑到，您的每个人格特质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完整性，强行融合可能并没有好结果。”
“所以……”席勒又想继续说话，但是布鲁斯接着说：“一旦融合失败，您的精神稳定性可能会受到严重损伤，因此，我并不希望您进行融合。”
“所以你根本没听我的论文意见。”
“所以我并不愿意失去我的教授。”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席勒瞪着布鲁斯，深呼吸了几下，后者低眉顺眼地站在他面前，看起来无比乖巧。
“我们都是席勒。”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席勒才开口。他氤氲雾气的灰色眼睛敏锐地刺穿了布鲁斯的那点儿小心思，于是他告诉布鲁斯：我们都是席勒。
但是，他的学生，他固执又执拗的学生，蝙蝠侠，不可能相信这种话。
蝙蝠侠抬起那双蔚蓝的眼睛，海浪与雾气相撞，汹涌的水流在撞击，在喧嚣，在怒吼。
终于，雾气退却了。
席勒闭上眼睛，对布鲁斯说：“这并不是一次征求。”
“我知道。”布鲁斯毫不退缩地盯着他，“但是，我想，学生有理由拦着老师去做危险的事情。”
“你觉得你拦得住我？”
“我是蝙蝠侠。”
席勒睁开了眼睛，那双灰眼睛从未如此剔透过，它们在白炽灯下，呈现出一种玻璃般璀璨又晶莹地色泽，而此时，那双眼睛里，倒映出蝙蝠侠漆黑的身影。
“好吧，你是蝙蝠侠。”
席勒说。

这是一次极不愉快的谈话，甚至比不上他们在布鲁斯本科四年间互相折磨的氛围。席勒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布鲁斯的请求，没有讥讽，没有嘲弄。
席勒冷漠地像一个陌生人。
这令布鲁斯感到极为不安，因为这样的席勒不像他的教授。
傲慢和其他人格特质对布鲁斯的态度是不同的，他们之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亲近。布鲁斯从未想过傲慢会真正伤害他，而傲慢也从未真正伤害过布鲁斯。他们之间的互相折磨，只停留在写论文和叫家长的小打小闹上。
说到底，愿意陪着布鲁斯这个问题学生玩写论文和叫家长这种过家家游戏的，也只有傲慢一个人格特质而已。
哪怕是看起来更为温和的贪婪和平庸，他们对于布鲁斯的态度也堪称冷漠：前者一心搞钱，后者对哈莉都比对布鲁斯亲近。
布鲁斯宁可席勒骂他一顿，或者生气地逼他滚回去改论文，也不愿意遇到这样一个冷漠的教授。
他放下手里的论文，从垃圾桶里翻出被自己一条条划去的对付席勒的方案。
在阴暗的洞穴里，一只蝙蝠无比专注地注视着这份方案。
他的手边，是半瓶疯狂酒。
那是之前席勒昏迷的时候他去罗德里格斯庄园拿的，当时他拿了整整一瓶，一次入梦也用不了多少，所以，在进入席勒意识空间之后，那瓶酒还剩下不少。
后来迪克被催眠，他自己也不是没有疯狂酒，但他还是下意识去找教授帮忙，然后就被又塞了一整瓶。
他当时还有些哭笑不得——傲慢每次用这玩意都抠抠嗖嗖，平庸倒是大方，一送就是一整瓶。
但是，现在的蝙蝠侠，心里只有一片冷意。
平庸不是他的教授，他的教授不会直接一瓶疯狂酒甩过来让他自己处理。
教授大概会对迪克进行一次心理治疗，再绕一大圈，最后目的是让迪克自己撕碎那个该死的猪耳朵，治愈迪克的伤痕，期间会有无数连环杀人犯倒大霉，可能蝙蝠侠自己也会倒大霉，但他不在乎。
那种偏执与黑暗的情绪再一次爬满蝙蝠侠的心灵，他控制不住地去想席勒们的差别，控制不住地去想融合之后的场景……
甚至于，控制不住地去憎恨那些席勒。
“你和我一起去对付连环杀手，就不是和罪犯站在一边吗？”
席勒的质问再一次在他的耳畔回响。
蝙蝠侠的眼睛倏忽亮了起来，他不是和病态站在一边，他只是和他的教授的躯体站在一边。
他的忠诚与爱，全部都只是献给他的教授。
学生，和教授站在一边，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蝙蝠侠慢慢站起来，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承认：他偏心，他就是偏心席勒，偏心他的教授。偏心到可以为了他的躯体，和罪犯站在一起。
偏心到可以无视他的恶与孽，毫无保留地信任他，依靠他。
被黑色战衣包裹的手臂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
浓郁到令人迷醉的酒香弥散开，巨大的蝙蝠张开翅膀，他冷漠的巨大眼睛居高临下地看向白色雾气包绕的高塔。
阴影在高塔上投下，他似乎吓到了几个席勒。
蝙蝠侠对他们隐约有点印象，是在地狱里被他打败的一群席勒中的几个。
他在满是白色雾气的空间里待了一会儿，高塔的门打开，傲慢走出来。
他所熟悉的教授眯着眼睛抬头看向他：“你这是在挑衅吗？蝙蝠侠。”
“batman”这个单词被他咬得又沉又重，但是席勒说话的脸色显然不太好。
“这不是挑衅，教授。”蝙蝠侠落了下来，恢复人形。
他仰起头，扫了一眼那座通天高塔，地狱之战之后，他的灵魂力量有了巨大的飞跃，因此，哪怕是在席勒的主场，他也有一战之力。
但是蝙蝠侠并不想打，这里是席勒的主场，但也是席勒的意识空间，如果把他家教授的意识空间打得破破烂烂，这也是蝙蝠侠所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这只是一次威胁。
他的教授也很清楚这只是一次威胁。
于是傲慢眯着眼睛打量着蝙蝠侠——后者依然穿着那一身蝙蝠战衣。他想起他们在那条小巷的见面，那是他穿越之后的第一次受伤。
他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摩挲了一下颈侧，蝙蝠侠注意到了这个动作，但他并没有后退。
“我不想看到您再次受伤。”蝙蝠侠说。
但他的确有能力再次令席勒受伤——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
这是一次再明显不过的威胁。
如果席勒融合，蝙蝠侠就会闯进席勒的意识空间，把粘好的花瓶掰得稀碎，从那一堆堆碎片里扒拉出傲慢的特质。
这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是问题是，蝙蝠侠会费心留下傲慢的特质，可不会留下其他的席勒。
席勒们虽然日常互坑恨自己，但是在大事上，他们有着共同的理想和目标。
傲慢对蝙蝠侠说：“你的要求是？”
他妥协了。
“保持现状，继续由您控制身体。”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傲慢叹了口气，他凑近了蝙蝠侠，把嘴唇贴在蝙蝠侠耳畔：“我应该告诉过你，不要让情感过多影响你的理智。”
他们随即又分开，傲慢说：“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他转过身，想回到高塔。
但蝙蝠侠叫住了他：“我想我们需要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教授。”
“在蝙蝠洞，我等您。”
场景变换，无边雾气的白色空间被染上彩色，背景里的高塔也被壁炉和沙发所取代。席勒和布鲁斯再度面对面站在蝙蝠洞的心理诊疗室内。
是的，心理诊疗室。
席勒把这个单词在舌尖转了一圈。
这里依然是原著中黑漆漆又冰冷的蝙蝠洞，但布鲁斯在蝙蝠洞里专门隔出来一个房间，用作心理诊疗室。
温暖的，深红色的羊毛地毯，棕黄色的软包墙壁，柔软的长条沙发和单人沙发，以及背后被用屏风遮挡的床和壁炉。
所有的家具都被钉死在地面上，并且表面都被包上软包。
咖啡的香气唤回了席勒的思绪。
“请坐，教授。”布鲁斯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示意席勒坐在那张长条沙发上。
席勒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说：“我记得你并没有心理医生的资格。”
“是的。”布鲁斯径自坐下，他喝了一口咖啡，“这并不是一次心理咨询或者是心理治疗。”
他抬起头，蓝眼睛透过蒸腾的雾气与席勒对视：“这只是一间普通的卧室——可能现在它兼任了一些会客室的工作而已。”
“好吧。”席勒再次妥协了，他走到布鲁斯对面的长条沙发上坐下，十指交叉，搭在膝盖上。他直接了当地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您为什么要融合？”
“这是我、是所有席勒的梦想。”
“您觉得您会成功吗？”
“当然。”
席勒低下眼皮，看着桌上的咖啡：“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也是我自己的决定，不需要你的指手画脚。”
“那您为什么要专门告诉我这件事？”布鲁斯问他。
“那你又为什么要专门阻止我？”席勒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反问布鲁斯。
“我想……”布鲁斯慢慢地说，“这不是席勒的融合，而是傲慢的融合，对吗？”
“您想要自杀。”
布鲁斯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对于席勒来说，自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基于小丑的不死特性，即使他们主动选择死亡，死亡也会骂骂咧咧把他们丢出去。
而对于傲慢来说，自杀是一件更麻烦的事情，因为他寻死觅活不是问题，一旦影响到其他席勒，超我能把他剁吧剁吧和系统一起躺去。
但是傲慢有一种特殊的自杀方式——融合。
融合之后，一定会有一个碎片的意识作为主导，就像之前他和小丑席勒的融合一样，也相当于小丑席勒死了。
这是一种不会产生任何危害的自杀方式。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高塔里，穿着白大褂的贪婪询问超我，“蝙蝠侠的论文已经让他痛苦到恨不得去死了吗？”
“不是因为蝙蝠侠的论文，而是因为蝙蝠侠。”
“因为蝙蝠侠。”
蝙蝠洞里，席勒的声音和高塔里超我的声音逐渐重合：“蝙蝠侠对席勒的感情已经到了可以影响蝙蝠侠的判断的地步。”
“还记得之前那场考试吗？”
“你明明有无数可以制止病态的方法，你可以把他打一顿，关起来或者送进监狱，又或者直接报警，让哥谭警察局的重武器来处理他，但你一定要选择牺牲自己的方式。”席勒紧紧盯着布鲁斯的蓝眼睛，“布鲁斯，你真的学不好心理学吗？”
当然不是。
他们同时在心里说。
布鲁斯·韦恩，一个人类顶尖的智者。哪怕他在心理学上并没有杰森那样的天赋，但是靠着硬件碾压，他也能是个所有教授都喜欢的好学生。
但是他就是要在心理学上不及格，就是和席勒做对似的在一次次考试里挂科。
席勒一开始觉得是小丑的问题，这很好理解，一个你的敌人天天叭叭叭地在讲台上讲课逼他写论文，换谁也受不了。
但是在傲慢费劲吧啦地融了小丑碎片以后，他发现，布鲁斯表面上倒是不会整天所有人欠他二百万一样耷拉着表情，但是他开始嬉皮笑脸了！
甚至还嬉皮笑脸地在考试不及格的第二天跑来找他吃饭！
于是傲慢不得不开始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傲慢仔细地复盘了他和布鲁斯互相折磨的四年，属于两个人相处的每一份记忆都捏着鼻子仔细掰碎了看以后，他还是觉得，这是布鲁斯的问题——这个b蝙蝠侠就是他妈不想学。
但现在不是布鲁斯不想学席勒就能放过他的问题了，四年过去了，各色反派都有你方唱罢我登场了，黑面具缄默猪脸教授小丑女都冒出来了，哥谭大舞台马上就要盛大开场了，连超人都戴上眼镜了！结果布鲁斯还是那个论文不会写、考试不及格的小屁孩。
这席勒能放心吗？
更重要的是，他如此急于给布鲁斯安排考试，也是因为，他想出去玩！
现如今DC这边正联还没影子呢，漫威那边人类都要冲出太阳系了。
可别说什么漫威比DC时间线晚了二十多年，美俄科技靠考古这话不是说着玩的。
起码在这个时代，航天尖端科技不会比漫威那边差多少。
本来傲慢很有自信，毕竟他兢兢业业教了蝙蝠侠四年，再怎么样也比那个原著靠自己摸爬滚打的蝙蝠侠强。
然后蝙蝠侠就给了他当头一棒。
傲慢在塔里简直脑瓜子嗡嗡的，在他看来，他对蝙蝠侠的要求实在不高。
这次病态考试模拟的就是原著里的双面人——尽管哈维还好好地在哥谭当着他的检察官呢，但是吧，最近哥谭反派密度有点大，谁知道哈维哪天想不开就黑化了呢？
所以傲慢打算先给布鲁斯来一场模拟考试。
这次模拟考试比原著蝙蝠侠面对的情况简单多了，一方面，席勒本身就不是像哈维那样的光明骑士，他黑化带来的冲击可比哈维黑化带来的冲击小太多；另一方面，蝙蝠侠见过病态，他知道病态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有了心理准备以后想对付病态就容易很多。
何况席勒对蝙蝠侠要求也不高，他给蝙蝠侠设的及格线就是一拳上去把病态揍晕然后随便拖去哪，警察局监狱阿卡姆都行，哪怕是拖到蝙蝠洞骂一顿都行。
基本就是原著蝙蝠侠的做法，如果布鲁斯能表现得平静一点，冷静一点，那席勒觉得他也不介意给蝙蝠侠一个满分。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蝙蝠侠要献祭自己……
席勒眼前一黑。
他不得不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教育方法有问题，又或者是他替蝙蝠侠解决太多东西了，这个b还是温室里的小蝙蝠没能成长起来。
但不应该啊……且不论他怕小蝙蝠生活太美满，每次替他解决事件的过程中总要骂他几百顿加强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席勒自己也搞了不少事，他毕竟也算个小丑，哪怕没有原著小丑凶残，但对于这只幼年蝙蝠来说也该够了。
死活想不通的傲慢被回来复盘的病态一语惊醒梦中人：“你有没有想过，蝙蝠侠对你的感情太深了一点？”
傲慢恍然大悟。
他的确有些当局者迷了，本身师生之间的关系就容易引起许多特殊的情感交流。中国古代有“奉师如父”，而欧洲古代同样对“老师”这个身份极为尊敬，他的年纪又比布鲁斯大一轮，席勒们能把病态看作教授与父亲，布鲁斯自然也能把他的教授看作父亲。
病态欲言又止，但傲慢自觉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关键：既然蝙蝠侠的感情问题出在他身上，那把他抹掉不就行了吗？
这并不是席勒有多么乐于奉献自我，而是因为，席勒本身的自我认知和普通的多重人格障碍患者并不一样：对于普通的多重人格障碍患者来说，每一个人格都是独立的个体，在他们的自我认知里，他们是不同的；但是，席勒的每一个人格特质都有着相同的自我认知，即席勒。他们更像是一个人在不同场合所戴上的不同面具——而非不同个体。
更妙的是，傲慢很清楚，在蝙蝠侠眼里，傲慢和其他人格特质并不是同一个个体。
因此，傲慢对于“自杀”这件事，并没有太多感触，他想得很简单，既然他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了蝙蝠侠，那就把他抹掉，这对于席勒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同时也能让蝙蝠侠收回投在席勒身上的过多感情。
傲慢自觉这个计划没什么问题，可他对面的布鲁斯显然不这么想。
布鲁斯会有很大的反应也在傲慢的预计之内，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布鲁斯因为对傲慢的感情而始终是温室里的小蝙蝠，不如来一刀狠的，让他尽快成为原著里的蝙蝠侠。
于是他盯着布鲁斯的眼睛，那双蓝眼睛深处似乎在酝酿着来自宇宙的黑暗，但是席勒不介意，他说：“我知道，你的经历很精彩。你曾经面对过大都会的诡谲风云，也沉入梦境的猫城哥谭，甚至在地狱进行了一次难得的革命战争，我也曾经一度以为你足够强大，并为此沾沾自喜。但你令我失望，我没想到，即使经历过这么多，你依然会被感情所驱使。”
“当然，人不可能没有感情，但你居然把感情当成一把优秀的武器，去对付病态。我真想撬开你的脑子看看，究竟是什么让你觉得，可以用爱去感化罪犯？”
“是的。”布鲁斯点了点头，他慢慢站起来，走到席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爱或许不可能感化罪犯，但火力可以。”
他打了个响指，瞬间，席勒的身上出现无数红点。
“我从未想过伤害您，教授。但我觉得，一些武力威慑，可以向您证明我的学术水平。”
席勒盯着布鲁斯的眼睛，慢慢站起身。
他们之间的距离凑得很近，鼻尖几乎相碰。
在灯光的阴影中，布鲁斯的眼睛显出蝙蝠侠般深沉的黑暗，但席勒的眼睛依然是雾气般的灰色。
“教授。”布鲁斯侧身上前一步，他把嘴唇贴在席勒耳畔，双手扣住席勒的肩膀，“这是我的课外作业，您能给多少分？”
席勒没有偏头，他的灰眼睛虚无地注视着面前的空气，突然，他右手握住布鲁斯落在他肩膀上的一只手，用力朝反方向拧去，同时，他提膝击向布鲁斯的腹部。
后者顺势弯腰，布鲁斯松开扣住席勒肩膀的另一只手，抓住席勒拧住他的那只手的手腕，撑着席勒提膝攻击，站立不稳的时候，将他压倒在沙发上。
“您……确实不太会打架。”布鲁斯用手肘压住席勒准备攻击的左手，他的教授的右手则被他捏住手腕，压在对侧的肩膀上。
“你如果想打架，我可以把我代表暴力的人格喊出来。”席勒偏过头，对布鲁斯说。
“不必了。”布鲁斯说，“我只是想交一下我的课外作业。”
他松开席勒，后退了几步，红点依然盯在席勒身上。
“您不打算用您那种变成灰雾的能力吗？”
“没必要。”席勒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没带伞，徒手肉搏他不可能拼过布鲁斯·韦恩这个格斗大师。
“既然你觉得你学的差不多了，也就不需要我这个教授了。”
席勒想绕开布鲁斯，后者却快步走出门外，将透明的玻璃门合上。
“咔哒”上锁的声音传来。
席勒眯起眼睛：“你终于下定决定，要把我这个罪犯送进监狱了吗？”
“不，我只是希望我的老师接受治疗，鉴于您的自毁倾向，我觉得有必要采取一些强制措施。
席勒沉默一下，才慢慢开口，对隔着玻璃的布鲁斯说：“你应该知道，这些措施对我并没有用。”
“我很清楚。”布鲁斯偏了一下头，他的蓝眼睛在阴影下变得纯黑，“但我还有一些疯狂酒。”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向您证明，我爱您，但我不是任您摆布的羔羊。”
他上前一步，在玻璃上印下一吻——那里恰好是席勒嘴唇的位置。
“我爱您，尊敬您，渴望拯救您，但我不是弱小的羊羔，不会对每一个罪犯献上自己的爱。”
无数摄像头和窃听器明目张胆地对准席勒，无数武器瞄准席勒，但是他们的主人说：“我爱您。”
席勒静静站在玻璃的对面，他想，布鲁斯的不及格并不是因为愚蠢或是弱小。
而是因为，他的对手是席勒。
他的恩师，他的敌人，他的爱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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