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玫瑰

【那芙】短篇合集

许之

2024/11/19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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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观赏｛沫芒宫上演的“玫瑰”｝，时间线巨长，从剧中到剧后，从芙芙分手（bushi）离家出走（也bushi）到游历回来的钮钴禄芙（更bushi）
暴雨前后对半分，延续4.2主线请从P5开始看，正文那维心路，番外芙芙心路。当然还是希望前期的日常也能对得起你的票(时)价(间)……*

**长发是虚假的，灿烂是虚假的，完美也是虚假的——但夺走全部视线的你是真实的。**

**1.[他的花盆里曾种下一株玫瑰，娇嫩，鲜活，摇摇欲坠]**
人类眼中的水神是什么模样呢？芙宁娜·德·枫丹，她是众水的女王，是高居沫芒宫之顶的神明，是枫丹廷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她的档期永远排得满满当当，审判、宴会、歌剧、演讲……然而与此同时，她的沙龙与茶话会也永远不会低于两天一次的频率。
那维莱特偶尔从几乎能将他掩埋的公文中抬起头时，灰紫色的竖瞳里会露出一点旁人分辨不出的困惑。但他依然会挤出时间去看海，淋雨，探望美露莘，出席芙宁娜的每一次邀请。
芙宁娜就是众人想象中的那种水神，她风趣，明媚，活力四射。
枫丹的每一个人或美露莘都很喜欢这位水神大人，而那维莱特偶尔会想，也许龙也一样。
她像一场朝光下的细雨，湿润却不阴沉，每一滴下落的水珠都晶莹剔透，在日光虹霓下盈着清浅的色泽。
只是更偶尔的，那维莱特会有一点点的不解——也许是他仍不足够了解人类或者神明，熠熠生辉的折射之间，这位水神仿若将垂不垂的水滴，悬空绷紧了自己，近乎一触即碎。
这种想法毫无缘由，却如水面轻涟般静谧无声，摇曳不休。

**2.[她向阳的一面永远热烈而璀璨，连凝结的露水都晶莹剔透]**
芙宁娜举办的沙龙绝不如寻常贵族少女般华丽单调，而与此同时，她的客人们也常常与他人迥然不同。严肃的审判官，寡言的代理人，街边的魔术师，轮休的美露莘，以及各色的水形生命。
沫芒宫从不缺乏华丽的珠宝，美丽的鲜花，时尚的奢侈品，但芙宁娜的沙龙从不会把重心放在这些物质上。倒不如说，水神大人举办的沙龙常常会间歇性地转变成加班集会，然后在少女神灵叉腰瞪视过来以前再悄无声息地把话题换回音乐剧，艺术品，天气和小蛋糕。
——而这一过程，常常是环绕那维莱特为中心展开的。
芙宁娜的舞蹈以谢幕的定格动作结尾，哪怕是最刻薄的艺术家在这里，也要承认方寸之地上的简陋舞台是如此优雅且情绪饱满。
异色的蓝瞳微微抬起，这一刻，它看起来与视线相撞的灰紫竖瞳如出一辙的平静、年深岁久。
对沙龙间隙的“意外”习以为常后，芙宁娜已经能做到平静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再骤然发难。
少女神灵看起来张牙舞爪极了，恨不得要踩到桌子上凶自己的审判官，但最后总会落在一句无奈的叹息。
“……拜托了，最高审判官先生，都已经来到沙龙了，就拔冗享受一下人类的生活吧？”
那维莱特盯着那皱起的精致五官想，究竟是谁能空口断言她什么都不懂呢？从岸上到海底，完成的未完成的枫丹事务，她明明都一清二楚。
冷白手指拾起遗落在条案之间的纤长缎带，明亮的钴蓝色就像它的主人一样，高贵，静穆，绝不轻浮。

**3.[藏起来的一面却腐朽又狼狈]**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呢？
是露景泉的泉水变得苦涩？是来自大陆各地的情报逐渐落了灰？是枫丹的民众开始更频繁地偶遇水之神明？
那维莱特受到塞德娜的邀请，在下班时间去露泽咖啡厅品尝了一杯新品。与美露莘一样甜的咖啡没能让龙偶遇最近一直对外格外活跃的水神，回沫芒宫的路上倒是看到了停留在空中栈道边缘发呆的芙宁娜。
随着时节走向一年的终末，夜幕的降临也越来越早。晚上八点的枫丹廷披上一层冷调的色泽，只在转角被模糊灯光晕染出一团团浅淡的暖黄。栈道不够高，站在边缘也只能看到厚重的城墙，连绵的山峰，和只露出一线的海。少女神灵的背影仿佛也溶入金属调的夜景，冷清，单薄，寂静。
像不愿惊醒一朵花，那维莱特极为绅士地远远便止步于此，只用一双灰紫的竖瞳去望那道仿佛连色彩都不再寻常的身影。
不太合时宜地，他想芙宁娜很有几分像沿水而生的海露花。那种晶莹剔透，失去水就会枯萎的，美丽花朵。

**4.[人们问他，你爱的是那美丽的轮廓，还是幽深的馥郁？]**
“我把秘密带入坟墓，便也像它从不曾发生。”
芙宁娜合上手中精装的硬壳书，思绪却仿佛还沉浸在读完的故事当中。
谎言要怎样才能不被戳破？
虚假要怎样才能成为真实？
芙宁娜想象不出来镜中的自己是以何等的把握来确信她能骗过枫丹的万千子民、完美地扮演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
……她甚至还邀请来了一个同样不老不死的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在芙宁娜心中是一种很奇妙的存在。
当然，也许反过来也一样就是了。
她能轻易领悟人类想要的水神是怎样的姿态与模样，却很难读懂沉默的那维莱特在想些什么。他似乎对世间万物都毫无兴趣，却又对枫丹的繁多琐事照单全收。他为深入人类社会而来，却又选择了远离人群的座位。他冷静，理智，严苛于法律，却又温和得不可思议。
任何人——如点缀着星辰的羽睫微颤，异色的瞳孔紧盯装订奢华的书籍，芙宁娜却在情不自禁地想——一旦曾与他近距离共事，没有谁能逃脱那如海洋般博大又深邃的温柔。
极为羞愧的，芙宁娜察觉到，比起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倘若是被那维莱特亲手揭穿谎言会更令她难以接受。
所幸他似乎从不曾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
——然而，芙宁娜松的这口气很快就又如一记重锤击在了心口。
——在她很寻常地应邀出席一场很寻常的画展时。
在暴雨将至之前。
“那维莱特先生，虽然有些冒昧……芙宁娜小姐真的是这个国度的水神吗？”

**5.[“从一开始，她的伪装就稚嫩得可怜”]**
“……”
“比起一位神明，她更像一个明星……或许，在演技方面更是如此？”
人在最慌乱的时刻是什么也想不到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仿佛陷入无止境下坠的心悸。
哪怕是后来，芙宁娜也说不清自己在这一刻的想法是什么。是担忧那维莱特仍然保持那一份沉默吗？是抱着渺茫的期望渴求他能够否认吗？是希望自己能够逃离此时此刻，什么也不要听到吗？
那维莱特开口了，是他惯有的平静，不带丝毫的情愫色彩，因为过于理智而显出几分薄情。
“我以为这是显而易见的——芙宁娜并没有什么工于心计的天赋。”
轰鸣声在耳畔炸起，喧嚣的人群似乎扭曲着远去，芙宁娜在只有自己知晓的跌跌撞撞中冲到街道上，茫然抬起一双异色的瞳孔，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来自凛冬的第一缕寒风像冰冷尖锐的锥子一下一下敲进骨里。
维持着几乎钉死在唇角的笑容，水之神明向周围的民众稍稍点头示意，挺直着脊背优雅离场。
人类有句话叫“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到来”，这话不错的。
溢满天空的暴雨倒流回最高审判官的掌中，尚未成熟的全龙宽恕了枫丹子民的原罪。
他真的做得很好，不是吗？无论是来到人类的国度，还是执起正义的权柄。
当然，我想我们做得也很好。
按着永远失去什么的心口，芙宁娜几乎要微笑起来。
但她最终没有。
也许是因为在不快乐的时候笑了太久，所以现在哪怕欢喜也很难露出属于自己的笑容。而此时此刻，更为重要的是——
玫瑰的戏份宣告结束，而演员也最好自觉离场。

**6.[她披着美丽的玫瑰外衣，却忘记在盛开的是她自己]**
“……在对她进行质疑以前，您是否做好了被起诉至审判庭的准备？”
在办公桌上看到那张出现得堪称突兀的信纸时，那维莱特不期然地想起暴雨前的某一刻。
那场交谈的最后双方都不怎么愉快，只是对方似乎想要掩饰，又想被他看出来，而那维莱特则面无表情地全然略过，微一颔首便径自离去。
与素日的平整还染着香薰不同，这张信纸的边缘有些毛躁，尾端还带着褶皱，惯来优雅华丽的字迹也凌乱许多，几乎戳破厚重纸张的墨点似乎昭示着主人难以平静的心绪。
芙宁娜离开了。
那维莱特垂着眼盯了那张信纸良久，却在被人群簇拥着登上庆功宴的舞台时才恍然意识到这一事实。
他该尊重她的选择。
可是身边不再伴随夜莺般打破一路寂静的同行者，咫尺内不再有永远停驻在人群视线中心的神灵，能登上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剧目不再挂出水神领衔的字幅，沫芒宫里不再萦绕着蛋糕与红茶的香甜味道。
在意识到永远明亮、闪耀、聚焦全部视线的那个人切实不在了的这一刻，总归有些道不明的失落。
就像歌剧的演出依然精彩，台下的最高审判官也会在结束时与众人一起鼓掌。可他心底想的是——
或许，只有芙宁娜出演的剧目，才更为惊艳完美。

**7.[直到她像水般抹去存在的痕迹，以为自己奔赴了流浪]**
枫丹的神座仿若被下了什么诅咒，每一任神灵的离开都以毁誉参半作结局。
当然，那维莱特与厄歌莉娅并没有什么交集，他第一次接触到水之执政，便是那封礼貌又冒犯的邀请函，出自魔神芙卡洛斯之手。
彼时他不曾对得利的后来者报以怨恨，却也不会对此投以什么欣喜的目光。只是他连自己尚且琢磨不清楚，于是在微末的好奇与对自身的无所适从驱使下，便也真的来到了人的国度。
“……”
这还真是她的作风……用自己的逻辑先把人绕得天花乱坠，再顺势一同拉下水，无论是五百年前还是现在。
然而更令那维莱特无言的是，哪怕三番五次他都自认明若观火，最后却还是随了她的意——无论是来到枫丹，陪同会面执行官，还是两次送她离开却依然予以她想要的宽恕与自由。
冬夜迷蒙，站在巡轨船道一侧的男人突然深深叹了口气。他身后是枫丹的金属堡垒被精心设计过的灯火暖暖映照，目光所及是空茫茫连成水天一色的遥远不知处。
她已经做得足够好，无论是拆毁高天的王座还是独守原罪的国度。
她值得世间一切赞誉，也理应有一个漫长的假期。而他只是在不用管理情绪的深夜，想念一个松手离去的人。
枫丹，下雪了。

**8.[却有人伸手拢在她两侧，为她隔开暴烈的风沙]**
客观来说，芙宁娜的离开除去带走了喧嚣热闹，也带走了某些时刻的搅扰。
不再有人打破水面的死寂，也不再有人时不时要强行拉着他停笔投以注意力。文件案卷的审核与处理效率飞速提高，甚至偶尔会出现无所事事的情形。
聊以慰藉的，是芙宁娜从世界各地寄回的信件。
开篇永远是她惯有的顾左右而言他，摆出一副没有人收信也正常的姿态。他却将每一封都小心裁开，读完后再平平整整地收好。
她乘船到了须弥的沙漠，被松散佣兵的商队打劫，获救后去往了绿洲，受邀参观智慧宫的藏书。横穿璃月时远远看到传说中的仙人山，路过农家小院还被请了一碗腊八粥。蒙德山崖上的花与教堂里的修女同样个性十足，稻妻的神樱树巨大美丽，她还抽到了一签大吉。
……然后信笺戛然而止，那维莱特沉默地回归空荡荡的日常。
他原本并没有打算用这空闲时间额外做些什么，只是很寻常地在处理完全部公务后去看海，淋雨，探望美露莘。直到异国突然送来另一个署名的信。
“……是以虽然冒昧，尚想一问：高洁傲岸的全龙，莫非连一个失去神力的人类也容不下吗？”

**9.[于是演员退场，帷幕落下，他得见真实的鸢尾]**
赶到璃月时正逢璃月的新年，那维莱特本想直接寻摩拉克斯问个清楚，却在沉玉谷就猝不及防地与久别的人迎来了重逢。
她坐在东方古色古香的店面里，被从锅炉弥漫而出的白雾浅浅氤氲了一层。
极为失礼的，像怕什么蜃影在触及以前便支离破碎，他隔着人群高声喊了她的名字，仿佛试图借此留住什么。
不再是神灵的少女眉眼间有几分惫懒，异色的蓝瞳却比高居神座之上时明亮许多。她托着腮把玩信笺上的笔杆，抬眸见到他时露出一个讶异的笑容，暴雨前后那隐秘、萦绕不散的晦涩沉郁则悉数销声匿迹。
她过得很好。
那维莱特确信了这一点。
哪怕在突然见到他时仍有两分讪然，嗫喏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与从前般下意识靠近的身子与弯起的眉眼似乎都昭示着那些落在精神上的沉疴痼疾也被这段旅途洗去了几分。
“你突然停了消息……我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什、”芙宁娜显然被这突兀又合理的剖白惊了一跳，视线乱晃，脸上也涨起红，磕磕绊绊地像在试图理解其后深意又像在解释，“啊……你收到了啊。我是说，咳咳，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在璃月多留两天呢！信也…还在写……”
仿佛找回了原来熟悉的相处模式、抑或是一鼓作气般的，她很快喋喋不休起来：“我的意思是，那维莱特，璃月刚刚从神治转为人治……这和枫丹很像不是吗？你知道的，我曾竭力想要让枫丹避免末日的结局，并为此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当然，对此你也功高劳苦——然而，我好像并没有真正做到什么。”
“我曾以为这是因为我是[人]，而非[神]，才会这样无力。但是，无论是之前从翠玦坡、荻花洲经过，还是现在来到沉玉谷，哪怕是远离璃月港的人们似乎都很清楚，不久前在这个国度曾要发展成灾难的麻烦是被[人]解决的——这很厉害不是吗？第一次听到时我简直要惊呆了，原来[人]也同样有一搏之力……而我却不知道。”
“所以我想，枫丹现在需要的正是这样的认知——神并非无所不能，人也并非毫无反手之力。”
“……呃，如果你不反对的话？”
她望向他。
缀着星辰的眼睫纤长，异色的蓝瞳隐约带着不自信的踌躇，像在寻求他的支持与肯定。这双眼睛曾在五百年里无数次地躲避他、追随他、注视他，曾惶恐，曾依赖，曾欲言又止……曾无声求救。
你做的并不够好，那维莱特。
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他甚至不曾真正认识到她的精神，他无视了她身上那过于沉重的负担，他以为的怀柔于她而言也不亚于凌迟。
“……那维莱特…？等、你不会哭了吧？！”
明明她才是该委屈的人——沉重的枷锁，不被允许的眼泪，开口难辩的质疑，踽踽独行五百年的道路。倘若这些尚且是她自己的“选择”，那在付出这些人力不能及的代价以后，却仍未得到一个无懈可击的结果——那些任理性、逻辑、期望来计算都只会是容错率的牺牲与损伤，在外界与自己的鞭挞下，至今仍是盘踞在她心底的阴翳。
可现在，她手忙脚乱地想要安慰与她共度一万八千二百六十个日夜、却始终置身事外的他。
——那维莱特，倘若对所有生命一视同仁是公正，驻足每一出剧目是看客，那如今这颗紧缩、酸涩、颤栗的心脏是什么呢？
——全知全能的龙又岂会认不清自己？
然而龙是没有眼泪的。
“……我很抱歉。”
他最后只是这样声音很轻地说。
在那场点燃灵魂般夺目的演出落幕许久以后。
少女将信将疑地盯了他许久，像是确信了除了泛红的眼尾真的并没有什么别的落泪的征兆，才回过神来消化他的低喃。
然后那双异色的蓝瞳弯起，如同最初迎接对人的国度一无所知的龙那时般，雀跃又紧张，却蕴着虹彩下的水珠般轻盈、晶亮的笑意。
“我不会说没关系的——因为这不是你的错，就像也不是我的错……我们都做得足够好啦，这是值得庆祝而非忏悔的事情，对吗？”
少女羞赧地略垂下眼，又抬起脸眉眼弯弯：“好久不见——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那维。”

………………
雨，天上之水，生来纯粹，有时沉溺自由，奔赴流浪。期间也许途径山川、田野，滚得一身狼狈；也许浮于云雾、烟霭，端的高不可攀。然而恰如倦鸟归林、浮云归山，或沿大地奔腾、或随清风过隙，雨水的这段旅途，终将归于深海的环抱。
………………

废话list
*算是早期那个芙芙卸任后出去旅游的if……是爆料还是什么，记不得了……
最后那个词就是环，感觉比怀更真实也密封性更强（？）
不知道有没有朋友get所以自己写一下……P4是个人理解也是衍生，我想没有人能在与那维近距离接触后还无法体会到他的人格魅力，那样掩于言表之下又真挚诚恳的温柔……但是谁让只有芙芙能接近他呢XD
两个同样孤独的宝贝一定在这五百年间曾有意无意地互相依偎、相濡以沫过，哪怕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因为那是人类的本能，而他们是拥有人性的神与龙。
文名及灵感来源扫文时的一眼看错（？）人家那个文名是虚饰玫瑰，但我一眼虚拟玫瑰并且疯狂脑补了一通在舞台上伪装成玫瑰的芙芙，然后发现看错了但是狂喜，因为我可以直接用来搞了……
感觉这个名其实可能更适合写赛博，但是我不会（理不直气也壮.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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