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夜者不吃狗粮

愚者和他的饲养员

臣又

2025/02/23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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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论诡法师和恐惧主教在一起能整什么活》

依旧是没捅破窗户纸的双向暗恋。

是小甜饼，但有克苏鲁掉san画面注意

有一点非常轻微的黑夜女神x阿里安娜暗示

———

塞西玛站在门口咳嗽一声，房间里突然没有了声音。

“你们在说什么？”

方才还吵吵闹闹的红手套们有默契地对视几眼，其中一人回答他：“尊敬的塞西玛阁下，您来得正好。我们在谈论米切尔殿下。”

塞西玛了然，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专心工作，别想这些事。这些年朝祂表白的人怎么也有百八十个了，但我从没见过祂接受任何一个。”

几个年轻的队员——男女都有——立即红了脸，其中一人强忍羞意，解释道：“我们不是在说这个。”

“那是什么？”

年轻人们又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另一个人回答道：“和着装有关。”

塞西玛忍不住咋了下舌：“……你们现在才意识到这点吗？还是说你们明明已经习惯了，但某一天突然开窍了心想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我一定要那家伙在我眼前好好把衣服穿妥？”

“……”

全场沉默片刻，一人壮着胆子问：“您是不是……”

“不是我。”塞西玛核善地打断他，“有人这么做过，但不是我。”

又是一阵短暂而尴尬的沉默，方才说话的一人解释道：“事实上，我们在讨论米切尔殿下的衣服从上周开始就总粘着奇怪的黑毛。”

“我们一开始甚至猜这是殿下自己的，魔狼嘛——哎呀！”说这话的人被同僚从后头踹了一脚膝窝。

一个女性队员说道：“我猜殿下是养宠物了，因此在工作间隙和祂聊了一些相关的话题，您懂的，就是侧面提醒一下。我家也养了一条狗，清理狗毛总是费我不少时间，我这么抱怨道，但殿下好像没有明白，反而一个劲向我描述祂家克莱恩有多可爱。”

“克莱恩？”塞西玛喃喃，但另一人的话马上覆盖了他的声音。

“我们有人提议送殿下一只粘毛器——东西已经买来了，这还是从因蒂斯传来的新鲜玩意，我们试过了，效果很好。只是我们不知道如何对殿下解释为什么要送祂一只粘毛器这件事。”

在社交场上，提醒对方失礼是一件比这更失礼的事情，这些天性含蓄的鲁恩人压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遑论对方还是他们的上司、一位天使！

他们把这个包装质朴的礼盒递给塞西玛：“总之，您能帮忙把这个送给殿下吗？”

打听到伦纳德今天没出外勤后，塞西玛就拿着粘毛器来到他的办公室。门没关，他在门口敲了敲便直接走了进去。

曾经他们是上下级，如今这个上下级却颠倒过来，好在双方都是豁达的个性，彼此都不觉尴尬，反而因相识于微末而愈发熟稔起来，言谈举止亦十分不拘。

“你养猫了吗？”塞西玛开门见山。

“你怎么知道？”伦纳德的绿眼睛猛地绽出光芒，一种骄傲而得意的神情毫不避讳地浮现在他脸上，比日光下的塔索克河面更闪闪发亮。

塞西玛看向他的衣服——黑色风衣已经脱下来搭在椅背上了，底下纯白的棉质衬衣则被一簇簇黑毛粘得惨不忍睹。

你是真的看不到吗？他不禁疑惑，直言道：“因为你的衣服上有猫毛。”

伦纳德这才像头一回意识到此事，面露惊讶地看了看身上，脸上的表情反而更灿烂了，“抱歉。我只是出门前没忍住多抱了他一会儿，一定是那时候粘上的。”

塞西玛表情复杂。因为伦纳德的眼神里充满一种“我有猫，你们有吗？”的幼稚攀比感。

塞西玛张了张嘴，没来得及出声便被伦纳德抢了先。

绿眼睛的天使此刻像一只晃着尾巴显摆自家猫的大型犬：“他太黏我了，我敢打赌你一定没见过这么黏人的猫，他会在我写字的时候过来用小脑袋压住我的手臂，让我什么都做不了。如果我想把手抽出来，他就会冲我慢慢眨眼睛，女神啊——如果意志力软弱就要下地狱的话全人类一定万劫不复了，你要是看见他的样子就知道，没人会舍得动弹的，他想枕到什么时候去都由他高兴，哪怕天崩地裂我也不会抽出手。他睡觉的时候也喜欢偎在我身边，你不知道抱着他睡觉的滋味有多好，托他的福，我现在甚至爱上赖床了。听他躺在我怀里打呼噜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他的脾气也很好，就算摸他的肚皮也只会被轻轻咬一口而已……”

塞西玛被迫听他漫无止境的夸耀，后悔不迭：我怎么就慢了这一秒？！

女神啊，他简直没完没了！

“今天早上他就站在我的肩膀上陪我刷牙，看我煎鸡蛋和香肠。他甚至吃下了一整盘我做的炒鸡蛋！……”

上次我侄子在学校跑步得了第一回来也是这个表情，但是他只有6岁，而你，我的朋友，你已经36岁不止了。不过性格温厚的塞西玛先生只把这句话闷在了心里，同时他也很怀疑这句话就算说出去了也不能起到泼凉水的作用，正如大作家佛尔思·沃尔女士在书中所言：坠入爱河的人都是傻瓜。

“……我还有他的照片，你想看看吗？”伦纳德说着从贴着胸口的衣袋里掏出一张相片递过去，满脸自豪地说，“我保证他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猫咪！”

塞西玛抱着无可无不可的心态接过照片，下一秒却瞪大了眼，发出一声堪称失态的惊呼：“女神啊——”

这是什么东西？！

照片上的猫——如果能被称作猫的话——有一颗圆润可爱的猫咪脑袋，身体却是一团盘虬缠绕在一起的黑色触手。

由于是照片的缘故，这个混沌的、不可名状的生物的模样被定格在某一状态，但却不像是静止的。一部分触手向外蠕动伸展，一部分触手却与身体融合，在那质地粘稠漆黑的身体表面不断地翻滚涌动。

塞西玛觉得他离失控就差那么一点点。

“不好意思，拿错了。”伦纳德表情诚恳地道歉道。

你的演技太拙劣了。塞西玛面无表情地想到。作为当初接触过廷根小队的高级执事，加上之前红手套无意间说出的“克莱恩”这个名字，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一切。

“你现在没有恐惧主教魔药要消化吧？”塞西玛咬着牙问，明明他才是那个需要消化魔药的序列3。

“你可以用这招吓人，我甚至可以把照片借给你。”前·恐惧主教热情地传授经验，又友情提醒道，“不过别去找阿里安娜女士和安东尼主教，我已经用过一回了。可惜阿里安娜女士完全没被吓到。”

“也许你该向阿里安娜女士学习一下成熟稳重。”塞西玛不算委婉地建议道。

“赞美猫——哦不，女神。”伦纳德在胸口点了四下，神色如常地说道，“女神很欣赏我的尝试，祂也和我一样遗憾没能把阿里安娜女士吓到。”

……这是我能知道的神明八卦吗？！塞西玛赶紧打断他，拿出方才红手套们给的粘毛器递过去。

伦纳德果然刹住话，问：“这是什么？”

“你会需要的。”塞西玛说，一刻也不想多呆，转身便走。

第二天，塞西玛一反常态混迹在一群年轻的红手套中间，蹲点目睹了伦纳德满面春风地来教堂打卡上班，敞开的风衣随他的步伐朝两侧扬起，露出底下的棉白衬衣——仍如昨日一样粘着不少黑色的猫毛。

红手套们面面相觑。如果负责送礼的人不是德高望重的塞西玛阁下，这伙年轻人之间铁定要爆发一场“你究竟送没送？”“我tm绝对送了”的自辩论战了。

塞西玛则恍然大悟——这家伙就是故意留着炫耀的！

这天，伦纳德比平日晚了两小时才下班回到家，克莱恩仍在沙发上睡觉，枕着自己的爪子和尾巴，睡成一个十分标准的、毛茸茸的圆。

伦纳德经过沙发，把食物打包盒放到餐厅的桌上，又走回卧室换衣服。

克莱恩貌似睡得很沉，琥珀色的猫眼不曾睁开。不过在伦纳德第一次经过的时候，黑猫背上倏然裂开一只狭长的、没有眼睑的眼睛，瞳孔漆黑一片，仔细看去，里面似有无数嵌套的圆环，每一个环都由疯狂扭动的蠕虫相互咬合、缠绕构成。

这只诡谲混沌、令人望而生畏的瞳孔一直注视伦纳德，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连通餐厅的门厅处。

等到伦纳德第二次过来，黑猫全身同时裂开无数大大小小的眼睛，瞳孔从左到右，整齐划一地追踪伦纳德从他身前走过。

片刻后，伦纳德换了一套居家的衬衣回来。黑夜天使看上去对这一幕已习以为常，面不改色地在一众诡异眼睛的注视下走到克莱恩面前。

“我怀疑你在装睡。”

每一只混沌的眼睛都冷冰冰地注视着他，唯独那双伦纳德渴望看到的、琥珀色的眼睛没有睁开。

“真的不醒吗？”伦纳德泄气地蹲在沙发前，伸手挠了挠黑猫唯一没长眼睛的脑门，“我可是排了好久的队才买来迪西馅饼——这都怪你，谁叫你做梦的时候念叨迪西馅饼，全世界的诡秘三途径非凡者都听到了你的呓语，贝克兰德一夜之间全是想吃迪西馅饼的学徒和占卜家，教会以为是什么诡异的非凡事件，差点忙疯了，后来才发现是你饿了。”

伦纳德说着说着便笑了，“女神都降下神谕了，说没把你喂好是我的失职。还有老头，他就在迪西，写信过来让我把你照顾好，还说他已经吃腻迪西馅饼不想再吃了，可怜的老头……你还不起来吗？”

克莱恩毫无动静，就连伦纳德轻轻扯他胡须都没反应。

伦纳德苦恼地抓了抓长发，想到一个办法，把买来的迪西馅饼放到克莱恩粉色的小鼻子底下，以期用食物的气味唤醒他。

随着一缕油脂和面饼的香味飘入鼻端，诡异且大小不一的眼睛全数合上，仿佛从未出现过。就在伦纳德以为克莱恩要醒的时候，黑猫背部再次裂开一道口子，逐渐扩大成一张血盆大口，呈同心圆状密集排列的利齿森然可畏，望进去深不见底。

饶是心理素质过硬的伦纳德见到这一幕也不由跳了下眼皮，暗想你们诡法师真的很懂怎么吓人。

见伦纳德没反应，这张嘴不耐烦地翕张一下，伦纳德试探性把迪西馅饼凑上前，很快被这张深渊巨口吞了下去。

投喂成功，成就感满满的伦纳德乐滋滋地摇起不存在的尾巴，心想克莱恩这样子也很可爱，还会乖乖吃饭。

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忧：“你这样真的能尝出味道吗？”

他当然不可能得到回应。不过伦纳德自己思考出了结果，并替克莱恩作出决定。他拿起一旁的甜冰茶道：“我一点点倒，你慢慢喝……”

他没能说完，一根等不及的触手从“嘴”里伸出来，卷走伦纳德手中的杯子，一口气吞了进去。嘴巴合上、消失，仿佛一只真正的小猫咪，根根黑亮柔软的被毛随呼吸的节奏微微颤动，甚至还在打着细小的呼噜。

伦纳德惊讶地反应过来，一把拎起黑猫的后颈皮猛摇：“你把玻璃杯吞进去了，克莱恩！”

没反应，伦纳德便去捏他的肚子，克莱恩这才像只捏一下肚子就会响一声的毛绒玩具，“叽”一声睁开了眼，小爪子蹬在伦纳德脸上伸了个懒觉。

伦纳德对此毫不在意，反而十分得意地说：“哈！我就知道你在装睡！”

神金。克莱恩白了他一眼，腹诽，分明是被你吵醒的。

伦纳德举着他，一脸严肃道：“克莱恩，你吞了只玻璃杯进去。”

哈？克莱恩错愕地歪了歪脑袋。他自己不知道这个动作有多可爱，反正伦纳德是差点没站住，抱着他一起跌坐在沙发上。

伦纳德小声喃喃，像生怕克莱恩听见，又担忧他听不见：“克莱恩，我好想把脸埋进你肚子里。”

……你趁我睡觉的时候都做过什么，诗人同学？！克莱恩气得甩了两下尾巴，一爪子糊在他嘴上，强迫这只傻狗闭嘴。

“你吵着我占卜了。”

克莱恩没好气地说，尽管这语气大半是为掩饰羞恼。眼下比起追究这件事，更重要的是找杯子。

伦纳德赶紧闭嘴，只安静两秒，又忍不住问：“要紧吗？不会吃坏肚子吧？”

克莱恩没有沉睡时的记忆，但对占卜家来说不存在失忆这回事，很快通过占卜回溯了方才的事件经过。

然后克莱恩沉默了。

好消息是，他并没有真正吞下这只玻璃杯。早在吞进去的一刻他的身体就察觉到异物，并本能地使用“开门”的能力把东西扔出去了。

坏消息是，“那只杯子现在在苏尼亚海中的一座荒岛上。”克莱恩道。伦纳德一愣，进而忍俊不禁，笑得克莱恩又气恼地挥爪子扇他。

“一只杯子而已，扔了就扔了。”伦纳德乐得不行，不顾脸上挨了好几下软乎乎的猫爪子，一把抱起克莱恩亲了亲他毛茸茸的小脸蛋。

他做得太趁手，像吃饭喝水一般自然，仿佛已经这般做过无数次。克莱恩惊得瞪大一双圆溜的猫眼，半天回不过神，尾巴尖一个劲儿抖个不停。

“怎么了？”伦纳德毫无自觉，无辜地睁大一双宝石似的绿眼睛问道。

冷静、冷静，克莱恩说服自己，我们这样很正常，谁让我现在是猫的样子，谁不想亲一只猫呢？……这哪里正常了？！

克莱恩的尾巴终于后知后觉炸毛了。嘴里发出嘶嘶的威胁声，挥着爪子道：“你不会真把我当一只猫了吧？！”

“啊？”伦纳德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面庞迅速涨红。“克……克莱恩……”他结结巴巴道，“对不起，我想我一定是太顺手了，但是你真可爱……我是说！我忘了你已经醒来了……”

你不如干脆不解释！克莱恩的薄脸皮哪里听得这话，又想起自己方才拿爪子挠他，更臊得不行——他自己都不知不觉把自己当猫了，怎么好意思怪伦纳德。

他并不敢去看伦纳德的样子，当然就算不看他也知道诗人同学是怎样一副蠢样子。克莱恩一个纵身跃到沙发背上，“克莱恩！你想去哪？”伦纳德慌了，以为他想走。然而克莱恩只是轻巧避开他伸出的手，跳到猫爬架的高处，在那里居高临下把脸一转，并不看他，向空中说道：“阿曼尼说你的人性有些岌岌可危，我看并不见得。”

伦纳德一愣，绿眸溢出盈盈的笑意，道：“我想是因为你在我身边。”

克莱恩不出声了。伦纳德这个角度并望不见他，只有两只尖尖的耳朵小幅度转了转，过了会儿连耳朵也沉下去，像一弯月牙躲入云层。大概是克莱恩在上面趴下了。

伦纳德这才意识到克莱恩是害羞了，但他是不敢直白地把这句话问出来的，那会把小猫咪惹炸毛。尽管他觉得克莱恩炸毛的样子也很可爱，但到底是不忍心的。

过了片刻，伦纳德试探性地问：“你醒来后想喝甜冰茶吗？”

就在伦纳德久等不闻回音，以为克莱恩又睡着的时候，听到上面传来一声：“想。”

——

狗的状态也不好所以这是猫狗互相舔毛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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