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赛提|cb向】一步之遥/Por una cabeza

装作自己不存在

2025/03/05 23:38

加载中……

三

赛诺并未将全部事情告诉提纳里。

事实上，虽说他们如今的确将工作重心倾斜到联合三十人团共同寻人上面，但寻人的最终目的仍是为了了解当日举报的内容。

组内的几个部下全部被分派去协同三十人团扩大搜查范围继续追查纳齐的下落，以及询问相关人员，而针对生论派贤者纳菲斯的暗中调查，则由赛诺亲自负责。他当面向纳菲斯了解过失踪学生的线索不假，对方的回答据他判断也足够可信。只不过失踪一事虽与他无关，二者之间的隔阂却很容易从言语之间听出蛛丝马迹。

纳菲斯的名声在教令院内其实算得上不错，虽然与一些阿谀奉承之辈时有摩擦，「人缘」总是差了点，不过这些落在赛诺眼里，甚至可以算是一大优点。可万事皆有因。如果只是导师与学生之间的寻常矛盾，没理由闹到举报的地步。如今关键人物失踪学生纳齐尚未找到，那么只能从一些可能性较大的方面着手排查。赛诺并不在意当初纳齐举报时反复无常的举动，他只需要弄清楚罪行是否属实。

至于提纳里……

正如已经决定的那样，赛诺并不打算向提纳里和盘托出事情始末。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以他对提纳里的了解，知道这些多半会令他陷入两难境地。有罪也好，无罪也罢，一切尚无定论，既然提纳里本身与此事无关，那么不把他牵连进来就是最好的选择。

也许有一天，提纳里会因为他如今的选择而愤怒或记恨他。到时，他会向他道歉，然后亲手斩断这段短暂的缘分，偿还他今日隐瞒之罪。

这些天，赛诺申请调出了近年纳菲斯和其主要合作研究者的相关课题、项目，近年经费申请记录，以及一部分贤者议会上提出过的方案和意见。疑点很少，无论是项目价值与经费金额的匹配度，还是申请流程和资料的完备程度都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换言之，从记录来看，纳菲斯未有过夸大研究价值骗取经费攫取利益的前科，也并未主导或参与过什么违禁或擦边的研究项目。倒是在贤者议会上，他曾多次因给生论派争取公共经费被指摘态度激进。

也许纳菲斯真的是清白的，而当时纳齐的行为只不过是毫无根据的发泄私怨？纳菲斯对他的失踪毫不知情，那造成他失踪的又是谁？如果是主动隐藏行踪，一个野外考察都需要雇镀金旅团保障人身安全的普通学生又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躲得过风纪官的搜查？或许两件事情真的毫无关联，一切只是虚空的误判吗……

从资料室出来，赛诺一边走着一边陷入沉思。办案最忌先入为主的主观臆断，一切都要讲求真凭实据。赛诺皱了皱眉，将方才所有推测都暂且搁置，如今找到人才是当务之急。

赛诺推门走进风纪官办公室，原本窃窃私语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近乎肃穆的沉默。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赛诺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环顾了一周，结果好几个人都在他看过去的时候要么移开视线，要么低下头去，尽是一副犯错被抓了现行，等待处罚的模样。

几个风纪官推推搡搡，好一番「互相谦让」才集体同意把纳比尔推出去当靶子。纳比尔刚刚入职成为风纪官还没有几天，这次也是以见习的名义被临时拉进来参与寻人工作。案子启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说不是一无所获，但仅仅是排除了一些可能，提高了搜查的针对性。失踪人口依旧不知所踪，实质性的进展可以忽略不计。大风纪官赛诺虽然对待怠惰的下属并不会像对待审讯对象一般实施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折磨，但只要被一言不发的赛诺用那双凌厉的眼睛盯上一会儿，就足够叫人半天喘不上气来了。为了新人能更快适应来自上司的威压磨练意志，作为前辈还是要把这珍贵的机会留给后辈才是。

「怎么了？」赛诺看向被推搡出来的纳比尔问道。

「那个……」纳比尔紧张得额角擅自冒出汗来，一会儿看向自己的鞋尖，一会儿看向赛诺的……的脚尖，眼睛左瞟右看，就是不敢跟赛诺对视。在赛诺面无表情的打量下挣扎了好一会儿，纳比尔总算是放弃了抵抗，只见他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狠狠闭起眼睛，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终于说道：「对不起赛诺前辈！请再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一定能找到纳齐的下落！！」

「只是这些？」

赛诺自认为发问的本意不过是想传达出「因为一些困难拖慢了工作进度，情有可原，不必慌张」的讯号，可听在他们耳朵里，恐怕已经被扭曲成「光靠几句保证就想逃脱罪责？」了。毕竟在赛诺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们几个肉眼可见的绷直了脊背，脑袋都快埋到胸口去了。

赛诺叹了口气，有些不自在地解释道：「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相反，搜证阶段重要的是提高效率，劳逸结合，这样才能在应对突发状况时游刃有余。」

见众人紧绷的脸上仍是写满了谨慎，悄悄观察着他的脸色，一副不敢接话的样子，赛诺意识到沟通失败，不免有些头疼起来。

「要不然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他突然灵机一动。

「……？」

「知道道成林里的学者们为什么喜欢把『安淳伞叶』种在门口吗？」

「…………？」

「因为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众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赛诺无声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他欣慰地发现，纵然屋内依旧是一片鸦雀无声，但至少他们几个紧绷的肩膀总算塌了下去，不再绷得像块铁板了，甚至隐约有窃窃私语从后面传来。可安静得太久了赛诺又不免奇怪起来，他可记得提纳里一下就笑出来了。

「不好笑吗？」

众人面面相觑，而被推出来的纳比尔苦于无人与他对视而不得不直勾勾地盯着上司的胡狼头帽子。

「这、这是什么笑话啊。」原本藏在后面，稍微年长一些的风纪官没忍住接道。

赛诺了然，随即解释起来：「这个笑话的笑点在于，『安淳』与『安全』发音相似，而安淳伞叶的形状像一把撑开的伞，可以遮蔽风雨，所以会给身处丛林的学者们带来『安全感』，这里用到了一语双关。」

「………………」

……救命，他们的上司突然性情大变，是吃坏东西了吗？还是没休息好？还是说其实真正没休息好的是他们几个，所以才出现了幻觉吗？几个风纪官不约而同地想道。

纳比尔夹在中间，干笑了两声，赛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其他几个风纪官，说道：「……总之，时间不早了，今天早点休息，明天继续调查。」

赛诺走后，纳比尔僵硬地转过身，看向一屋子和他一样不明就里的风纪官前辈们。

「赛诺前辈……刚刚是什么意思？是想提示我们什么线索吗……？难道我们不应该搜道成林吗？」

「纳比尔，不要细想。太可怕了……」

禅那园。

「我从来都不知道，风纪官居然是通勤这么规律的工作。」提纳里单手托着下巴，一边看着赛诺改良他临时制作的小型草元素供给装置，一边说道。

约莫三十分钟前，提纳里正盘算着时间，果不其然又听到那个熟悉的脚步声。一回生，二回熟，赛诺后来再也没老实巴交地杵在门口，相反，已经能轻车熟路地穿梭在研究栋里，找到他的所在位置。

托他的福，提纳里的日常研究生活也变得极其规律起来。起因是某一次不凑巧，赛诺出现的时候，他恰好在做组织切片。提纳里满手的石蜡碎屑，没来得及腾出空来，而赛诺大概是透过门窗看到他在忙，甚至连一个招呼都没打就走了。等提纳里回到起居室，发现自己的书桌上压了一张没有署名的纸条。

提纳里过后想了想，赛诺可能是顾虑着禅那园的规矩，才不肯踏进实验室。这倒也的确像是他这种死脑筋会介意的事。不过自那以后，哪怕每次见到赛诺都会数落他一阵，并数次表示「哪怕论文已经差不多完成，临近毕业也是有很多事要很忙的，哪有时间招呼你」，提纳里却再也没把那些必须进实验室才能完成的内容安排到晚上。

赛诺停下手上拆解的活儿，红色的眸子颇有魄力地盯着提纳里，直盯得他有点发毛，结果突然问道：「你听说过刹诃伐罗学院的『大风机关』吗？」

「……？」提纳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风机关』是刹诃伐罗学院的代表作之一，以高能量转化效率著称，能将风元素能量进行高效转化并加以利用，能量最高利用率超过八成，」赛诺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随后话锋一转，「『大风机关』虽然与『大风纪官』名号相似，但是要论工作起来的效率，还是『大风纪官』更胜一筹。」

……他好像很得意。提纳里不禁想道，他到底是在得意自己的冷笑话还是自己的工作效率？

「赛诺。」

「怎么了？」

「我养的是薄荷，不是冰雾花。你要是再往里面灌冰元素，等我回来的时候薄荷就被你冻死了。」

「……可是我的神之眼也不是冰元素，是雷元素。」

「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呢。」提纳里揶揄道。不知为何，赛诺今天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

上次死域清除之后，提纳里和巡林队约定了下一处死域勘察，地点在维摩庄附近。死域形成在离人群聚集地比较近的地方是相当危险的，尤其像维摩庄这样，留守的村民大多是老人和儿童，因为警惕性不足而误入死域的后果难以预料。商量之下，他们就把出发时间定在了明天。勘察的这些日子他们会在周边扎营，短时间不会再回禅那园。那株薄荷没人照看，提纳里这才做了个草元素的补给装置拿来应急。原本萎靡的薄荷如今已经发了不少根，还冒出几个新芽来，提纳里把它从水里移栽进土壤，给它换上了证悟木的小花盆。赛诺今天一来，看见了他的装置，询问过他出行日程后，突然说要帮他改造这个临时拼凑的小玩意。

——元素散逸率太高。既然此去是要清除死域，为了从容应对危急状况，理应尽可能保存能量，因此出发之前不应消耗过多元素力。

赛诺是这么说的。

「不过没想到，你会喜欢摆弄这些。」提纳里感叹道。尽管很多基本原理他都是从素论派学来的，不过为了满足各种日常需求，自己也会做出许多调整和改良。但赛诺拆装的手法很快，全然感觉不到初次接触陌生装置的局促。

「素论派有很多与元素理论相关的课题，而对于没有神之眼的人来说，能够引导元素力的装置几乎是研究的唯一手段。」赛诺有些意义不明地回道。

「好了。」赛诺将重新组装好的小型装置推到提纳里面前，说道，「我调整了一下核心的构造，还有导能的方式。水草元素共存的状态可以大幅度延长草元素的保存时间，之后在元素能量流通的路径上安装电气水晶，就能满足定时定量投放草元素的需求。」

提纳里举着那个装置前后左右看了一圈，除了外壳新添了几道沟槽，当中插了几枚电气水晶的碎屑外，外观上并没有多大变化。他试着给装置注入了一些草元素，看到核心亮起微弱的绿光。原本用来导流草元素的管道里浸满了水。他用视线描绘着草元素可能的流动轨迹，再过几个小时，当草元素的核心旋转到与导管的接触面时，会催生草原核，随着导管内的草原核的积累，处在最先端的草核会依次接触到外缘镶嵌的电气水晶，再将草元素释放出来。

「……这都是你刚刚那几分钟想的？」

「怎么了？」赛诺托着下巴一起观察起那个经自己之手改装过的小东西，疑惑道，「有什么疏漏吗？」

「没有，倒不如说这么短时间内就想出一套充分利用元素反应的改良方案……说不定你很有研究的天赋呢。」提纳里真诚地赞叹道。

「我只是选择远离学术，而不是缺乏能力才被动退出，」赛诺双手抱臂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提纳里的称赞，「况且就如今素论派的实力，强过其中九成的人还是没问题的。」

「诶，怎么回事，夸你两句还嘚瑟起来了。」提纳里懒得理他，探出身子去取了书架上的旧实验记录本码在桌上，然后把补给装置放在最上面，好让它离薄荷的根部更近一点。实验记录本又厚又硬的防水外壳耐得住风吹日晒，摞起来当垫子刚刚好。

「那你刚刚的夸奖是出于阿谀奉承或是曲意逢迎吗？」

赛诺这话一出，肯定还有下文。提纳里即使心里清楚，依旧尾巴毛一甩，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你这是什么职业病吗？我又不是闲得慌，拍你的马屁干什么。」

「不。我想说的是，既然是发自真心，那么我欣然接受也没什么不妥的。」赛诺坦然道，「况且，准确评估自身的力量与认识自身不足同等重要。」

「……唔，这后半句我倒是同意。」

赛诺心满意足地结束了这一话题。他顿了顿，语气轻快地接着说道：「要是你以后想建一个自己的工坊，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工坊？」提纳里认真思考起来。禅那园的研究配备算得上齐全，但毕竟是生论派的研究设施，的确没有像样的工坊用来制造装置。曾经有几次，他想过做一些小型装置辅助采集数据以避免重复性劳作，明明脑子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构想，可惜苦于一来手边缺少易得的材料，二来所需工具也需要多方采购，难以一时配齐，最后只好作罢。如果有一间自己的工坊确实会方便许多。

不过那也得是他离开教令院之后的事了。

「你来帮我建工坊，不违反教令吗？」

赛诺脑海中飞快地将教令捋了一遍，肯定地道：「教令并未禁止生论派学者建造自己的工坊。而我来帮你也只是出于私人关系，并不会借职权之便，不违反教令，这点你可以放心。」

见提纳里点头，赛诺接着说道：「如果我的师姐还在教令院的话，一定能出不少主意。她新奇的点子总是特别多。」

「师姐？」提纳里问道，「倒是第一次听你提起。」

「她叫丽莎，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丽莎曾被老师寄予厚望，但她在教令院待的时间不长，几年前就离开须弥回到蒙德了。」赛诺回忆道。他与丽莎的交集不多，但却觉得如果丽莎仍在须弥，一定能跟提纳里成为不错的朋友。

提纳里内心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同样与教令院格格不入。学者的好奇心同样会催生私欲，而这样的私欲也会催生恶果。虽然对教令院的反感并非一朝一夕，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要完成学业后再离开，他也不会轻易半途而废。可是赛诺的师姐好像又有些不同。她选择离开须弥这个学术之邦，难道是对知识本身失望了吗？

提纳里出声打断了赛诺的回忆：「既然你话都讲到这个份上，那到时候我要建工坊你可不许逃哦。放心，我不会为难你，要你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点子的，有一些平常用得到的布置就可以了。」

「好，」赛诺郑重其事地回道，「一言为定。」

提纳里有时会想，人们口中的「破坏」是否也有其意义。周围人常常把赛诺他们形容成「学术粉碎机」，生论派也充分发挥专业特长，给他们起了个「人形蕈兽」的绰号。可提纳里明白，风纪官的「破坏」背后必遵从着清晰的原则与动机。就像焚野垦荒的火把和锄头，或是割草的镰刀。真正与赛诺接触后，这样的看法也愈加坚定。哪怕是身为大风纪官的现在，赛诺对于知识的热忱仍并不亚于自己，这样的他更不可能是知识的敌人。这甚至令提纳里不禁会想，赛诺选择远离学术，踏上了如今的道路，是否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对知识的热爱呢。

提纳里也曾想过，是否在未来的某一天，也会有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如今的想法动摇。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提纳里这次去清理死域，一去就是五天。维摩庄附近的那处死域仍处在扩张期，他们没办法扎营太近，只能先绕道去维摩庄，通知那里的村民近期不要往西边走，尤其是有孩子的家庭。

通知过村民，他们重新回到死域附近，几个人交替休息，昼夜不停地监测着死域的扩张情况，清理着逃逸出死域的魔物。到第三天，他们立在死域边沿的信标被吞没的速度终于有所放缓。为避免时间拖得太长，村民们恐因为警惕性降低而无视告诫靠近死域，提纳里和巡林员们商量过后，决定由自己和另一名持有神之眼的巡林官一同进入死域，其他人在外接应，如有突发情况，用信号弹互相联系。

强行摧毁扩张期的死域，与逆着飓风出海行船无异。魔物仿佛凭空从地心涌出一般不知疲倦地向他们涌来。提纳里不知射出了多少支箭，手臂仿佛已经脱离自己的掌控，只知机械性地拉弓，蓄力，再将箭矢射出。他原本戴着手套，后来手套也磨破了，再后来，他几乎没剩什么知觉了，只能在草元素凝聚的箭矢破空而出时嗅到风中的一丝血腥味。与他一起的巡林员是风元素神之眼的持有者，起初还会主动出击，将魔物高高抛起再重重摔下。后来在魔物一波一波的侵袭下，也只剩下些许阻挡与牵引的力气。提纳里与那名巡林官互相配合着，由他将魔物聚集到提纳里布置的植物陷阱里，再由二人合作将它们一举击溃。

总算摧毁了死域瘤之后，被在外接应的巡林员们背回帐篷的提纳里迷迷糊糊地想，回去要好好谢谢赛诺才行。

那之后，提纳里又在帐篷里休息了一天，这期间其他队员去周边探查了侵蚀区域的恢复情况，并将可以通行的消息通知了维摩庄的居民。伤势恢复虽然还需要些时间，所幸大多是皮外伤，并未伤筋动骨。次日，待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提纳里与巡林员们交换了这次的考察记录，告别了他们独自返回禅那园。

禅那园的气氛与往日不同。

提纳里离得老远的就听见吵架声和叫骂声从禅那园的方向传来，于是连忙加快了脚步。走到近前，提纳里才发现生论派的学生和学者们都拥在门口，对面是一群风纪官。

「你们这群头脑简单的人形蕈兽！狗屁不懂！研究中止的损失你们赔得起吗！」生论派这边骂道。

「劝你们放尊重一点！再阻拦我们，当心判你们妨碍公务！」风纪官那边威胁道。

提纳里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他向里面张望了一眼，并未发现赛诺的身影。他于是绕过剑拔弩张的风纪官，走到几个打头的学生跟前，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提纳里前辈！你可算回来了！」为首的一个学生拉过他诉苦道，「这群蛮不讲理的家伙要封了禅那园！」

「你冷静一点，慢慢说，」提纳里顾不上被震得嗡鸣的脑袋，打起精神安抚道，「为什么风纪官突然要封了禅那园？」

「因为他们是一群没有脑子的蕈兽！只会找各种理由搞破坏！」

「最后警告你们一次，污蔑公职人员罪加一等！」

「你们没听过法不责众吗？我们今天就是要死守禅那园又怎样！有本事你们就把生论派的人都抓进去关起来！」

……根本无法交流。

提纳里把几个几乎要动起手来的学生挨个搡了回去，并示意他们暂时不要出声。他紧接着看向刚刚出声的那个风纪官，语气平静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封锁禅那园的理由吗？」

那名风纪官通过虚空确认了提纳里的身份，答道：「你就是贤者纳菲斯的学生，提纳里对吧。你的老师涉嫌挪用经费以及谋杀，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了。涉事机构禅那园即日起中止所有研究活动，在查清事情经纬之前，任何人员不得踏入禅那园。」

第三章

章节目录

留言

阅读设置

第三章

章节目录

默认卷集

留言

阅读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