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 【花黑邪】赢家

【花黑邪】赢家

85

落花斋

2025/03/09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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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平静下来的静城局势，似乎又有了某种无法道明的暗潮涌动，起因是地位稳固的吴小佛爷选了一位代理人。
虽未言明，但这位代理人已经可以代替吴小佛爷出入一些重要的场合，手上的权利甚至一度超越了王胖子。人人都在传，这位明面上是个代理人，实则将成为吴家的下一任当家人。不满的人有很多，毕竟这是个毛头小子，据传言父亲还是位缉毒警，为人也是桀骜乖戾，可吴小佛爷毫不在意，亲自动手为他铺平道路。
有一些人脉广心思活络的，找到了解雨臣，想要打探一些情况，但解当家只是无奈笑一笑，说一些诸如“吴家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怎么好过问”之类的敷衍话，打太极般糊弄过去。听这话的人自是不信，吴家在地下的势力几乎成了解雨臣的私产，瑞恩置业这些年的拓展速度明眼人都看在眼里。现如今，解吴两家俨然成为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犹如太极图的两端，两位当家人一黑一白，彻底掌握了这片地区的话语权。

借着锻炼小年轻的名头，吴邪趁势退居幕后，成了传说级的人物，只在少有的几个场合里露一露面，比如，霍秀秀的订婚宴。
秀秀送请柬来的时候，吴邪很是惊讶，不由问道，“这么突然？”
“也不算突然，我们之前就接触过，奶奶也看好他，之前我……”她顿了顿，半垂着头，手指将鬓角的头发勾到耳后，露出一个平静的笑容，接着道，“他人挺不错的，家境也好，是个很合适的结婚对象。”
吴邪看着她，小姑娘似乎是一夜长大，身上已经没有了少女的天真和娇俏，举手投足间多了当家人的果决与坚定。这种改变说不上坏，可身处其中要承受千百倍的痛苦，吴邪亲身经历过。不只是他，解雨臣也经历过，如果可以，吴邪并不希望他们的秀秀妹妹也经历这样的转变，但天不遂人愿，他们三个发小越活越像了。
他看向秀秀的眼神愈发温和，带着点兄长的怜惜，柔声道，“他若待你不好，你就跟我说，我替你出头。”
秀秀抬首一笑，“好呀，到时候他要敢欺负我，我就来投靠吴邪哥哥。”
吴邪没有笑，而是盯着秀秀的眼睛，认真地说，“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事情就来告诉我。”
秀秀轻轻点一点头，“嗯，哥你也是，要好好的。”

吴邪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他最近潇洒得很，不为外事侵扰，可以静下心做一些喜欢的事情。很早之前，解雨臣曾跟他提起过，要请他来设计房子。他当然不可能去挑战整片开发区，便选了解雨臣预计要盖的一处私宅。他重新拾起了大学的建筑知识和国外的工作经历，并拿出了自己曾经的毕业设计，和小花请来的结构师探讨可行性。他记得，小花喜欢听雨，这个房子便要有一个阁楼，最好是玻璃制的，雨滴落在上面的声音很有沉浸感。后院里最好挖一个温泉池，就从西山引温泉活水进来，方便解老板忙里抽闲享受人生。
他想了很多，废掉的稿纸几乎堆了小半个书房，最后赶在秀秀订婚宴前，敲定了最终的设计稿。

订婚宴的场所很私密，请得人也少，男女双方都不喜欢繁复的礼节，仪式简练大方。吴邪压下所有复杂的心绪，真心实意地为准新人们送上祝福。
趁宴会的主角们被众星捧月地簇拥着，暂时顾不到他们时，吴邪拿出手机给解雨臣看别墅的效果图。他切换视角，说到一些别出心裁的小设计时不免有些得意。解雨臣多半的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两个人凑得极近，能够闻到吴邪身上苦涩的烟草味。
解雨臣心想，哦，又偷偷抽烟。他这一晃神，错过了吴邪的一些话，但他隐约捕捉到了某个词语，不禁又问了一遍，“什么？”
 “我说，胖子要结婚了。”
解雨臣闻言一惊，视线从手机屏移到了吴邪的侧脸，暖黄的光线下，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吴邪垂下来的长睫毛，和平静无波的表情。
吴邪边看手机边对解雨臣说道，“其实他很早就下过聘礼，因为要帮我，所以一直耽误到了现在，总不好叫人家姑娘等太久。”
解雨臣一时无言，复杂的情绪自心底翻涌而出，他想，这一天终于来了。自从秀秀告诉他吴邪的选择后，他便知道，他们二人总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他不愿意去想，自欺欺人得可笑。
“……他算是入赘，作为男方家属，我得去给他撑场子。以前我们有工厂在那边，还能带动点经济，现在厂子不开了，我琢磨着给乡亲们搞点什么能赚钱的门道，咱也要响应国家号召，先富带动后富，建设美丽乡村，农家乐你看怎么样？”他没有等到解雨臣的回答，下意识地抬眼望去，整个人不由地愣住，忍不住说，“……小花？”
解雨臣打断了他，“什么时候出发？我也随份礼。”
吴邪错开视线，从善如流地回答，“夏天吧，山里的秋天太冷，夏日正好还可以避避暑。”
两个人很平常地聊起天来，仿佛方才只是一场错觉。
晚宴厅自然是要禁烟的，但吴邪却不想再遵守什么规矩，他把烟盒拿出来，取烟的时候解雨臣替他拿了打火机，啪地一声轻响，帮他点燃了这支烟。他深深地吸一口，在劣质又熟悉的烟草味中无声地叹息。解雨臣和他离得近，喷出来的烟气熏在眼角，热辣呛人，但他没有躲开，任由吴邪的二手烟将他的眼尾熏出一片薄红。

定好了行程后，吴邪又投入到繁忙的扫尾工作。忙碌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等他结束手上的工作抽身而出时，已经到了京城最炎热的时节。
飞机场内，解雨臣抽出时间来送机，一同来送别的还有黎簇。小年轻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以为这次和以前一样，是吴邪的一次普通出行。他依旧不太敢直视吴邪的眼睛，高个头的小伙子垂着脑袋，说不出什么离别感言，憋到后来只是嘟囔了一句，“早去早回啊，一堆事儿呢。”
吴邪抬手揉了揉他扎手的板寸，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并没有回答。解雨臣看在眼里，了然于心。
候机大厅内，乘客们来来往往。他们站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避开了潮水般的乘客。机场的播报声响了第二遍，吴邪看了眼时间，冲解雨臣张开双臂，笑道，“抱一下？”
解雨臣上前一步，与他礼节性地拥抱，克制地在吴邪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率先松开手退了回去，“一路顺风。”
吴邪道，“好，这段时间你多费心，有事就打电话摇我，保证比110出警都快。”
解雨臣笑了一下，就听胖子在喊人，嗓门比机场播音都大，他冲吴邪扬了扬下巴，“快走吧，晚了机舱门关闭，你就只能坐机翼上了。”
吴邪哈哈一笑，倒退着和他们挥手告别，“再见，小鸭梨，再见，小花！”

黎簇和几个伙计先回去了，解雨臣没有走，一直站在原地。
机场的玻璃窗外，一架驾飞机依次起飞，轰鸣声若有似无。他眼看着吴邪乘坐的那一驾飞机在跑道尽头腾起，天空中留下了一道白色的汽痕。
此情此景，他不由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和吴邪都还是青春年少的时候，那一次，他没能去送行，但他心里明白，吴邪总有一天是要回来的。可如今，他想，吴邪是真真正正地离开了。

再见。解雨臣遥望着那道已经开始消散的白色痕迹，对吴邪，也是对自己未始即终的感情，做了最后的告别。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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