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柊】受骗实录

muyu

2025/03/24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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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婚姻稳定幸福的秘诀之一，不要自以为足够了解对方或对方足够了解自己，主动大方地变隐形需求为显性需求，把话说清楚。

“我们要结婚了。”
木崎和雄还没咽下的咖啡从嘴角淌下，仿佛优马的炸裂发言把他震成了流口水的痴呆。他努力保持冷静，放下杯子擦擦嘴。
“你疯了吗？？？你奶奶同意了？”
看着优马傻笑着点头他恨不得把咖啡吐他脸上，当然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文明人，不能这样。
“你是去社会实践还是被洗脑了？你是不是被骗了啊？你要是被卖了我是不会协助警方找你的。”
“他不会骗我的。”
人类怎么能天然成这样。和雄扶额，再一次思考自己当初是不是不应该理会优马，这样是不是就能避免现在的疲惫呢。
“他已经工作了吧，一个社会人士怎么会想着和一个大学新生结婚啊。”
“是我求的婚。”
优马认识和雄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表情这么丰富多变。
“优马，你们才认识一个月。”
“我知道。我就是…爱上他了。”
和雄毅然决然把这个恋爱脑赶出房门。

而木崎同学的疑虑到了现在几乎完全消失。
飞世优马和石堂柊结婚五年，不张扬不外秀，一切自然而然，任何人见了都知道他们夫夫关系好得很。
他们的婚后日子趋于平淡。好的平淡。没有一开始那么热情如火甜甜蜜蜜你侬我侬，但细水长流的感情在快节奏的生活当中反而更加难得。
偶尔也要例行公事，做些其他夫妻需要而他们自身不是很需要的事情。
比如，看心理医生，做一次婚姻咨询。
优马对此没什么想法，他们一直以来都是稳稳的幸福，不吵架不冷战，以至于身边朋友谈恋爱闹得要死要活他也完全不能共情。不过既然他的丈夫想去，那就去呗。
他安安静静看着石堂柊给他们填表格做登记，亦步亦趋跟着进去在单人沙发坐下，共同回顾他们的相遇。

五年前，飞世优马刚升上大学，对怪兽学热情四溢，踊跃参加了学校组织为期一个月的社会实践活动，跟着教授各地跑看样本做演讲。
怪兽细胞样本通常只在获取地本地区的skip所内保管，政府会定期组织开展各种展会和讲座学术研讨会等活动，让怪兽学专业学生或是有兴趣的各路学者社会人士都可以进一步了解。
社会实践过程中学生就按照学校给的时间表进行展示解说等，其余时间都可以自由活动，只要不违章违纪违法违规，注意自身安全，没有再多限制。
飞世优马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因为他还是那位不久前现身世人面前的神秘巨人亚刻奥特曼。
怪兽的出现不讲道理，他得找借口抓时机小心翼翼秘密变身解除危机，不小心可能还要挨防卫队两炮。
人点背的时候，总归是祸不单行。
亚刻打败了内隆嘎，优马还得灰头土脸地回到酒店，好巧不巧一群特别部队队员来搜查了。他可还带着亚刻魔方，这要是被发现了保不齐要被抓去审讯室。
说是普通玩具？上面还印有亚刻的头像呢，不明身份宇宙人的非官方印发物和相关产品是禁止的，这可怎么办。
面对询问他支支吾吾的，跟刚学会说话一样。又挠头又抓裤管，显得更可疑了。
抿着嘴巴眼睛乱瞟，暮然遇上了他的转机。

石堂柊有时候真的怀疑防卫队高层的信息传递到底靠不靠谱，他还没撤离呢就派人来包围了，这下好了，留他和装作不认识的队员大眼瞪小眼。
彼时他刚加入宇宙科学局，这就遇上怪兽细胞失窃事件，全体成员秘密埋伏搜查，多方监控排查才锁定了这片区域，眼睛都要看瞎了，现在又被围堵在大楼里。
他还不能暴露身份，又不能不接受搜查，那太明显了。这会儿人多眼杂，拖下去又怕误了时机。
正想着该如何推脱，转头就看见在展会上发言的那个大学生。他当时只在附近听了一下就去别处调查了，对方想法新颖口条清晰有逻辑，印象深刻这点倒是不假。小孩儿这会儿正急得两手举起乱摆，眼睛乱转。
啊，对上视线了。
石堂柊推开作势拦他的手，迎着一瞬不移的视线径直走到他身边，牵住胡乱挥动的手。
“我们是一起的。”
队员认得他，就以为他是有别的计划，不多阻拦，放他们通行。
“先走出警戒线吧。”
陌生人贴在耳朵边压低声音，优马感觉脸上发烫脑袋晕乎乎的。是不是打怪兽太累了呢。紧张的心情尚未平复，心脏咚咚跳跃剧烈，就这么乖乖贴着走。
看小朋友水亮闪光的圆眼不带一丝防备，陌生的好心先生不免为他担心。
这大学生也太好拐了一点。
但是一直到走出警戒范围，他们仍没有松开紧握对方的手。

“这就是我们的初遇。”

之后一切顺理成章。
他们借着意外相遇约饭畅聊，从那天出现的怪兽到附近的展会景点再到各自兴趣爱好，话题深入越聊越多，不知不觉距离过近，跨过红线，粉着脸捂着嘴，默默互留了联系方式。
约会也争分夺秒。双方都空闲时就一起去景点打卡，吃饭散步，去展览附近的打枪摊位赢娃娃，事实证明石堂柊的枪法比飞世优马的要好得多。
相识一个月，在实践活动的最后一天，优马冒然求婚，石堂柊欣然答应，回到星元市丢下重磅炸弹甜蜜闪婚了。
通常来说闪婚不被看好，但是世俗眼光放在优马和柊身上却异常违和。他们没落入什么婚姻危机金钱骗局，甚至在咨询室能轻松自如地应对心理医生抛出的问题。

“那么现在，1-10分，与当时对比，你们认为自己对对方的感情有多大改变。”
“改观1是很微小的改变，10是彻底的改变这样？”
优马像是期末答辩的学生，透着股书生气，对比之下石堂柊放松很多。
“可以这样认为。每个人感受不同分值含义不同，二位可以先说分数再自我评价。”
“0。”
“0。”
异口同声的回答不少见，回答的零分还是挺少见的。
“我们的感情太稳定了，可能算是有量变没有质变吧。”
这种解释也挺少见的。
幸好是各自坐的单人沙发啊，不然感觉不会是牵手这么简单。医生满脸沧桑轻轻摇头，涂涂写写继续提问。
“你们的同房生活怎么样？”
医生顿了顿，想着为了保证自己工作的专业性有必要补充些什么。
“这也是维持健康婚姻的重要因素之一。”
“那…10吧。”
“8分。”
优马的视线幽幽飘过来，石堂柊像是预料到了，面带笑意迎上去。
“算入频率来说。”
好吧，最近没怎么做是事实…
优马自知不是，抿紧嘴唇收回目光。他进入镜世界会急剧消耗亚刻的能量，就没有用祂的力量恢复战斗所受的伤，有时候怕暴露连药酒都不敢用，就硬扛着。身上还留着明显伤痕时拒绝过几次…那个邀请。之后都会好好补偿就是啦。
心理医生面露菜色，笔尖深深扎紧纸面，深呼吸一下。
“……这不是1-10分问题，说说你们的感受就好。”
“这样啊哈哈，哈….很好。”
这方面话题太直接，优马害羞没有多说，去偷瞄坐在身边的丈夫，被逮个正着，索性不躲了，直勾勾看着。
“非常棒。”
石堂柊从不吝啬对优马的夸奖赞扬，床上功夫也一样。但有必要提一嘴的是他可没有诱骗未成年，他们新婚当晚都真的只是盖着棉被一起睡觉而已，等到优马二十岁成年了才全垒打的。虽说优马成年第二年本国政府就把成年年龄改成十八岁了。
同床共枕五年，优马还和刚结婚时一样，谈到这方面会脸红，撒娇的本事倒是见长。石堂柊摸摸他倾向自己的脑瓜。
如果他们能分点视线给这位心理医生，就会质疑他的专业性。从他翻页的动作幅度和声音来推断，可能是不耐烦了。

没办法，毕竟这位医生是石堂柊防卫队的同事假扮的。这是组织安排的一场心理咨询，说法是为了确认他们俩的婚姻状况是否会对防卫队接下来的行动造成阻碍并排查泄密问题。
他们一个是防卫队的，一个是skip的，机密信息的保密性需要保障可以理解，但是说真的，他不想知道自己同事的同房生活是否和谐。
他和石堂柊是同期，也是当初对方宣布要结婚时差点吓晕过去的人员之一。

“我的大哥，我的好大哥，我们最优秀毕业生，你才进到宇宙科学局，一定要用结婚来庆祝入职吗？会不会有点太隆重了？”
“他不知道我是防卫队的。”
卑微弯腰的好同事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心脏病，现在可以确诊了。
“这是重点吗？？你们才认识多久？他甚至还只是个大学生，你离诱拐犯只差一点点了。”
“我没有诱拐他，也没有失心疯，我很冷静。他是我见过的最有想法和创意的怪兽学学生，未来会是这个行业可靠的新生力量。”
石堂柊理直气壮，对同期憋得猩红看着就要窒息的脸色视而不见。
“所以你想，把他拉入防卫队？”
“我想，和他结婚。”
同期好像真窒息了。

结果到头来两人结婚五年比那热恋期的情侣还要关系稳定，他就觉得当初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会儿还要被迫观看夫夫放闪，是质疑他们感情的惩罚吗。
不过这场医疗安排是石堂柊告诉他的，真不知道为什么偏来找一个心理学学得不好的家伙。出于信任，他还是答应配合演戏。
怎么感觉被当枪使了呢。
有一点吧。因为这场心理咨询从头到尾都是石堂柊私自安排的。
他要用这种方式来试探优马，看他和亚刻之间是什么联系。
饶是谁都想不到，他们会有一天需要你瞒我瞒相互试探。
或许在优马毕业决心加入skip时就已经埋下隐患。

“你男朋友…”
“我丈夫。”
石堂柊见组长抬眼盯着他深吸了口气，礼貌地回了个微笑。
“………你丈夫，加入了skip，原定你去星元市skip分所的特派工作不得不中断了，上层会另派人员，往后你们的任务信息都会同步发送给双方，尽量避免见面。”
心里那点遗憾就没打算隐藏，任务交接那几分钟不用交谈也看得出他心情不佳。当然他不至于撒气，收拾好东西就回了和小丈夫的爱巢。

“今天所里来了位防卫队的特派员诶。”
“是吗，相处得怎么样？”
优马一如既往和他分享工作经历，有些事情是和防卫队同步的，他提前知道也会好好倾听，他本身就喜欢和优马聊天。
“感觉…有点距离呢。果然防卫队和skip之间还是有一堵又高又厚的墙壁啊。”
石堂柊听着点头附和，毕竟同事在避嫌。
至于墙壁...
他看了眼苦着脸的小孩儿，伸手揉揉眼前乱糟的头发，决定把他在防卫队工作的事实多隐瞒一段时日。
一拖再拖，终究会有点破的一天，而有所隐瞒的似乎也不只他自己。

优马和亚刻有某种联系。
亚刻奥特曼的名字还是石堂柊取的，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命运牵引，他们注定要联系在一起。

对抗吉巴斯的作战因亚刻的阻挠而中断，巨人放出的屏障隔绝了防卫队的进攻，月光照耀下白芒一片，最后只能看见巨大机器人腾空而起，飞向天边玉盘。
石堂柊被召回调查，在其他人收拾残局时搜集了所有的监控录像，咖啡一杯接一杯，自己看了一整夜。
在他以为会无功而返时，看见了本该撤离现场的skip成员，看见了最不想其出现在这种危险环境下的人。
如果仅仅是闯入了作战区域，他可以当对方犯傻莽撞又不顾自身安危。
但是他偏偏出现在任何普通人类都无法企及的地方——镜子里。
刚开始他还宁愿相信是蓝光伤眼，自己看错了。可是重放了几遍都一样，录像里的人就是他的丈夫，他的爱人，飞世优马。
尽管难以置信，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必须抛弃以往的思维，反推优马和亚刻的联系。
他是防卫队的一员，逮捕可疑宇宙人，守护地球和平，保护他人安全是他的职责。可优马是他的爱人。他身处防卫队，对周围人于亚刻的质疑和普遍好坏设想心中有数，偏偏恰好这时候因为一个吉巴斯防卫队和亚刻之间关系紧张，将这份录像上报绝对不行。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让我发现你的身份呢。”
他想找优马谈谈，但是这样就要暴露自己在防卫队工作，之前优马随口一句“厚厚的墙壁”他记到现在，这会儿也不是坦白的好时候。又不能突然向同事要skip的行动计划，要是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来查看录像带就麻烦了。
他的私心和他的行动根基相互博弈，要他食难下咽寝难安身。思来想去还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得左右不讨好自己先调查。
所以，才有了这场心理咨询。

石堂柊悄悄瞥向认真回答问题的优马。
优马应该没注意到，他自己想要隐藏什么时会抿嘴。比如被问到是不是又在小矮桌前睡了整晚没回床上睡时，贴着退烧贴的着凉小傻蛋还心虚抿嘴移开视线，活生生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而谈到同房和谐时，他们最近做得少是事实，也没问什么原因，优马要是心虚，那么就是之前给他的理由是有问题的。
他策划这出咨询的目的基本达成，给同僚使个眼色就快速结束了对话，带着优马离开。
人类模样时也能镜中穿梭，说明和亚刻的某些力量互通，那如果亚刻受伤了呢？
石堂柊心里猜得七七八八，又找出亚刻的作战记录，按照亚刻所受损伤大小和日期，同优马裹得严实不给看的几次对应，猜测可能损伤会反应到优马身上。
发现规律，就差实践证明。

当晚他表现得一切正常，主动跨坐在优马腿上，捧住粉红的脸亲吻上面的痣，再含上他的嘴唇，轻柔的舔舐吮吸一下让小朋友彻底放松警惕。双手下移搭在肩膀，故意捏紧，不出所料，跨坐着的身体条件反射颤抖一下。
不等优马搂住他的腰就转身躺进被窝准备睡觉，拍拍身旁的位置催促对方躺下睡觉。
“好好休息吧。”
小骗子。

那段录像他再三犹豫还是没有上交。
石堂柊想先就此翻篇，等到时机成熟，让防卫队相信亚刻百分百是友军，关系缓和，再去互相坦白。
但是正如人们常说的，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这次就你自己来了，没和石堂先生一起吗？”
优马盯着医生愣神几秒，低下头搓了搓手背，看上去有点踌躇紧张。
“患者的档案肯定是保密的对吧？”
“当然。”
私自泄漏患者信息可太过分了。
他堆起职业微笑，让优马大可放心。
单人的咨询进程迅速，不多时就结束了。
“你结婚对象自己来找我做心理咨询了。”
假医生转头就把事情全抖出去了。

档案记录更像是问询笔录，事无巨细地把优马的话完完整整记下来了。
山庄，能量场，宇宙人。
即使话术有意运用得暧昧不清，很多细节刻意隐去，但是石堂柊作为亲历者，几个关键字就足够锁定具体事件。
他说呢，怪不得优马会莫名出现在那里。他是亚刻的话一切也就说通了。
那次收尾准备带走库洛克星人时突然看见优马的身影，他差点心跳停止，急忙躲到车子里，这才没打上照面。
优马回家也主动告诉他是有人说在那边看到不明飞行物，自己才会跑到那边，运气不好碰上了怪兽。他这才没有怀疑，担心优马安全的同时还在担心自己是否暴露。
现在想来在那里还和亚刻面对面，四舍五入也是和优马面对面了。这下都不是被发现这么简单的了。
石堂柊稍微有点气馁，他太了解自己的丈夫。
优马遇到问题的时候容易钻牛角尖，倔强地要自己想明白，什么都往肚子里咽。虽然传过来的话放在普通婚姻关系上可能要怀疑一方有鬼了，但是在他们身上就只有一种可能。
优马猜到他是防卫队的了。
可是就不能，直接找他说吗。自己的丈夫怎么也比心理医生要好吧。
他伸向后腰的手停住，心中摇摆左右，点了点枪，还是没将其卸下，仅整理好外套，回家去了。

等优马下班回到家，石堂柊已经在厨房泡咖啡了。开放式厨房就有这种好处，能一眼看见对方。
“今天去哪了？”
优马转身挂起外套，没敢直视丈夫投递的眼神。他一般都会规规矩矩去skip，回家也会主动报告行程，柊从来不会问这个问题。
事出反常，自然是有别的事情发生。他装模作样活动了下筋骨，磨磨蹭蹭地走到爱人的旁边。
石堂柊见优马朝他张开双臂，将还没来得及喝的咖啡放下，只当年轻的丈夫还想装作无事一如往常索要拥抱，也愿意分出这点时间，习惯地伸手抱向他的腰。
环在肩膀的手臂却突然掉下，压在他两侧不动弹，手掌顺势摸向后腰，掀开他的西装下摆抽走了他的枪，一撇丢过桌面落到地上。
优马还暗暗期待过祈祷过，只要没有摸到武器，他们还有商量的余地。但他的祈愿落空，心中生出些委屈来。他想要赤诚相待的谈谈，架上武器就会带上防备，难以避免变成审判。
石堂柊惊愕刹那，很快镇定下来，将就搂紧优马的腰，亲了亲他的嘴角，侧过头和他脸贴脸，眼镜碰得倾斜，垂眼确定了枪的位置。
“怎么知道的？”
“你有时候出差回来，腰上会有条状紫色瘀斑，一段向另一段颜色渐浅，位置固定，无扩散现象没有其他损伤，长时间在这个部位压住的不平整条状物，我只想到了枪。”
起初优马猜的是警察之类需要保密的工作，但是山庄的能量场和宇宙人事件不属警察负责，又是不能向他明说的工作，排除下来只剩防卫队了。
但是工作上的高墙，真的会在他们的关系之间筑起吗。
他倒不觉得被欺瞒，只是因这点袒露引起的警戒而擅自感到委屈。
石堂柊不打算也没必要狡辩什么。他带枪习惯了，几乎忘记了配枪给自己造成的这个小困扰。
“我可是为了配合你的拥抱习惯特地换了配枪位置。”
抱过几次就足够摸清规律。优马拥抱时喜欢抬高手臂环住他的上臂，手掌紧紧搂在他的后背，但约会时难免也要配枪，以便应对突发状况，胸廓左侧被枪硌着可不好受。
他好不容易习惯了穿枪套，还是改带在了后腰。长久配带了就无法避免带上淤青，好一阵又来一阵。但是即便去外地进行任务，他也再没怎么用回枪套。
“那么，亚刻奥特曼，愿意坦白你的来历吗。”
看来是不给交涉的余地了。
优马丧着脸，不高兴也不说话。
对于来历不明的宇宙人，防卫队肯定不是请他去喝杯茶聊聊天了。且不说他会面临什么，能和碳基生物融合变成光之巨人这种高密度能量聚集体，还不会造成宿体寿命缩短躯体消解，这其中能做的课题可太多了。
现如今怪兽的力量都有人在暗中窥窃，奥特曼的力量怎么会没有诱惑力。能量不可控的局面一旦发生，他不敢赌自己能不能救回来。
优马不确定门外有没有埋伏，不知道对他的戒备会不会森严到如此地步，他也不想和柊对峙。之后总会有办法解释清楚，现在还是先避免冲突从镜世界跑路吧。
他试着拽了两下箍着自己腰身的手臂，没有用，就伸手碰倒旁边的咖啡杯。
撒出的咖啡啪嗒落地，好像战局打响的铃声。
“你…！太浪费了！”
优马趁机挣脱了束缚绕过长桌冲向厕所，石堂柊知道他是奔着镜子而去，单手撑着翻过桌面接连一个前滚翻捡枪瞄准一气呵成。
一枪从墙边门框的夹角打出，几乎是贴着优马擦过，一招打碎了镜子。
镜片破碎四散飞溅，优马抱头蜷缩在角落，轻微抖动甩掉玻璃碎屑。
“我在监控录像里看到你在镜子里时，也想这么一枪打爆。”
听声音柊还没有走近，但是他真的不想和对方拳脚相对。思量片刻掏出亚刻魔方，在小方块发出亮光后迅速抛到半空。
刺眼的光芒闪了石堂柊一个猝不及防，担心走火第一时间压低了枪支没有捂住眼睛，再睁眼时优马已经冲到面前抓着他的手腕，迫于压力造成的疼痛不得已配枪脱手。
禁锢的危机感促使他动起真格来。
论力气他可能比不过优马，但是论格斗技巧优马肯定比不过接受专业训练的防卫队队员。
他抬腿踢了脚优马的膝盖，趁他重心不稳，连带着交握的手一起举在身前推着撞向桌子，双手捏住下颌角，一边大腿横过他腹部，一边膝盖抵住他的腿内侧，将优马用力压在桌面。
优马疼得哼哼，握住他腕管的手突然松开，石堂柊还以为他脱力放弃挣扎，谁知这家伙一只手扯着他的领带往下拽得他重心前倾，另一手扣住他的腰压实在身上，蓄力抱着他起身，不小心用力过猛冲向墙面，他没忍住痛叫一声。
该死的，这个动作只出现过一次，在优马毕业那天晚上。但是那会儿他的背可不疼，被挠伤背脊的是优马。
这个小傻子，甚至不知道顺着这个动作把他摔在地上。他现在后背撞得僵直发麻，做不了曲背动作，砸下去肯定要脑袋跟着抢地，能把他震得眩晕半死，任凭处置。
显然优马错失良机，石堂柊蓄足力气肘击捶打他的肩膀和手臂逼迫他放开自己。落地后接着一个扫腿绊倒优马，起身去拾枪。
他不明白优马为什么要跑，反正先把镜子全都打碎封锁他的路线，总能好好聊聊的。
还没走出两步，优马扑上慌乱掐住他的大腿，逼他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刚翻过身来被扑倒在地，两人扑腾几下蹭到卧室门口。石堂柊反应迅速，蜷起腿准备用膝盖顶开支在上方的身体。
忽地一道银光滑落优马的领口。

是他们的求婚戒指。

求婚的是飞世优马。
社会实践临近结束，他们在第一次共餐的餐厅吃饭。即将分离的不舍笼罩着半只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一个激动当场求了婚。另一位当事人沉思片刻，握住了眼前轻微颤抖的手。

买戒指的是石堂柊。
两个人吃完饭就急匆匆去珠宝店买下一对婚戒，年轻人上学时有实验需要，不能带戒指，就挂在一条银链上天天套在脖子上。现在工作了也没取下来。

他抬手去抓那晃眼的亮，优马却以为他要抓自己的脖子，一握一退，细链断裂，在握紧的手边摇荡着。
两人皆是一愣，刚刚躲避的动作又点燃那点温吞的火。
石堂柊一甩手，银链脱落，戒指飞出，远远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优马急忙起身要去追，听见另一人起身又突然停在原地不想跑了。
“亚刻...飞世优马，愿意向我坦白些事情吗。”
石堂柊评价得没错。优马撒娇的本事见长，感到委屈了更甚。
他回过头，直愣愣看着柊举起明显偏离自己身体范围的枪支。是打过一架肾上腺素激增的原因吗，心脏怦怦跳动，想要和柊贴近，想要和他畅聊，自己可以全盘托出，毫无保留。
他又想起心理咨询时，那个问题。
感情怎么改变得了啊，每次见到石堂柊都和初见时一样心动。
“就算亚刻为人类战斗了那么多次，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优马双膝触地伏低身姿，目光从下往上投来满是委屈，湿润的眼睛显得楚楚可怜。
石堂柊被他盯得心中一紧。
“防卫队…”
“我不是在问防卫队。我在问我的丈夫，我的爱人，石堂柊。”
持枪者颤抖一瞬，须臾之间满盘皆输。
飞世优马的筹码都是石堂柊亲手赠予的。
他的委屈转瞬散去，膝盖着地，前进两步，石堂柊就后退两步。他慢慢起身，枪口随之移动，却始终不敢瞄准他的任何部位，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他继续上前，眼前人后背触及墙面，手臂发软，举起的枪支就要落下。
优马接住握枪的手，将其托高，额头抵上金属管口，听凭发落。
一声叹息响起，石堂柊抽走枪支丢到一边，面对那双不带一丝防备的眼睛，他根本提不起与之为敌的力气。
这次的近身柔情蜜意，亲吻吐息蒸熟了脸，重叠的躯体齐跌倒在床铺上。

“是我在镜子里被发现了吗？”
布料摩擦的声音太响了，有点讨人厌，害得石堂柊听不清优马的声音。他晃晃脑袋，借着力气飞离了被面。
“嗯。太不小心了，而且受伤了也不告诉我。”
优马又心虚地移开视线，被石堂柊掐着脸狠狠亲了好久。
“不是你想谈谈吗，为什么着急要跑？”
“我以为身份暴露防卫队要抓我，但是让你来也太过分了。”
“什么跟什么......一直都，只有我知道。”
他往后倒下，优马就起身追随，推力加重，驱近床边。
声音被打碎嚼烂散落在他的各处发生腔，被优马吞噬吃进体内，拼凑出爱的音节，合奏出欢愉的乐曲。
他翻过身，放心将后背交付，上身都要跃出床沿，但是优马会托住他，接住他，他从容不迫，视线摇晃乱纷纷的，落到了细碎的光亮上。
他看到丢出的那枚戒指。
扒着床边伸长了手，费劲把戒指抓起捧在手心，和自己戴着的撞到一起。
石堂柊带着的一直是优马送他的戒指。
年轻人财力不足，靠着拿奖学金打小零工，总算是在他们结婚一周年时把戒指送给了他，还特地在内圈刻了名字。
有点老套，但是飞世优马做出来就有种说不出的可爱迷人，至少对石堂柊很受用。除去出任务怕丢等情况，大部分时间都带着。
两枚戒指造型不同，叠在一起仍称得上漂亮完美。
戒指继而捏在指尖，他再往回，整个人坐在了优马的怀里，缓了好几口气才拉过他扶在自己腰间的左手，为他戴在无名指上。
“算我也求了一次婚？”
“哪有这样的啦，你还把我的戒指丢得远远的。”
“嘶，轻点啊...你还浪费了我一杯咖啡呢。”
优马闻言思考片刻，搂抱着他起身，半拉半扯到了厨房，熟练地摁键操作。
他们在咖啡飘香中接吻拥抱，刻意跌倒。石堂柊前胸贴上冰凉的桌面，优马端着接好的咖啡，贴心地把杯子递到他的嘴边。
眼前的咖啡杯摇晃着，咖啡沿着杯壁一起一落，一圈高过一圈，终究是用力过猛，温热的液体泼出，溅到石堂柊的脸上。他手肘撑桌费力把自己抬起，没把液体擦去又被抱着坐上桌子。
优马见他还抓着咖啡杯不放，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柔软面颊挤兑他的手背，推着杯子送到嘴边，眼里扑闪着光直照耀进石堂柊的眼睛里。
“不喝吗，柊？”
明知故问。
体内有什么快要涌出，他也想喝口咖啡镇定下来，但每每嘴唇贴上杯沿，牙齿就磕得叮当响，咬住杯口又咬不稳，只能双手紧抓着举在面前。
优马总这样，在坦诚相待原始情感磅礴之势下，浅眸能自如脱出世俗，裹上纯洁爱意，紧盯着蒙上水雾的困惑双眼，靠近他，亲吻他阻挡在面前的，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泪珠应声涌出，杯子震颤倾斜，褐色的液体被重力牵引着落在他拱起的胸膛，沿着肌理顺游而下，交汇涂抹，制作出他称为懦夫喝法的咖啡牛奶。
优马取走干涸的杯子，牵住蜷缩在起伏胸腹前的手，如愿凑近，吻向悬在下巴处混着咖啡因的泪珠。
“你又浪费我一杯。”
责备显得不解风情，咖啡杯丢在水槽无人在意。
染脏衣物褪去，再次坠入了柔软的床铺。

胡闹一夜晚饭都没吃，人影成对重新回到厨房。
“勘测里污土的卫星还是我去借的呢，被罚写了三十篇检讨。”
石堂柊饿坏了，捧着咖啡杯猛喝，难得有机会分享自己的工作。
原来那会儿奋笔疾书是在写检讨。
优马将煎好的鸡蛋火腿夹到面包里，配上剩余的青菜叶子做了个简易三明治递给他，顺手接过柊倒好的牛奶。
“那个心理医生也是防卫队的人吧，就算不是也和柊认识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自己去找他时，他问我怎么没和石堂一起来。但是你当时登记的是飞世 柊。”
石堂柊感觉大脑挨了一计亚刻最终升华光线，他当时只是想借此提醒冒牌医生他们不认识，没想到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优马哼哼笑起来，凑过去亲他表情古怪的脸。
他落在柊身上的注意力比想象的要多得多。
第一次咨询时那一下眼神暗示被他看得正正好，也就早知道那是他相识。柊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也顺着他的方法再去找那位医生，想通过他给爱人传话，谁能想到局面会变得剑拔弩张。
都说谈恋爱会让人变笨，他们结婚了还是笨，把话说开了都没有打这一场的必要。
石堂柊仔细想想又心疼优马变身后承受的伤害，自己上次捏那一下不知道得疼成什么样。回忆起防卫队的攻击还误伤过亚刻，更想借身份为他做些什么。
“我可以帮你在防卫队说好话哦，怎么样？”
有点パワハラ的嫌疑，既然他已经胁迫了自己的同期，也没关系吧。
“算啦，我争到更好的了。”
“什么更好的？”
石堂柊眼睁睁看着优马变成撒娇鬼挤回他怀里，这个角度只剩乱翘的头发和泛红的耳尖，笑声传来震得他胸口跟着抖。

“你和我结婚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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