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蝠影

笼中蝠影

新世纪二蜃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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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五十岚大二把他关在身体里的第。。。

蜃楼数不清具体是多少天。作为恶魔，常年在意识空间中的独处导致他对时间的流动一直没有具体的概念。

他的宿主不知什么时候获得了能够凌驾于他之上的精神力。从前，只要他想，五十岚大二的身体和精神随时都可以被他支配；而现在，他就连离开意识空间，把自己投射到镜面上都相当吃力。

不对。不是「不知什么时候」，蜃楼心里清楚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正是他在印章中沉睡的时候。

那时，五十岚大二一个人都面对了些什么，他在印章里都看得一清二楚。

现在大二真的成长了。

或许正如当初的自己所愿吧。

蜃楼被脑内混乱的逻辑绕得晕头转向。

上一次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似乎已经成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当时蜃楼刚被宿主的眼泪唤醒，连力量都还没完全恢复。。。

当天晚上，他们像被引力牵动的磁石一样，毫不犹豫地交缠在一起亲吻。

没有告白，没有邀请，只有心照不宣。

从他的手伸向大二的侧颈时开始，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

事实证明，不是所有的优等生都是那种天赋异禀的疯子，从降生于世的那一刻开始，就把一切的诀窍全都掌握进了脑子里。

五十岚大二就是典型，第一次接吻，他无力阻止蜃楼在他口中肆意作乱，也学不会该怎么换气。和不需要呼吸的恶魔不同，一番唇舌交战下来，他显得格外狼狈。

在调整呼吸的途中，他哭着，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又被蜃楼的吻封住了嘴唇，到最后，大二再没能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宿主的眼中装满了恶魔捉摸不透的情绪，苦的，酸涩的，甚至都快要从他红肿的眼眶中满溢出来，但蜃楼只当那是对他的渴求，他在欲海中沉浮，没有余力分神思考。

现在看来，大二想说的话究竟是什么呢？

蜃楼依旧不得其解。

恶魔都是行动派，坐以待毙不是祂们的风格。

所以蜃楼决定，与其自己在这里焦头烂额，不如直接去问大二好了。

等待许久，蜃楼终于找到了一个宿主在镜子前放松警惕的隙间，他想扯出一个笑容，嘴角却突然变得不听使唤，让他怎么笑都显得莫名僵硬。

索性不笑了也好，给这个别扭的家伙一点脸色看看。

蜃楼赌气地这样想到

「平时总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让我读心就算了，战斗的时候受了伤也要硬撑着，不愿意放我出来代替你。。」

「大二，你究竟在想什么？」

「。。。」

无边的沉默缓缓流淌在空气之中，五十岚大二吻了吻镜面上蜃楼的倒影，又一次把他压制了下去。他叹息出声，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霎时间，泪珠和光洁的台面碰撞，又在上面炸开，宛如一朵不合时宜的透明烟花

「是啊，我在想什么呢。。」

「放你出来。。然后呢？你又要离开我吗？」

离开你？

蜃楼张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宿主的负面情绪汹涌而来，像骤然升高的浪潮，又像横亘船头的礁石，而它们的共同点是——只要蜃楼胆敢向前一步，下场便只有溺亡。

但蜃楼别无他法，只能随波逐流，接受注定到来的毁灭。

在被其吞噬的前一秒，蜃楼嘶声力竭

大二！

意识空间内仍然安静得落针可闻，他第一次在面对宿主时感到不知所措。

五十岚大二的脖颈上有一道愈合得几乎已经看不见了的轻浅疤痕，是他们一众假面骑士集体埋伏赤石时留下的。

恶魔赠与他的羽翼被如血一般猩红的污秽力量骤然折断撕碎，怒吼化为哀鸣，信念坍塌，腐烂枯萎，再从中生出的也只剩同样毫无生机的枯枝败叶；绝望与麻木在衰败的荒原之中纵情燃烧，到头来只剩一层灰烬轻飘飘铺在断壁残垣之上，勉强粉饰他疲惫不堪的灵魂。

一次惨痛的败绩，一道汩汩涌出鲜血的伤。

来源于基夫的力量不容小觑，伤口看起来已经长好了新肉，但内里可能已经完全溃烂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空洞。直到现在，五十岚大二说话时，喉管处偶尔还会隐隐作痛。

肉体上的旧伤不会轻易痊愈，心里的更是。

失而复得，本来该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然而，最初的欣喜褪去之后，在五十岚大二心中剩下的便只有无尽的患得患失。

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很久没有把蜃楼放出来过了。

独属于宿主和恶魔的意识空间在这一刻竟成为了他用来束缚恶魔自由的囚笼。

可能只有这样，五十岚大二才不用时时刻刻担心蜃楼什么时候又要把自己抛下。

但这也只是饮鸩止渴而已。

自暴自弃地向蜃楼抛出问句之后，大二其实很想听到蜃楼的回答，想听他顺着这句话给自己一个承诺，又或者是一个简单的，带着些不耐烦的安抚。

但如果蜃楼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呢？

大二猜不透他的恶魔，他无法保证蜃楼不会这样，即使事后蜃楼肯定会说这只是开玩笑，他也承受不住这样残酷的答案。

他突然又不想知道蜃楼的答案了。

他想逃离这一切，但即使捂住自己的耳朵，恶魔低沉的声音也会穿过指缝直达脑海，于是，他选择了最万无一失的方法。

蜃楼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不再说话了。

五十岚大二回过头去，背朝镜子，深夜的幸福澡堂失去了营业时段的热闹，空旷得可怕。

「蜃楼。。。」

他低声呢喃道。

听起来是在呼唤恶魔，却又更像是在漫无目的地自言自语。

叹息般的余音空洞地回响着。

宿主强烈的动摇使得他们心灵之间的壁垒被打破了一瞬，五十岚大二心里所有卑劣的想法全部具象起来，蜃楼熟练地将其咽下——苦的，酸涩的。

他终于懂得五十岚大二那些难以宣之于口的纠结与踌躇。

蜃楼从镜中伸出手来，捂住五十岚大二的双眼。

「大二，你真是。。」

五十岚大二脑中警铃大响。

怎么会，难道说压制对蜃楼已经不起作用了吗？

蜃楼，不要，我不想听。。。

他勉强构筑起的精神防线在此刻彻底崩裂。

「BAT！」

夜深人静的澡堂里突然响起罪恶印章被按动的声音，红与白的蝙蝠形印记明晃晃地浮现在镜面上。蜃楼的影子凝聚在大二身前，指尖沿着他的下颌线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了耳后，温热的手掌严丝合缝地紧贴着脸颊，恶魔近乎虔诚地捧住宿主的脸，亲了上去。

蜃楼的吻又一次封住大二的唇，令他说不出话来。

「笨蛋，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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