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是，你们怎么都对我激情+1了？

ampa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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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么……？”“我觉得是，唉，过来过来，离他远点儿！”“不是都说他人挺不错的吗？”“你傻啊！谁知道他手里拿着什么卡，前几天他还杀过一个跟他没仇没怨的人呢，总之离远点儿准没错！”

德里亚不是没听清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但他只是挺直了腰，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继续在城门口等着。他知道自己如今去哪里都能成为焦点，以往他对这些凝视避之不及，但今天不同，他需要让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没过多久，一个带着面巾的年轻人骑着骆驼缓缓进入了城门，尽管他蒙着脸，德里亚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笑着走上去将他从骆驼上扶了下来。

“虽然没过去多少天，但我总觉得好久都没见你了。”德里亚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他耳边说着。“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这些天我每日都在思念你，如今能再次回到你身边真是太好了。”法拉杰说着，从他肩膀上抬起头看向他，面巾之中露出的眼睛周围带了些淤青，令德里亚差点维持不住微笑。“对不起，我……”法拉杰吞吞吐吐地说着，却被德里亚用一记揉脑袋打断了：“别说了，想喝酒么？我已经订好了，走吧。”

“我原本想趁着这次探亲，争取我父亲的支持，但……但他说如今你是危险人物，还说如果我再这样跟着你做事，迟早会连累家族。我一时气愤跟他吵了起来，他大发雷霆，就……给了我点教训。”法拉杰苦涩地笑着，指了指脸上的淤青。德里亚伸手轻抚着他脸上的伤痕，心里像是被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我听说了，他还放出话来，要和你断绝关系。法拉杰，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做到这种份上，我……”“有必要！”法拉杰坚定地说着：“他不过是个墨守成规的胆小鬼，他永远也不会理解我们正在做的事，就算现在坐在王位上的是个魔鬼他也会照样支持，只因为他把自己的利益看得比良心都重。不，我绝对不会去寻求与他的和解，如果他不想要我这个儿子，我也不想要他这个父亲！”

德里亚久久地看着他，最终哑声说着：“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万一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万一有一天我会伤害到你，你大概后悔也来不及了吧。”法拉杰笑了起来，却因为扯到了脸上的伤口嘶了一声：“你怎么会伤害我呢？你明知道我被逐出家门了，不也大张旗鼓地来接我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你这么为我考虑，我怎么能连信任你都做不到？”

“我不知道，我连我自己都不能信任了……”德里亚收回目光，呆呆地盯着手边的酒杯：“自从我被命令开始玩这该死的游戏，我就时常在怀疑我还能将我的良心保持多久。就在前不久，我为了消除杀戮卡，杀了个与我毫无瓜葛的人，我怕总有一天我会把屠刀对准我想保护的人……”法拉杰安慰地揽住了他的肩膀，低声说着：“你已经尽量照顾到所有人了，请不要那么苛责自己。那只是个帮派首领，如果按照正规流程逮捕他，他也迟早会被绞死的。”德里亚只是轻笑一声，转眼看向他：“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在逮捕他之前，我在那些帮派之中好好地调查过，他们都说，他们的老大不是个坏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护着那些可怜的穷人。可是照顾穷人这种事，原本应该由苏丹，由我们这些贵族去做。但如今苏丹只知肆意妄为，贵族们又拼了命地往自己口袋里捞钱，这才让越来越多的平民活不下去，加入那些帮派……他们的首领没做错什么，我却为了让自己活下去杀了他，什么都不能洗脱我的罪名。”德里亚猛灌了一口酒，带着哭腔说着：“伊曼说得没错，这里如今正在腐烂，我……我也在腐烂，我不知道我最终会变成什么样……”

“你有没有想过，苏丹让你玩这个游戏，就是为了让你这样怀疑自己？”法拉杰用额头抵着他，轻柔地说着：“因为你是个正直善良又不肯真正屈服于他的人，所以他气极了，他不相信像你这样的好人能够坚定不移，所以他拼了命地折辱你玷污你，让你堕落成他那样。但我知道你不会变，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别安慰我了，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别人是什么人的。”德里亚轻笑了一声说着。法拉杰看着他的笑容，嘴角也微微翘起：“我就是知道，我的直觉一贯很准。”“这么轻信别人，小心你哪天被人卖掉。”德里亚打着趣，心里却轻松了许多。法拉杰温柔地看着他，伸出手给了他个拥抱，轻声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德里亚抬手抱紧了他，努力点了点头。

“一切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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