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4.1

【孝棠】恋爱循环：续（失忆梗）

杨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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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Laughing先送悠悠去产检，留下蒙心凌、挞Q陪同，再亲自开车接江世孝出院。
而江世孝到家后，再一次强烈怀疑其他人是不是在合伙骗自己——因为4年后他居然还住在杜亦天安排的大屋，他皱眉望向Laughing。
Laughing从后备箱拿完行李，发现江世孝还站在原地，仔细一看，从表情猜出了对方的想法。
“你别问我为什么，是你自己要买这栋房，还要多谢你有个神通广大的地产界朋友。”
根据Laughing的说法，地产代理集团主席高宏瞻曾经历牢狱之灾，期间受江世孝保护和诸多照顾，他出狱后东山再起并且知恩图报，世膳集团能找到好铺位及投资房地产赚钱全靠他帮忙。
这个物业原本属于进兴资产，社团没落到需要出售套现时，答应悠悠远离黑道的江世孝并不知情，也是高宏瞻消息灵通才促成这宗交易。
建筑内部重新装修过，除了增加健身房等功能设施，整体布局基本保留，例如二楼居室间隔没变。
不过，江世孝回房前被告知，他以前住那间客房现在归Laughing。
“我们分房住？！”江世孝顿时提高了音量。
Laughing叹气且回以幽怨眼神，希望江世孝对自己情愿一起不舒服也不肯放生大家各自睡好觉的性格有点自觉。
“我很想是这样……可惜不是，虽然房间现在属于我，但我们一起睡主卧。”
Laughing说着推开了主卧的门，里面跟所有新婚房间一样，不管出自什么名师设计，床头必定挂着拉低整体格调、相当俗套的巨幅婚照——这完全夺去了江世孝的注意力。
不知为什么，江世孝对一身白色礼服正装的Laughing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第一次见面时，Laughing也是一身白，是江世孝唯一一次看见那套米白色西装，特别招摇抢眼。
以前常见Laughing穿的浅灰色西装也很适合，总之浅色比较好看，干净清爽得不像准备出门追债，随时动手打人。
现在Laughing天天深色三件套，像要出席正式场合的商界菁英，令江世孝陌生得想要确认里面究竟有什么不同。
“孝哥，你先休息，我去吩咐工人帮你炖补品。”
Laughing简单处置完行李，交待一声正准备离开，房门开了又关，江世孝凭借身材优势将他抵在门板后。
“……你又想去哪？”
“孝哥，你急什么，我看上去就像会逃走？”
Laughing淡定地帮江世孝整理衣领，解开衬衫的一颗纽扣，然后他的西装外套被江世孝脱掉丢开。
江世孝的纽扣又解开了一颗，Laughing的西装背心亦不保。
江世孝的一排纽扣还没解完，Laughing的衬衫前襟已经大敞……江世孝对Laughing消极怠工没意见，只要他肯乖乖就范，但这几天的表现看来是不会老实合作。
还真被江世孝料中，Laughing原定的沟通计划尚未找到时机开口，眼见最后防线即将被破，他不得不阻止腰间摸索皮带扣的手。
“等等……”
江世孝心里有气，故意舔咬Laughing耳垂时低语：“你现在这样，不算是想逃走？”
“算中场暂停，你先听我讲完……如果做之前不交待清楚，你又会觉得是我存心欺骗，江先生。”
“你叫我什么？”
江世孝不喜欢这个称呼，更加不喜欢Laughing这种公事公办的表情语气态度。
“不好意思啊，江先生。事关你和警方的合作，我们还是正式点比较好。”
“警方……”江世孝冷笑，“你们对我又策划了什么行动？”
“严格来说，这次是你主动找廉署合作，我不过配合你们双方做联络人。”Laughing无奈耸肩，从保密行动变成全城看戏并不是他造成的。
江世孝对现状经过几日消化，已接受自己作为正当商人的身份，但心态没有完全摆脱江湖人的习惯，第一反应是抗拒。
理性让他试图客观分析：如果Laughing讲假话，能得到什么好处？如果事情是真的，自己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他沉思片刻，抬起Laughing的脸认真审视。
扣着Laughing下巴的手指力度很大，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被江世孝误以为是挣扎，像惩罚一样用力咬了他的嘴唇——Laughing感到江世孝敌意已减，舌尖讨好般迎上去缠绕。
“……你到现在还是卧底？是不是每次搞事靠这招就可以解决问题。”
江世孝收足“补偿”才放人，但又想起Laughing一直以来应付自己的手段，难免话里带刺。
“只要可以解决问题，用什么方法不是问题。江先生，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
“证据呢？”
“很遗憾，此时此地没任何证据。我是听令行事，所知有限，保密行动有一条规定叫‘Need to know’，就是只会给负责队员适当的资料，你和廉署做过什么交易没对我透露详情，是他们跨部门申请CIB派我协助。”
谈及行动内容，Laughing恢复正经而专业。
“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帮你向上司反映，等廉署重新部署。”
“所以你和我结婚是因为行动需要？！”江世孝直指核心，联系上述因果，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江先生，你冷静点，既然大家都懂的……你想我怎么答？”Laughing当然理解江世孝最介意什么，但又不能侮辱大家智商，明摆着不认账。
“但我按照报纸爆料去查过Wales官网，结婚证确实是真的，你怎么解释？”
江世孝和Laughing是在威尔士地区（Principality of Wales）登记结婚，而香港承认英国及其海外属地的法律，所以他们的婚姻在香港是合法有效的。
“因为真的是真的，我们真的去结过婚，正式填表走完所有法律程序，在大教堂举行梦幻婚礼，你还请人全程录影。”
“原来做卧底要这么拼，连结婚都可以配合？”
江世孝最无法忍受的是，他所看重的婚姻承诺，变成对方随意利用的工具。
“卧底也是普通人，也可以有正常生活，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无论是不是因为任务而发生，都会是我一生当中唯一一次有机会结婚，这样你满意没有？”
Laughing坦然直视江世孝，他并不是盲目执行指令的机器，所走每一步都考虑过后果，既然选择和江世孝结婚，就准备好承受一切。
“没错，我和你正配合演戏。已经上演的内容，结婚是真的，案件是真的，看你喜欢爱情片还是犯罪片。如果你是编剧，你想我们之间的结局是怎样？”
江世孝被Laughing温暖的笑容吸引，像飞蛾扑火一样靠近，就算明知道不要产生感情才不会受伤，他抗拒不了从谎话的源头汲取热量，让理智融化的吻逐渐加深。
“……你还有什么公事要交待？最好一次讲完，以后不要再有谎话被我拆穿。”
“……嗯……大部分都是些琐碎事，反正你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记忆，现在避免你胡思乱想冤枉无辜，只有一件事需要讲清楚——这出戏是由你主动开始的。”
（*现实中，威尔士地区从2014年3月29日起正式认可同性伴侣“结婚/Marriage”，在此之前使用“民事伴侣关系/Civil partnership”，法律上拥有同等效力。这是故事时间线的一个小BUG，我采用的是Marriage，暂时当架空设定提前1年，或者后面找机会重新登记吧。）

如果要Laughing回忆自己戏份开演的日期，可以具体到时刻。
2013年4月4日清明节当天，有雨并未影响警方在浩园举行的悼念殉职公务员活动，Laughing亦一大早到场参加。
公祭仪式结束后，Laughing独自去周望晴墓前献花，顺便对着石碑啰嗦了几句近况。
11点，雨势已经变成雨雾，不妨碍行动却会降低能见度，所以Laughing在出园路上走近才发现前方人影是江世孝时，也相当意外，但没有对方表现出来那么震惊。
江世孝看着Laughing的眼神仿佛在做梦，眨眼的频率似乎要确认没有搞错，神情主要是无法掩饰的迷惑，倒是没有Laughing想象中仇视。
Laughing下意识地扶了扶帽檐，才想起自己今天穿制服，难怪江世孝不习惯，于是他展露出符合警官身份的微笑上前打招呼。
“好久不见，江先生。”
“Laughing ……还是应该叫你‘梁Sir’？”
“随便，称呼而已。来看朋友啊？”
Laughing脑内迅速把江世孝可能认识的殉职警察名单过了一遍——排除掉自己，最有可能是李柏翘之父？甚至有可能去见李柏翘本人。
Laughing知道江世孝的出狱时间，那之后有遇到悠悠说起他们的大致情况，不过一个没有犯案、一个没有查案，就没有直接见过面。
江世孝对经营很投入，公司发展也很顺利，主营饮食似乎不会涉及什么非法生意。
Laughing本想套话，正好收到紧急呼叫，只能作罢，匆匆赶回CIB。

过完清明的下周一，Laughing被CIB总督察卓凯叫到总部办公室，迎接他的是一尊黑脸神。
刚刚收网的抓捕行动中，Laughing有少许损伤，令卓凯大动肝火。
目前Laughing主要职务仍是负责招募训练新人的教官，因为经验丰富亦时常兼任行动指挥，包括这一次。
由于环境比较复杂，现场部署了指挥车由Laughing负责，卓凯坐镇总部只是预防万一，需要其他部门支援时出面协调。
包围圈很完美，不可能漏网逃脱，但是监控有死角，其中一个目标企图躲藏建筑物内等警方撤走，于是Laughing在行动尾声加入Hit Team，成功发现犯人后有一场打斗。
用拳头打人也会有反伤的，Laughing作为资深警员对受伤已见惯不怪，相比以往数次重伤几乎没命，差点被啤酒瓶爆头结果有一点破相只是小意思，不值得卓凯这么紧张。
“我答应过师父要看着你，不会让你再冒险。”
卓凯和高级督察周望晴一样，师承高级警司巩家培，这位前上司出于欣赏和关爱Laughing，在卓凯接替自己位置时，特地交代过要多加照顾Laughing。
“这伙疑犯又没枪械，也不算是冒险。”
“你跟我保证过什么？你再乱来，我就签正式文件要你交还配枪，调去做文职。”
“卓Sir！我希望你不要公私不分。根据行动结果，我认为这次没判断失误，不是乱来，你这样是质疑我做事的专业性？”
“但你明明可以更加信任你的队员，而不是事事亲自涉险，你是想提前退休还是‘盖国旗’？！”
“……对不起，长官！我会检讨自己。”
“我是为你好，希望没下次。”
Laughing竭力忍住情绪反弹，他明白卓凯的出发点并不坏，大概是自己一个孤儿从小没人关心，不习惯家长式以“为你好”名义的过度干涉。
他比较期望上司是巩家培那样，互相有一定程度的信任，对做事手段要求不会太死板，对一些踩界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例是周望晴，即使有感情滤镜也无法避免他们在磨合中冲突不断，她比较单纯，非黑即白，只好在合作方式上及时改变。
Laughing跟卓凯的关系就比较微妙，工作上可以配合无间，但性格不合，就像蜡青口头禅“明白，但不代表认同”，对方过强的控制欲时常让他备受掣肘。
“卓Sir，如果没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还有一件案，是廉署刚刚发过来的。”
“廉署？他们有独立的调查组，正常来说不需要CIB参与。”
说起案子，卓凯刚才缓和的脸色又变得阴沉。
“你记不记得江世孝？”
Laughing看到卓凯的神情，不想再刺激他，就没有将几天前遇到江世孝的事说出来，只是按照警方档案概要背诵了一遍身世背景。
江世孝在审判中获得大量减刑，有一个理由没有向公众公布，是他向警方提供毒品卖家情报作交易。
他最近成为了廉署的重要线人，案件暂时没有提供详情，只是指名要Laughing协助办案。
“指名……坐枱啊？CIB几时开始提供这种服务。”Laughing翘起长腿摆了一个风骚的坐姿。
廉署方面转述江世孝的理由是：如果走漏风声，可能会危及家人性命，所以不想经常接触廉署容易暴露的熟面孔，他也信不过陌生的警察，因为Laughing跟他女儿一直有来往，出现在他身边会比较合理。
“……有点牵强。”
“你要小心，我怀疑他想找你报仇。”
“倒也未必，他的案子完成任务那个卧底又不是我。”
Laughing开始思考这跟浩园的事有没有关联，江世孝可能真的为案件寻找某个可以帮忙的警察，而正好遇到自己。
“不管他想怎样，虽然我职责上要通知你这件事，但我希望你拒绝。”
“咦，可以拒绝？”
“我会尽力跟廉署沟通。”
卓凯的言下之意，只要Laughing同意拒绝，他就名正言顺地拒绝，不管行政程序上是不是有麻烦。
“……我想先去摸摸底。”Laughing犹豫了一下，受到警察的本能驱动。
“Laughing，这件事不简单，江世孝太危险。”
“医生都不会因为面前是犯人就不救，我不想预设立场。我会保护自己，你不用太担心。”
“我不想看着你踩进坑里！你年纪不小，不可以永远凭正义感向前冲，你想自己到跑不动都还在一线做警长？”
卓凯特地从办公桌后绕出来，双手按着Laughing的肩膀，语重深长。
“我准备推荐你去参加升职试，你不要再理这件事，考虑清楚，明天再答复我。”

Laughing从警署出来，步行到附近的世膳食堂，惊讶地发现一楼刚改造完成，增加了热卖鱼蛋、牛杂之类小食的柜台，占据门面约三分一宽。
“还真是挺好吃……”
Laughing买了一串鱼蛋站着吃的时候，发现店员一直在看自己。
“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Laughing哥，你还认得我吗？”
Laughing一看，果然是熟人，在进兴负责追债的一个底层打手，以前常帮自己买鱼蛋。
“这么巧，你居然改行卖鱼蛋，看来跟鱼蛋真有缘啊。”
“不算巧合，是孝哥想起我以前跟过你，问起才知道你喜欢吃鱼蛋，就特地找到当年你赞口不绝的鱼蛋档老板合作，这些鱼蛋是他的独家秘方。”
“……难怪味道感觉很熟。”
“孝哥说，如果见到你，帮他约你吃饭，你什么时候有空？”
显然是鸿门宴，但Laughing还是决定在这里会一会江世孝。
江世孝来得相当快，进门时，服务员刚刚将热茶端上桌，Laughing便给他也斟了一杯。
上次没注意，如今江世孝样貌变化不大，但发型梳理整齐、西装没有一丝皱褶，似乎精心搭配过，一副绅士名流的姿态。
江世孝坐下喝了一口茶，皱了皱眉，随即叫人来吩咐，拿他办公室的茶叶换一壶，转头又对Laughing笑道：“想吃什么随便点，不用跟我客气。”
Laughing肯定不是为蹭饭而来，他找总区情报组、商业罪案调查科的伙计问过，又致电悠悠旁敲侧击，都没发现线索，江世孝的保密工夫一向难解，既然主动找上门肯定有话要说，他干脆开门见山。
“江先生贵人事忙，难得想找我聚旧，不止想请吃饭这么简单吧？”
“梁Sir一样贵人事忙，原来想请你吃饭都需要很重要的理由？”
江世孝语带挖苦，但是语气平和，脸上笑容甚至相当温柔，Laughing并未感受到恶意。
“真想不到，以前整天见感觉很理所当然，现在见你一面也很难。”
江世孝说话时望向Laughing的眼神流露出怀缅，令Laughing想起那段扮演好兄弟的时光，不禁以轻快口吻调笑。
“有多难？你走到对面报案就见到啦。”
江世孝没把Laughing的话当玩笑听，神态变得严肃慎重。
“就算我这种人需要警察保护，梁Sir你也肯来我身边？”
Laughing听得有些愕然，总感觉江世孝的行为不寻常，以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说这类示弱言语，不过身为警察，有案发生绝不会置之不理。
“没问题，香港警察一定会保护市民安全……”
“那我等你。”
Laughing低头看着江世孝握住自己的手，升起了不详的预感，事态似乎正往诡异的方向发展。
江世孝察觉到Laughing刹那间的僵硬，很快便放开手。
接下来一顿饭吃得客气而疏离，Laughing不像以前那样适时说笑话搞气氛，结果大部分时间都冷场。
身份不同，Laughing没必要去讨好江世孝，反而时刻警惕要保持距离。
江世孝略带苦笑，不知是否会有遗憾和无奈。
因为近，世膳食堂也算半个警察饭堂，饭后江世孝送Laughing到门口，不免遇到相识者的侧目，可以预料到小道消息很快会在警界传播。

Laughing收工回到家，几日连轴转造成的身心俱疲，一放松便涌上来，陷入沙发不想动弹，但看到刚从洗衣店取回的制服，还是勉强撑起身，整理好再挂进衣柜。
现在他穿制服的机会也不多，所以很珍惜，可惜清明那天被雨淋湿了。
顺便换件睡衣，他看到左胸上枪伤的疤痕又想起了江世孝。
Laughing并不讳言自己当卧底时做过违心事，包括利用感情，目标无论男女都一样。
在进兴期间，Laughing确实得到过江世孝的信任，直到卧底身份暴露——而江世孝最恨被人背叛。
伤不是江世孝直接造成的，他只是对钟立文下达了铲除Laughing的命令——Laughing相信他在那一刻，是真心想要自己死。
任务突然结束，前一晚他们还在床上激烈缠绵，逢场作戏，唯独没有正面捅破那层窗纸。
直到今天，熟悉的体温唤醒了身体深处的记忆。
睡意朦胧中，残留着一点意识，但身体无法移动，就像那时，被强势的怀抱所束缚……

第二天，Laughing收到好几位同僚提醒，要小心江世孝报复，但从他的角度看来，如果江世孝对自己余情未了，那还惨过报复。
关于“以前的大佬好像要追我导致他可能去参与一件大案”这种推论，实在不宜对上司报告。
转念一想，廉署一向标榜办案独立，没有实质性证据不会向其他部门伸手。
究竟相信直觉还是廉署？纠结一番之后，Laughing选择进一步沟通，看对方有什么需求再做决定。
根据目前的信息初步判断，廉署罕有将案件核心内容与其他部门共享，缺失环节最有可能是外围负责传递情报的联络人，与CIB日常工作跟卧底、线人接头很相似。
卓凯亦认同这个看法，Laughing再三保证不会影响升职试后，他才不高兴地点头。

如Laughing所料，他的职责主要是传递情报，此外还包括江世孝周围的反窃听、安全排查等，属于CIB擅长的领域。
廉署大案周期一向较长，离谱的可以持续好几年，现阶段距收网为时尚早，Laughing不同意调职这个方案，最后协商成为部门之间的合作，他对全盘计划无需涉入太深，有权自行判断接触线人的方式、对上汇报的时机。
总的来说，就是要Laughing跟江世孝经常见面。
Laughing不认为江世孝可以任意左右廉署的行动，但要廉署让步到这种程度跟他合作，他手上的牌应该不小。
对此，江世孝是这么解释：“这么多洗钱集团，每年抓到的小鱼虾米不少，但是幕后最大那条‘龙趸’很难抓，如果廉署目前锁定的目标是真的，那我就会成为最有力的证人。”
“好，我明白，剩下的事你不用讲。”
Laughing很清楚保密行动的守则，不应该知道的不打听，万一泄密，他不想背上嫌疑被内部调查。
地点是江世孝办公室，Laughing检查、清理了一遍可疑装置后，对电脑上的监控画面大皱眉头。
世膳食堂因为员工多少有些“历史遗留问题”，除了洗手间等涉及隐私的区域，内外全部装有监控。
让Laughing不满的是其中一个外墙摄像头正对警署的画面，尽管距离较远，还是可以清晰分辨出入人员。
江世孝丝毫不尴尬自己监视警方被发现，只关心他们怎么会面。
“那你以后准备午餐还是晚饭时间过来？”
“我哪有时间天天陪你吃饭啊？”
Laughing侧身躲闪江世孝贴得过近吹进后颈的热气，警告地敲了敲桌子。
江世孝莞尔一笑，直起身，仍靠在Laughing身边。
“你忙归忙，饭总要吃，又不是天天吃满汉全席那么久，你就当来茶餐厅吃个快餐，跟我是搭枱。”
“你当我是朝九晚五的文员啊？我不一定在这一区做事。”
“观塘、湾仔还是九龙？我在每一区警局对面都有店，如果没有，我可以立即开新店，你只要说一声，想去哪间都可以。”
江世孝准确列出Laughing最常到警署的顺序，如果每一间世膳分店都有相同监控，要统计出来并不难。
这是Laughing的一个盲点，他平时出入足够小心，要跟踪很难，这样守株待兔却简单有效。
江世孝知道Laughing已经知道自己的企图，也不藏着掖着，Laughing面对这么直白的表达，也不准备假装天真。
“江先生，我希望你记得，以前我泡妞的招数一直比你专业。根据我的经验，你这样做，通常不会觉得惊喜而是惊吓。”
Laughing也站直了，后退半步，跟江世孝面对面对峙。
“领教过，不如你再示范一下，教我怎么做。”
江世孝又缩窄了距离，利用身高差俯视那双凛然的明眸。
“好啊，下次我泡个美女回来让你见识。”
“你敢！”
Laughing对逆鳞精准打击，江世孝一下子失去风度，用力抓紧Laughing的小臂将他拉近，Laughing不得不用另一只手肘抵在胸前隔开两人。
“江先生，你最好控制一下自己。有些事已经结束，不可以强求……”
“只要还有机会重新开始，我不介意慢慢等，反正下半生有大把时间。”
Laughing心悸了一下，对江世孝的固执非常头疼。

经过几周合作，两人逐渐找回做兄弟时的默契，顶嘴偶尔会有，吵也不动真气，每次除了公事还有几句闲话可聊。
例行午餐后，Laughing从江世孝手上接过餐巾纸擦嘴，不着痕迹地将中间夹带的SD卡收进上衣口袋，目的达成立刻走人又太明显，就喝着茶顺便八卦。
Laughing想不明白，凭江世孝的条件，外貌身材状态一流又事业有成，上了年纪反而有成熟魅力，应该会被不少女性视为理想对象而倒追，Laughing自问没有江世孝长得帅，性格又……好吧，他承认自己是情场高手，但江世孝不至于非得吃回头草。
“我不是想翻旧账，不过好奇心是人之常情，你到现在还单身，是不是从芯姐之后就无限期‘吃斋’？”
“你当我是什么人，未结婚前我不会占阿芯便宜。是从你之后，就没有第二个。”
江世孝以前将事业看得比感情重，Laughing不提起，他也没注意到，原来自己对其他人很少有这方面的兴趣。
“你讲得够大义凛然……搞我那时，好像没那么介意婚前性行为啊。”
“你又不一样。不过……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和你补办婚礼。”
江世孝这么说的时候，考虑的神情认真得恐怖。
面对江世孝的异常，Laughing实在忍无可忍去问悠悠，“你阿爸突然变成这样，是不是鬼上身？”
悠悠镇定回复：“阿爸问过我介不介意后妈是男人，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介意叫你‘爹地’。”
“……需不需要我帮你们预约心理医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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