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梦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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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梓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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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树叶缝隙间穿过，落在地上成了斑驳的光影，小绿躺在庭院里的摇椅上，耳边是细碎的，哗哗的水声——小蓝在给庭院里的花浇水。
阳光正好，适合午睡。
——1——
0401好像做了一个梦，突然之间惊醒后还有些发懵，眼中是车顶上的玻璃，阳光投进来照进他的眼睛，他反射性抬手挡了一下。
驾驶座传来一个声音：“0401，你睡醒啦？”
0401拉起座椅靠背，旁边伸来一只拿着水瓶的手。
“喝几口缓缓神。”
“谢谢。”0401接过水瓶却没有喝，他不习惯喝别人的水。驾驶座的人好像并没有太在意，任然自顾自地一边开车一边和0401说话。
“0812和1031已经先过去了，我们比他们晚点，大概还要2个多小时。”
“是有点远。”0401看着外面飞驰的行道树问：“你开了多久了，一会儿换我开车吧。”
“不用，我刚刚休息过的，1031还传了消息过来，他们先在那边做准备，让我们不要着急。”
驾驶座上的人看了0401一眼，继续说：“准确来说是让你不要着急，你要不先看看1031发来的消息，需要什么装备给他发过去，他好提前准备。”
0401点头，重新靠在椅背上，他点开微型终端，悬浮屏幕上出现好几条未读消息提醒，有研究所的，0812的，还有1031的。
0401一条一条看过去，最终给1031发了一条消息，1031这会儿好像没什么事情，秒回。
0401：帮我准备一把狙击枪，还有地图给我一份。
1031：你要什么型号呢~
1031：地图我和0812已经提前探过了哦~[地图]
0401：随便什么都可以。
0401：谢谢。
0401打开1031发来的地图，3D的全景地图在0401身边展开，上边已经被标注了不少东西，五颜六色的，0401仔细看过去，甚至发现有一个颜色上写着：这里风景不错，适合野餐~任务结束后去玩玩吧~
——2——
0401在研究员的要求下做完一系列的模拟实验，这会儿躺在黏糊糊的营养液里看着一群人在外面讨论着什么，模拟仓里全是营养液，只有一根管子可以让他正常呼吸。
其实很多时候，模拟实验结束后0401也不会立刻醒来，通常都有专门的人员将他从模拟仓里取出来，清洗干净再送回房间—一间只有10平米的小房间，里面有一张小的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甚至没有窗户。
0401通常会在这张小床上醒来，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没有人及时把他从模拟仓里取出来，于是他醒了，看着外面的研究员。
终于有人发现了他，大家手忙脚乱地将他取出来，他有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耳边还是一阵一阵的轰鸣声。
直到被人送回房间，0401也还在想今天的实验。今天的实验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他要做的就是拿着研究员提供的武器，用最短的时间消灭所有形状奇怪特征各异的敌人。但是今天还是有一个不同，0401记得他最后杀了的那个敌人是和他一样的人形，而且在确认死亡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消失。
好奇怪，但是0401没有细想，可能是模拟实验的程序出了什么问题吧。
——3——
0401被专门负责他的研究员告知，有一个需要长期潜伏的任务需要他去完成，研究员给了他一个适合在外面活动的身份，以及一个搭档。
0401第一次见到0623。
0401坐在咖啡店靠窗的位置，撑着头看外面熙攘的人群，这条街似乎在举行什么活动，0401很少见到这么多鲜活的人，研究所里0401能见到的只有从头到脚包裹严实的研究员，他们大多行色匆匆，只有每次被指派任务的时候才能从研究所里出来。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0401回神看过去，那人挠挠头坐到了他对面，“你就是小绿吧，研究员给我看过你的照片。我叫0623，现在化名小蓝，任务期间就是你的搭档了。”
0401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名字是小绿，身份是一名古地球文化爱好者，Beryl是自己的笔名，而自己的搭档叫小蓝，身份是自己的好友。而今天，他们相约在这是因为这条街正在举办的一个周年活动，活动是两人一组参加，最终的奖品是一块古地球的化石，而他们的任务目标则是化石的提供者。
0401很快适应新的身份，冲0623笑起来，好像他们是很好的朋友，“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今天这顿饭你请客。”
“好啊。”
——4——
距离0401上次见到0623已经是一年多前了。而今天，他的研究员破例让他可以在研究所内随意走动，于是他开始到处散步。
其实0401很早的时候对这里充满好奇，但是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实验以及任务，让他不想再费心观察这里，所以除了被研究员叫走，他几乎不出房间。
0401也是第一次知道研究所后面有一个小花园。
“你好，0623。”0401走过去打招呼，0623嘴里吃着棒棒糖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他，神情中还有一些惊讶。
“小绿？你怎么在这里啊。”说完，0623才发觉自己说成了任务的名字，他急忙改口，“啊，不好意思，习惯了。”
0401在他身边坐下，“没关系。”
“你经常来这里吗？”
“也不经常，研究员不太愿意让我出来，他说我身体不好要多休息。”
0623咬碎嘴里的糖问0401：“你呢，你好像不太出房间的样子，我在这里没见过你。”
“嗯，模拟实验有些累，不是很想出来。”
“你的模拟实验是什么样的啊，我记得很久之前，我有一次做实验，最后好像是程序出故障了，被对面一枪给打死了。哇，对面那个人我都感觉不像程序模拟出来的假想敌，太厉害了，我根本近不了身，完全打不到他。”
0623好像很久没和人说话一样，自顾自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0401的表情有些变化。
0401记得那次模拟实验，对面的敌人明明已经打完了，但是又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形的敌人，最后自己一枪打在了对方眉心，明明已经死了，但并没有消失。
这种情况只出现了一次。
“所以……我当时是杀了你啊。”0401小声说着，0623好像没听见。
——5——
这次的任务也是很快完成，身为队长的0812向研究所提交了任务完成的报告，1031则在旁边说服0623和0401。
1031想去地图上标注的地方玩，用他的话说，反正还有一天的时间，不如趁机去玩玩。
0401和0623没什么意见，问题出在0812身上，他好像很着急回去一样。
最终，他们还是和1031一起去玩，全当放松。晚上的时候，0401和0623在一辆车里，两人把前排的座椅靠背放下当做床，车上的顶棚敞开，因为能听见一些虫鸣。
0401很快睡着了。
半夜，0401被急促的呼吸声吵醒，一旁的0623发起高烧，0401找来了0812。
0812：“0623的基因还有些不稳定，现在必须回研究所。”
0401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不是人类。
0623，0812，1031，大家都是一样的，就连那些被杀死的任务对象也是。
生物智能实验体，编号0401——管理所伯伦希尔。
后来0401经常去小花园找0623，但他再也没见过0623，他也试图询问研究员0623的踪迹，换来的只有一句话，“和你无关。”
0401无法，只能想办法找到0812，但是0812先找了过来。
0812说其实0623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对于这方面研究所有很成熟的技术，问题出在0623的记忆上。
0623现在大约只有两岁孩童的记忆，所以研究员们在想办法试图让0623恢复以前的记忆，但总是失败。
研究所似乎不太想在0623身上继续浪费时间，打算不日处理掉0623。
——6——
0401后来和0812合作，打算找机会推翻这个研究所。
在这个时代，生物智能实验体已经是很多国家的战备物资之一。所以从事这项实验的研究所不少，甚至已经形成了一个较为完善的行业，而伯伦希尔处于金字塔的顶端。
顶端带来的名利让他们不愿意浪费时间修正一个已经坏了的实验体，他们宁愿做一个新的出来。
0812告诉0401，就像人类一样，实验体也是有寿命的，目前伯伦希尔制造的生物智能实验体最多可以被修正五次，一旦超过这个数字，实验体只能被销毁。
就像一个电脑，用的时间久了，无论怎么修也不会再变成新的。
0812给0401看了他偷到的实验数据，是0623的，目前0623的修正次数是3次，目前正处在第4次修正上。0401注意到第2次修正时间正好是那次模拟实验，自己开枪打死了0623。
数据显示，那次由于程序上的错误，导致0401和0623的模拟仓数据出现合并，原本应该已经结束的模拟实验并没有停止，两人互相以为对方是敌人。
0401觉得这份数据资料应该是很重要的，他看向0812，希望能有个解释。
0812：“重新介绍一下，生物智能实验体，编号0812——永乐，身份管理员。”
0812暗中和其他研究所达成了交易，0812要拿到伯伦希尔的最高管理权，交换条件是伯伦希尔的技术。
0401问他为什么，0812只回答了一句话
为了1031—灰羽。
0401想要带0623离开伯伦希尔，他和0812做了交易。
——7——
小绿醒来的时候，白日的阳光已经走过了大半，太阳西沉，天空灿金。
小蓝就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打游戏，小绿看着他，一直到游戏结束才开口说话：“我睡了多久？”
小蓝看过来：“快一下午了，你还做梦了。”
“是吗？”
“你不记得了，我听到你叫我名字呢。”
小绿翻身将小蓝揽进怀里，声音还带着哑音，“梦到一些以前的事情。”
“不过还好……”小绿将头埋进小蓝的颈窝，“我们都逃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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