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入门功法

【瓶邪】神烦公子无情客

Marfa

2024/11/21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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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听见门口的敲门声，吴邪马上就一骨碌坐了起来。
“该起了。”
听见门外传来的声音，吴邪起身边穿衣服边回他：“马上就出来了小哥！”
此从离了长安，吴邪发现自己是越发懒散了，果然这人一闲下来就容易养成恶习。
从柜子里摸出来行礼，手照常往里边一伸，吴邪的脸是瞬间白了。
令牌呢？！
他不去点卯事小，丢了令牌被人拿走，那他脑袋岂不是不想要了！
吴邪起身把整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枕头底下翻出来了。
“幸好幸好……”
吴邪心有余悸地摸着心口，明明他记得自己一直好好锁在柜子里的，怎么突然就到枕头底下了。
张起灵在外边听见房里边的动静结束，这才转身起步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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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上船便是整整五天，过了通济渠便要进泗水了。
这五天水路实在烦闷，吴邪在船上四处晃悠了一圈都没事干，在船房里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最可惜的是明明他有个伴儿，但身旁这活生生的大男人就跟不存在一样。
后来见张起灵也不拒绝，吴邪自告奋勇，自己一个人对着他连着讲了两天，意图把那《无情大侠》的两本剧情给张起灵从头到尾声情并茂地说一遍，引得船上其他船客也围了上来。
后来就变成了一船的人围在一块听吴邪说书，而最开始的那位听众反倒是回了船房没怎么出来。
这话本讲完了，眼看着快要到淮阴了。这说书活动一结束，吴邪又闲了下来。
“小哥，你每天在这船上也不怎么说话走动，不觉得无聊吗？”
张起灵闭眼坐在一旁，如果他的背不是一直挺着的话，会以为他整天都在睡觉。
吴邪转念一想：但是也不好说，说不定他真的在睡觉，就像马一样。
张起灵没有睁眼：“修生养息。”
吴邪这才来了兴趣：“还有这种修生养息的，你们门派好独特啊。”
张起灵回他：“基本功。”
吴邪大着胆子坐着凑近了，试探性地问他：“我能捏一捏吗？”说着看了眼张起灵的胳膊。
张起灵感受到来自对方火辣辣的目光，这才终于睁开眼。
见张起灵没有开口拒绝，吴邪就知道他是同意了。在一块待了虽然算不上长的时间，但也不久了，吴邪早摸清了这人的脾气，只要不开口拒绝，那就是默认。
比如塞给他的糖，桂花糕，再比如摸摸他的刀。
就是那背上的剑，张起灵说他拿不动，便没给吴邪摸过，惹得吴邪心想：无情大侠也是这么宝贝他的剑，只给多情女侠摸过。他也太像无情大侠了吧，真是可惜小哥没出来听完。
正中吴邪所料，张起灵松开抱在胸前的手臂，吴邪便马上两眼放光，还大着胆子指导张起灵摆动作。
“小哥，你可以把小臂抬高点吗，哎对！就是这样，把拳头握紧。”
吴邪这才伸出爪子，上手捏了捏张起灵的上臂，嘴里小声发出赞叹：“哇……真结实啊……”
再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软塌塌的，一点也不硬实。
“唉，我怎么就没有小哥你这么结实的身体呢，所以才没法保护自己……”
张起灵见他表情沮丧，思考再三，斟酌开口：“修炼武功，需从儿童起步。但强身健体，年长也可。”
吴邪听到张起灵的话，顿时有了希望：“真的吗！小哥您能教教我吗？”
“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吴邪怎会不同意，连忙站起来就要张起灵教他。
“船房空间有限。”
“也是哦，”吴邪同意，“马上就到淮阴了，驿站空间大，到了小哥你再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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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春和景明，大好的淮阴美景不去看，吴邪正在驿站的花园林子里扎马步。
张起灵拿了之前自己穿的麻衣给吴邪当练功服，透气，耐脏。
吴邪的脑门和后背上都是汗，脚掌和膝盖也酸痛不已，但他的“师父”本人还在一旁穿着厚衣服，一块顶着大太阳，正大刀阔斧的用那长剑一下一下地向前练习劈砍。
吴邪稍微挪了挪脚，往张起灵那长剑劈砍的风的方向靠近，试图寻找点凉爽的安慰。
张起灵则像没发现一样，正专注地盯着锏鞘的最尾端，丝毫没有发现吴邪的小动作。
这便是无情派最常见的场景，外人看来会以为一群人像中了邪一般，机械地重复着一个动作，整整一整天都有可能。
此为无情心诀第二重，也是无情派弟子日常锻炼用的最多的一重——无我。
无忧，无我，无物，无怜，无恨，无情，无自在。这便是无情心诀。
无我便是眼中没有自己，无论刀枪剑棍，拿起武器的那一刻便不应该想的是“我”如何使用这武器，而是这武器将去往何处。
忘掉自我，与武器融为一体，日日夜夜训练一个动作去掌握精准度，才能正好地正中靶心。
但抛弃一个东西，便意味着这个东西本身就牢牢存在，故而无情心诀修炼起来十分困难，需要学习者付出大量时间，同时还有超人的决心与得天独厚的领悟。
张家人生来不同与一般人体质，家族构成也十分特殊，个个领悟高超，身体素质独特，因此在修炼到第三重后便能延长寿命，面容大多固定在青年。
百年前，张家功法便是由于这个原因引得外人争相讨论，朝代变换的战乱中，张家一位先祖收留了一些山下受苦的百姓，教习功法，渐渐地，百姓们都开始身体转好，有疾也能自如如常人，一时引得不少人前来拜师学艺。
渐渐地，张家人以无情派作为名字成为了一方门派，除了内门张家人外，无情派精简人群，收留外门子弟，由各张家精锐，也就是十六峰峰主自行收徒。
外门子弟修炼最大的难点，便是他们生于常世，牵扯太多，难以领悟突破，因此大多都停留在第二重，足够延长寿命二十余年，算得上奇才了。外门中，也只有一百多年前，铁壁峰长老收养的一名无父无母的弃婴曾经修炼到第三重，一时为门派称道，但据记载，此人在弟子下山历练回山途中被猛兽所伤，英年早逝。
虽说吴邪并不入无情派，但这第一重无忧是可以教给他的，说白了就是不为自己的痛苦而忧虑，达成这点的最方便途径，就是强身健体。忍耐过肉体之痛，下一步便能将忍耐变为麻木，最终成为一种像呼吸一般的习惯。
再往后的三重，内涵全在于战斗中的境界，因此便不得与外人泄露。
此时的吴邪，还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入门了无情派的功法，正痛苦地洗脑自己还能坚持。
“喝！”
只听张起灵一声吼，长锏直直用力一甩，前面不远处的草丛中，那灌木丛竟“咔擦”一声纷纷断裂，一片绿色中突然裂开一道口。
吴邪站在一旁被惊得目瞪口呆，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
这？？？还能用剑风劈物啊？！
张起灵终于从忘我的境界中走出来，还没等他拿起毛巾擦擦汗，便看见旁边吴邪傻愣愣地盯着那折了的灌木丛坐在地上。
“坚持不住得坐着休息，摔地上容易出事。”
吴邪的被刚才的场景冲击得脑子都晕了，连忙点头说好，试图向前起身爬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动弹不得了。
什么情况！吴邪额头上的汗流得更多了。
张起灵收起长锏，见吴邪坐在地上没有动弹，心下一凉，便问他：“你站了多久了。”
吴邪老实回答：“有一个多时辰了。”
张起灵不同意地皱了眉：“不是说了最多半个时辰吗？”
吴邪这下才知道自己害了自己，只得低着头回答：“我以为越久越好，见小哥你还在训练，我就想着跟你一块……”
张起灵无奈，只得蹲下，一把将吴邪一只手架着腿拦腰抱起。
吴邪害羞地马上红成个猴屁股脸，但僵硬着身体，又不能动弹，被吓得试图挣扎，结果弯了下膝盖马上痛得直叫唤。
“别动！”
吴邪被张起灵冰冷的语气吓得不敢再动，偷偷看了眼他，被男人脸上不悦的表情给惊到，这下也不再顾着心里那点小九九，低着头不敢说话。
张起灵脚上的步子急促，手上的动作倒是温柔，轻轻把吴邪放到床上，没看他一眼便出了门。
吴邪躺在床上心惊胆战地看着床帘，没过多久张起灵便进来，手上拿着药膏和一盆热水。
吴邪直直躺在床上，听话地配合着张起灵的动作脱了鞋，卷起裤脚，被热毛巾敷上去刺痛也不敢叫出声。
张起灵回自己房拿了枕头回来垫在吴邪的小腿下，另拿了一干净的毛巾卷成一短粗条，放到吴邪嘴跟前。
“咬着。”
吴邪可怜兮兮地看了眼张起灵，张嘴咬住了粗条。
“唔！！！！！——”
自从上回正骨，吴邪已经很久没叫得这么撕心裂肺了。
明明张起灵的手只是在他的腿上按摩，吴邪却感觉好像有人在用烙铁折磨自己的皮肤。
所幸配合着药膏，再加上张家得天独厚的虽痛苦但见效快的独特手法，一会儿吴邪便感觉自己腿上痛苦减弱，也能动一动了。
张起灵松手后又出去换了回水又回来，吴邪接过毛巾，终于敢主动开口：“不用了小哥，我自己来吧。”
张起灵没有拒绝，伸手递给他，盯着吴邪换完才开口：“下次不准了。”
吴邪见他终于松口，语气中便放松了些，一脸乖巧地看着他：“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听你的话。”
张起灵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坐下闭眼打坐。
吴邪心里这股害怕过了，原先的胆子又上来，心里排演了半天，半诚恳道歉半邀功一般地说道：“我也是见小哥你那么厉害，练了那么久，所以想跟上你，我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张起灵闭眼回答他：“你是初学者，不能同日而语。”
“那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呢？”
“看造化。”
“那以后渐渐增长了，我该怎么知道自己要练多久呢？”
“我以后会提醒你。”
“那要是……回了杭州之后呢？” 吴邪偏头看他紧闭的眼。
张起灵没有再回答。
吴邪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没事，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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