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 - [ 霄椒 ] 风筝

[ 霄椒 ] 风筝

风筝

Slaiery

2025/01/08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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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人问过月御将军的随军医士，将军新救下的那个狐人小姑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粉发的医士一边叮叮铃铃地收拾着刚消毒完的器械，一遍带着笑说：

“她啊，一听见前方有军情，就没有人能拦得住她，像一阵风似的跟着将军往外跑。”

那时候萨兰还没有医士半个人高，但是跑起来却比他要快上一大截。

前方休战的时候，月御就让萨兰来后方打打下手，好让她无处施展的精力有个落脚。

狐人少女在病床间穿梭着，动作很快，也相当地干脆利落，病房里堆砌着不少瓶瓶罐罐的东西，但她却从未碰掉过一件器物。

她将新的绷带递给医士的时候，年轻的狐人医士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辛苦了，小萨兰。”

狐人少女经常听别人提起她，都说她像一阵迅捷果断的风，但是她却觉得，风明明不像是这样的，它不是让战场上扬起的漫天沙尘那个东西。

它应该是轻柔的，在她走下战场的时候，轻轻拂去她脸上的尘土，就像是椒丘医士的声音。

听他说话的时候，萨兰想起了这几天刚刚从同伍哪儿学来的仙舟词语：

如沐春风。

椒丘曾经问过萨兰，留在青丘军中是否为她的本意，她本可以不被战争拘束着，既已摆脱了战奴的身份，她有自己选择的自由，大可以去曜青当一个普通的民众。

当时狐人小姑娘的仙舟语还说得不利索，也听不懂什么是“拘束”，什么是“自由”，只知道她不想离开，她想要挽弓，她渴望提剑。

她只能支支吾吾地，用步离语和仙舟语参半的话告诉医士，她不想走，她想留在月御将军身边。

数月后，前线捷报频传。

前方彻底熄了火，后方自然也得以稍稍喘口气。军医所里几位手巧的医士看小萨兰还板着脸，便拿了些废纸废杆子做了纸鸢，在风势大些的时候，派椒丘教着她放风筝。

“你看，风可以托着它飞起来，就这样，慢慢地放线……”

医士弯腰握着她的手，柔软的粉发垂在她的脸侧。

萨兰第一次知道，风除了可以吹走肮脏的灰尘，还可以托起漂亮的风筝。

但是废弃的缝合线似乎有些不尽人意，一阵突如其来的气流将风筝扯断了线，把它颠簸着卷了去。

狐人少女看着翻飞的风筝飘飘摇摇地跨过了前面的小山包，渐渐地消失在了视野里，想着，风似乎还有些不可控，它会带走一些美丽的东西。

萨兰不喜欢那阵带走了纸鸢的风，直到她后来成了飞霄，成了天击将军，她仍然不喜欢。

她竭力控制着月狂，对抗着暴动的心兽，她不想成为那阵会吹断风筝线的狂风，她只想做能托起风筝的风。

但事与愿违，她差点又重蹈了覆辙。

尽管她在一切断线之前及时清醒了过来，狐人医士还是失去了一双眼睛。

在走向椒丘的时候，飞霄的内心十分地忐忑，听到狐人医士微笑着说他很满足，这份忐忑又难以控制地化为了悲痛与自责。

“如果我能早点找到你，如果我没有派你去幽囚狱，我……”

“哎呀，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三无将军吗？”狐人医士摇着扇子，故作疑惑道。

“……那你觉得，我应当是什么样子的？”

椒丘偏过头，感受着从鳞渊境吹来海风，它拂过脸颊，将他的发丝扬起，在他还残存着些许听力的耳边留下了独属于风的声响，又奔向了远方。

“你一直都像是一阵风，清爽的、自由的、一往无前的。”

“可是风也会吹断风筝，也会带来灾难。”

“但是你不一样，” 椒丘尝试着往飞霄的方向迈了一步，伸出手，马上感觉到另一双蕴着暖意的手覆了上来，他微笑着说：

“你不单单只会来去自如，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能听见我的呼唤，来到我的身边。”

“所以，你不会吹断任何一只风筝，你会为曜青、为仙舟，高扬起象征凯旋的旌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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